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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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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哦呦, 弟妹來啦。”

    趙團長負責刷堂屋,他先看見喬薇,趕緊走出來, 在褲子上擦擦手,把碗接過去:“這啥,真香啊。”

    “家裏炖的雞, 老嚴讓我端一碗過來嘗嘗。”喬薇看看,所有人都在幹活呢, “這是?今天中午不做飯啦?”

    趙團長湊近聞聞雞湯的香味, 說:“還不都是你嫂子。她就是個急脾氣, 我說一個屋一個屋地慢慢刷就行了,她非說家裏人多,一天整完。”

    “人丁興旺可不就是這樣嘛。”喬薇笑眯眯說。

    趙團長非常受用。

    楊大姐出來:“幹啥呢,背後敗壞我是吧。”

    趙團長忙說:“誇你呢。”

    喬薇問:“今天一天能弄完嗎?”

    楊大姐說:“差不多。”

    她接過了那碗雞肉:“你趕緊幹活去。”

    趙團長回去幹活了。

    楊大姐又對喬薇說:“你等着。”

    她進廚房去, 把雞肉雞湯倒進自家的碗裏。舀一瓢水把喬薇家的碗涮幹淨。

    又卷了幾張大餅, 折疊好,用張幹荷葉包起來, 連着空碗一起還給喬薇:“今天早上剛烙的,夕夕烙的,你拿回去。”

    林夕夕烙的餅,已經小有名氣。都知道她烙餅好吃。

    喬薇只會蒸米飯,頂多做個糊塌子, 烙餅她嘗試過, 弄的不好吃。

    她高興地接過來:“改天我非得跟你們學學, 怎麽烙才這麽香。”

    舉着空碗, 拿着烙餅回去了。

    楊大姐在圍裙上擦擦手,回屋吆喝:“剛子、華子, 去大院打幾個菜回來。今天中午不做飯了。你們動作都麻利點,今天咱一天刷完。”

    她和趙團長一起刷堂屋。

    趙團長感嘆說:“我以前一直覺得小喬這人不大會說話。看走眼了。”

    一次是在潘師長那裏,不卑不亢,口齒清晰。

    剛剛更是嘴甜讨喜。

    跟印象裏很不一樣。

    楊大姐:“可不是。”

    不知道為什麽,一樣是通過熱量把食材從生變熟,但是柴火鐵鍋炖出來的肉就是特別香。

    嚴磊正要貼餅子呢,結果喬薇從趙團長家帶回了大烙餅。

    嚴磊開心:“正好!”

    林夕夕烙的餅真的很絕。

    一家三口配着雞肉和雞湯裏煮得爛爛的菜吃,贊不絕口。

    嚴磊告訴嚴湘:“午睡別起得太晚,待會帶你去河邊玩。”

    嚴湘腮幫子鼓鼓地,眼睛都亮了:“可以下河嗎?”

    嚴湘超級乖的,每次跟媽媽去河邊,媽媽說不可以下河,他就很乖地只在淺灘撿石頭。

    嚴磊說:“下!我帶你游泳。”

    喬薇撕了一口餅,看了他一眼。

    嚴磊說:“你放心。”

    他又說:“咱們住的地方有河有水塘,孩子早點學會游泳才更放心。”

    喬薇說:“太小呢。”

    “我帶着他。你放心吧。”嚴磊說,“不能太嬌生慣養了。總不能真讓他當小少爺吧。”

    這時代養孩子都散養。像軍軍,你別看只比嚴湘大一歲半,已經沒人看着他了,都是自己跑出去瘋玩。餓了再自己回家找吃的。

    大家都覺得很正常。

    嚴湘被養得精致很多,和一衆泥猴子似的孩子看起來是有點格格不入。

    “我也去。”喬薇說。

    她還是不放心,得去盯着點。

    嚴磊笑着搖頭。

    吃完午飯嚴湘回屋睡覺,嚴磊把他哄着,出來一看喬薇正蹲在客廳矮櫃前。

    “幹嘛呢?”他過去彎腰伸脖子看。

    喬薇舉起手裏的空玻璃瓶嘩啦啦晃了晃。

    之前趕集買了不少果子幹當零食吃,還沒吃完。喬薇都裝進一個飯盒裏:“下午不是去河邊嗎,帶點零食。啊————”

    還沒說完,身體就被攔腰撈起來騰空了。

    喬薇掙紮了一下。

    “噓。”嚴磊捂住她嘴,壓低聲音,“孩子剛睡着。”

    喬薇照着他脖子咬一口。

    嚴磊向上一抛,手一抄,就變成打橫抱了。

    “可別咬了。”他悶笑,“都有好幾個人問我脖子怎麽了。你要咬出牙印來,我可真沒法編了。”

    喬薇差點笑出聲。

    嚴磊抱着她進了西間,反腳踢上了門……

    小朋友好好睡覺可以快點長大,這是媽媽說的。

    嚴湘每天都認真地睡午覺,一覺醒來,有點熱。

    溜着下床,踩着板凳下地,到院子裏,爸爸媽媽已經午睡醒了。

    他們看起來都睡得很好,媽媽的臉蛋特別好看。

    嚴湘很喜歡現在家裏的氣氛。

    他記得一段時間之前,家裏的氣氛沒這麽輕松,總有一種讓他不想說話的感覺,尤其是爸爸媽媽都在家的時候。

    希望以後家裏永遠都是現在這樣。

    爸爸不管幹什麽,經常會看看媽媽。媽媽也經常看看爸爸。

    然後他們兩個人就會一起笑。

    嚴湘雖然不知道爸爸媽媽笑什麽,但也很開心地跟着他們笑。

    “爸爸,我們走吧。”嚴湘精神抖擻。

    嚴磊站起來:“就等你起床了。走!”

    喬薇穿了她那身舒服的土布衣褲,趿了一雙千層底的布鞋。沒穿襪子,雪白的後腳跟踩着後幫,放松随意。

    她還提裏日常去市場提的那個編織籃,戴上她的草帽,提醒父子倆:“背上水壺。”

    家裏有三個軍用水壺,都已經灌滿了。

    嚴湘過去一摸,很驚喜:“好涼。”

    提前灌好涼白開,放到水桶裏泡了一個午覺的時間,被地下水浸得冰涼涼的。

    喬薇還問嚴磊:“你們不要打傘嗎?”

    太陽還是很大。

    嚴磊無語:“大男人打什麽傘。”

    好吧。

    嚴磊過去把家裏那把小竹椅一拎一甩,就扛在了肩膀上。

    嚴湘好奇:“爸爸,拿這個幹什麽?”

    “給媽媽坐。”

    喬薇本來是說帶個小板凳的。

    嚴磊覺得那個坐的時間長了腰會累。她中午已經辛苦一場了了,不能再讓她辛苦。

    一把小竹椅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負重。

    “越野拉練負重比這沉得多。”他毫不在乎。

    一家三口就這樣出門了。

    到了河邊喬薇還挺意外的,河邊居然全是人。

    确實,接近河邊是能感受到空氣的溫度是降低了幾度的。鎮上的人都喜歡在這邊納涼。

    不過平時沒這麽多人,今天是周日,學校不上課,男孩子都跑河裏瘋玩來了,有的河段跟下餃子似的。

    稀稀落落的樹蔭下,也有一些老太太們聚在一起打着蒲扇納涼,閑聊,做針線。

    “找個人少點的地方吧。”喬薇囑咐嚴磊,“離那些半大不小的孩子遠點。”

    對嚴湘這種小不點來說,那些半大小子就是定時炸彈般的危險存在。

    嚴磊說:“有我呢,你放心。”

    他們找了個稍遠一些的地方。

    嚴磊把小竹椅安置在河邊樹蔭下:“你就跟這兒看着我們吧。”

    他直接脫起衣服來——在家就穿好了泳褲。

    穿泳褲算好的,因為是部隊的人,才知道下河要穿泳褲,也有條件從軍人服務社買到泳褲。

    實際上鎮上的男人下河,都是光腚下的。

    嚴磊之所以找了個稍遠一些的地方,也是因為人多的地方裏孩子中夾雜了一二青年,都光着腚呢。

    雖然那幾個小子可能也就十五六歲,但這個年紀在鄉下已經可以娶媳婦生兒子了。

    他可不想自己的媳婦看見別人的家夥事。

    嚴磊把衣服褲子都脫了,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鞋子上。

    一擡頭,喬薇正在看他,目光巡梭在他的腰腹間。

    嚴磊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兩人心照不宣的笑。

    喬薇嘴角含笑。

    陽光底下看得可真清楚啊。每一塊肌肉的形狀都飽滿結實。

    她想起了潮熱的午後,他大汗淋漓的模樣。

    再一轉眼,嚴磊手速很快,三下五除二就把嚴湘脫得光溜溜。

    喬薇捂臉:“你給他留個褲衩啊。”

    嚴磊說:“沒事。你看誰家小子下河還穿褲衩。”

    他拎着嚴湘就下水去了。

    喬薇看了一會兒,嚴磊還是很有分寸地,沒有去深的地方,只帶着嚴湘在比較淺的地方玩。

    教他屏息,教他游泳。

    喬薇放心了。

    她從編織籃裏掏出了蚊香在小竹椅旁邊點上。

    掏出自己的水壺擰開喝了一口。沁涼,喝着真舒服。

    水壺放下,再掏出一個飯盒,揭開蓋子放在腿上,摸出一片蘋果幹咬了一口。

    天很藍,太陽可能把是把雲都給曬幹了吧,偌大的天空看不見一朵雲。

    河邊卻有小風習習,帶着水意。

    喬薇在樹蔭下翹個二郎腿,扇着蒲扇,嚼着果幹,趿着鞋子的腳丫一晃一晃。

    惬意。

    看着父子裏在河裏撲騰得正開心,忽然有個藍布褂子的老太太搬着個板凳就坐在了她旁邊。

    喬薇:“……”

    感覺這時候的人……的确沒什麽邊界感。

    老太太渾然不覺自己離別人太近了。她是瞅着喬薇點上了蚊香,所以過來蹭蚊香來了。

    她還跟喬薇搭話:“閨女,你是誰家的呀,我瞧着你臉生啊。”

    說話口音一聽就知道是鎮上的人。

    喬薇笑眯眯:“我是部隊的軍屬。”

    喬薇一開口口音就不一樣,老太太瞧了她一眼,有點驚訝:“是城裏人哪?”

    她瞧着喬薇穿一身土布衣裳,可巧,她今天穿的也是靛藍土布上衣,原色土布褲子。剛才還以為喬薇是本地人。

    年輕軍屬們喜歡穿抖抖布。

    “是,我是林市人。”

    “怪不得,恁白恁俊。”

    伸手不打笑臉人,別人都誇你漂亮了。喬薇抓了一把果幹遞過去:“大娘,吃點這個。”

    老太太笑了,放下手裏的針線,接過來:“咋個好意思。”

    這個軍屬生得俊又沒架子,真招人喜歡。

    喬薇卻看老太太膝頭的針線:“大娘,你會做鞋啊?”

    “誰不會做哩。”

    “嘿嘿嘿,我就不會。”

    “擱我們年輕時候,不會做鞋做針線嫁不出去,必須學呀。現在沒事兒了,年輕人都去廠子裏當工人去了,現在的鞋也都是機器壓的,會不會做鞋都一樣了。”

    老人家也是個有眼色會說話的老人家。

    喬薇拿起她腿上做了一半的鞋子細看,這手藝真的不錯,針腳很勻稱。

    “大娘,你見過別人穿的涼鞋沒有?”

    “見過,塑料那種的是不?軍屬愛穿。那個要工業券的,像俺家裏就俺兒一個人在廠裏上班,他是學徒工,工資只有14元,沒有工業券。”

    工業券按工資配比,每20元工資配一張工業券。

    “好在廠子裏給發些東西。”老太太一邊吃一邊說,“這年頭,必須得當工人,當工人好。等轉正了,工資就上去了。”

    “大娘。”喬薇把話題扯回到鞋子上,“照着涼鞋那樣式裁個鞋面做個布鞋,您做得了嗎?”

    “那咋做不了。不就是半面鞋,那比縫全面的還省事哩。”

    能做就行,喬薇就需要一個能做的人。

    “我自己有鞋底,買好了。就需要人給我縫鞋面和鞋帶。”雖然別處樹蔭下的人離這邊頗有距離,喬薇還是鬼祟地壓低了聲音,“大娘,您需要什麽?您看我拿什麽換,您能給我縫個鞋面?”

    老太太也鬼祟起來,伸脖子看看四周,放低聲音:“就縫個半面加鞋帶?”

    喬薇拿着她的半成品鞋比劃:“就這樣,這樣,這邊是這樣,這樣的。能做得了嗎?”

    “做得,做得,我們巷子裏,我的針線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你找對人了。”

    “那您要什麽?”喬薇問。

    老太太試着想伸出三根手指,猶豫了一下,又縮回一根,最後伸出兩個手指比了個V。

    喬薇:“?”

    “白面。”老太太說,“我想要兩斤白面。”

    一元錢可以買六斤面。但白面是細糧,計劃經濟下,粗糧細糧都是有配比的。

    但這對幹部家庭來說不是個事。

    喬薇一口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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