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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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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嚴磊一回家, 第一件事就是先問喬薇:“今天怎麽樣?”

    喬薇失笑:“你在擔心什麽?”

    “沒有,就看看你順利不順利。”嚴磊說。

    騙人,那眼神都帶着擔心。

    “我一個成年人, 順不順利我都能面對。我又不是小孩。”喬薇笑說,“別擔心。”

    嚴磊說:“主要是縣委那邊和鎮上就不太一樣了。”

    “我知道,挺明顯的。”

    喬薇這麽一說, 嚴磊就知道她肯定遇到些什麽情況。

    “也沒什麽,就都有點高高在上的臭毛病吧。可能因為我是下級單位的。”

    她這麽說, 嚴磊就打量她。

    “看什麽?”她問。

    “沒受氣吧?”嚴磊擔心。

    原來是觀察她情緒, 看有沒有在外面受氣。

    喬薇燦然一笑:“你放心。”

    放心什麽?

    放心的是面對不好的情況她有能力應對, 有能力自己穩定情緒?

    而不是沒受氣。

    對吧?嚴磊是這麽理解的。

    他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麽。

    第二天上班,先把嚴湘送到幼兒園:“湘湘也要開開心心地過一天,高興的事跟媽媽說, 不高興的事也跟媽媽說, 好吧?”

    嚴湘脆脆答應:“好。”

    老師誇了一句:“孩子穿得真幹淨。”

    喬薇只一笑。

    本來在鎮上,她追求讓嚴湘和光同塵, 不要顯得那麽個色不合群。但到了縣上,昨天見識到幼兒園老師的狗眼看人,今天她就開始給嚴湘捯饬了。

    嚴湘這顏值,配上幹幹淨淨又整齊合身的衣服,直接讓人心都化了。

    要知道這時候很多小孩穿的衣服, 都大好幾號, 為着能多穿幾年, 犧牲了美觀。

    更有很多, 因為大多家庭都是多胎家庭,穿的都是哥哥姐姐的衣服, 舊得明顯。

    這是時代性,即便是縣委機關也是這樣的。

    剛進辦公室,周科長就告訴她:“書記找你。”

    喬薇說了聲“好的”,放下了包和水壺,去辦公室了。

    前腳剛走,後腳有個同事過來:“诶,人呢?我剛才看見她進來了,怎麽一轉身沒了?”

    另一個科員說:“辦公室去了。”

    去辦公室那就是領導召喚了。

    前一個人啧了一聲,打量喬薇挂在椅子上的水壺和挎包:“天天背着個水壺,顯擺啊。”

    軍水壺是時尚單品,現在在縣城裏熱起來了。

    但它是軍品,沒點路子弄不來。有些人想辦法弄來的半舊的,掉漆了,磕癟了,也照樣背。

    喬薇這個嶄新嶄新的。

    她天天背着是因為要騎四五十分鐘的自行車,還馱着孩子,運動量大,中間要停下來喝水。

    當然說話的人無視了這一點,想給喬薇布置工作沒抓到人,哼了一聲走開了。

    是孟書記把喬薇叫過去的。

    他點名借調喬薇,自然是要用喬薇。昨天他漏說了一句,喬薇被黃秘書安排去了宣傳科,新人到了新環境得适應。他給了她時間适應,沒着急給她布置工作。

    今天開始要派活兒了。

    “國慶和縣鎮合并這兩個主題,你看看怎麽融為一體地去說。”他說。

    喬薇沉吟了一下,請教:“這篇稿子是面對上面還是面對下面?”

    她得搞清楚受衆是誰,不能說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吧,但終究對領導說的話和對群衆說的話側重點不是完全一樣的。

    孟書記看了她一眼,卻問:“小喬今年多大了?”

    喬薇說:“我22了。”

    孟書記贊賞:“還這麽年輕。”

    但他随即說:“年輕人要有年輕人的朝氣。做事不能太像老人家,真正的老人家看着不得勁。”

    喬薇頓了一下,說:“您說的對,我明白了。”

    來于後世,見多識廣,職場上闖蕩過,過于自負了。

    過于世故在小鎮就能吃得開,因為小鎮實際上沒有那麽森嚴的官場等級和勾心鬥角。

    不不,小鎮那個真的稱不上勾心鬥角,只能說是雞毛蒜皮。

    差點忘記這裏是書中世界了,下河口鎮是這本書的主舞臺,背景簡單,主打甜寵。

    喬薇意外走出了小鎮,離開了這個主舞臺,開始面對的是甜寵文正文裏看不到的東西了。

    那種“我比這個世界的人高一維度”的思維該收起來了。

    小孩說謊,大人看得明明白白。同理,底下人耍小聰明,領導也看得清清楚楚。

    領導之所以為領導,自然有其過人之處。越高層,雙商越高,人生經驗、官場經驗越豐富,越長一雙利眼。

    刻意去迎合,上面人不是傻子。一個不喜,留下不好的印象,就不容易翻身了。

    喬薇雖然是成熟社畜,對官場的認知還是淺了點。

    但反而符合了她的身份。世故圓滑可以是天生性格,認知卻是靠經驗。她不過是一個小鎮的廣播員而已,而且還年輕。

    孟書記提點了她,她立刻能明白并受教,孟書記點點頭。

    喬薇跟書記确認:“什麽時間要呢?”

    孟書記想起來她頭天開完會,第二天上午稿子就送來了,據說是熬夜寫。

    年輕人真的蠻拼的。

    她這一拼,從鎮上拼到了這裏。

    孟書記給她兩天時間:“下周一給我。”

    今天已經是周六,這一周就要結束了。

    那時間真是很寬裕了。喬薇應到:“好的。”

    蓬勃又有朝氣。

    喬薇從書記屋裏出來,黃秘書笑問:“那邊還适應嗎?”

    “挺好的。”喬薇回答。

    “書記給你布置任務了?”

    “嗯,寫稿子。”

    “好好寫。”黃秘書勉勵她。

    黃秘書見人總帶笑,說話也和氣,喬薇對他印象還挺好的。

    往回走的路上腦子裏已經在構思了。回到科裏先跟周科長彙報:“書記給我布置任務了,寫關于國慶的稿子。”

    周科長顏色和藹了起來:“好好寫。”

    喬薇說:“想看看以前的稿子參考一下。”

    是個辦事穩妥的,不是他想的那種喜歡出風頭冒進的呀。周科長對她改變了印象,給她指了位置:“第三個櫃子。”

    宣傳科資料收納還不錯。第三個櫃子裏有個文件夾打開,全都是國慶主題的往年資料,有本縣的,也有別的縣、市的。收集整理得很好。

    沒有百度的時代就靠這個了。

    翻了幾篇,一邊學習一邊總結,拿了稿紙寫重點。

    忽然過來個人,把一摞印刷品拍在她桌上:“你把這個裝訂一下。”

    喬薇擡眼一掃,至少看到了一個喝茶的,一個看報的,不是沒有空閑的人能幹活。

    她說:“我不行,領導剛剛給我布置了任務,我得寫稿子,正查資料呢。”

    那人不高興了:“那也不能就不幹別的活啊。你們借調的就是來幹這個的。”

    就是來當牛馬的是吧。就算牛馬也不能多線程工作啊,又不是哪吒。

    喬薇問:“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愣了一下:“啊?”

    喬薇站起來:“我得跟黃秘書說一下,科室這邊給我安排別的活兒了,孟書記讓幹的活先只能放一邊。黃秘書要問我誰安排的,我得能說得出人來,要不然黃秘書還以為是我這借調人員想偷懶不幹活呢。”

    那人張了張嘴,最後惱怒地說:“行吧,你幹你的。”

    那一摞東西怎麽抱過來的,又怎麽抱走了。

    喬薇又坐下繼續低頭看着自己的稿紙。

    餘光能感受到科室裏其他的人在互相使眼色了。

    更有人陰陽怪氣:“現在借調的人都這麽難使喚了?”

    喬薇勾勾嘴角,沒搭理。小鬼是難纏的,跟小鬼纏純純浪費自己的生命。拒絕就得了。

    尤其這種服從性測試,沒什麽道理可講,要麽抗,要麽順。

    不過,她心想,黃秘書好真好使。

    她級別低,要是直接擡出孟書記這一把手聽起來特別虛。雖然她這個工作真的是孟書記直接布置的。

    但一擡黃秘書出來,瞬間接了地氣,真實的壓制感就來了。

    別人對她的服從性測試沒成功,好處是一人試探吃癟之後,大家明白這個借調的不是軟柿子,沒人再來捏她自取其辱了。

    壞處是,科室的人不搭理她了。

    中午到了飯點,嘩啦啦人家就成群結夥地走了。昨天這樣可以說還不熟,今天還這樣就是故意了。

    但喬薇已經待過一天了,根本不需要周科長再叫她了,一到時間,自己就拉開抽屜取飯盒,風風火火直奔食堂去了。

    幹飯人,幹飯魂。

    有意思的是,明明是別人聯手孤立她。她不在乎,甚至不生氣,孤立她的人反而被氣到。

    “這人怎麽這樣!”

    “別理她,看她能撐幾天。”

    喬薇吃完飯洗了飯盒,看看表還有時間,直接從辦公室消失。

    誰跟這兒受氣啊,才不。

    有自行車這個交通工具真的方便很多。喬薇騎着去了百貨商店。

    百貨商店離縣政府大院不遠,但要是走路來回時間還是有點緊張的。有車就方便很多。

    她去買了一包桃酥。

    桃酥在這時候是好東西,不管自己吃還是送人,都是好東西。

    她騎着車風一樣地又回來了。拎着桃酥直接去了幼兒園。

    “夏老師,夏老師~”她隔着欄杆小聲招呼。

    “嚴湘媽媽呀。”不知道怎麽回事,夏老師對她笑得很真誠。

    昨天老師們知道嚴湘是幹部家庭,老師們對她都有了笑臉,但今天夏老師笑得更自然更真誠了。

    她過來說:“孩子們都睡了。”

    “沒事,我不看孩子。”喬薇把桃酥遞過去塞給夏老師,“買了點桃酥。老師們辛苦了,趕緊趁着小家夥們都睡了,也好好休息一下,喝點茶吃點桃酥,放松一下。”

    “哎呀,這不太好,還要你破費。”夏老師客氣地推了推。

    喬薇笑眯眯:“別見外,嚴湘可喜歡你了。快收着,我得回去上班了。我要遲到了,領導得說我。”

    她走了。

    夏老師把桃酥拎回去給大家分:“嚴湘媽媽給買的。”

    吃人嘴軟啊,大家紛紛說:“嚴湘媽媽太客氣啦。”

    “不愧是幹部家庭。”

    “覺沒覺得她襯衫特別白,顯得特別幹淨。”

    “嚴湘也是呀,這麽幹淨的孩子,兜裏還揣着手紙,吃完東西自己知道拿手絹擦嘴,擤鼻子知道用手紙。”

    “多省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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