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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三合一）
可口可樂雖然只是個主播，但他的粉絲和熱度一直很可觀，并不輸一些職業選手。
而他也不僅僅只開直播，還有一個自己的游戲欄目，專門放一些他在韓服對局中的牛逼操作或者下飯操作。
而[wobuhuiwan]這個ID，則出現在了他最新一期的視頻中，就連這個視頻的名字都十分地吸引人。
[帶大家看看線上三次單殺去年S賽FMVP中單power的神秘人]
“神秘人——”柳申宇點進去看完可口可樂的最新更新，抓着手機伸了個腦袋在沈爾面前，“厲害了神秘人，這視頻播放量四百多萬了，全都在猜這號到底是誰的。”
“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沈爾，沈爾也偏過頭看他。
“是什麽？”
柳申宇：“三歲摸鍵盤五歲登上國服第一八歲開始藏匿韓服的天才幼童長大！”
“……你看看腦子吧，醫保不給報我給報。”晏晟十分無語地長嘆了一口氣，“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你們幾個人的腦子裏到底是什麽東西。”
柳申宇沒好氣地“啧”了一聲：“你小時候沒看過那種小說嗎，三歲天才黑客萌寶什麽的？”
“當然沒看過啊！”晏晟一把推開了柳申宇的腦袋：“起開！”
“好兇兇啊晏晟。”柳申宇拿着手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晃了晃腦袋，把手機遞給了晏晟， “不過說起來，你看，評論裏都猜飛起來了。”
晏晟投了個眼神過去。
[我操這個奇亞娜這麽牛逼？！LCK青訓選手嗎]
[怎麽可能是LCK的啊他ID怎麽看都是拼音]
[wobuhuiwan，他這都不會玩那誰會玩啊！！]
[@ORI電子競技俱樂部能不能聯系聯系人把他簽下來求求你了]
[所以到底是不是LPL的選手啊！！還挺高冷的聊天消息也不回]
[我重生了，重生在了登頂韓服第一的兩年前……]
[可樂哥，你要到他的好友位了嗎]
可樂看着自己石沉大海的好友申請，沉默地點了根煙，點進了這把游戲的裏[wobuhuiwan]的歷史戰績。
這個人的戰績很漂亮，雖然段位只在大師，但最近兩頁的戰績裏對局隊友和隊友都是宗師級別甚至王者級別。
很難想象他的隐藏分到底有多高。
而讓他震驚的另一點是，這不是他第一次對陣上LCK的選手，早在幾天前他就已經和LCK其他隊伍的選手們交過手了，甚至有一把他被補位到了上單，在和對面LCK某知名上單對局時，那一把他的戰績依舊好看。
在韓服沖分的中國人，中上雙路都很厲害的全能玩家……
可樂找到了和自己挺熟悉的TOC戰隊的經理，将[wobuhuiwan]的戰績截圖發了過去。
[可口可樂：這哥們是誰你知道嗎？]
[TOC經理：我不會玩？我知道這個人，我們隊打野rank的時候排到過他]
[TOC經理：我們打野還想加他好友，但一直沒給通過，你認識？能推一下嗎]
[可口可樂：不認識，我的好友申請也沒通過]
[TOC經理：實話跟你說，不僅是我們隊，隔壁好幾個隊伍都在打聽他，但好像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能拿到他的好友位]
[TOC經理：看起來像是個不想打職業的普通玩家]
[可口可樂：這樣……不過是真他媽強啊，看歷史戰績英雄池也很深，不做選手可惜了]
[TOC經理：現在只希望這不是其他哪個隊伍裏青訓的或者選手的小號了]
可口可樂放下手機，依舊不死心地再一次向他發出了好友申請。
晏晟翻了兩頁的評論後，回頭看向了沈爾：“好友申請這麽多？我看那個評論裏有人都在艾特其他隊伍的官方號讓他們聯系你了，有沒其他隊伍聯系過你啊沈爾？”
“有啊。”沈爾點了點頭，換了自己國服的號排位，“之前打這個號的時候排到過別的隊伍的教練，他直接在聊天框問我有沒有打比賽的想法來着。”
“嗯哼？”晏晟挑了挑眉，“那你怎麽說？”
“我沒說話，在很努力地維持我韓服的高冷人設。”沈爾莞爾，“在合同存續期間和其他隊伍聯系是大忌，我又不傻。”
“意思是等到合同到期你就要馬不停蹄地飛奔到其他隊伍的懷裏了？”
“……你怎麽還自由發散思維的？”沈爾，“沒這意思，我很喜歡我們隊伍的氛圍，喜歡每一個選手和教練們，這裏很像家，我很喜歡。”
晏晟贊同地點頭：“你說得對，我确實很招人喜歡。”
時皓坐在一旁聽着他們的對話，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他說的是喜歡‘每一個選手’，不是單指你晏晟，還有我時皓和旁邊的恩陽申宇。”他說，“你斷章取義的能力和你的臉皮一樣讓我覺得了不起。”
“搞笑，沒我他能來咱們隊？”晏晟悶出一聲“哼”，盯着沈爾，“是不是最喜歡我？”
有那麽一瞬間，沈爾覺得自己好像養了個小孩兒，小孩兒總要向其他小孩兒證明自己的特殊性和不可撼動的地位。
不給證明就會滿地撒潑打滾的那種。
他看着晏晟漂亮的眼睛，萬分無奈地點點頭：“是是是，最喜歡你。”
得到了肯定答複的晏晟仰起頭，沖着時皓十分得意地擡了擡下巴：“看吧，我說得準沒錯。”
沈爾覺得更像了。
接下來的三場常規賽，無一例外，BTF全都贏了下來。
原本倒數第二的1/8戰績，只有可憐的一分的隊伍，這會兒已經變成了5/8，從第十五沖上了第十二名。
而接下來的一場比賽，則是與去年LPL夏季賽冠軍TZ，在TZ的主場，上岚市。
沈爾的房間裏衣櫃門大開着，沈爾蹲在一個小的行李箱前，收拾着行李。
上岚的地理位置偏北，比清洲的溫度要低上不少，現在已經入春有一段時間了，那邊依舊時不時地飄雪。
沈爾想了想，又從衣櫃裏抽出了一件厚毛衣塞進了行李箱。
“叩叩”
敲門聲響起。
“來了，稍等一會。”沈爾艱難地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鏈，撐着膝蓋站了起來。
走到門邊拉開門，站在門口是松銘。
“收拾好沒？等會要出門去機場了，怕堵車，提前去。”
“差不多了，我去訓練室拆一下外設就可以了。”沈爾點了點頭，拉着行李箱走出房門，把行李箱立在沙發旁後。
張媽瞧着他的動靜，走到了沈爾的身邊親昵地開口問：“那邊溫度低，厚衣服帶了沒？”
“都帶了。”沈爾點了點頭，“您不用擔心。”
“也別嫌我年紀大了唠叨，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都不愛看天氣預報，對溫度一點兒也不敏感。”張媽說，“剛剛我問了時皓那孩子，他就只帶了個薄外套，我跟他說了上岚氣溫低後他才會去重新收拾行李的。”
沈爾彎着眼笑了笑：“不唠叨，您關心我們呢。”
“真好。”張媽擡手搓了搓他的胳膊，“在那邊注意保暖，健健康康的回來。”
沈爾的心底泛起了無盡的暖意：“好，知道了。”
等到所有人都收拾好了行李外設後，松銘帶着他們一塊兒踏上了去往機場的大巴車。
“聽張媽說上岚還在下雪，真的假的啊？”時皓坐在車裏玩着手游開口道，“都三月了，咱這邊花兒都開了。”
“北方呢麽。”梁恩陽說，“你怎麽帶了個這麽大的行李箱啊，我們不就在那呆兩天？”
“下雪诶，我裝備不得齊全啊？”時皓滿不在意地開口，“圍巾手套帽子我全都帶上了，哦對我還帶了熱水袋，順便還貼心地給你們準備了暖寶寶。”
梁恩陽：“……你真牛逼了。”
“比賽結束能玩雪不能啊？”時皓看着手機屏幕上的“game over”，“嘶”了一聲，擡眼看向了坐在前方的松銘。
松銘：……
“得看你有沒有心情玩了，比賽贏了呢有心情想怎麽玩怎麽玩，萬一輸了，把雪捧進你房間你也沒心思玩吧？”
“輸不了，我有韓服神秘人嗷哥大爹。”
沈爾：……
“是吧，爹？”時皓甚至還對着沈爾揚了揚下巴。
沈爾聽着這一聲十分自然的“爹”抿了抿唇，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機場裏滿是來來往往的人，下了大巴車後，一行人托着行李走到了值機口托運行李。
排隊辦理完值機托運完行李過完安檢，距離登機還有将近四十分鐘。
“今天沒堵車，時間還挺寬裕的，你們自個兒逛逛吧，半小時後回來就行。”松銘擡手看了一眼手表，開口道。
“我們幾個就不逛了，坐會兒。”周教練說。
教練組的其他幾個人也點了點頭：“但你們要是想去買咖啡的話，給我帶一杯。”
“我也要！”
時皓剛還低着頭看手機，這會兒突然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去逛逛不？我剛好想買點護膚品，一直不記得。”
“去呗。”梁恩陽和柳申宇也正有此意，“在這裏坐上四十分鐘還不如起身走兩步，沈爾晏晟松銘，你們去嗎？”
“我不去了，我去旁邊給我家裏人打個電話。”松銘晃了晃手機，開口道，“你們去吧，到點記得回就行。”
“你倆呢？”柳申宇擡手在沈爾的面前擺擺，“逛不逛？”
“護膚品店就算了。”晏晟說，“沈爾跟我去買咖啡吧，你們喝什麽？”
“抹茶星冰樂！”
“冰美式！”
“榛果拿鐵！”
得到的回答一連串兒，沒有一個重複，晏晟壓根兒不想記。
晏晟聽着有些頭大：“沒得挑，買到什麽喝什麽。”
“……那你問？”時皓無語地一手攬一個，拖着梁恩陽和柳申宇三個人哥倆好地頭也不回往另一邊的店裏走了。
晏晟站起身，朝着沈爾伸出了手：“陪我去？”
“行。”沈爾握住了他的手臂，站了起來。
兩個人的眼中沒有其他目标，直奔向不遠處的星巴克。
機場的星巴克裏坐了不少的人，多半都是過了安檢等登機的，晏晟帶着沈爾走進去點單。
“一杯香草星冰樂，沈爾你喝什麽？”晏晟問道。
“馥芮白，熱的。”
“再拿一杯馥芮白，然後……”晏晟低下頭數了數人，剩下的隊友加上松銘教練組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的話，“十二杯冰摩卡。”
沈爾：“……時皓不是喝抹茶星冰樂嗎？”
“是嗎？”晏晟晃了晃腦袋，“我不記得，就讓他喝摩卡。”
沈爾：。
不愧是你，晏晟。
付過賬後，收銀員姐姐遞過小票給他：“您在旁邊稍等一下哦。”
晏晟應了聲好，跟着沈爾走進了裏面的僅剩的空位上。
這個位置是一條長沙發貼着牆，中間擺了三張小桌子，另一邊是椅子。
而這會兒，空位上被放上了兩個巨大的紙袋，坐在中間的兩個女孩兒正親昵地撐在桌子上聊天。
“不好意思，袋子可以挪一下嗎？”沈爾微微彎下腰，輕聲開口道。
“啊可以的！”女孩兒趕忙伸手拿過了那兩個紙袋，“對不起對不……”
“Owl？splendor？！”
她的聲音有些大，這一聲吸引來了坐在星巴克裏不少人的目光。
“抱歉，抱歉抱歉！”女孩兒趕緊捂住了嘴，歉意地看向了其他位置上的顧客。
而後，懷裏緊緊攥着紙袋看向坐了下來的沈爾和晏晟。
“那個……”女孩兒的聲音緊張地有些顫抖，“我是BTF的粉絲，準備去上岚看比賽的，我能冒昧地要個簽名嗎？”
另一個女孩兒也緊緊地攥着桌子，滿臉期待地看着他們。
“可以啊。”晏晟點了點頭，“不過我們沒有紙筆。”
“我有！”女孩兒連忙開口，“我有的！”
她趕忙低下頭，從懷裏抱着的紙袋裏掏了一堆小的紙袋出來，紙袋上是BTF的隊标。
晏晟小小聲道：“套娃呢……”
“這個是我們準備的發給BTF粉絲的周邊。”女孩兒的聲音還在抖，她把小的紙袋放在了桌上，從裏面掏出了一張小的硬紙手幅，橫幅上畫着的是他們五個人的Q版頭像，頭像下是各自的ID，另一面則是十分蒼勁的“born to fight”字樣。
“可以簽在這個上面嗎？”女孩兒小心翼翼地将那個手幅放在了沈爾的桌子上，又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了一支油漆筆，“麻煩了！”
“不麻煩。”沈爾笑着接過油漆筆，低下頭在自己的Q版頭像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後，把筆遞給了晏晟。
簽完兩份遞給兩個女孩兒後，她們倆激動地對視，十分艱難地控制着情緒原地跺腳。
“我能看看這袋子裏都有什麽嗎？”晏晟擡手指了指女孩兒桌面上的紙袋，“有點好奇。”
“啊當然可以！”女孩兒忙不疊地遞了一份紙袋給他。
晏晟撐開紙袋，沈爾也沒忍住湊了個腦袋過去看。
紙袋裏是一個手幅，一個畫着他們隊标的小旗子，一個定制的便利貼，一個手幅縮小版的紙手環，還有一小袋包裝紙分別畫着他們五個人Q版頭像的小糖果。
“好精致啊。”沈爾感嘆道。
“因為這次的主場是在上岚嘛，那邊TZ的粉絲多。”女孩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場下應援的人肯定也是TZ的多，總不能讓BTF的選手看向觀衆席的時候發現什麽也沒有。”
沈爾看了一眼這兩個女孩兒，眼底的感動藏匿不住。
“我能買一份這個嗎？”晏晟掏出手機問道。
“啊不用買的！”女孩兒連忙擺了擺手，“這個都是發給粉絲的應援禮包，你們想要的話我們會超級、超級開心的！”
另一個女孩兒跟着瘋狂點頭，并拿起了兩個紙袋分別遞給了晏晟和沈爾。
“比賽加油！”
于此同時，收銀臺那邊已經叫到了他們的號。
“請283號顧客前往前臺取餐。”
“我們的咖啡好了，就先走了啊。”晏晟對了一下手上的小票開口道，“謝謝你們喜歡。”
“好的！”女孩兒點頭，“比賽加油！”
沈爾提起紙袋站起身，很鄭重地朝着她們兩個鞠了一躬：“很謝謝你們喜歡。”
兩個女孩兒看着他不住地颔首，眼角泛起了細密的淚花。
走到前臺拿過咖啡，沈爾掏出手機。
“兩份提拉米蘇，給裏面那一桌的兩個女孩兒，謝謝。”
從星巴克走出來拎着整整四大袋咖啡走到登機口處的倆人，接受了無盡的目光洗禮。
周遭的人看着他們就好像在說，外賣業務已經開到機場裏了？！
把手中的咖啡分別發下去後，松銘的視線落在了塔裏手上印着BTF隊标的紙袋上。
“這什麽？”松銘湊了個腦袋過來，“我怎麽不知道咱在機場開了周邊店？”
“什麽啊。”晏晟無語道，“碰到了兩個粉絲，去上岚看咱們比賽的，她們送的，說是什麽應援禮包。”
“嚯，還挺不錯。”松銘欣慰地點了點頭。
電子競技，實力為王。
他們隊伍之前的成績并不算上乘，粉絲也不算很多，即使有也大多都是別隊的主粉，順帶粉一粉他們，像這種很喜歡他們隊伍，不遠萬裏也要去其他城市追比賽的粉絲并沒有很多。
然而，從沈爾入隊後，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前行。
沈爾在前行，BTF這支隊伍也同樣在前行。
時皓他們拎着買的東西回來時，看到晏晟和沈爾手中的紙袋，兩眼酸得直往外冒檸檬。
“我也想要——”時皓蒼蠅搓手手。
晏晟皮笑肉不笑：“哈哈。”
在時皓死乞白賴地祈求下，沈爾将自己袋子裏的小糖果拿了出來，将印着各自小頭像的小糖果分給了沒有這份好運的另外三個人。
時皓捏着那顆小小的糖果，拆開把糖塞進了嘴裏，十分鄭重地将糖果袋子壓進了自己的手機殼裏。
“看時皓這不值錢的樣子。”周教練好笑地搖了搖頭。
“什麽叫不值錢的樣子。”時皓反駁道，“這是粉絲的心意，當然要好好對待啊！”
沈爾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無親無故，沒有利益往來的，能有人這麽發自內心地喜歡着他們，這份心意彌足珍貴，自然是要妥帖對待。
“由清洲前往上岚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xxxx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請帶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機牌，由18號登機口上飛機。祝您旅途愉快。謝謝！”*
廣播裏登記播報響起，衆人拿着各自的東西起身排隊。
松銘給他們定的是公務艙，相比經濟艙來說更加地寬敞，座位也更少，比較清靜。
沈爾拿着登機牌默念着自己的座位號，一路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坐了下來。
他前一秒剛坐下，後一秒晏晟握着登機牌坐在了他的身邊。
“怎麽會定公務艙啊，總共也就飛不到兩個小時。”沈爾感嘆道。
“這架飛機沒有頭等，不然肯定訂頭等了。”晏晟調整着座椅往後仰靠了下去，“我嬌貴啊，沒擠過經濟艙，但也不能我和松銘倆人在這給你們全扔經濟艙去，就索性全都訂了公務艙了。”
“嬌貴成這樣，回頭去國外打S賽你豈不是要包機去？”柳申宇坐在他倆身後，好笑道。
松銘低頭笑了笑：“包什麽機，他家有飛機。”
時皓：？？
柳申宇：？？
梁恩陽：？？
沈爾：？？
“所以如果真去國外打S賽有機會坐你家飛機去嗎晏晟？”時皓震驚道。
“……誰開？你開啊？我沒考證兒，我家飛機是我爸的。”晏晟無語道，“讓我爸給你開飛機你得有多大的面子？”
時皓：。
“你的人生我的人生好像不一樣。”
晏晟聽着他這句感嘆的話，下意識地偏過了頭看向了人生更加不一樣的沈爾。
他偏着頭看着窗外，懷裏抱着那一個紙袋，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晏晟想了想，從那個紙袋裏拿出了印着Owl小頭像的糖果拆開，遞在了沈爾的唇邊：“嘗嘗你的味道？”
微涼的指節貼着下巴，沈爾斂下眼，看這晏晟這雙漂亮的手，貼在唇上的淡黃色糖果。
他往前湊了湊，咬住了這顆糖。
橘子味的，酸酸甜甜。
“好吃麽這糖？”晏晟問。
“還不錯。”沈爾說，“橘子的。”
晏晟了然地點頭，将那個包裝紙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我睡會兒。”
沈爾應了聲好，也跟着他一起将座椅往後調了些，閉着眼靠了下去。
睡意都還沒有醞釀出來，飛機突然一陣颠簸，把沈爾給颠醒了。
也把晏晟颠地往旁邊倒了倒，腦袋靠在了沈爾的肩膀上。
“這就睡着了啊？”沈爾偏着頭好笑地看着他。
晏晟睡着的樣子很乖，臉頰貼在他的肩膀上，擠出了一小塊兒肉，看上去手感很好的樣子。
沈爾突然想要捏捏。
他也真的下意識地上手捏了捏。
剛觸上他的臉頰時，那只作惡的手就被晏晟握住了：“別搗亂啊。”
沈爾：“……你是睡着了還沒沒睡着啊？”
“半睡不睡吧。”晏晟說，“我坐飛機确實容易犯困。”
“那你睡吧，我不吵你。”沈爾揉了一把他的頭發，将視線投向了窗外。
窗外仿佛兩個世界，天上是無星的昏黑夜，地下是霓虹的不夜城。
沈爾握着手中的馥芮白抿了一口，再一次看向了旁邊的人。
旁邊是睡着了顯得十分乖巧的，他的伯樂，他的老板，他的隊長，他親密無間的隊友。
下飛機時已經晚上十點了，上岚飄着小雪，一行人站在機場門口叫了四輛車去往酒店。
“住的啥酒店？是五星級不？”時皓眨巴着星星眼看向晏晟。
“……你醒醒吧，之前咱又不是沒去過外地打比賽。”柳申宇看他的表情像是看傻逼，“哪次不都是定的場館附近的電競酒店？”
“我這不是以為晏晟會裝個無用逼麽。”時皓說，“我感覺他在沈爾面前就跟那個花孔雀一樣，瘋狂裝逼。”
坐在行李箱上擡着手接雪花的沈爾十分迷茫地看向了時皓。
“你多學點用詞吧時皓。”梁恩陽長嘆了一口氣，“你這話說得就很像沈爾是晏晟暗戀的妹兒，還花孔雀，你學點好。”
沈爾又一次十分迷茫地看向了梁恩陽。
“這雪飄你倆腦子裏了？”晏晟擡起手，一手一個搓腦袋，像極了在家裏搓富貴的狗頭，“沈爾到底哪裏像妹妹？還暗戀？我是會暗戀的人？”
“況且我要是真有喜歡的人我肯定直說啊，暗戀個屁，能有我追不到的人？好笑。”
“我也确實不是妹妹。”沈爾舉起手解釋。
松銘十分無語：“……我真該舉個牌子，叫什麽BTF幼兒園大（1）班。”
等到一行人全部坐上車到了酒店後，晏晟拿着房卡走到頂層的五人間打開了門。
這家電競酒店是複式，下層是一排電腦、一個投影儀和沙發，上層則是床和浴室。
幾個人拎着行李箱一塊兒上了樓。
這家酒店的床是一個單人床和兩個雙人床，單人床靠進樓梯的方向，雙人床在裏面。
“咋就三張床啊？”時皓傻了。
“兩個雙人床再加一個單人床，又怎麽不算五人間呢。”柳申宇擡手指了指寬敞的雙人床上并排擺着的兩個枕頭，“你說對吧。”
“之前好像訂的不是上下鋪就全是單人床，這咋睡啊？”柳申宇問，“晏晟這人挑剔的很肯定不樂意跟人一起，那你們下路組睡，我和沈爾睡？”
沈爾并不太在意幾個人睡一張床，他點點頭：“可以的。”
晏晟對這個安排結果十分滿意：“我也覺得行。”
“那就這樣呗，多大點事兒。”柳申宇“嗐”了一聲，“我先下樓玩會兒，你們該洗澡洗澡該幹嘛幹嘛吧。”
“那我也下樓再複盤一下TZ的比賽吧。”沈爾想了想，開口道。
電競酒店的機箱一般都是鎖起來的，這也就意味着他們不能拆下外設換上自己的。
沈爾拿過酒店放在一旁的濕紙巾，将鍵盤鼠标細細地擦了一遍後，打開了英雄聯盟賽事官網，找到了TZ上一場的比賽。
不得不說的是，TZ的戰績真的好看，這麽長時間的常規賽下來，他們只輸了一場，這會兒積分穩居榜首，且就算後面幾場比賽全輸，他也不會從第一名掉下來。
沈爾翻出了晏晟送給他的平板和電容筆，将耳機套上一次性耳機罩後，開始沉浸式複盤。
他的字寫得不算特別漂亮，但十分工整，看着很舒服。有了平板後，他學會了将召喚師峽谷的地圖截圖塞進筆記裏，那些對手的慣性眼位更加地清晰明了。
等到他再一次仔仔細細地複盤完這場BO3後，已經接近淩晨一點了。
沈爾關了電腦抱着平板上樓，幾個人都洗好了澡躺着趴着躺在床上看手機。
他将手中的平板放在窗臺的桌上，拿過自己的行李箱，從裏面抽出來了自己的睡衣：“我去洗澡了。”
“等會。”晏晟突然開口，“你平板給我看看？”
“哦行。”沈爾點頭，将平板解了鎖遞給了晏晟後，拿着衣服走進了浴室，浴室裏的霧氣還沒有消散。
洗手池的臺子上放了一次性的浴巾，鏡面附上了一層的水霧，沈爾突然十分幼稚地伸出了一只手指，在那片霧氣上用指尖寫下了他們隊伍的名字。
“born to fight！！”
而後，他看着自己的作品勾着唇笑了笑，小聲道：“幼稚鬼。”
水聲砸在地面上，透過浴室門傳入了晏晟的耳中。
他坐在床邊，撐着腦袋看沈爾平板裏記下的十分清晰的複盤。
浴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他也看完了沈爾做下的所有筆記，合上了平板。
踩着一次性拖鞋擦着頭發出來的沈爾環着氤氲的水汽，露在外面的纖瘦的脖子和一小塊胸口被熱氣蒸騰成了漂亮的淺粉色。
他的唇濕潤嫣紅，看上去像可口的果凍。
“吹風機有嗎？”沈爾歪着腦袋将頭發擦得有些淩亂，歪着頭問道。
“有，那兒呢。”晏晟擡手指了指挂在牆上的吹風機。
沈爾“喔”了一聲，走到吹風機前，低着頭撥弄自己的頭發，細細吹幹。
而後，走到了柳申宇的旁邊，鑽進了被子裏：“晚安。”
“晚安晚安，也該睡了！”時皓應道，但絲毫沒有放下手中手機的意思，“晚安！”
房間裏關了燈，兩張雙人床上只有各自手機亮着的光照亮他們的臉頰。
沈爾背對着柳申宇，側躺着閉眼，緩緩進入了夢鄉。
夢裏是盛大的領獎臺，他和他的隊友們，站在那冠軍獎杯前一同捧起了獎杯，金色的彩帶從天而降，撒在領獎臺中央，聚光燈下的他們。
突然一陣風吹過，把場館的頂給掀了，涼意浸透全身。
而後，一片彩帶落在了他的鼻尖上，輕緩地下滑，突然給了他的肚子一腳。
沈爾猛地驚醒。
什麽無厘頭的夢啊這是？！
但是，人是醒了，觸感還在。
他的肚子上壓上了一條腿，柳申宇的。
他半邊身子懸在了床邊，柳申宇擠的。
他身上的被子只剩了一半，柳申宇搶的。
沈爾：……
睡之前也沒人告訴他柳申宇的睡姿有這麽差啊？！
他輕手輕腳地把柳申宇的腿從自己的肚子上搬了下去，深呼了一口氣坐直了身子。
這時，同他一起懸在床沿的手機“咚”地一聲砸在了地板上，在寂靜的黑夜裏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沈爾趕緊彎下腰撿起了手機，從床上下來看了一眼床上。
幸好，這一聲沒把隊友們給吵醒。
他抓着手機站在窗邊，在繼續睡在柳申宇身邊和去前臺重新開一間房裏，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下樓。
他打開了手電，蹑手蹑腳地往樓梯的方向走。
“去哪兒？”
黑暗中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吓了沈爾一跳。
“電筒關一下，有點刺眼。”晏晟擡了一只胳膊遮住了光線，他的聲音放得很輕，還帶着十足的倦意，“你不睡覺幹什麽呢？”
沈爾沉默地關掉了手電：“……柳申宇睡覺踢我，我下樓重新開一間。”
晏晟剛醒過來，腦子還有一點混沌，他慢慢思考着沈爾說的話。
下樓，什麽下樓？
他不會要下樓睡電競椅上吧？
就算房間裏有暖氣，在電競椅上睡一晚上不舒服就算了，肯定會着涼。
“算了。”晏晟朝着沈爾聲音的位置虛抓了一把。
沈爾垂在腿邊的手被晏晟握住了手指，他輕輕擰了下眉毛。
算了？
什麽算了？
“別麻煩了，你睡我旁邊吧。”晏晟邊說着，邊往裏面滾了一圈，“我睡覺不踢人。”
眼睛适應了黑暗後，借着從窗簾裏漏進來的月光，沈爾看見晏晟給他空出的半邊床鋪和勻出來的半邊被子，看着晏晟烏黑的頭發和雪白的後頸。
“……喔。”
沈爾點了點頭，摸索着爬上了床鑽進了被子裏。
單人床被叫成單人床總是有原因的，他的胳膊貼着晏晟的後背，體溫隔着薄薄的睡衣互相傳遞。
“你手有點涼，冷的？”晏晟困得不行，聲音被拉得很長。
沈爾搖頭：“沒，不冷了。”
“那睡了，晚安。”
在黑暗中，沈爾彎着唇閉上了眼。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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