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59章 第 59 章
    第59章 第 59 章

    ◎最後一日。(二合一)◎

    平南侯此番是過五十九歲壽辰, 不算大壽,并不預備大辦。倘若沒有遇見寶言, 興許都沒心情過這壽辰。

    遇見了寶言,也只邀請了寶言與沈沉二人。實際上只想邀請寶言,礙于寶言身份,還是邀請了太子。

    寶言一大早便起來忙碌,又是布置府裏,她昨日去花市裏新購置了一些盆栽,将府裏重新裝點了一番。李氏與顧侯原叫她不用忙活這些,他們都已經活到這年歲, 不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但寶言說,過了壽辰便是新的一歲, 該當有些新氣象。她是怕兩位老人總是沉浸在過去的悲傷裏,也想讓他們分散些注意力。

    顧侯與李氏相攜現在廊下, 遠遠地看着寶言連蹦帶跳地指揮着下人們布置着, 春日的陽光溫暖,此情此景仿佛回到許多年前,小嬈還在他們膝下的時候。

    兩個人相視一笑, 皆是感慨。

    今日這壽辰宴, 并不隆重, 只他們府裏熱鬧熱鬧,擺一桌菜。給府裏下人們發些賞銀,又命他們給周遭的鄰居們送些糕點。

    布置完府裏,寶言又去了後廚忙碌。

    她忙得腳不沾地,早把沈沉今日來的事忘了。不止今日, 這幾日她也沒怎麽想到過沈沉, 在平南侯府的日子太開心, 她簡直樂不思蜀。

    沈沉下馬車時,只見顧侯與李氏二人,并未見寶言。

    他将備好的壽禮讓平生送給二老,視線卻遠遠越過二老,往府內看去。

    “殿下親至,老臣榮幸備至。”顧侯接過禮,恭敬迎沈沉進門。

    沈沉收回視線:“顧侯不必多禮,今日是顧侯壽辰,你才是主角,不必顧忌孤。”

    顧侯應了聲是。

    從府門進來,穿過前院,都未見到寶言身影。沈沉不由皺眉,她人呢?

    他來了,她連迎接都不迎接一下?這才幾日,便已經如此大膽,不将他放在眼裏了。

    見他目光似在找尋,李氏主動解答道:“寶丫頭在後廚呢,殿下,這會兒恐怕抽不開身,還請殿下別怪罪她。”

    沈沉被猜到心思,眸色微動,并未承認,只道:“無妨,孤并非要找她。”

    李氏聽了這話,有些搞不懂這兩個小年輕了。她看太子分明對寶丫頭有情,卻似乎并不想承認,至于寶丫頭那邊,又極力否認。或許是因為寶丫頭家世太低?

    她垂眸,心裏有些思考,太子良娣雖是侍妾中位分較高的,可說到底還是個侍妾,若是能成個側妃也好。

    可平南侯府空有侯爵之位,并無實權。或許皇帝願意看在先祖的面子上對他們禮待幾分,但未必願意給他們這個面子,因為他們認了寶言做孫女,便肯升她做太子側妃。

    李氏無聲嘆息,将心裏的念頭壓下去,招待着沈沉。

    沈沉随他們進了門,顧侯指了指上首的太師椅,請沈沉坐,又命人給他奉茶。沈沉接過茶水,抿了口,随手放在手邊的小幾上。

    “此行孤到底是為了公事,還要回京禀報父皇,不能再耽擱時間了。孤的計劃是,明日便啓程回京,還望二老見諒。”

    沈沉看見夫婦二人的臉色變了變,随即顧侯道:“老臣明白,也不能再耽誤殿下時間了。”

    顧侯與李氏對視一眼,李氏笑着請求:“老身有一不情之請,還望殿下成全。既然明日啓程離開南淮,可否恩準寶丫頭今夜留在侯府,明日殿下的車架直接來侯府接她離開?”

    她也知道這話多少有些不合規矩,畢竟寶言只是個妾室,但是他們當真喜歡寶言,短短幾日的相處實在不舍。

    顧侯亦說:“不瞞殿下,我們夫婦二人實在喜歡寶丫頭這孩子。可能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太短,此番一別日後也不能何年何月能再見,因此只好腆着臉請求殿下答應我們的無理要求。”

    沈沉正要說話,被打斷了。

    寶言過來時,正巧聽見這番話。

    她飛奔的身影戛然而止,鵝黃色的裙角一揚,堪堪停出現在沈沉視野裏。

    沈沉沿着那抹鵝黃色擡眸,見到了幾日不見的少女。

    她本是明麗嬌豔的長相,身上鵝黃色的衣裙顏色純粹飽滿,襯出了幾分少女氣,反而讓她的明麗嬌豔別有一番韻味。香腮勝雪,肌膚白得仿佛一個精致的瓷器。

    沈沉不動聲色打量着寶言,她臉色沒見什麽不好,想來在侯府過得很好。

    也是,她這樣沒心沒肺的人,怎會過得不好呢?

    可他卻過得并不大舒心,兩相對比,沈沉便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但并未表露出來。

    寶言愣了愣,迅速反應過來,給沈沉見禮:“殿下萬安。”

    沈沉嗯了聲,讓她起來。

    寶言方才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看向沈沉:“我知曉了,殿下,明日咱們便啓程。”

    她又看了眼李氏與顧侯,求道:“我……也想今夜留在侯府,希望殿下恩準。”

    她覺得殿下應當不會拒絕的,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殿下又不需要她什麽,還能少在殿下面前礙眼呢。

    沈沉如寶石一般黑沉的眸子定定看了寶言好一會兒,才道:“孤允了。”

    她已經完全忘了吧,今日便是那百日歡的最後一日了。

    甚好。

    沈沉收回視線,重新拿起茶盞,喝了口茶水。

    寶言松了口氣,笑意從嘴角彌漫,看向顧侯李氏夫婦。

    她依偎到李氏身邊,說起後廚做的菜:“祖母,我方才見那師傅……”

    今日并非寶言主廚,而是請了個大廚來做菜。寶言自覺廚藝尚在入門階段,想着今日是顧侯的壽辰,還是得隆重一些。不過她也親自做了兩個菜,表示自己的心意。

    沈沉看着他們祖孫三人和樂融融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像個惡人。他惡劣地拆散了他們,不許他們再多相處似的。

    但已經拖了幾日了,的确不能再拖。他并未做錯什麽。

    從前沈沉對這種自己沒做錯的事,絕不會多想任何,此時此刻,卻捧着手中溫熱的茶盞反思了片刻。

    他們一家人一塊說話,沈沉插不進什麽話,索性将視線投向檐下的藍天,乳白的雲朵三三兩兩飄散,已是春三月。春日的生機不知不覺潤澤大地,那些光禿禿的樹杈子早已經長滿新芽,滿眼盎然。

    他腦海裏忽地閃過方才寶言鵝黃的裙角,她也像是這春天的一景似的。或者,她比這春天還甚。

    寶言陪顧侯李氏說了會兒話,又回了後廚,她對做菜這件事感到歡喜,哪怕不是自己做,也愛看旁人做。顧侯與李氏寵溺地目送她離開,沈沉亦看着她背影離去。

    “殿下,我先去了。”

    “嗯。”

    後來直到用飯前,寶言才又回到桌上。她淨過手,将頭發重新绾了绾。

    沈沉覺得她在侯府裏似乎開朗了些,不再像從前那般唯唯諾諾,這倒是很好。聯想到她先前家中境況,沈沉很快明白她為何會在侯府變得開朗。

    顧侯李氏都是很好的人,待寶言也是真的好。哪裏像她那親生父親與嫡母,還有那一家子莫名其妙的人。

    這是沈沉的習慣,倘若遇到何事不解,便想追根溯源,弄明白為何如此。但面對他自己陌生的情緒,他至今未能找到一個合适的答案。

    菜品很快上齊,又是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子。肉菜都有,顧忌到沈沉的口味,仍讓廚子做了兩道京城口味的菜,還炖了一鍋雞湯。

    顧侯今日高興得很,裂開的嘴角就從沒合上過。

    “殿下,您先嘗嘗。”

    “寶丫頭,你也吃。”

    “老婆子,你也吃。”

    李氏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你吃你的吧,就你話多。”

    又看沈沉與寶言:“抱歉,老頭子就這樣,一高興啊就嘴碎。”

    寶言被這高興的氣氛感染,也跟着傻笑不止。她将顧侯與李氏的互動看在眼裏,二人老夫老妻,感情恩愛,這些日子她早都看過無數遍了。甚至有些羨慕。

    在莫家,她親眼目睹的一生一世一堆人,後宅裏雞飛狗跳的。但在這裏,她卻見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寶言甚至燃起了一絲期待,或許……她日後也能遇上這樣一個人麽?

    她不知道,也不大敢奢求。

    她一向是個容易滿足的人,如今這般的日子已經很好了,不敢再有更大的奢望。

    因為從未期盼過愛情會降臨在自己身上,故而寶言前兩日忽然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她甚至無法構想出自己喜歡一個怎樣性格的人。

    可她生活裏接觸到的男子并不多,除了她那個不靠譜的花心蘿蔔爹,似乎便只有……太子殿下?

    寶言第一次想到沈沉的時候,被自己的念頭吓了一跳。她很快便否定了沈沉,畢竟那可是太子殿下,恐怕世上誰都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唯獨太子不可能。

    盡管如此想,可有時候思緒總是難以控制的。她想着想着,便忍不住又想回太子殿下。

    倘若是一個太子殿下這般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正如同在崇平縣時,殿下為了掩人耳目與她演過的戲那樣吧。

    她想到此處,不由偷偷瞄了眼沈沉。

    卻被沈沉抓個正着。

    沈沉定定看着她,寶言心虛地眨了眨眼,迅速移開視線。又覺得自己的動作太過明顯,好像在心虛似的,便轉身給沈沉夾菜。

    “殿下,您嘗嘗這個,不甜的。”她殷勤道。

    一臉心虛寫在臉上。

    沈沉垂眸,嘗了口她夾來的菜。

    她在心虛什麽?莫不是在想一些壞事?

    沈沉忽地有些煩。

    他原本以為他能了解莫寶言在想什麽,但忽然又感覺自己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麽。

    女人真是麻煩。

    一頓飯吃到一半,顧侯實在高興,便叫吓人拿出了他珍藏的梨花醉。

    “今日難得如此高興,太子,寶丫頭,咱們喝兩杯如何?”

    寶言這會兒高興得過了頭,完全忘了自己醉酒之後的窘态,一口應下。

    “好呀,祖父。”

    寶言已然站起身,拿過酒盞,要替顧侯倒滿,又給李氏也倒了一杯,而後給沈沉也倒了一杯,最後才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沈沉接過她遞來的酒盞,卻記得她喝醉酒之後的事。他直直望了寶言好幾眼,終究沒開口提醒。只是仰頭将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梨花醉有梨花香氣,入口并不烈,酒香綿長香醇,待入喉後後勁卻烈。顧侯并不知曉寶言酒量不行,笑呵呵喝了幾杯。

    寶言一杯下肚就已經不行了,腦袋變得很重,思緒開始變得不大輕清晰。她撐着腦袋,還記着不想掃顧侯的興,強撐着又喝了兩杯。

    這兩杯下去,已然徹底不行了。

    她腦袋清脆一聲悶響,額頭磕在桌子上,把顧侯與李氏吓了一跳。

    李氏連忙去扶:“這是怎麽了?寶丫頭喝醉了?”

    顧侯一拍腦袋,有些懊惱:“忘了問寶丫頭酒量了,這小丫頭酒量可真差勁。”

    沈沉心道,她何止酒量差勁,酒品可也好不到哪裏去。

    沈沉亦站起身來,攙住寶言,對二老道:“她酒量是不大好,也是孤忘了攔着。”

    李氏看寶言喝得醉醺醺的,趕忙讓丫鬟扶她回房間裏休息。丫鬟還未及上前,沈沉已然将人打橫抱起,對李氏道:“她房間在哪裏?”

    李氏一怔,忙讓自己身邊的人帶路,往寶言的院子裏去。

    顧侯還傻樂呢:“寶丫頭這酒量可不行,得再練練,一杯酒就倒啦。”

    李氏嗔瞪他一眼:“就知道喝酒,別的一點兒也不關心。”

    顧侯摸了摸腦袋:“別的?”

    李氏當然是說沈沉與寶言的關系,寶丫頭喝醉了酒,若太子當真一點不在意,又怎會親自去扶她?還親自将人抱回房間?

    殿下金尊玉貴,願意纡尊降貴做這樣的事,定然心裏是在意寶丫頭的。

    就是他不願說,這寶丫頭也遲鈍,好像都瞧不出似的。

    李氏嘆了聲,有些發愁。

    寶丫頭既然入了東宮,日後便得倚仗太子的寵愛過活。李氏有些為她擔心。

    顧侯卻是一點不擔心:“老婆子,你別操心咯。小年輕有自己的想法,該成的總能成的。”

    沈沉抱着寶言跟着那丫鬟一路進了她的院子,院子裏新栽了不少花,擺設也很有心思。沈沉愣了愣,不動聲色環顧一圈。

    丫鬟見沈沉看那些,笑着介紹:“這些都是侯爺夫人特意為莫姑娘弄的,都是莫姑娘喜歡的呢。”

    沈沉收回視線,看了眼懷中面頰緋紅的少女,她喜歡的?

    他忽地發覺,他倒是不怎麽了解她的喜好。

    沈沉跨過門檻,繞進裏間,将寶言放在拔步床內。她滾了一圈,徑直滾進床帳裏,似乎嫌腳上的繡鞋礙事,便想蹬掉。

    這一蹬,剛好一腳踹在沈沉身上。

    她繡鞋沾了塵,小巧的一個鞋印就在沈沉華貴的玄色緞袍上蓋了個戳。還嫌不夠,又多蓋了幾個戳。

    沈沉看着自己身上的鞋印,臉色頓時一黑。

    他就說她酒品很差勁,什麽都做得出來,上回是調戲他,這回好,更大膽了,竟然敢踹他了。

    “莫寶言!”他壓低嗓音,盡是怒氣。

    可寶言阖着眸子,一點兒也聽不着似的,還砸吧砸吧嘴。

    沈沉輕哼了聲,惡狠狠在她臉上捏了捏,直到将她白皙的肌膚捏出些紅印子。

    沈沉無奈嘆息,抓住她小巧的腳踝,将她繡鞋脫下,把她的足放進被衾裏。寶言得了解脫,往被衾裏一滾,人便睡了過去。

    這回似乎沒再調戲他的心思。

    沈沉坐在床側,看着她安穩的睡顏,不知怎麽,心裏有些隐隐的失望。

    丫鬟捧了銅盆打了熱水進來,給寶言洗臉。沈沉看了眼銅盆,讓她擱在床頭的桌上,他親自将棉巾打濕後擰幹,替寶言擦拭臉頰。

    沈沉還從未做過這種服侍人的事,見她肌膚嬌嫩,一時拿不準力道,只好放輕再放輕力道。好像她真是個脆弱的瓷器,一碰就會捏碎似的。

    李氏不放心,趕過來時剛巧看見這一幕,她沒打擾,又悄悄退了回去。

    沈沉自覺盡心盡力服侍她,哪裏料到寶言還敢嫌棄他,在他替她擦拭臉頰的時候,寶言還伸手将沈沉的手拍開。

    沈沉無聲冷笑,在心裏說,這女人簡直無法無天了。

    他看着仰面躺着的少女,臉頰有些不自然的潮紅,嬌唇鮮豔欲滴。鵝黃的裙角從被衾裏跑出一個角,仿佛那春日的蝴蝶似的,在沈沉心裏癢癢地飛過。

    沈沉眸光落在寶言嬌嫩欲滴的唇上,喉結滾動。

    他又覺得自己在發瘋了。

    想吻住那雙唇,但她顯然喝醉了,毫無知覺。

    沈沉移開視線,将她飛出來的鵝黃裙角掖進被衾裏,意欲抽開手時,卻被寶言輕輕地勾住了指尖。

    沈沉心猛地一跳,随後劇烈地跳動着。

    這可是她先動手的。沈沉想。

    他眸光上移,再次落在她那團柔軟的嫣紅上。

    而後俯身,咬住了那團嫣紅。

    咬破之後,是芬芳的香味,可口的香甜。

    他一向不愛甜食,嫌太過膩了,但這會兒忽然覺得,沾些甜也不錯。

    從她嘴裏能嘗到梨花醉的味道,這應當是肮髒的,說明她的津涎裏并不幹淨。

    但是……

    沈沉卻用手固定住她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他入侵她的唇齒,卷動她柔軟而潮熱的舌,掠奪她口中的津涎。

    不知多久,沈沉終于退出來。

    他阖上眸子,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敲擊着胸腔。胸腔裏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沈沉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

    寶言這一醉,徑直睡到黃昏時分。

    她腦袋暈暈的,慢慢坐起身來,人還未完全清醒似的。迷離的雙眸将四周環顧一圈,而後焦點定格在沈沉身上。

    她歪着腦袋想了想,而後道:“殿下,我想起來了,你這身上傷還沒好全呢,不宜飲酒。”

    沈沉還未走,在她房中等着她醒來。他怎麽也沒想到,她醒過來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心仿佛飄然一聲,膨脹開,再咻一下洩了氣,仿佛充滿了氣的皮子,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不礙事。”他說。

    寶言揉了揉太陽穴,頭疼得皺眉,翻身下床。小桃趕緊将備好的解酒湯遞給寶言,寶言咕嚕咕嚕一口喝了半碗,終于覺得清醒不少。

    她忽然驚呼一聲,看向沈沉,驚恐發問:“我又喝醉了啦,殿下,我方才應當沒做什麽囧事吧?”

    她只記得自己喝醉了之後被送回房間,在之後的事倒不記得了。

    沈沉冷笑一聲,指了指自己身上還未銷毀的鞋印給她看:“你踹了孤好幾腳。”

    寶言瞪大眼睛,看着那不容抵賴的罪證,腦袋迅速耷拉下去:“這……這我也不是故意的,殿下。”

    沈沉道:“說不準你就是對孤有什麽怨言,所以特意借着醉酒的契機,肆意報複呢?”

    寶言連連擺手:“怎麽會?我對殿下沒有怨言。”

    沈沉透亮的眸子侵略性十足地盯着寶言:“當真沒有怨言麽?”

    寶言重重點頭,連連保證。

    “殿下對我這麽好,我怎麽會對殿下有什麽怨言呢?”

    “那你踹孤這事怎麽算?你可知道,這輩子還沒人敢這樣對孤。”

    寶言面露為難,啊了聲,試圖蒙混過關。

    “可我是喝醉了,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別計較了吧。”

    “孤锱铢必較。”沈沉反駁。

    寶言癟了癟嘴,不知道沈沉打算要她怎麽辦,沈沉看着她委屈的眉眼,心仍跳着,別過臉,道了聲:“罷了。”

    “孤不跟你計較了。”他留下來,當然不是為了跟她計較幾個鞋印的事。

    坦白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留下來等她醒過來。他分明可以吃過飯後就回驿站,他分明也打定主意以後不再找她。

    但現在她醒了,沈沉卻還是依依不舍,并不想就這樣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留下來是要什麽,只好于房中踱步。

    寶言看着沈沉的身影走來走去,有些忐忑不安。

    沈沉停在一處屏風前,她整個房間裏充斥着少女的氣息,他問:“你喜歡這種樣式的陳設風格?”

    寶言點了點頭:“嗯,是挺喜歡的。”

    幼時也曾羨慕過幾位姐姐的閨房,香香的,很漂亮,她因為身世不受重視,自然也沒有這樣的待遇。故而當李氏問她喜歡什麽風格的房間時,她便還是挑了這種香香粉粉漂漂亮亮的樣式,仿佛彌補了小時候的遺憾似的。

    沈沉哦了聲,二人便沉默下來。

    寶言眨巴眨巴眼,看了眼漸沉的日暮,殿下該回去了吧?

    她開口:“殿下時辰不早……”

    沈沉看了看她,卻道:“你還記得今日是最後一日麽?”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0-01 08:15:52~2023-10-02 08:59: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安安 21瓶;悠哉悠哉 5瓶;夢境 4瓶;good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