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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 第 47 章
    第47章 第 47 章

    ◎練字。(二更)◎

    寶言被他看着, 疑惑地眨了眨眼,不知他到底夜半過來尋自己要什麽事。但想來是重要的事, 她頗為認真地等待着沈沉的下文。

    卻聽沈沉道:“你睡不着?”

    寶言誠實地嗯了聲。

    沈沉若有所思:“那練會兒字?”

    寶言睜大眼,不可置信殿下大半夜特意過來找她,就是為了問這麽一句?有些奇怪,而且大晚上,為什麽要練字?

    她想了想,随後明白了,興許像殿下這般優秀的人,便是會在無聊的時候做這些提升自己的事。不像她, 無聊的時候寧願百無聊賴坐着發呆,也不會想着念書練字。

    她并不太想練字, 一臉為難,撓了撓頭, “一定要練字麽?”

    沈沉說:“你的字寫得那麽醜, 你都沒有任何提升的想法?”

    這話聽來似乎恨鐵不成鋼,像個嚴厲的夫子。

    再配上沈沉那張冷臉,實在太有壓迫性。

    寶言不敢再反駁, 只好哦了聲, 乖巧地披了件衣服, 轉去長方桌案邊坐下。因沈沉有用到筆墨的需求,不久前他們住下時便叫客棧掌櫃準備了。

    她嘆了口氣,自我安慰,罷了,左右也的确無事可做, 練練字也挺好的, 打發時間。再說了, 練字這麽無聊的事情做一會兒,說不準就困了。

    殿下不會是覺得她的字太醜了,有損自己的面子吧?

    可如今都過去兩個月了,做殿下侍妾的時間不過剩下二十幾日,這二十幾日裏想必大多時間還在南淮這邊。她應當也沒什麽場合需要寫字,能丢殿下的人吧。

    殿下未免有些太過嚴格。

    不過時間過得還挺快的,一眨眼便只剩二十幾日了,一眨眼已經認識殿下兩個月了。再等一等,離開南淮之後,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到時候,她便能帶着自己攢下那堆東西離開東宮,尋一個順眼的夫君,安安穩穩過下半輩子。

    寶言認命地将紙張鋪開,用鎮紙壓住,又研磨好墨汁,做好一切準備的架勢,看向沈沉。

    沈沉颔首,眼神示意她寫兩個字。

    寶言遲疑了會兒,在紙上落下“莫寶言”三個字。她這些日子并未練過字,因而寫自己的名字還是那樣,不大好看。

    她有自知之明,心虛地看了眼沈沉。

    沈沉目光掃她蔥白長指,道:“握筆姿勢便不對。”

    寶言亦看向自己的手指:“那應該怎麽握筆?”

    以前念私塾時,夫子也教過,但寶言并不出衆,因而夫子教了幾遍見她學不會,便沒苛求,任由她去了。

    她早都忘了正确的姿勢該如何,在腦袋裏回憶了一番,手指卻奇形怪狀地拿着筆杆。她正欲開口問詢正确的姿勢是如何,手忽然被沈沉寬厚的手掌包住,她愣了愣。

    沈沉的手握住她的手,以自己的手帶動她的手,調整她握筆的姿勢,在紙上落下她的名字。

    “這樣。”他道。

    寶言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試着自己寫了寫,還是寫得不好看。

    那支筆在殿下手裏仿佛變了樣子,可分明是同一支筆,真奇怪。

    她又試了幾遍,漸漸寫得好了些。

    寶言對自己的進步很激動,當即回頭去看沈沉,想要與他分享。豈料到沈沉正站在她身後,挨得很近,她這一回頭,朱唇堪堪從沈沉下巴上擦過。

    寶言怔然,正要解釋一句,下一瞬,身後的人卻更近地湊上來。

    他的臉頰就在自己臉頰旁邊,只要稍微動一動便能貼在一起。

    說話時,氣息噴灑在自己身邊。

    “孺子可教。”

    寶言有些不習慣,亦怕沈沉誤會什麽,往旁邊挪遠了些,對他表示的肯定感到高興。

    沈沉又道:“坐直些,不然寫什麽?”

    寶言只好又把身子歪回來,再次挨得很近。

    她試圖讓自己忽略這種微妙的不習慣,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紙筆身上,照着方才沈沉教的姿勢,又寫了幾遍自己的名字。

    見寫自己的名字越來越好,她想了想,想寫些別的,但一時想不起來能寫些什麽,便寫了幾道菜譜。

    比起她自己的名字,那些字還是很難看,但比起先前來說,已經有些進步。

    她便繼續寫,寫了一遍又一遍。

    原本覺得枯燥無聊的事情,竟然也變得有趣了起來。

    一連寫了幾張紙,寶言愈發覺得有趣,便愈發有幹勁。不過寫到一個“燒”字時,她怎麽也寫不好看,甚至越寫越難看。

    她咬着唇,苦惱之色一點點浮現在嬌靥上。

    沈沉便再次握住她的手,手把手帶着她寫了一遍。

    燒,他是有些燒起來了。

    對她的欲|念一點點從火苗,越燃越旺。

    她的後頸光潔,令人忍不住碰觸。沈沉不止這麽想了,亦這麽做了。

    這個姿勢,像摸小貓。

    她不正是那只小貓麽?

    寶言被他摸得有些微妙,眨了眨眼,不知怎麽想到在東宮時有一次他們好像也是這個姿勢。

    她茫然一瞬,随即隐約地明白了什麽。

    殿下他……好像又發作了。

    寶言擱下筆,回頭問沈沉:“少爺,您又不舒服了是麽?”

    沈沉聽見她這麽問,心下仿佛松了口氣,順着她的話嗯了聲,算是回應。

    寶言哦了聲,睫羽簌簌:“那……我們去床榻邊……”

    縱然已經許多次,寶言直白提及此事還是十分羞赧。

    在她說破之後,沈沉便坦然起來。他站在原地沒動,目光落在她寫了一半的紙上,道:“練字一事,不能半途而退。”

    寶言有些拿不準他的意思,她以為殿下不舒服,應當先解決身體的毛病,但殿下竟還計劃着督促她練字。難怪殿下字寫得好呢。

    她側過身,一時猶豫,又聽得沈沉微微沙啞的嗓音落在耳畔:“可以一起解決。”

    寶言不解,怎麽同時解決?

    不久之後,她明白了。

    一個南方小縣城裏的客棧條件實在算不得多好,燈燭并不那麽明亮,只夠照亮半邊房間。

    桌案靠着窗牖,窗紙上透出一雙影子。

    只有一截,從街上看來,十分尋常的一雙影子。

    像是挑燈夜讀。

    寶言握着筆杆,有些吃力,她覺得她太不行了,她一心無法二用。不像殿下,好像一心可以二用,兩件事都做得很好。

    她筆力有些顫抖,字寫得飄然難看,沈沉的呼吸落在她耳畔,要她握緊一些。

    她有些委屈,覺得殿下太過為難人,她就只能做到這份上了。

    沈沉扶着她,深呼吸了會兒,才略帶懲罰性地拍了拍她的腰:“我是說,手上緊些。”

    寶言已經淚眼汪汪,胡亂地搖頭,求饒似的看了眼沈沉:“我……不想練字了。”

    沈沉殘忍拒絕:“不能半途而廢。”

    前半夜寶言有多精神,後半夜她便有多困倦,胳膊都擡不起來。昏昏沉沉記得自己被伺候着沐浴,又被抱回床榻上。

    沈沉擁着人,這一夜也睡踏實了。

    翌日清早,平生敲響自家殿下的房門,沒人應。

    他摸了摸後腦勺,覺得有些奇怪,難不成殿下是已經起了?

    正思索着,瞧見自家殿下從隔壁莫良娣的房間裏打開門出來。

    平生瞪大雙眼,随即面色如常,“少爺,咱們今日上城裏逛逛?”

    沈沉今日臉色瞧着明顯比前幾日好,眉目間皆是和緩。

    “嗯。”

    平生點頭,很快去安排。

    沈沉回身進了房間,床榻上少女還在睡着,一條腿從裏側橫跨外側,伸出床榻邊緣。

    昨夜的桌案還未來得及收拾,淩亂地在那兒。沈沉眸色沉了沉,推開窗牖,讓清新的冷風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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