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岑沅領着賀沐沐來到了屋子外面的花園裏。
此時, 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陽光變成了金黃色,鋪灑在老宅這一片, 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岑沅坐在噴泉邊上的長椅上, 悠閑地享受着落日餘晖的美景。
賀沐沐則被幾個小孩邀請着, 一起去旁邊玩耍了。
岑沅正沉浸在這安靜祥和的氛圍中時, 突然旁邊有了一些動靜。
他下意識轉頭看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對年輕情侶在那鬧矛盾。
女子擰開一瓶冰水, 擡手就要喝。
男子不贊同地伸手攔了她一下:“少喝點冰的吧,不然你又會肚子疼。”
女子當即不客氣地揮開了男子的手,語氣裏帶着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态:“你也有資格管我?”
男子一頓, 也不知道是受到了打擊還是什麽,總之沒再說話, 而是邁步離開了。
岑沅本來是沒把這一個小插曲放在心上,但他沒想到的是, 那個女子朝他走了過來。
這下,他想不注意都難了。
這個女子屬于特別漂亮的那種, 甚至漂亮到有些張揚。
她留着披肩的黑色直發,額前則是整理得特別好看的直劉海, 化着精致到有些失真的妝容, 像是誤闖進這個花園的妖精一般。
她穿着一套紅色的吊帶禮服, 腳上則踩着一雙水晶高跟鞋。
這個女子無論是顏值也好,還是裝扮也好,都屬于收拾收拾就可以馬上以女團成員出道的程度。
岑沅知道這人是誰。
賀家的三小姐,也就是賀霆的三妹, 賀夕顏。
雖然同為賀家的孩子, 但是賀夕顏完全不像她二哥那般低調, 相反有些高調過了頭,時不時就會出現在一些媒體雜志上。
當然,她備受矚目的原因除了家世背景以外,還有就是她的戀情。
這位賀家三小姐的戀情故事一直以來都被津津樂道。
她一共談過三個男朋友,每一個都是人中龍鳳,最出名的一個是影帝。畢竟影帝生活在娛樂圈,由于職業的特殊性,被報道得也就更多一些。
那個影帝是賀家三小姐的前一任,當時兩人如膠似漆,恩愛無比,仿佛下一秒就要一起奔向婚姻殿堂了。
可惜後來還是分了手。
然後賀夕顏又結交了第四個男朋友。
據說對方是一個大學老師,每天待在實驗室,沉迷于科研的那種,只是不知道怎麽和賀夕顏牽扯到一起了,這樣的兩人似乎八竿子也打不着。
岑沅猜測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個男子應該就是那個大學老師。
這時,賀夕顏已經走到了岑沅面前,她沖岑沅笑了一下,一點也不像是剛剛那個高高在上打擊別人的人,聲音明媚輕快:“嫂子,你好呀!”
岑沅沒有問賀夕顏為什麽一下子認出了自己。
畢竟對于賀家這樣的豪門來說,但凡多加入了一個人,無論有沒有和對方見過面,肯定都是要調查對方一番的。
因為多一個人,到時候就會涉及到更多的問題,比如股份和財産的分配等等。
像賀夕顏這種出身在豪門的女孩子,哪怕外表再甜美可愛,內裏應該也有數不清的小九九。
岑沅坐在長椅上,大方自然地回複道:“你好。”
賀夕顏也在一旁坐下了。
她翹起了腿,然後一只胳膊曲着擱在長椅的椅背上,側身對着岑沅說道:“嫂子,剛剛讓你看笑話了吧?”
說完,還有些無奈地吐了吐舌。
這樣的動作在她做來相當的惹人心動,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長相漂亮,性格也特別靈動的女孩。
別的不說,賀家這一大家子的顏值是真的高,無論單獨拎出哪一個來,一颦一笑皆是動人。
這時,岑沅一臉不在意地說道:“其實我并沒怎麽注意。”
他不會關心人家那些感情問題,就算是看到了,也會當做沒看到一樣。
他不是那種好奇心強的人。
只不過即便岑沅這樣回答了,賀夕顏還是自顧自地引出了自己的話題,她一臉羨慕地說道:“你和我二哥平時肯定不會吵架。”
岑沅微挑了一下眉梢:“誰說我們不吵?”
說完,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賀夕顏。
岑沅的長相無可挑剔,但是他因為身體不太好的原因,所以看起來有些清瘦蒼白,像是沒有多少攻擊性。
但是,他的氣場卻又完全不是外表看起來的無害。
他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看着就像是一只懶洋洋的漂亮狐貍。
這只狐貍可能本身是不會害人的,但是一旦有些接近它,并且不懷好意,那它也會不動聲色地露出獠牙。
賀夕顏顯然也沒料到岑沅似乎有着和病弱外表不同的一面,但是她一點也沒表現出驚訝來,而是支着頭說道:“好吧,我原本還打算找你取取經,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說着,她又露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像是對岑沅和賀霆的故事特別感興趣:“對了,嫂子,你和我二哥是怎麽認識的啊?”
岑沅巧妙地轉移了這個問題:“你為什麽不去問你二哥?”
他這句話也無可指摘,畢竟從親疏遠近來看,賀夕顏和賀霆才是一家人,具有血緣關系的那種。
她不去問自己的親哥哥,反而來問自己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外人?
賀夕顏像極了一般小女生那樣吐槽道:“我二哥?他才不會告訴我這些呢。”
岑沅悠悠一笑:“是嗎?那我就會告訴你了?”
他難道看起來比賀霆更好說話?
這只是錯覺罷了。
賀夕顏:“……”
她沒想到自己聊了這麽一會,什麽也沒問出來。
她一開始是有些斜靠在椅背上的,此刻坐直了一些,不過面上倒是看不出什麽變化,有些氣鼓鼓地嗔怪道:“你們一個兩個的可真讨厭!我想八卦一下都不行?!”
岑沅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時,賀夕顏緊接着又開啓了下一個話題:“對了,嫂子,你怎麽不讓我哥在集團裏給你找點事做呢?”
岑沅當然不會讓賀霆給他找事做,他又不是瘋了。
難道每天這樣快樂地當一條鹹魚不好嗎?
他得是多想不開,才會在如今這樣吃喝不愁的情況下,自己跑去累死累活。
只不過岑沅雖然心裏這樣想,表面卻是不動聲色地發出了一個音節:“哦?”
賀夕顏積極提建議道:“我哥現在不是賀氏集團的總裁嘛,他要是一聲令下,保管沒人敢反抗什麽。你雖然是娛樂圈的人,但是娛樂圈也不是沒有過這種在外面企業擔任一個職位的例子。我哥一看就很喜歡你,肯定會給你一個不低的崗位,到時候你還可以分得股份,還可以參與各種決策,豈不是很好嗎?”
如果換個人來,可能真被賀夕顏這一番話給感動了,說不定還會感嘆自己來到了一個和諧美滿的豪門家庭。
但岑沅是誰啊?
他雖然這輩子鹹魚了一點,但是上輩子也是一路摸爬滾打走上高位的人好嗎?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沒有碰到過?
他幾乎是一眼就看穿了賀夕顏那虛僞的試探。
賀夕顏這哪是在推薦他進集團啊,分明是試探他有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只不過賀夕顏這樣試探也正常,畢竟賀家的三個孩子中,現在還剩下了兩個,也就是只有賀夕顏和賀霆兄妹兩人,他們兩兄妹分配一些東西剛剛好,如果再加入一些外人,那每個人分得的東西不就少了嗎?
賀夕顏問這個問題,希望得到的自然也是岑沅否定的回答。
偏偏岑沅就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他聽了賀夕顏的建議後,揚起嘴角一笑,随即說道:“我覺得你說得很對。”
賀夕顏:“??”
岑沅繼續道:“我的确應該找賀霆要個職位當當,你覺得賀氏集團的副總裁這個位置怎麽樣?”
賀夕顏:“??”
賀夕顏本來還保持得挺好的表情,差一點就繃不住了。
她勉強一笑道:“嫂子,其實這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像是副總裁這種職位的變動,那肯定也是要舉行股東大會,大家一起商議的,不是我哥一個人說了算。”
岑沅一臉坦然道:“原來你也知道啊?那還真是難為你試探了我這麽半天。”
賀夕顏一頓。
她沒想到岑沅居然直接攤牌了?
她以前面對的都是帶着一副虛假面具的人,不管心裏怎麽想,外表都是笑眯眯的。
他頭一次面對岑沅這種人,倒是有些意外了。
事實上,岑沅也不是不會你來我往的那一套,只是嫌累罷了。
難道他坐在風景這麽優美的園子裏,卻去浪費腦細胞琢磨這個琢磨那個?想想都不劃算啊。
這時,賀夕顏猶豫着說道:“嫂子,你還真是愛開玩笑。”
她指的是岑沅剛剛揭穿她的那句話。
沒想到岑沅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對啊,我開玩笑的。”
賀夕顏:“……”
岑沅這讓人捉摸不透的話術,實在是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說實話,賀夕顏的确在此之前就已經讓人查過岑沅的資料了。
她身為賀家的三小姐,這點事并不難辦到。
從岑沅的資料看來,這人完全沒有什麽值得人警惕的地方。
岑沅出身在一個還算不錯的家庭,但是比起賀家來說,卻是根本不值一提,也就是說岑沅并沒有家庭的助力。
除此之外,岑沅本人也是有點瘋瘋癫癫的,除了化濃妝以外,還瘋狂地去追一個叫韓緒洲的男人,事業上更是一塌糊塗。
也就是這人最近上了一檔娃綜後,變化了不少,但是這點變化并沒能引起賀夕顏的注意。
然而眼下實實在在地接觸到了岑沅這個人,賀夕顏才知道,岑沅的變化簡直就跟變了個人一樣,看起來比以前更加容易接觸了,但實際上卻是更讓人難以捉摸了。
賀夕顏知道,自己這套僞裝多半也被岑沅識破,索性也就不再故意裝成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了。
她從長椅上坐直了身體,依舊翹着腿,然後從随身攜帶的小包包裏摸出了一支女士煙和打火機。
她笑着對岑沅說道:“不介意我抽一支吧?”
岑沅也笑着,但是毫不委婉道:“介意。”
賀夕顏:“……”
她聳了聳肩,倒是也沒和岑沅反正來,而是把煙和打火機放了回去。
然後,她像是感嘆道:“嫂子,說實話,和你這人說話還挺有意思的。”
岑沅挑眉:“是嗎?”
他不覺得他們剛剛的一番談話哪裏有意思。
賀夕顏點了點頭:“對啊,要不是立場不同,我可能還會和你交個朋友。”
岑沅漫不經心道:“那你可能得排隊,畢竟想和我交朋友的人還挺多。”
賀夕顏當即笑得花枝亂顫:“看吧,我就說你這人很有意思,怪不得我二哥那麽喜歡你。”
岑沅聽到這話,倒是若有所思。
這已經是賀夕顏第二次提到賀霆喜歡他了。
這姑娘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種錯覺。
這時,賀夕顏總算是笑夠了,然後她款款站起了身,又恢複成了那個明豔勾人的賀家三小姐。
她沖岑沅做了個拜拜的手勢,然後說道:“和你聊天挺愉快的,只不過未來再次相見的時候,可能就沒有這麽愉快了。”
岑沅依舊是不動如山地坐在那裏,心緒微動。
賀夕顏這是在下戰書?
她可能指的是以後涉及到分家産什麽的時候吧。
不過岑沅聽了這話,也就是一笑了之,并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等到那個時候,他早就離開賀家,不知道去哪游玩去了,哪會牽扯到這些複雜的事情裏面。
很快,賀夕顏離開了。
岑沅正想着要不要摸出手機玩一局游戲的時候,身側一陣腳步聲響起。
他轉頭看去,然後就看到了徑直朝他走來的賀霆。
此時,太陽即将要落下,只餘下最後的一絲亮光穿透雲層,照射而來。
賀霆就那麽逆着光,一步步走來。
他的面部輪廓深邃立體,一雙眸子冷冽漆黑,俊美到如同天神下凡。
他走過來的每一步,好像都剛好踩在人的心坎上。
岑沅就這麽看着賀霆朝自己走來,然後不解地問道:“有事嗎?”
他想着說不定是裏面的壽宴又需要進行什麽流程之類的,可能需要他去配合。
賀霆淡聲回答:“沒事。”
岑沅本來是迎着光坐着的,但是眼下賀霆往他面前一站,就擋住了他所有的光。
由此一來,岑沅好像就完完全全地處于了賀霆的掌控範圍之內。
好像賀霆只需要一伸手,就能撫摸到岑沅的臉龐,或者是撫向他那白皙脆弱的脖頸。
賀霆帶給人的感覺是極其具有侵略性的,有一種讓人無處可逃的感覺。
但是岑沅絲毫沒有覺得有哪裏不适,他相當的随性自然,就那麽微微仰着頭,睜着一雙水潤的眸子看着賀霆:“那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麽?”
他之所以在賀霆面前這麽怡然自得,這麽放松,一方面自然是天性使然,還有一方面,也是因為他信任賀霆。
說來也奇怪,兩人的接觸也不算特別多,但是他在賀霆面前的确是處于松弛和安心的狀态中的,就好像他潛意識裏知道,賀霆不會做出對他不利的事來。
賀霆就那麽垂眸看着岑沅,解釋道:“我一會要去和人簽合同,就在二樓。”
他這看似尋常的一句話,但是含義卻很豐富。
一方面,他把自己的動向告訴了岑沅。一般來說,只有比較親密的人之間,才會這麽事無巨細地向對象告知自己的行蹤。
另一方面,賀霆說自己就在二樓,也是為了告訴岑沅,如果有什麽事,就可以去二樓找他。畢竟對于岑沅來說,他現在待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難免會有不便。
岑沅聽到賀霆的話,也是怔住了一下,随即他反應過來,笑道:“行,我知道了。”
不管賀霆是出于什麽想法才來知會他一聲,總之這份好意,他心領了。
這時,賀霆似乎想到了什麽,再次開口:“剛剛我三妹來找你了?”
岑沅這下倒是有些驚訝了:“你為什麽知道?”
難道是不經意看到的?
賀霆絲毫沒有瞞着岑沅的意思,如實道:“一個傭人告訴我的。”
岑沅:“……”
難道這裏的傭人還負責幫賀霆探聽消息的?
可能這就是豪門生活吧,每一個人都值得注意,哪怕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傭人。
說不定你說的哪句話被傭人聽見了,然後就被彙報給了某個人。
只能說豪門水太深,還是不要輕易涉足的好。
這時,賀霆似乎注意到了岑沅的沉默,問道:“怎麽了?”
岑沅搖了一下頭:“沒事。”
他只是驚嘆于豪門的複雜罷了。
賀霆繼續說道:“你不用在乎我三妹說了什麽,你只需要按照自己一貫的方式生活就好。”
賀霆這話裏,有着不加掩飾的偏袒。
偏袒岑沅。
岑沅聞言,有些好笑道:“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哎,你這樣說真的好嗎?”
岑沅本來是開一句玩笑。
但是賀霆卻是認真說道:“你比較重要。”
你比較重要。
岑沅聞言,原本的笑聲停了下來。
他不是聽不懂中文的人,這五個字再簡單直白不過,遖鳯獨傢他甚至都不用特意去思考,就能明白是什麽意思。
那麽問題來了,賀霆是用什麽态度說這句話的,是随口說說,還是鄭重其事?
此刻,天邊的最後一絲太陽光也消失了。
四周也逐漸暗淡了下來。
岑沅擡着眸子去看賀霆。
賀霆也一瞬不移地注視着他。
兩人一坐一站,四周已經有螢火蟲慢慢從草叢裏飛出來了,然後在他們周圍環繞着。
這一刻很安靜,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岑沅的面上有着不解和迷茫。
他有點想開口提醒賀霆,其實不用說剛剛那種話的,他們只是協議結婚對象。
哪怕賀霆為了自己的妹妹,然後對他沒好臉色,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雖然如果賀霆真的對他沒好臉色的話,那他可能當即就甩手走人,不再履行協議了,畢竟他可不是委曲求全的人。
但是這也正好說明他是把兩人的關系分得很清的,他知道他們只是協議結婚,所以不會有質問,不會有難過,只是當做一份工作做不下去了而已。
畢竟他配合着賀霆扮演夫夫,也相當于是一種特殊的工作了。
只不過岑沅雖然想開口說點什麽,但是又說不出來。
萬一人家賀霆說那句話的時候,并沒有想太多,只是随口一說呢?也有可能是口誤什麽的。
因此,他要是貿然提醒,反而顯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賀霆一直注視着岑沅,他見岑沅面露不解,還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不動聲色地嘆了一口氣,但還是順着岑沅開了口:“從我們的協議來看,我有必要護着你,避免你受到賀家人的為難。”
聽到賀霆主動提起協議,岑沅頓時輕松了不少:“這樣啊,那我知道了。”
如果賀霆也只是出于協議才那樣說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賀霆看着岑沅那放松下來的表情,眸色更加深了幾分,沒再說話。
這時,一只螢火蟲飛到了岑沅的臉頰附近。
賀霆發現了,于是伸手替他驅趕走了那只螢火蟲。
只是這樣一來,他的手也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岑沅的臉頰。
岑沅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等他回過神來,臉頰邊就是一道溫熱的觸感。
賀霆的手比他臉頰還要暖和一些,一冷一熱,觸感異常的鮮明。
岑沅的呼吸被擾得錯亂了一瞬。
直到賀霆的手收回去。
賀霆替他趕走了螢火蟲,這才說道:“我先去忙了,你也不要在外面坐太久,溫度已經降下來了。”
他們這邊的天氣雖然不至于多麽寒冷,但是總歸太陽落下去之後,溫度就沒有白天高了。
賀霆擔心岑沅的身子受不住,所以特意囑咐一句。
岑沅點頭:“好,我知道了。”
很快,賀霆轉身離開了,大步地走回了主宅。
岑沅坐在長椅上,臉頰卻仿佛還殘留着那一道溫暖的觸感。
他隐隐覺得事情好像哪裏不太對勁的樣子,但是具體又說不上什麽來。
最後索性把這事抛開,不再去思考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