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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 39
    第39章 39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愛哭”◎

    沈隼安去完洗手間, 回包間的時候就看見林應缇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歇着。

    只見她安安靜靜地閉着眼,睫毛輕輕顫動着, 像是有什麽不安的心事。

    此時衆人已經吃得差不多準備散夥,但是也沒把林應缇這個請客的東道主忘記。

    “應缇喝醉了,誰有車送應缇回去?”

    沈隼安拿起外套:“我送她回去吧。”

    葉薇作勢也要跟着一起走:“你知道她家嗎?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沈隼安也不在意:“你想來的話可以跟着來。”

    楊媛雪想起剛才林應缇打的電話:“你們先等會,不着急,剛才應缇應該是在給她朋友打電話,說不定等會別人就來了。”

    沈隼安伸手去扶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的林應缇,大概是喝多了酒,她身上軟得跟沒骨頭似的, 看她又要東倒西歪,于是不由握住她的手臂, 想要扶住她。

    一群人都正要往外走去,結果剛要去開門, 就聽到包間門被敲響了。

    “你是?”

    打開門後, 楚原一臉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只見他穿着黑色羊絨質地的大衣,身姿清瘦挺拔, 似還夾雜着外面的霜雪, 帶着淡淡的冷淡氣息。

    江席月沒有回答他, 只說:“我來接人。”

    “接誰?”

    “林應缇。”

    許是因為他的目光太過直白,葉薇下意識的讓開身子,露出自己無意擋住的身影。

    沈隼安也認出了他,記起之前在醫院見過,但是不知道他和林應缇之間的關系。

    于是問:“你和應缇認識?”

    江席月的視線落在他扶住林應缇的手上, 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我是她的朋友。”

    沈隼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是她讓你來接她的嗎?”

    “嗯。”

    葉薇開口也說:“既然應缇的朋友來接她, 就把應缇交給他吧。”

    沈隼安微微蹙眉, 不置可否。

    楚原在這群人裏年紀和資歷都最大,隐隐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勢,打着圓場解圍。

    “既然應缇朋友都來接他了,那正好你來送我。”

    前輩開了口,沈隼安最後終于沒話說,他将林應缇交給了江席月,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那就麻煩你了。”

    江席月語氣淡淡:“不麻煩。”

    沈隼安眼角一抽。

    江席月從沈隼安懷裏接過林應缇,輕聲叫了一聲“應缇?”

    林應缇大概是酒精又上頭了,雙眼緊閉,腦袋垂着,沒有作聲。

    坐上車後,林應缇還是沒什麽動靜,江席月動作輕柔地将她扶正,然後替她系上了安全帶。

    江席月出來沒有叫司機,而是自己開着車,他也知道現在把林應缇叫醒問她家住哪不可能,只能将車子一路循着記憶的方向往前開着。

    車子快開到紅綠燈口時,江席月聽到旁邊副駕駛座傳來細微的抽噎聲。

    江席月猛地踩下剎車停下車,轉過頭去,視線落在林應缇臉上,頓了頓,随即不動神色的微微蹙眉,

    林應缇在哭?

    “為什麽哭?”

    林應缇不說話,只是搖頭,大概現在她也不怎麽清醒,好在她喝醉後也不怎麽說胡話,和平時一樣安靜。

    她并不愛喝酒,也很少喝酒,除非是在必要的場合,而且很少喝得像今天這樣伶仃大醉,所以江席月也沒看過她這副模樣。

    他找了個地方将車停了下來,下意識地想抽煙,但最後還是頓住了動作,靜靜地聽着她哭完。

    林應缇就算哭起來還是很安靜,只是靜靜地流着眼淚,如果不仔細凝神靜聽,都聽不出來她發出來的動靜。

    他聽着聽着,不知想到了什麽,喉嚨裏瀉出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

    林應缇眼睛紅通通的,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看眼神還是沒怎麽清醒。

    江席月無奈嘆了口氣,伸手去替她擦掉眼淚。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愛哭。”

    林應缇眨了眨眼,豆大的淚珠頓時順着流了下來。

    江席月耐心幫她一一擦掉,略微思索:“算了,以後只在我面前這樣就行。”

    于是就這樣林應缇一邊流着眼淚,江席月一邊替她擦着眼淚,最後她大概是哭累了,頭一偏,幹脆睡着了。

    見狀江席月深吸了一口氣,他發現他總是拿她沒有什麽辦法。

    到了林應缇家的小區後,在上電梯時,有人好奇地看向林應缇,又打量了一下江席月。

    不知是覺得他面生,還是覺得他的穿着氣質不像這個小區的人。

    見那人又開始盯向林應缇,江席月不動聲色地側身擋住了她。

    林應缇家的門是指紋開鎖,江席月試着叫醒她。

    “應缇?”

    見還是沒有反應,于是他只能握上她的手腕,帶動着将他的手輕輕覆在上面。

    “滴—”的一聲,門開了。

    迎接他們的是一只純黑的小貓,它倒是一點都不怕生,只親親熱熱地圍在主人身邊打轉。

    江席月環顧了一下四周,屋內裝飾風格是清新的原木系,陽臺上養了不少綠植,沙發也是淺色的布藝沙發,櫃子上的東西擺放的很雜,一看就是個女生獨居的小窩,到處都有生活的氣息。

    因為不方便進卧室,江席月将林應缇扶在沙發上,然後讓她躺下,又随手找了一旁的毛毯輕輕搭在她身上。

    林應缇偏了偏頭,像是無意識地呢喃出聲:“口渴……”

    江席月捋了捋她額前被汗濡濕的發絲,輕聲哄道:“好。”

    于是他又去給林應缇接水,然後拿着水杯扶着她的後頸,輕柔地将人擡起,然後小心地喂着她喝水。

    林應缇喝水的速度很慢,小口小口的,江席月也不着急催促,耐心地等了幾分鐘,看到杯子裏的水喝完了,才放在桌上。

    黑貓不知道為什麽一向寵愛自己的主人不陪自己玩,委屈地在林應缇身邊打轉,不挺地用尾巴掃來掃去,委屈地撒着嬌。

    江席月輕輕揪住它的後頸肉,提了起來, “你主人喝醉了,不要吵她。”

    沙發上的人似乎睡的姿勢不怎麽舒服,在睡夢中也輕蹙着眉頭,嘤咛出聲。

    她身上的外套已經略微有些松散開,露出裏面雪白的肌膚,那點淡淡的朱砂痣襯得更加豔麗,眉眼依舊恬靜清冷,只是臉上添了幾抹薄紅。

    江席月的視線輕輕掠過她無意識微張的紅潤雙唇,眸色一深,然後輕輕別過了眼。

    “…….”

    他又站在原地頓了一會,然後将毛毯往上拉了拉,蓋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肌膚。

    半夢半醒之間,林應缇似乎清醒了一次。

    她醒來的時候看見江席月正盯着自己瞧,目光專注又散漫。

    看見她睜開眼,江席月開了口,語氣依舊平淡。

    “清醒了?”

    她醉得迷迷糊糊,努力想撐開眼皮,看清面前的人,記憶卻有些混亂,恍惚之間像是回到了高中。

    “班長?”

    江席月頓了頓,垂下眼看着她,慢悠悠道:“看來沒有清醒。”

    林應缇聽不懂他的話,只慢吞吞地眨了眨眼,像是有些困惑。

    “現在是第幾節課?”

    江席月面不改色:“上午第三節 課。”

    林應缇又看了看四周:“……這是在哪?”

    見江席月沉默,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說話颠三倒四。

    “我不想回家。”

    “為什麽?“

    “我這次考的不好。”

    林應缇像是清醒,又像是在夢中,語氣也飄飄忽忽。

    “……我和你不一樣的,我沒有選擇,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江席月注視着她,久久沉默不語。

    第二天,林應缇醒來時,腦子還是有些刺痛,她摸了摸腦袋,腦海裏閃過了幾個片段,但不确定是夢還是什麽。

    她身上還殘留着淡淡的酒味,不過味道并不濃。

    不知想到了什麽,林應缇連忙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這才略微放下心來。

    她又揉了揉太陽穴,看向四周,呼嚕正躺在貓窩裏,懶洋洋地趴着看着她,旁邊的碗裏已經被人放上了貓糧。

    顯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有人在照料他。

    林應缇抵住眉心,努力回想昨晚的經過,卻發現大腦一片空白,大概是真的喝得有些多了,她本來酒量就淺,看來以後自己要控制酒量。

    她記得昨晚是有個人送自己回來的,但是不知道是誰。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只記得起最後沈隼安拉着她從沙發上站起來。

    猶豫了一會後,她給沈隼安發了消息,為昨天晚上表示感謝。

    沈隼安那邊并沒有回消息,林應缇也不在意,今天周末,那邊可能在忙自己的事。

    難得的星期天,林應缇準備約上向茉予去車展看看車。

    出門前她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便先到了車展現場。

    車展上人山人海,展位前擠滿了客人,不過好在也不趕時間,林應缇便也不着急,順着人群慢慢地往前走着。

    “應缇!”

    聽到身後有人喊自己,林應缇轉過頭,看見了向茉予在朝自己揮手。

    她穿着雙排扣的外套,毛呢領看上去十分暖和,下半身不怕凍似的,只穿着毛呢半身裙,露出修長白皙的雙腿,配上及膝長靴,顯得身材極好。

    林應缇有些擔心她:“你不冷嗎?”

    向茉予笑吟吟道:“沒關系,這裏有暖氣。”

    她親親熱熱地挽上了林應缇的手,兩人一起去買了杯熱奶茶,一邊喝着一邊聊着最近的事。

    有些緣分就這麽奇怪,她和向茉予明明是兩種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家世也是如此,但是卻成了彼此最好的朋友,幾乎是無話不談,她也不知道她們怎麽又那麽多的話能聊。

    向茉予:“你記得我們高中時有次我們去鬼屋玩,有個男生送我出來嗎?”

    看林應缇一臉茫然,向茉予有些着急,又提醒了一句:“他後來不是還來我們學校參加比賽了嗎?就那個籃球比賽。”

    “有點印象。”

    向茉予清清喉嚨,又刻意壓低了聲音,像是要宣布一件大事。

    “我給你說件事,你不要給別人說。”

    林應缇的嘴一向很嚴:“好。”

    “我們倆在一起了。”

    林應缇微微張大嘴巴。

    林應缇:“啊?”

    向茉予顯然很興奮,小聲地向她保證,“我感覺我遇到真愛了。”

    林應缇沉默了一會:“你們倆在一起多久了?”

    “兩個星期?”

    向茉予現在對這段和青澀懵懂的少女時期有關的戀情正新鮮,自然是看什麽都覺得好。

    “那個人在幹什麽?”

    “現在正在創業。”

    她沒有沒有明說,只是言辭委婉,但是林應缇聽懂了言外之意,了然道:“沒有工作嗎?”

    向茉予嘆了口氣:“所以我爸媽肯定不會同意的。”

    林應缇微微皺眉,有些擔心。

    向茉予倒比她想象中清醒豁達:“反正能談多久是多久吧。”

    看她這樣說,林應缇這才稍微放下了心。

    兩人又逛了一會,最後看來看去,林應缇看中了一輛白色的大衆,很适合女生開,性價比也高,但是另一種車型也不差,她有些糾結,見狀向茉予去幫她去咨詢另一款車型。

    林應缇則找來了顧問,正準備試一下這款白色大衆,就聽到有人喊了自己一聲。

    “林應缇?”

    說話的女人有着一張精致的面龐,染着漂亮的栗棕色,穿着修身的吊帶裙,背着lv小挎包。

    “……”

    看林應缇沒說話,沈兮有些不高興地拉下臉。

    “這就不認識老同學了嗎?”

    林應缇:“你變了些。”

    自從高三畢業後,林應缇就沒再見過沈兮,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她。

    沈兮不以為然:“可能是因為我做了鼻子。”

    林應缇沉默,她覺得沈兮已經足夠漂亮。

    但兩個人實在沒什麽好說的,可沈兮看樣子還想和她寒暄幾句:“你現在在哪上班?”

    “醫院。”

    “當護士?”

    “不是,醫生。”

    沈兮略微有些意外:“你大學學醫了?”

    “嗯。”

    沈兮又主動說起了自己的近況:“我現在在搞自媒體。”

    她大學時家裏破了産,原本的親戚避之不及,現在畢了業後她四處找工作,但是屢屢碰壁,最後幹脆憑一張臉蛋當起了小主播。

    林應缇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客套道:“那挺好的。”

    沈兮點燃了煙,說:“你那個時候也喜歡江席月吧?我看得出來。”

    見林應缇不作聲,沈兮又自顧自繼續道:“那時我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就覺得天都塌了,現在想來也就那麽回事。”

    更何況現在想來那種喜歡根本就不是純粹的喜歡,她喜歡江席月只是基于當時的自己覺得在學校裏只有他和自己相配,再摻合了那麽幾分心動、才構成的喜歡。

    但是她現在覺得那樣的喜歡根本不值一提,因為她有了更喜歡的東西,比如錢。

    “那時我也做過錯事,幸好那個人現在過得不錯。”

    林應缇不動聲色地微微蹙眉。

    “你是不是覺得我假惺惺。”

    “……”

    林應缇沉默了一會,輕輕地點了點頭。

    見她這麽誠實,沈兮一愣,随即笑出聲,又被煙嗆得咳嗽了幾聲。

    她高中時有些看不起林應缇,覺得她木讷死板,就像那種最無趣的好學生,家裏也沒什麽錢。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假惺惺,而且很壞,”

    見林應缇還是不作聲,沈兮又問:“你知道江席月現在在幹什麽嗎?”

    “不知道。”

    沈兮說的話卻有些奇怪:“我以為你和她會有聯系。”

    林應缇輕輕搖了搖頭。

    林應缇和沈兮之間沒什麽好敘舊的,她剛想借口離開,目光無意間掠過沈兮的手,瞥見她手腕上淡淡的烏青,察覺到林應缇的視線,她不動聲色地用袖子掩蓋了那處。

    不遠處似有個微胖的中年男人叫了她一身,她連忙着急地應了一聲,臉上讨好的笑,語氣也和剛才判若兩人。

    “馬上。”

    臨走前她給林應缇丢下一句。

    “財不外露,你脖子上的玉觀音還是別戴在身上,放在家裏吧。”

    林應缇說:“這是塊假玉,不值錢的。”

    沈兮嗤笑一聲:“誰給你說的?”

    之前家裏沒破産的時候,好東西她也見過不少,尤其是玉,知道她母親喜歡玉石,請她父母幫忙的人沒少在這上面花功夫。

    等她走後,林應缇微微一怔,看着自己掌心溫潤的白玉。

    玉觀音面目含笑,眉眼慈悲。

    她的腦海裏響起當年少年清冷平淡的嗓音。

    “這塊玉觀音送給你,能夠保佑你萬事順心,事事如意。”

    手機聲響了,林應缇低頭一看,見是沈隼安發來的消息。

    “我沒有送你回去。”

    她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那邊又發了一條。

    “送你回家的是你的朋友。”

    【??作者有話說】

    寶們推一個先婚後愛甜文預收《于春日出逃》

    先婚後愛|甜寵

    姜芷去參加同學聚會,同學看見她有豪車司機接送,渾身上下的名牌、紛紛羨慕她運氣好攀了高枝,得了樁好姻緣。

    席間不知誰提起了當年的校草葉隼白,斯文清冷,矜貴冷淡,只是回國後就杳無音信,現在聽說被一只狐貍精勾着了。

    知道她當年暗戀葉隼白,好友替她不平:“那是他沒眼光,而且說不定他現在都變醜了。”

    姜芷默默地聽着,席間有已嫁作人婦的同學看似抱怨實則甜蜜炫耀。

    “我老公又打電話來催我回家了。”

    姜芷看着自己靜悄悄的手機,一言不發。

    回家後姜芷心事重重,卧室門開着,葉隼白脫下西服外套,看見她回來,有些意外。

    “這麽早就回來了。”

    這麽多年過去,比起少年時他變得更加成熟穩重,斯文清貴。

    姜芷:“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葉隼白挑了挑眉:“你不是在和朋友玩嗎?”

    姜芷沒有說話,當天晚上就拿着被子去隔壁睡了,

    *

    姜芷最近有了心事。

    她覺得葉隼白根本不喜歡自己,甚至開始懷疑起他和自己結婚的目的。

    也許他心裏有個白月光,自己和她長得很像。

    又或者他其實性向成謎,需要一個賢惠的妻子打掩護。

    聽到她問話時,葉隼白正從她做的煎蛋裏挑出雞蛋殼,慢條斯理地挑挑眉。

    “賢惠?”

    姜芷惱羞成怒,當天又搬去了隔壁睡。

    *

    好友知道她的煩惱後,開始給她支招:“男人就是失去了才知道後悔,聽我的,收拾東西,跑路給他看。”

    姜芷憂心忡忡:“……這不好吧。”

    當天晚上葉隼白出差回家,正準備拿着新買的奢侈珠寶去哄哄自己最近老是無緣無故生悶氣的太太。

    結果一推開家門,卻發現屬于姜芷的東西她全帶走了,幹幹淨淨的,仿佛不曾留下過任何氣息。

    甚至連帶着多的那根牙刷都帶走了。

    桌上只留了封信:親愛的葉先生,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

    他冷靜看完,然後撥通隔壁房子電話。

    “老婆,出來。”

    閱讀指南:一個關于婚姻七月之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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