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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第 63 章
    第63章 第 63 章

    ◎“因為孤喜歡你。”(二合一)◎

    寶言腦子轉得很快, 好像有無數的念頭從腦袋裏面閃過去,但是又都什麽都沒留下, 只有一片混沌。

    沈沉的臉近在咫尺,他呼吸時的溫熱氣息噴灑在寶言面頰上,帶着些潮濕,犀利的目光更充滿了壓迫感。

    寶言恍然有種身處暴雨之下的錯覺,無處可逃,渾身濕透,密密麻麻又沉甸甸的雨珠砸得人頭暈眼花。暴雨如注,形成一層雨霧, 遮擋住視線,分不清東西南北。

    差不多就是那滋味。

    殿下在說什麽?她聽錯了嗎?

    莫不是她今日沒睡醒, 出現了幻覺?亦或者是她其實現在在做夢。

    不,這簡直比做夢還荒唐。

    她連呼吸都停滞了, 直到好一會兒, 開始感覺到胸悶,這才猛地深吸了一口氣。但是腦袋還是暈乎乎的,一點沒有緩解。

    寶言看着沈沉, 連他的臉都漸漸變得模糊。

    沈沉眼睜睜看着面前的人軟軟地倒下去, 他俊美的臉龐略有些慌張, 松開寶言的手,将人打橫抱起,徑直往馬車的方向走。

    與鄭公子迎面撞上。

    鄭公子見寶言好一會兒沒回來,便過來尋人。他目光落在被沈沉抱在懷裏的寶言身上,愣了愣, 再擡眸時, 更愣住了。

    鄭公子認出了眼前這位氣度不凡的男子, 正是當今太子。

    他一時不知發生什麽,僵在原地。

    沈沉并不與他多廢話,抱着人從他身邊越過,臨走時,眸光犀利而陰鸷地掃了眼他。

    鄭公子背脊一涼,手腳發軟。

    平生将這一幕盡收眼底,不由得想為自家殿下誇贊兩句,誠然,莫姑娘還是同他家殿下最般配了!

    沈沉抱寶言上馬車,放她在自己腿上,半收手臂将人圈住。他已然找尋到了那個沒有找到解答的問題的答案,那些心緒起伏,原來并非因為百日歡,而是因為,他喜歡莫寶言。

    因為喜歡她,所以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的東西。

    沈沉垂眸,看着那張熟悉的嬌靥重新在他眼前。

    短短幾日不見,她似乎沒什麽變化。

    仍舊美麗絢爛又奪目,也仍舊那麽膽小。

    沈沉輕聲失笑,他不過向她表明心意,她便能激動得暈了過去。

    甚是可愛。

    沈沉伸手,在她臉頰輕撫過,熟悉的觸感,仿佛勾動一些開關。粗粝的指腹沿着她臉頰一路往下,停在嫣紅的唇邊。

    他微微低下頭,吻住那雙唇,主動探入那方寸之地,采撷她的津涎。帶着微微的甜,沁入心脾。

    沈沉不由加深這個吻,呼吸跟着亂起來。他退出她的唇齒之間,卻見她仍舊毫無反應,不由有些惱怒。

    他希望她快些醒來,給他反應。

    寶言醒過來時,已經是一刻鐘之後。她扶了扶額角,記起了先前的荒唐事。太可怕了,她做了一個特別離奇的夢,居然夢見太子殿下向她求娶。

    她吐出一口氣,目光微移,對上沈沉的視線。

    寶言吓得幾乎要從他身上跳下去,腰身卻被沈沉緊緊地桎梏住,不得動彈。

    “殿、殿下……”

    殿下怎麽在這裏?不對,更重要的好像是她為什麽在殿下懷裏?

    她幾乎立刻就想到了那段以為是夢的記憶。

    ……好像是真的呢。

    沈沉将她五光十色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輕笑了聲,道:“莫寶言,你現在清醒了麽?”

    寶言輕輕地點了點頭,随即又搖頭。

    她覺得她現在的腦子就是一團漿糊,根本談不上清醒二字。

    沈沉抿唇,眸色幽深,掐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懷裏壓:“孤不管你清醒與否,總之,現在你得給孤一個回答。”

    寶言癟着嘴,覺得殿下太強勢了些。同樣是求娶,周大人就一點兒也不強迫她,甚至溫柔地說可以讓她考慮,可殿下卻讓她現在就給一個回答。

    她都還不是很清醒,再說了,這麽大的事,怎麽能在一時半會兒就給出一個回答?

    她猶豫不決的表情被沈沉盡收眼底,沈沉有些不高興:“莫寶言,你這是什麽表情?這還需要猶豫嗎?”

    難道不是應該很高興地答應麽?

    嫁給他,她便是太子妃,而他亦說了,他只有她。

    這樣的條件,她竟然還需要猶豫不決?

    寶言怯怯點頭。

    沈沉不悅道:“除非你腦子壞了。”

    寶言搖搖頭,小聲反駁:“沒壞,就是有點笨。殿下您應當清楚的。”

    沈沉看着她的神情,想要生氣卻又有些無奈,“那你說說,你在猶豫什麽?”

    他可以一條條打消她的顧慮。

    “我……”寶言坐在沈沉腿上,忍不住揪着自己衣角問,“殿下方才說,太子妃?”

    她爹是個五品小官便也罷了,她還是家中庶女,是家中庶女便也罷了,她姨娘出身更卑賤,是花樓裏的妓子。她這樣的人,哪裏配得上太子妃的位子?

    沈沉正色颔首:“是,孤願許你太子妃之位。”

    不再是侍妾,也不是側妃,而是太子妃。

    寶言将手指絞得更緊,太子妃,那尊貴的位置,為何殿下會給她?

    她不解地擡頭,問出了自己的疑問:“殿下……為何選中我?”

    她很有自知之明,家世背景不行,性情才華不行,倘若沈沉要選太子妃,能排在她前面的有無數個人。

    沈沉定定盯着寶言的眸子,抿唇反問:“你認為呢,莫寶言?”

    他以為他已經說得很清楚很明白了。

    畢竟表明情意這種事,沈沉也是第一回 做。

    寶言卻是當真不清楚不明白,她不敢往那一層答案上想,只好想:“殿下……對我比較熟悉?”

    沈沉輕笑了聲,顯然她的答案并不對。

    那還能是因為什麽?

    寶言心跳快起來,想到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答案。

    沈沉勾住寶言下巴,強迫她擡頭與自己對視:“因為孤喜歡你。”

    說罷,沈沉的唇蓋在寶言唇上,将那個發生在她暈倒沒有知覺時的吻重演了一遍。

    寶言被這句短短六個字的話震驚得暈頭轉向,唇齒被沈沉輕易地入侵,再次被吻得七葷八素。她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又暈起來,趕緊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手指緊緊地抓住了沈沉的衣襟,将他平整的衣襟攥成一團亂。

    “為、為什麽?”寶言倚着他的胸膛,仍覺得不可置信至極。

    殿下竟然會喜歡她麽?

    在過去那幾個月的相處裏,壓根兒瞧不出一點兒蹤跡。

    沈沉被她這一問問得愣住,為什麽?

    他哪裏知道為什麽,他若是知道,他一定會在這苗頭冒芽的時候掐斷它,不會任由它發展至今。

    沈沉答不出來這個問題,索性反客為主,問寶言:“你的問題都問完了?現在可以答應孤了?”

    寶言眨了眨眼,片刻後,卻還是搖了搖頭。

    沈沉:“……”

    寶言柔聲說:“我……我覺得還需要再考慮考慮。”

    沈沉問:“為何?”

    他都已經明白說喜歡她了,她竟然還不肯答應。

    寶言心中自然有歡喜,試問誰被一個這樣優秀的人說喜歡,不會感覺到歡喜呢?但歡喜只有一分,随即而來的是擔憂。

    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甚至于太過于有自知之明,認為自己能得到的東西并不多。在這些并不多的東西裏,顯然不包括沈沉的喜歡。

    她很擔心,擔心她的身世若是成為太子妃,會被衆人背地裏唾棄非議。而在成為太子妃之前,她也擔心皇後娘娘與聖上不會同意讓她來做大昭的太子妃。

    皇後娘娘從前與寶言相處和睦,甚至對寶言表現出了喜歡。但寶言知道,那是因為她乖巧聽話懂事,這放在一個侍妾的身份上,很讨喜歡。但皇後娘娘顯然從來沒有想過,讓寶言做太子妃,她甚至問過寶言,倘若選太子妃應當選誰。

    而皇帝那邊定然也一樣,他對自己的兒子寄予厚望,定然希望他娶一個配得上自己兒子的妻子,但寶言顯然不符合這種标準。

    即便以殿下的性子,或許不會聽從皇後與聖上的安排,或許會堅持迎娶她做太子妃。退一步來說,縱然皇後與聖上妥協了,但以寶言的身份永遠會是一個令他們不喜的存在。

    而寶言若是成了太子妃,能倚仗什麽呢?

    她能倚仗的,只有殿下的喜歡。

    可殿下今日喜歡她,明日呢?

    很難說吧。

    殿下都答不上來為何會喜歡她,她猜測,或許是因為殿下只接觸過她一個女子,殿下與她太過親近,因而生出了喜歡。可是日後殿下會遇上許多女子,或許殿下就會改變主意。

    殿下今日說只有她,可日後殿下若是成了皇帝,又如何對抗悠悠衆口?若是殿下對她失去了新鮮感,以寶言的腦子,定然在後宮裏生存得很艱難。

    總而言之,她的擔憂太多太多了。

    她不敢去賭,她一向不敢賭的。

    賭是很奢侈的東西,以寶言所擁有的來說,她壓根不可能賭得起任何,甚至于賭氣,從小到大她都很少做。

    所以她不能答應沈沉。

    沈沉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他隐忍了這麽些日子,終于忍不住來找她表明心意,他原本以為,她一定會歡欣鼓舞地點頭。畢竟他自認為很優秀,能給她的生活也很好。

    沈沉一生順風順水,并沒遇到過什麽大挫折。他沒想到,他這輩子的挫折,竟都在莫寶言身上。

    他面色迅速冷下去,眸中的欣喜與興奮漸漸消失,轉而有些不高興。

    “那你要考慮多久?”他盯着寶言,恨不能盯穿她的腦袋瓜子,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一些什麽東西。

    寶言聽出了他的不高興,她不敢看沈沉眼睛,低下頭去,撥弄着自己的裙角,不可否認她在欣喜之下有那麽一點想要答應。但是更多的其實是想要拒絕。

    但她說考慮,殿下都這麽不高興,若是她說拒絕,殿下會不會一怒之下……做一些不好的事?

    寶言在心中無聲嘆息,從未想過有這樣的苦惱。

    “七天可以嗎?我腦袋這麽笨,考慮久一些也很應當吧。再說了,婚姻大事,也不能草率的嘛。”她尾音拖長了,像撒嬌似的。

    沈沉雖然不滿意,卻也沒說什麽。

    “好,七天。七天以後,孤會來找你,等你答複。”

    寶言松了口氣,其實已經隐隐知道自己七天以後會給什麽答複。她從沈沉腿上跳下來,要下馬車,臨走之前,又回頭小心翼翼問了一句:“殿下是問我的回答對不對?”

    沈沉點頭:“自然。”

    寶言說:“那……回答有肯定,也有否定,對不對?”

    沈沉臉色陰沉下去,當即有些不悅:“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要拒絕孤?”

    寶言看着他激動的反應,趕忙擺手:“我就是問問。那殿下,我先走了。”

    她掀起簾栊,又聽沈沉說:“不許再跟那個姓鄭的來往。”

    殿下好霸道,但寶言在得知鄭公子家裏還有個通房之後,确實已經沒了心思。故而她嗯了聲,踩着腳凳下了馬車。

    沈沉看着她的背影漸漸遠去,一時間心情複雜。

    有被猶豫的挫敗與不悅,卻也有見到她擁抱她親吻她的歡喜。

    這就是喜歡的力量麽?

    将一個人變得完全不像他自己。

    直到寶言的身影進了莫家大門,再也看不見,沈沉才撂下簾栊。他微低筆尖,在自己懷裏嗅見她的味道,淡淡的果香混着奶香,便是少女的香甜。

    沈沉忍不住多嗅了嗅,唇角彎起。

    -

    沈沉的馬車就停在莫家門口,寶言下了馬車後,便進了家門。她拍了拍心口,直到微風拂來,她才如夢初醒似的。

    但步子仍是虛浮不定的,就這麽飄回了春雨閣。

    直到好一會兒,她才驟然想起,哎呀,小桃還未回來呢。她輕嘆了聲,正要出門去尋人,便聽見外頭有腳步聲傳來,正是小桃回來了。

    小桃是被平生送回來的,埋怨了句:“小姐,你回來怎麽也不叫我一聲?”

    寶言心道自己魂都快丢了,哪裏還記得這些?她嘆息一聲,沒說話。

    小桃卻為遇見平生一時欣喜不已:“怎麽就這麽巧,平生剛好路過,見我孤獨一人,便将我送了回來。小姐,你說平生在,殿下是不是也在?”

    小桃興致勃勃說完,只看見寶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趴在桌上直嘆氣。

    她不由得伸手探了探寶言額頭溫度,“小姐,你不會吹風吹得生病了吧?”

    寶言搖搖頭,她不是生病,只是在苦惱。

    原本她要苦惱周公子和鄭公子怎麽抉擇,這回變成了苦惱周公子和殿下之間怎麽抉擇。

    真是甜蜜的負擔呢。

    寶言一直為這事愁眉苦臉,小桃伺候她這麽多年,一眼看出她有心事。夜裏用過晚膳後,便問起寶言為何愁眉苦臉。

    “小姐可以與奴婢說說,奴婢說不定能為小姐分憂。”

    寶言想了想,便将周公子與太子都向她求娶的事說了。

    小桃聽罷,嘴巴張大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似的,久久未能回神。她自幼跟着小姐,從未想過小姐能有今日的機遇。

    “若是叫奴婢選,肯定選太子殿下。”

    小桃想得簡單,當初在東宮的日子過得多舒坦,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羅綢緞,比在莫家好多了。

    周公子雖然也前途無量,可是再怎麽有前途,也不可能比太子殿下更有前途啊。

    寶言長嘆一聲,将桌上的燭燈都嘆晃。她将自己的擔憂說給小桃聽,小桃聽了,覺得也有道理。但還是說:“可是小姐,你都沒有試過,怎麽知道一定不行呢?”

    她家小姐的性子就是這樣,太過軟弱了,她知道小姐在害怕什麽,也明白如果賭輸了,後半輩子或許都過得不好。但是小桃比寶言豁得出去,她覺得有些時候可以大膽地賭一賭。

    寶言捧着下巴:“可是我又沒有什麽太大的夢想,我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安穩。”

    小桃大手一揮,道:“既然如此,那明日咱們去城郊的淩雲寺燒香拜佛,聽說淩雲寺求簽很靈驗。小姐便去求一卦好了。”

    寶言覺得這主意不錯,正好年初的時候就想着去燒香拜佛的。

    “那好,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

    -

    翌日,寶言早早便起了,與小桃二人出了府門。從城中到淩雲寺有些遠,寶言便雇了輛馬車。

    出門時,正巧遇上莫華琪。莫華琪問她們起這麽早是要去哪裏,寶言如實回答,要去淩雲寺上香。

    莫華琪一聽,一定要跟着去。

    “聽聞淩雲寺求姻緣可靈驗了。”

    莫華琪說完,鑽上了寶言的馬車。寶言還有些不習慣與莫華琪這麽要好,不過這些日子莫華琪的确不曾再嘲諷過她,只每每與莫清珠嗆起來。

    “四妹妹可是也去求姻緣?”莫華琪問,“其實這樣才對,沒有太子,還有其他好男人的嘛。”

    莫華琪從前是對太子有幾分奢望的,可看莫清珠灰溜溜地被趕出來,如今又看寶言被無情地趕了出來,已經對太子沒有任何期望了。不止太子,她甚至像一夜之間開了竅似的,如今也只想嫁一個門當戶對的好郎君。

    “以前莫清珠天天跟我說什麽我們應該嫁得大富大貴,我還真信。現在想想,真傻了。人家富貴世家又不是傻子,憑什麽能看得上我啊?”

    莫華琪說者無心,寶言聽者卻有意。

    她想到了沈沉。

    馬車一路安穩行駛,最後停在淩雲寺山腳下。淩雲寺在山頂上,上山還得登數百級階梯。馬車只能停在山腳下,這數百級石階難爬,但來此處上香的貴婦人小姐卻不少,因而衍生出了一種生意,可以雇轎子擡上山。

    雖說這舉動看起來很沒誠意,可是那石階蜿蜒而上,仿佛看不見底似的。沒多少人會真的爬上去。

    莫華琪下了馬車,直奔轎子處。今日不知為何,淩雲寺的香火旺盛得很,那雇轎子的地方竟已經空了,只餘下最後一頂轎子。

    莫華琪拉着寶言奔來:“轎夫,多少錢?”

    話音剛落,另有一雙纖細的手卻先一步将一錠銀子放進了轎夫手中。

    “走吧。”

    莫華琪是個直性子,當即不服氣:“你這人,是瞎了嗎?看不見我們先來的麽?”

    那婢女衣着華貴,一臉不屑:“那又如何?我先給了錢,只能怪你們窮酸。”

    莫華琪被她的态度膈應到,與她争吵起來:“就你這樣子,菩薩才不會保佑你們呢。”

    寶言也覺得這婢女有些過分,但奈何嘴笨,也不知道怎麽吵架,正想着怎麽争辯呢,莫華琪已經罵了十句話出去。

    她們的争吵引來了一些人的圍觀,寶言對這種被圍觀的場面有些害怕,拉了拉莫華琪的袖子道:“三姐姐,算了吧,咱們再等等。應當很快便有轎子下山了。”

    那婢女見寶言如此說,愈發趾高氣揚:“就是,你們再等等不就是了。”

    婢女說罷,似乎是她家小姐來了,便過去迎接。

    “縣主,咱們走吧。”

    寶言訝然看去,那婢女竟是婉成縣主的婢女。

    婉成縣主在此見到寶言也有些意外,她起初因為被沈沉拒絕傷心難過了好一陣,後來卻得知,那個狐媚子竟然被太子殿下趕走了。婉成縣主心中當即又燃起了希望,因而今日特意來淩雲寺求她與沈沉的姻緣。

    她從前在寶言面前失了面子,如今寶言被趕出東宮,她自然有些得意。

    “原來是莫姑娘,真抱歉啊。我有些着急,只好請莫姑娘等等了。”

    婉成縣主嘴上說着抱歉,但神情卻并未見一點歉意,反而有幾分得意似的。

    不止這轎子,就連沈沉,也會是她的。

    說罷,婉成縣主便上了轎子。轎夫收了銀子,哪裏管她們誰先來,高高興興擡着轎子走了。

    莫華琪看着那頂轎子氣得冒煙:“什麽人呀,真令人生氣!也不知道她是求什麽,只希望她求什麽都不靈驗!”

    寶言有些恍神,她感覺到了婉成縣主對自己的敵意。想了想,很快明白過來為什麽。

    好在沒一會兒,便有兩頂轎子下山,寶言與莫華琪上了轎子,約莫半個時辰後,二人到了淩雲寺山門前。

    二人下了轎子,往裏面走。今日香客的确不少,頗為熱鬧。

    莫華琪目的明确,拉着寶言直奔求姻緣的地方。求姻緣處排了長隊,莫華琪與寶言二人排在隊伍後面,莫華琪伸長脖子張望着前面那些姑娘們的反應。

    “你瞧她耷拉着臉,定然求到了不好的卦。”

    “你瞧那位姑娘眉開眼笑,定然求到了上上簽吧。”

    寶言今日也确實為了姻緣來的,被莫華琪說得亦有幾分忐忑。她大概知曉,與太子殿下之間沒有緣分,卻也忍不住有一分奢望,萬一佛祖說,她與殿下有緣呢?

    【??作者有話說】

    小沉:她居然想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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