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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第 66 章
    第66章 第 66 章

    ◎乖乖。(二合一)◎

    程玉先是愣住, 而後笑意漸深,頗有些胸有成竹的意思, 他早就覺得沈沉對寶言态度不一般。

    他故意打趣:“可莫姑娘如今已經走了,并未選擇留在殿下身邊。”

    沈沉勝券在握:“她走了,還可以再回來。”

    他握着茶盞,抿了口茶水,今夜去見寶言時,可以給她帶些茶葉。她家中的茶是什麽次品,盡是苦味,還透着一股子黴味。

    想來也是, 她父親不過五品小官,在官場上沒什麽前途, 那點苦哈哈的俸祿養這麽多女人,她一向那般可憐。就連下人都對她不敬, 哪裏将她當成個正經主子, 難怪養出一副怯生生哭哭啼啼的性子。

    沈沉想到此處,心中浮現的卻不是對她哭哭啼啼軟弱可欺的厭惡,反而帶着十分憐惜。也不知道從小到大在家裏受了多少欺負, 受了欺負就回自己房間裏哭, 沈沉想象着那樣的畫面, 又想到寶言先前說過的那些遭遇,心中的憐惜更甚。

    他輕嘆了聲,又想,無妨,待日後養在他身邊, 他會親自把她的棱角養回來。他擅長的事很多, 不過在有棱有角這件事上格外天賦異禀。

    沈沉心中已然計劃起日後的事, 擡眸望見程玉的笑容,怎麽看怎麽不舒心,淡聲道:“你沒機會了。”

    他記得程玉曾表示過對寶言的好感,還問過若是寶言日後選擇離開,他想求娶她。也記得平生那個蠢貨說寶言與程玉般配,還記得他們曾在路途中相談甚歡。

    程玉聽見沈沉這一句,笑聲陡然變大。稀奇,太稀奇了,有朝一日看沈沉這座冰山吃醋。

    沈沉掀起眼簾:“笑什麽?”

    程玉說:“殿下說臣沒有機會了,這可不一定。”

    他還要說下去,但沈沉已經沒了耐心聽下去。他臉上那點喜悅頓時化作不耐,“好了,孤不想聽。孤倦了,你可以走了。”

    她怎麽可能拒絕他?

    除非她瞎了眼。

    但這也保不準,萬一她真瞎了眼呢。

    程玉忍着笑,颔首,拱手辭別。

    “臣告退。”

    程玉走後,沈沉總有些心煩。還有好幾日,才到她給答複的日子。她當日還曾問過,既然是求娶她,那她的答案應當也可以是拒絕。對着他倒是難得有點硬氣。

    沈沉選擇了從前的老法子,練字靜心。

    但一點兒也沒靜下心來。

    他越是練字,便越發想到寶言。

    想到他曾教她寫字,在桌案旁親密無間。

    欲從心底生出來,迅速滋長。

    他想見她,迫不及待。

    但沈沉終究沒有立刻去見她,從前她是他的侍妾,是他的人,更何況,他那時有個正大光明的借口,可以用來哄騙她。但現在,他沒有一個正大光明的借口,雖然以她的聰明程度,哄騙應當還是很好哄騙的。

    他去沖了冷水澡。

    四月的天氣一天比一天溫暖,多是晴天,沈沉換了衣袍出來,身上的冷意尚未退卻,他踱步從窗下走過,感受到陽光的溫暖灑過。春天已經走到尾聲,那些鮮豔的花将要枯萎殆盡,而白玉桌案邊的方幾上,那個細頸窄口白瓷瓶裏還是空的。

    它在冬天裝滿了花,在春天卻空蕩了一季。

    這未免太過浪費,它應該被繁花裝點。

    “平生。”他淡聲喚人。

    平生很快進來,沈沉低聲吩咐了幾句。

    -

    因昨日沈沉入夜時分忽然出現,今日寶言也一直有些忐忑,覺得他會再來,又怕他出現被人瞧見。

    寶言也不知曉自己是期待沈沉出現,還是期待他不出現。

    昨日沈沉教她懲治了院子裏的奴仆後,今日果然院子裏那些丫鬟婆子都聽話不少,對着寶言态度也更恭敬,開始正兒八經将她當成主子。

    故而今日莫清珠過來時,被兩個婆子攔在了門外。

    莫清珠本就不悅,這才來找寶言晦氣,哪裏知道到了這裏還碰一鼻子灰,便更不悅。她見進不去寶言院子,只好憋着一口氣打道回府。

    “倒是奇了,她身邊的人幾時這樣聽她的話了?”莫清珠自言自語,門牙隐隐作痛。

    雖然重新嵌了一顆牙,但那材料并不如黃金柔軟,平時很不舒服,偶爾會疼痛難忍。每當這種時候,莫清珠就會惱恨起寶言來。

    她在自己的唇上碰了碰,疼痛讓她的脾氣愈發暴躁。

    身邊的丫鬟小聲說:“聽說昨夜四小姐懲治了院子裏的人。四小姐丢了東西,是她院子裏的婆子偷的,但那婆子不認,四小姐便叫打她們,直到有人肯認為止。”

    莫清珠心中驚奇,這竟然是莫寶言能做出來的事?她與從前想必,倒當真硬氣不少。還是因着進過一趟東宮吧,便覺得自己身份不同了。

    丫鬟又說:“聽聞四小姐從宮中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滿滿幾個大箱子呢。”

    莫清珠瞪了眼丫鬟:“閉嘴。”

    她可不想聽見寶言過得比自己好的任何事,她那樣卑賤的身世,憑什麽過得比自己好?

    可她若是的确擁有銀錢傍身,那在家裏地位或許便不同了。莫清珠自然知道莫家并不富裕,柳氏操持家中財政,若是寶言有錢,願意給家裏錢,那定然會捧着她的。

    可莫清珠只想看她跌落谷底,将她狠狠踩在腳下才好。

    到日影西沉時,寶言便忐忑起來,等待着夜幕的降臨。

    直到夜色籠,燈初上。

    她聽見窗牖邊傳來些許動靜,一時怔然,原來殿下竟然是翻窗進來的麽?

    她不禁翹起唇角,覺得有些好笑。殿下那清冷淡漠的性子,卻翻窗進來看她……

    真的很具有反差。

    沈沉穩穩落地,頗為嫌棄地看了眼身後的破爛小窗,這麽小的窗戶,真限制他的發揮。他擡頭,與寶言視線相對。

    寶言看着沈沉的身影,笑意還未收起,挂在明麗的嬌靥上。沈沉冷哼一聲,一本正經道:“孤覺得你這窗戶該重新修整修整。”

    何止窗戶,她整個院子都太破敗了,又小又舊。可見她過得如何。

    沈沉掃視一圈,抿唇,心有些墜下。他今日帶了飯菜與茶葉,擱在寶言那張小小的桌上,輕而易舉便将那些桌子填滿。

    寶言沒有太多疑問,安靜地接過碗筷,吃飯。她今日猜測沈沉會來,因此并未準備晚飯。沈沉亦跟着她一道用飯,兩個人都沒說話。

    只有燈影無聲敘述。

    吃過飯後,沈沉輕車熟路往她狹小的寝間裏走。

    寶言看着他背影,小聲問:“殿下今日也睡不着麽?”

    沈沉嗯了聲,十分坦然。

    “噢。”寶言應了聲,也不好趕人,只好又如此接受了。

    第二日一早醒來時,沈沉又已經不在了。

    小桃進來伺候寶言洗漱,她見過太子,自然也知曉太子夜裏宿在小姐房中的事。小桃原本便傾向于選擇太子,如今愈發覺得太子十拿九穩。

    她将打濕的方巾遞給寶言,眼神促狹地打量了一番床榻周遭。寶言知道小桃的眼神是什麽意思,有些臉紅,“不許想一些有的沒的,殿下與我什麽也沒發生。”

    小桃可不信,哦了聲。

    寶言見她不信,再次解釋:“當真什麽也沒發生,殿下他就是睡不着,在我身邊睡得着些,故而才宿在這裏。”

    小桃啊了聲,顯然表情寫滿了失望,都同榻而眠了,殿下竟然能忍住什麽不做。不過,她又綻開一個笑容:“小姐,殿下為何在你身邊便睡得着些呢?”

    寶言道:“我也不知道。”

    她甚至覺得這像是殿下的借口,因為她不覺得自己擁有這樣的特異功能,竟能使人安眠。

    但似乎也聽平生提起過幾次殿下夜裏睡不好的事,寶言又怕這不是借口,而是真的睡不着。她心善,不忍拒絕。

    梳洗完畢,小桃忽地咦了聲。

    寶言從銅鏡中回頭:“怎麽了,小桃?”

    小桃指着床頭那矮桌上多出來的花瓶,滿臉疑惑,那白瓷瓶與整個房間格格不入,充滿了富貴的氣質,顯然不是原本屬于這房間的東西。至少昨日,她都不曾看見過這花瓶。

    寶言走近來,認出了那只花瓶,是沈沉諸雲殿裏那只,她曾經用它裝過自己采的紅梅。

    如今它裝着兩枝桃花。

    事實真相已然分明,除了沈沉,沒人可能将它帶來。可寶言卻看不透沈沉這舉動,他大費周章地把一個花瓶擺在這裏,有什麽特別的用意嗎?

    難道是這樣比較睡得好些?寶言伸手碰了碰桃花枝,按理說桃花已經謝了,怎的還能開得這樣好?

    她弄不懂,也就沒管了。

    之後幾日,沈沉每天夜裏都會出現在寶言房間裏。他每日都拎着東宮的飯食來,除了飯食,也帶一些旁的她屋裏沒有的東西,還有那個花瓶,每日也會有不同的花。

    某日小桃恍然大悟:“殿下這是送給小姐的吧?”

    “別胡說。”寶言第一反應是反駁小桃的話。

    她的眼神卻忍不住地往細頸窄口白瓷瓶裏瞟,今日瓶中裝的是一枝帶露海棠。它安靜地躺在瓶中,綻放着自己的美麗。

    會是送給她的嗎?

    殿下真的會特意送花給她麽?

    寶言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那海棠花瓣上的露珠滴落,在她心裏泛起層層漣漪。

    但她始終沒敢問。

    她仍覺得她與沈沉并不合适,她心裏的答案尚未更改。

    -

    沈慶安派人打聽了一番,發現沈沉與莫寶言自從莫寶言離開後,早就沒了來往。還打聽到莫寶言離開那會兒,沈沉并不怎麽高興。沈慶安理所當然地認為,沈沉根本不喜歡莫寶言。

    既然如此,那他與莫寶言若是有些什麽,想必沈沉也不會在意。

    以他從小到大對沈沉的了解,他那天之驕子的堂哥可是個極為絕情的人。

    沈慶安的心又蕩起來。

    這回他沒了後顧之憂,行事便也大膽了些。

    沈慶安如今可沒打着讓她當自己妾室的心思,他只想把人弄到手,好好品嘗一番。這可比把人弄進府裏做妾簡單太多,沈慶安派人盯着寶言行蹤,趁她出門時跟了上去。

    自從上回撞見沈慶安後,寶言一連幾日都不曾出過門。她在家裏憋了幾日,便想出門逛逛,散散心透透氣。

    途中路過她喜歡吃的那家糕點鋪子,她便進鋪子裏買了些糕點,擡頭時發現對面竟也開了家新的小吃鋪子,寶言有些犯饞,便讓小桃去對面買,二人分頭行動。

    寶言很快買好糕點,趁熱乎吃了兩塊,去門口等小桃。這一等可有些久,寶言心中奇怪,去對面鋪子裏尋人,卻聽見那掌櫃說,壓根沒見過小桃。

    寶言心中一凜,出了鋪子門便被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攔住去路。她認出其中一個,是上次沈慶安身邊那個,寶言臉色頓時蒼白,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那人說:“莫姑娘,若是還想看見你那婢女,還是乖乖同我們走一趟吧。”

    小桃跟了寶言許多年,她不可能置她性命于不顧。

    她蒼白一張臉,微微擡頭,鼓起勇氣問了一句:“你們……把她怎麽樣了?”

    那人笑說:“莫姑娘大可以放心,你那婢女如今沒什麽事,只不過被我們家世子請去喝茶了。但若是莫姑娘不肯配合,你那婢女會怎麽樣,可就不好說了。”

    那随從笑容猙獰,又做了個請的手勢。寶言咬住下唇,只得跟着随從走,直到停在添香樓前。

    寶言在添香樓前停下,擡頭看了眼招牌,心下更沉了沉。

    添香樓是什麽地方,她自然清楚。沈慶安要在這裏見她,目的更是不言而喻。而且,添香樓還是她阿娘曾經待過的地方……

    寶言眼眶頓時紅了。

    添香樓周遭的空氣裏飄着濃重的脂粉香氣,甚至有些刺鼻,從添香樓裏不時有醉醺醺的男人出來。他們帶着滿身酒氣,混合着脂粉香味,從寶言身邊經過。

    寶言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卻撞上另一個醉酒的男人。那男人還未清醒,衣裳有些淩亂,看見寶言的臉,當即要伸手撲來,被那随從攔住。

    “莫姑娘,請吧。”

    寶言被那男人吓到,定了定心神,這才跨進門檻。

    一路上不少好色的目光投向寶言,看得寶言如芒在刺,她又想哭了,卻知道此刻哭也不能解決問題,她得想辦法解決問題。

    她拿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淚,強自鎮定心神,無視掉那些人的目光,跟着随從上樓,穿過走廊,停在一間房間門口。

    那随從站定,指了指房門,示意寶言自己推門進去。

    寶言吸了吸鼻子,在心裏默念,沒事兒,沒事兒,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

    雖然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壓根想不到任何辦法。以她的家世和沈慶安的家世,她毫無反抗之力,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沈沉。

    可是此時此刻,她也找不到沈沉。她眼眶裏蓄滿淚水,推開了那扇門。

    沈慶安正悠閑自得地坐在房中的桌子旁邊,手邊倒了一壺好酒,自顧自喝着。見寶言進來,挑了挑眉,“喲,莫姑娘好大的面子啊。”

    小桃被綁着,堵住嘴巴,扔在一旁。見到寶言,小桃眼中盡是淚,掙紮起來。

    她想讓小姐快走,這個梁王世子一看就不安好心。但是她發不出任何聲音,就連掙紮也被沈慶安身邊的随從按住了。

    寶言看着小桃還安然無恙,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沈慶安,扯出一個笑容:“世子。”

    沈慶安指節敲着桌面,給自己的随從使了個眼色,寶言身後那扇門便關上了。砰的一聲,寶言心跟着跳。

    沈慶安不耐煩道:“上回不是說要給本世子賠禮道歉嗎?來,喝了這杯酒。”

    寶言看着沈慶安手裏那杯酒,猶豫不決,她不知道這杯酒裏會不會有什麽東西,畢竟沈慶安已經用過一次這樣的手段。

    沈慶安卻笑了:“你放心,酒裏什麽都沒有。本世子數到三,你要是不喝,我就把你這婢女宰了。”

    寶言只好忍着害怕上前幾步,接過沈慶安的酒,一口飲盡。她喝得急,被酒嗆到,咳嗽起來。

    沈慶安看着她紅着臉的模樣,心愈發癢得厲害。他今日的确沒下藥,故而特意挑了這麽個地方,待會兒她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她,他最近覺得用強也不錯,看美人軟綿綿的力道反抗,多有意思。

    “聽聞你就是在添香樓出生的,怎麽,是不是很親切?”沈慶安故意羞辱。

    寶言聽不進他的羞辱,滿腦子都在想應該怎麽辦。

    她應付着:“我不記得了,談不上親切與否。”

    但她能猜想她阿娘過得并不好。

    沈慶安沒什麽寒暄的心思,擺手讓人把小桃帶下去,威脅寶言道:“待會兒完事了,我肯定放了你那婢女。你如今也不是黃花大閨女了,別整貞潔烈女那一套,你配合一些,對咱們都好,不是麽?”

    寶言咬唇不語,她在想,她今日頭上的簪子能不能插破沈慶安的喉嚨。

    她讨厭沈慶安,讨厭他将自己随意輕賤的态度,讨厭他的惡心,讨厭他讨厭得想吐。

    沈慶安見她低着頭不說話,以為她是放棄了反抗,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寶言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動作,有些慌張。

    沈慶安呸了聲,從寶言眼中看出了嫌棄的意思。他掐住寶言脖子,将她按在桌沿:“別給臉不要臉,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以為沈沉睡過你,你就能看不起老子了?”

    寶言被他掐得更想吐,發紅的眼眶不住地流淚,思忖着去摸頭上的簪子。

    “上回還拿沈沉壓老子是吧,你以為沈沉當真還管你是吧?你倒是叫他來管你啊?”沈慶安松了手,轉而扒寶言衣服。

    寶言手慢慢擡起來,摸到冰冷的簪子,收緊了力氣。

    還未來得及拔下簪子,那扇原本緊閉的門忽地被人重重踹開。

    “孤的人,孤管她一時,自然便管她一世。”沈沉嗓音如霜。

    寶言偏頭,眼眶裏蓄的淚湧出眼眶,模糊了視線。

    沈慶安沒想到沈沉竟真會出現,他分明打聽過,沒聽說沈沉還與這莫氏女有牽扯……

    他松開了手,下意識地有些害怕沈沉,擠出個讨好的笑容,“太子,這是一場誤會……”

    沈沉眼神似刀鋒利,從沈慶安身上剜過,落到寶言身上時,卻又頓時化作繞指柔。他一個箭步跨上前,将寶言扶起,“寶言。”

    寶言順勢依偎在他懷裏,原本強忍的眼淚壓根忍不住,噴湧而出,打濕了沈沉的胸膛。沈沉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她的情緒。

    好一會兒,寶言才止住了哭,變作斷續的抽噎。

    沈沉看了眼沈慶安,眸光狠厲,他解下身上連帽大氅,罩住寶言。帽子垂落,遮住寶言半張臉。

    沈沉将帽子又往下扯了扯,溫聲囑咐:“轉過去。”

    寶言聽話地轉身,還未明所以。

    而後,便聽見沈慶安的求饒聲。

    沈慶安看着陰森森的沈沉,已經吓得腿軟,他知道的,這位太子堂哥一向絕情,可不會因為他是堂弟就手下留情。

    “太子饒命……”

    再下一瞬,是沈慶安響徹雲霄的慘叫聲。

    寶言心都被驚得一跳,下意識想轉頭看,餘光瞥見鮮紅的血,又迅速止住了轉頭看的動作。

    沈沉鋒利的劍從沈慶安腿間穿過,沈慶安嚎叫一聲,看着自己的命根子沒了,暈了過去。

    沈沉收了劍,回身,将寶言打橫抱起,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那些人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但聽着慘叫聲都停下了動作,眼睜睜看着寶言與沈沉離開。

    寶言将頭埋進沈沉懷裏,阖上眸子。

    沈沉抱着寶言上了馬車,寶言驚魂未定,從他懷裏擡頭,整個人都顫抖着。她眸光震顫,飄忽不定。

    沈沉道:“吓到了?孤早說過了,孤可不是什麽好人。”

    寶言搖搖頭,他是為了她……

    她思緒亂糟糟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身上也沒什麽力氣。沈沉看她臉色慘白,握住她手,她的手也涼得可怕。

    “沒事,孤在。”

    寶言聽着沈沉的聲音,其實已經沒那麽害怕,他總是能讓人充滿安全感。但鼻子又酸起來,止住的哭啼又續上了。

    沈沉将人攬進懷裏,緊緊擁住。

    “沒事,寶言。沒事。”

    寶言哭了會兒,從沈沉懷裏仰頭看他,哽咽說:“我……我方才也沒有一味哭的,我在想……我想了辦法……我想,想用簪子刺他喉嚨……”

    她沒有一味的軟弱了。

    沈沉聽她說話,先是一怔,而後勾唇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表揚:“嗯,乖乖好棒。”

    【??作者有話說】

    好甜,我先随份子為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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