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羅文欣的生意
    羅文欣的生意

    輔導班開設的課程有兩種,程蔓沒有限制陸平洋選擇哪一種,但聽了一上午課後,他更傾向于每周上幾次課的形式。

    因為輔導班老師講的是新內容,且知識點密集,每門課一周上幾節的話,他可以半天上課,半天用來回顧消化以及做題。

    但如果把課程排滿,他可能就沒有那麽多消化時間,效果不一定會更好,對于學習而言,貪多嚼不爛這話是有道理的。

    程蔓聽後覺得他的話有道理,根據他選擇的老師,讓工作人員給他安排了接下來一個月的課程。

    陸平洋要上的有三門課,課程都是報名費每月十五塊的,即每門課程每周上三次課,每次上兩節課。

    根據他的要求,工作人員給他把課程的都安排在了上午,周一、二、三上午前兩節課上英語,後兩節課上數學,語文則選了周二、四、六上午的前兩節課。

    課程排好後,程蔓給他對了下大院其他人的排課。

    大院裏的幾個孩子雖然都報了輔導班,但因為每個人的薄弱科目、家庭情況不同,報的科目數量和課程也有不同。

    有人只單門報了月五塊的課程,也有人抱十塊或者十五塊的,還有人報了兩科或者三科,像陸平洋一樣報了三科,且都是月十五課程的只有葉喬。

    兩人排的課程也一樣,周一到周三上午排滿,周四到周六上前兩節課。

    程蔓看着課程表說:“以後你可以跟喬喬一起上下學。”

    這話她之前就說過,當時陸平洋沒多想,一口應了下來,可這會他嘴上雖然說好,心裏卻想她不一定願意跟他一起上下學。

    他覺得早上自己可能說錯話,把人給得罪了。

    排完課,程蔓帶陸平洋出去吃飯。

    已經十二點多,紡織廠外面已經熱鬧起來,各種食物的香味交織在一起。

    現在不像幾十年後,因為交通不便,通信也不發達,各地美食街都有很強的地域性,而不像幾十年後,全國出名的美食街賣的都是一樣的東西。

    陸平洋看起來再成熟,也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少年,看到街邊美食攤上與昆城截然不同的風味,聞着從四面八方飄來的香氣,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程蔓本來是想找個正經飯館請他吃頓飯的,可見他嘴饞,便改變主意說:“要不中午在這裏吃?”

    陸平洋毫不猶豫點頭:“行。”

    這邊美食街賣的食物種類很多,有土豆片、三鮮豆皮、鹵味鴨脖、各類炸串,哦還有賣珍珠奶茶的。

    兩人看了一圈後,每樣都點了一些,珍珠奶茶也買了兩杯。

    不過這家珍珠奶茶味道一般,很淡,沒什麽奶味,珍珠也只放了幾粒,價錢倒是便宜,才五毛錢一杯。

    而且奶茶是冰的,這個季節喝剛剛好。

    陸平洋就挺喜歡,喝完一杯還覺得不夠,又跑去買了一杯。

    程蔓見他喜歡說道:“這幾天我要是有時間,帶你和程程去燕子美食館吃一頓飯,那裏的珍珠奶茶是招牌,味道比這個好。”

    “比這個還好喝?”

    “好很多,珍珠奶茶是燕子美食館最先做的,不但用料足,可以選擇的小料也多,”程蔓又指着土豆片說,“這也是他們的招牌美食,不過我們買的這一家味道也還行。”

    陸平洋喝一口奶茶,再吃兩口土豆片,忍不住感慨:“臨江美食真多。”

    程蔓說道:“昆城好吃的也多啊。”

    商業互捧完,兩人迅速幹掉買來的食物。

    吃飽喝足後,程蔓送陸平洋去搭車,并在他上車前囑咐道:“坐到倒數第二站就行。”

    “知道!”

    雖然程蔓總覺得陸平洋在臨江人生地不熟,說過好幾次讓他跟葉喬一起上下學,但除了前兩天,兩人放學沒一起走過。

    倒不是葉喬真的記仇了,雖然陸平洋那個問題讓她想到了尴尬的事,但她不至于因為這事記恨他。

    只是兩人認識的時間短,實在沒什麽話題可聊,前兩次他們都是聊學習過去的,但這話題聊多了也容易冷場,幹坐着吧又很尴尬。

    正巧葉喬報的周四到周六的課程裏,有個女學生跟她是同班同學,關系雖然談不上特別好,但也不差。

    周四上完課,女同學喊她去書店,她猶豫了會就去找陸平洋說了這件事,問他能不能自己回去。

    陸平洋又不傻,來回坐了那麽多趟公交,怎麽可能自己回去不了,便說沒問題。

    那天之後,兩人就像是有了默契,沒再一起放過學,上學倒是經常碰到,畢竟上課時間一樣的,家屬院門口的車又是半小時一趟,就算沒有刻意等對方,也會在公交站點碰到人。

    雖然沒跟葉喬熟悉起來,但陸平洋跟大院裏上輔導班的幾個男生關系都處得不錯,性別相同嘛,說話少了顧忌,能聊的話題也會多一些。

    也因為這樣,程蔓得知兩人沒有一起上下學後,沒有再多問陸平洋什麽。

    反正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多認識幾個人,既然他知道怎麽回來,也認識了新的朋友,其他的沒必要管得太緊。

    程蔓和陸平洲結了婚,程陸兩家就是姻親關系。

    程蔓父母在世,陸平洋作為陸平洲的弟弟,到了臨江肯定要到程家拜訪。

    但陸平洋又是個半大孩子,不太懂這方面的規矩,而且他也不知道機械廠職工院在哪,且跟程家人沒打過照面,就這麽貿然上門太尴尬,就沒急着辦這件事。

    直到周日程蔓和陸平洲都休息,兩人才帶着陸平洋和程程一起去程家。

    陸平洋挺重視這件事,當天特意穿了件最幹淨整潔的衣服,出門前還拉着陸平洲問:“我待會是不是該買點東西送去?”

    “提點水果吧。”陸平洋也不太懂這些事,所以說得不怎麽肯定,停頓片刻後說道,“我問問你嫂子。”

    說完就去找了程蔓,問出了這個問題。

    程蔓聽後說道:“特産都是平洋拿來的,送這個就行,水果我們來買。”

    陸平洲問:“要不要提煙酒?”

    “煙算了,酒可以買一瓶。”

    商量好後,幾人出家屬院後就去水果店買了個西瓜,并兩斤香蕉,然後又去小賣部買了瓶白酒去程家。

    今天是周日,程樹偉爺仨都不上班,明岚則挑了下午的班,上午也在家。

    因為程蔓提前給程樹偉打電話說過這件事,所以他們都知道陸平洋要過來,見到人态度挺熱情。

    尤其是王秋梅,見陸平洋跟女婿長得那麽像,待他格外親熱,收到特産一個勁地說他太客氣,人來就行了,帶那麽多東西幹什麽。

    陸平洋倒是實誠,老老實實說道:“東西都是我爸媽準備的。”

    “你媽媽也客氣。”王秋梅說完又問,“你爸媽身體怎麽樣?一切都好吧?”

    “都好,我爸年紀雖然大,但身體很硬朗,每天早上都要去跑步,他最近還迷上了打籃球,每天跟幹休所裏的伯伯叔叔打比賽。”陸平洋笑呵呵地說,“我媽最近迷上了跳舞,每天早晚都不落下。”

    王秋梅一臉吃驚,她知道陸平洲父親也是軍人,退休前已經擔任的職務是軍分區的司令員。雖然她不懂這具體是什麽級別,但知道司令員不比市長級別低。

    而她知道的幹部,不提她沒見過的市長省長,就機械廠裏的那些領導,一個個架子都擺得足足的,看着就有威嚴。

    所以她一直以為陸平洲父親退休後,過的日子會是閑來下下棋釣釣魚,怎麽悠閑上檔次怎麽來。

    也不是說打籃球很沒檔次,主要是這項運動比較年輕化,不像是六十多歲的人會玩的。

    所以王秋梅一時沒想到接什麽話,愣了會才說:“你爸媽挺新潮啊。”

    陸平洋深有同感地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問完陸父和李春華,王秋梅又問陸平洋能不能适應這邊的氣候,吃不吃得慣臨江的食物。

    說到吃的,陸平洋立刻來了勁:“特別吃得慣,我上課的輔導班外面有條美食街,我每天上課都要在那買點吃的,有一家土豆片特別好吃。”

    程樹偉插話問道:“你是在哪個輔導班上課?”

    “紡織廠那家。”回答的是程蔓。

    王秋梅恍然:“那裏是有條美食街,最開始是小燕在那賣土豆片,因為生意好,越來越多人在那賣吃的,不過小燕沒在那開店吧?”

    程蔓說道:“沒有,在那賣土豆片的是別人,不過味道也不錯。”

    “但肯定不如小燕店裏,你們帶平洋去年她店裏吃過嗎?”

    “本來打算去,但這幾天沒抽出時間,下周我應該沒那麽忙。”

    王秋梅點頭,又給陸平洋介紹起其他美食,很多他都吃過,但都是在美食街吃的,沒去過她說的老字號。

    于是聊着聊着,陸平洋的要去打卡的店鋪名單又多了一長串。

    因為家裏人太多,午飯做起來太麻煩,所以中午是程蔓請大家去飯店裏吃的。

    雖然輔導班擴張過程中,程蔓經常發愁錢,但她個人是不缺錢的。

    首先近十年部隊工資雖然沒怎麽漲過,但陸平洲去年升了副師,工資也漲到了兩百多,一個人的收入比有四個國營廠正式工的家庭月收入都高。

    其次他們以前買了好幾套房,這些房屋都有在出租,包括程蔓用來開輔導班的那兩套,也是要算租金,把錢從輔導班的賬戶轉到她個人賬戶的。

    這筆收入一個月加起來也有一兩百。

    最後,雖然輔導班開起來的第一年,程蔓一直是貼錢在幹,沒拿過一毛錢工資。但去年暑假輔導班打響名氣,能盈利後,她開始按月給自己發工資了。

    去年下半年她的工資是每月一百,今年她給自己漲了點,每月發兩百。

    除了工資她還有分紅,去年輔導班掙了兩萬左右,她提了五千當分紅,今年具體分多少,要看下半年怎麽樣。

    輔導班掙錢是肯定的,但如果要擴大規模,今年掙的錢說不定得全砸進去,到時候別說分紅,不往裏繼續投錢就不錯了。

    如果步子不邁那麽大,賬戶裏剩的錢說不定會多,能多分一些。

    但具體怎麽樣,現在說不好,得等高考成績出來再看。

    話說回來,程蔓手裏有錢,她又不是那種摳摳索索舍不得花的人,所以日常生活中一直挺大方。

    又因為跟父母關系親密,所以不說隔三差五,一年她總要請家裏人吃幾頓飯。

    她說要請客,大家都不意外,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到飯店點菜都大大方方的,想吃什麽就直接說。

    也沒有人抱着反正她有錢,要多點貴價菜,狠狠宰她一頓的想法,菜都是按照人頭點的,貴的便宜的都有,過程十分和氣。

    程家人也不是每次來吃飯,點菜過程都這麽和氣的。

    以前羅文欣就常有吃大戶的想法,菜品專挑貴的點,程蔓倒是無所謂,她既然說要請客就不會在這方面小氣,但王秋梅會不高興。

    雖然程蔓賺得多,但當媽的可不會覺得閨女賺錢容易,每次羅文欣點的菜,她都會看着删幾樣。

    羅文欣氣性小,見了當然會不高興,所以每次出來吃飯,點完菜後她都會板着臉,生怕別人看不出她不高興。但飯菜上桌後她又不會少吃,仿佛少吃一口自己都會吃虧。

    說來也巧,他們吃完飯剛回到家,就看到了羅文欣站在院子裏。

    一看到她,王秋梅的臉色瞬間變了,反射性看向程明程旭。明岚和程亮見了,上前擋住他們的視線,笑着問他們要不要去看電視。

    程明今年已經十三歲,大人看他還是孩子,實際上很多事他都清楚,心裏也有一杆秤。他什麽都沒說,拉着弟弟聽話地去了程亮家裏。程蔓和陸平洲見了,也帶着一大一小跟着進了屋。

    等人都走了,王秋梅才皺着眉問:“你來幹什麽?”

    離婚從程家搬走時,羅文欣的态度非常趾高氣昂,甚至放話讓程進不要後悔,但現在面對王秋梅的冷臉,她臉上不見一絲怒氣,甚至擠出了笑容喊道:“媽!我就是想來看看孩子。”

    “你別喊我媽,從你跟老大離婚那天起,你就不是我兒媳婦了。”王秋梅冷着臉道,“看孩子你更別想,離婚的時候你都沒想過要孩子,過去生意做得紅火的時候也沒見你想起孩子,哦,現在生意不成了,你終于想起自己還有兩個兒子了?”

    這番話說得羅文欣表情一僵,轉頭看向程進,希望他能為自己說句話。

    但他只語氣冷淡道:“你走吧。”

    羅文欣攥緊雙手,深吸一口氣道:“就算我之前忙,沒顧上明明和小旭,我總是他們媽媽,你們不能不讓我看孩子吧?”

    “你想看孩子我不攔你,但不能你想什麽時候看就什麽時候看,咱們定個時間,每月看幾次,其他時間請你不要來我家裏,如果你不願意,”程進聲音微頓,“也可以帶個孩子走,以後我們不要聯系了。”

    羅文欣這次過來,哪裏是單純的想看孩子。

    離婚從職工院搬出去後,羅文欣就回了娘家。

    剛開始她娘家爹媽是不高興的,這時候離婚的人少,他們覺得丢人。而且她弟弟早幾年就結了婚,生了好幾個孩子,房子本來就不夠住,再多個她只會更擠。

    但等聽說她賣奶茶一天能掙百來塊後,她爹媽、弟弟弟媳就改變了态度,非常歡迎她住在家裏,弟媳還主動說幫她打下手賣奶茶。

    羅文欣可不傻,知道弟媳幫忙是假,想偷她做奶茶的手藝才是真,只肯讓她幫忙賣,煮奶茶搓珍珠這些活都是她自己在幹。

    她弟媳婦對此頗有微詞,但當時羅文欣生意已經做起來,一天确實能掙百來塊,手指頭縫裏漏一點,對她爹媽來說都是一筆巨款。

    他們捧着她都來不及,她弟媳婦心裏再不高興也沒有用。

    掙錢的那段時間,是羅文欣覺得自己長這麽大,過的最好的日子,所以當時她确實沒想起來自己還有兩個孩子。

    但這樣快樂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她的生意沒能一直好下去。

    奶茶生意剛做起來那會,她煮奶茶都是嚴格按照燕敏芝店裏的步驟和用料來的,煮出來的奶茶醇香又好喝,所以生意非常好,一天确實能掙百來塊。

    但有次擺完攤,羅文欣聽到她媽說她做生意太實誠,一杯奶茶才八毛錢,卻放那麽多好東西。還說他們每天訂那麽多牛奶,煮出來的奶茶卻只有那麽點,要是能多兌一點水,用同樣多的牛奶和茶葉,不是能煮出更多的奶茶,賺更多錢嗎?

    羅文欣當時駁斥了她媽的話,但過後想想又覺得這話很有道理,煮奶茶時開始偷工減料,往裏多多兌水。

    她煮出來的奶茶越來越淡,價格卻還是原來那樣,于是回頭客越來越少,生意也漸漸差了起來。

    因為生意變差,她每天準備的奶茶開始賣不完。

    牛奶本來就不經放,她家又沒冰箱,放一晚上到第二天都變味了。

    剛開始,她會把這些變質的奶茶倒掉,只是這些年物資雖然不像早些年那樣匮乏,牛奶卻依然是好東西,她每天訂牛奶的開銷不小。

    倒一次兩次還行,每天都倒,她舍不得。

    而且随着生意變差,她每天掙的錢越來越少,家裏人看到她倒牛奶也很有意見,再想到以前把變質的珍珠混着奶茶一起賣都沒事,她心一橫,就把隔夜的奶茶跟當天新煮的奶茶混到了一起賣。

    剛開始這麽幹的時候,羅文欣有點心虛,但兩天過後沒見人來找,她膽子就大了起來,覺得喝了變質牛奶估計也沒什麽問題。

    但這麽幹的第四天,出事了。

    有人喝完她的奶茶後休克了,送到醫院一檢查,發現是牛奶變質引起過敏導致的。

    雖然人最後被救了回來,但他家屬心裏氣憤,帶着人來砸了她的攤子,還說要她賠償五千塊,否則就去派出所報警告她,讓她坐牢。

    剛開始羅文欣覺得自己很冤,她覺得對牛奶過敏就不要來買奶茶喝啊,她又不知道顧客過敏,這種事怎麽能怪她呢?

    但公安可不管這些,根據醫院給的診斷結果,她賣的奶茶裏确實有變質的牛奶,所以需要賠償患者。

    至于賠償金額,公安雖然不支持患者家屬獅子大張口,但也沒有幫羅文欣壓價,讓他們自己去協商,實在協商不了,也可以走法律渠道進行溝通。

    一聽說走法律渠道溝通,羅文欣就慫了,她還年輕,一點都不想坐牢,找了中間人幫忙,好說歹說把賠償金額壓到了四千。

    這四千一出手,羅文欣的小金庫立刻縮水一半。

    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得到賠償金的那家人到處宣揚這件事,以前到她這裏買過奶茶的食客聽說有賠償,一個兩個都來找她,這個說喝完她的奶茶胃痛,那個說喝完她的奶茶拉肚子,話裏話外也想要賠償。

    羅文欣當然不願意給錢,就跟他們吵,只是來找他麻煩的這些人,很多都是地痞流氓,而她家裏人分錢的時候積極,這時候卻都當起了縮頭烏龜,把責任全部推給了她。

    因為怕挨揍,她只好給錢。

    幾次下來,她的小金庫又縮水了大半,前幾個月掙的錢已經不剩多少。

    而她因為賣變質奶茶的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名聲已經臭了,短期內沒法再做生意,只能坐吃山空。

    她家裏人見她掙不到錢,就開始想從她手裏摳錢,見她不願意給,一掃過去捧着她的态度,開始嫌她在家住着礙事。

    街坊鄰居見了她也都是一臉嫌惡,看到她從門口經過,都恨不得立刻去拿掃帚把門口重新掃一遍。

    巨大的落差讓羅文欣想到了程進,雖然離婚前他們也總是吵架,但其實他對她一直都不差。

    結婚這麽多年,他從沒對她動過手,她從紡織廠下崗沒工作,他也沒有嫌棄,只是認真分析家裏的情況,說希望她能去找個事做。

    以前她總覺得,他不讓她做生意是因為看不起她,現在想想其實他看得挺準的,或許她确實不适合做生意。

    回憶起程進的好,羅文欣開始後悔沖動離婚,她這次過來,目的也不單是為了看孩子,更多的是想和程進重修舊好。

    但她沒想到程進會說出這麽絕情的話,忍不住紅着眼眶問:“程進,我們結婚這麽多年,你對我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要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程進确實厭倦了過去争吵不斷的日子。

    而且羅文欣身上最近發生的事,他都已經聽人說過,很清楚她為什麽回來找他,也知道她對他的感情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麽深。

    否則為什麽她掙錢的時候不回來,現在生意砸了,名聲臭了才來找他?

    越是清楚其中原因,程進對羅文欣就越失望。

    何況他就算不為自己着想,也要為兩個孩子考慮,羅文欣做的那些事傳得沸沸揚揚後,程明程旭在學校就時常被人指指點點。

    就這,還是因為他跟羅文欣離婚了,大家才沒完全把對羅文欣的不齒,轉移到兩個孩子身上來。

    可要是他們複婚,羅文欣再回到這個家,有她做的那些事在,兩個孩子以後還怎麽擡頭做人?

    因此面對羅文欣表現出來的難過,程進絲毫沒有心軟,直視着她的目光道:“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且,以後我只想好好養大兩個孩子,不想考慮別的事。”

    二更合一。

    羅到這裏正式下線了。

    明天見~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