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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線 攬星入懷 2
“一個omega淋成這樣,不燒才怪。”宋祈拿着體溫槍,看着上邊的39.5度皺眉頭。
為了防止發燒引起其他并發症,宋祈又拿聽診器去聽阮洛的呼吸系統有沒有出問題。
傅瑜在一旁夾着煙站着,臉上看不出表情。
他筆挺的手工西裝也濕了。
上身是抱阮洛的時候弄的,褲腿則是在山路上濕的。
阮洛此時被靠放在診室的沙發上。
他意識全無,身體軟綿綿的。脖頸在沙發靠背上仰起,露出蒼白的天鵝頸,手腕滑落,細仃仃像是稍稍用力一攥就能碎。
手腕上還有一道髒兮兮的血痕,是新的,還沒愈合。褲子也破了。應當是在山路上追人的時候摔了一跤。
傅瑜的目光正在阮洛身上掃視,又聽宋祈對身邊的護士長道:“找兩個omega扒了他的衣服,給他擦淨身子推病房。我先調針,安置好之後,把針給他吊上去。”
傅瑜眼看着兩個omega女護士推門而入,一人推着一個冒着煙的大水桶,一人抱着毛巾毯子。
她們都是omega,且只是要給阮洛擦身體。
但傅瑜腦子裏妙明奇妙就浮現出阮洛後仰的脖頸,潮濕的眼角。
他眼底湧出一絲無名的煩躁。
簡直毫無道理。
傅瑜覺的房間很悶,夾着煙正要出門。
聽到昏迷的omega虛弱地咳了一聲,迷迷糊糊地小聲哼唧:“不打針,疼。”
兩個護士小聲笑了一下,其中一個沒忍住道:“真嬌啊。”
說着就到窗邊拉下簾子。
而後轉過身小心翼翼看了傅瑜一眼,又望着宋祈請示:“我們要給omega清洗了。你們兩位是alpha,需不需要回避一下?”
宋祈點頭:“傅總,我們出去吧。”
傅瑜沒說話,大長腿跟着宋祈邁開一步,又聽到omega嗓子裏發出一聲很低的嗚咽:“尤克裏裏,找不到……”
傅瑜腳步一滞,側過臉,順着屋檐下打下來的昏黃光線,看向昏迷着的omega。
Omega的長相其實很甜美,只是眼尾和臉頰都發了紅,眉頭緊皺,看上去很痛苦,還有,很害怕。
傅瑜腦子不受控地,又想起在山頂時候,這個omega禮貌地笑望着他,提醒他不要走苔藓區,容易踩着蛇。
傅瑜的視線順着omega的臉向下掃去,劃過鎖骨,劃過裸露肩頭,劃過濕透的衣衫藏匿不住的瘦削輪廓,最終落在微微顫動的手指上。
那是一雙極其漂亮的手。
用尤克裏裏演奏過能夠令傅瑜為之停留的鋼琴曲。
傅瑜挑剔至極。
駐足的那瞬間,內心其實湧過一絲罕見的波瀾,雖然只是一瞬,但也足以讓他很陌生。陌生到後來細細品味,破天荒地總結不出緣由。
傅瑜鬼使神差地對兩個即将剝開阮洛衣衫的護士道:“出去,我來擦。”
兩個護士扒在阮洛衣衫上的手像是被什麽燙了一下。
連忙轉過身為難地看宋祈。
宋祈也驚訝地瞪大眼睛。
他看了沙發上昏迷的omega一眼,又看了傅瑜兩眼,鎮靜道:“那就都出去吧。”
宋祈耐人尋味地拍了拍傅瑜的肩膀:“要快點擦淨……建議不要做別的,人還燒着呢。”
宋祈帶着護士們關了門走出去,傅瑜才意識到宋祈話裏有話。
他沒理睬,調高了房間溫度,開始給omega脫衣服。
沒發現自己的眼神越來越暗,喉頭滾動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直到關門溫度上升後,被這個omega的白茶信息素一陣一陣地撩撥神經,撩撥到他這種頂級自制力都需要咬破舌尖來鎮定,才發覺這omega的等級一定不低,且和他的匹配度一定也很高。
傅瑜保持清醒,扒光了omega 的衣服,就走到水桶旁邊浸濕毛巾,用熱乎乎的毛巾給他擦身子。
Omega的皮膚很嬌氣,傅瑜沒怎麽用力,但擦過的地方還是有些微微地泛了粉紅。
擦了會兒,傅瑜發現這omega不止皮膚嬌氣。
人也嬌氣。
熱毛巾在他皮膚上劃過的時候,他渾身都會止不住地發抖,且嗓子裏會發出急促的嗚咽。
手還會順着熱毛巾虛軟地抓,傅瑜的脾氣算不上好,此刻也不知道心煩什麽,在omega伸手抓了幾次之後,用左手蠻橫地将人的兩只手鎖住:“別動。”
明明動作是輕輕地,但語氣卻因內心的躁意透着股森寒。
懷裏的omega果然不動了。
只是渾身細細地抖着,乖極了,但眼尾滑落的濕痕告訴傅瑜,他很委屈,很難過,很不舒服,而且——
很害怕。
傅瑜懷疑,可能被自己吓到了。
他沉默片刻,找補似地軟下聲音:“這樣就很乖。”
Omega的神情卻更委屈了。
傅瑜迅速地把人擦幹淨,換上了幹淨柔軟的病號服,抱着人像是抱着燙手山芋一樣,飛快地把人放在病床上蓋好。
正要出去叫人,袖子忽然被omega拉住了。
Omega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對他說了句什麽。
他沒聽清。
于是彎下腰,輕聲問:“什麽?”
Omega抽了抽鼻子,半眯的眼睛是沒有焦距的,只是看着傅瑜的方向。
他嘴唇又動了動:“不打針,不要疼。”
傅瑜低頭看着抓着自己袖子的手指。
生平第一次,他沒有拂開一個湊向自己的omega。
傅瑜看着那脆弱的手指:“不疼打不打?”
Omega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很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委屈巴巴地:“……嗯。”
于是傅瑜走出去,對宋祈說的第一句話是:“針調好就去打,別弄疼。”
宋祈掏了掏耳朵,像是耳朵裏進了鬼。
他推了推金絲邊眼睛,挑眉确認:“不弄疼?”
傅瑜看着他,眼神像在答複——你說呢?
宋祈伸手删了删空氣,小聲道了句:“真見鬼……紮針有不疼的麽。”
但他對傅瑜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
——反正病人是暈着的,又不能說話,疼不疼,傅瑜怎麽知道呢?
只是紮針的時候,仍然有些心虛。
眼看着omega在床上小聲嗚了一下,嘴唇動了動,像是說了一個疼。
宋祈魂都快飛了,連忙咳嗽了一聲掩蓋了。
他迅速在阮洛手背的針孔上貼了棉條,收拾收拾起身。
傅瑜問:“他說什麽?”
宋祈面不改色:“他說很冷。”
傅瑜就道:“再調高兩度。”
宋祈看了看傅瑜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心道,行,調調調,看我熱不死你。
——病房的溫度都是恒溫的,一般情況下不亂調。
但這兒傅瑜是老板,在并不會影響到病人狀況的條件下,宋祈願意慣着自己的老板。
打上針以後,阮洛的燒退的很快,
沒一會兒,狀況就平穩了。
傅瑜在阮洛床邊站了會兒,叫來了護工,吩咐護工把阮洛的衣服拿去幹洗。
護工看着那堆濕噠噠的廉價材質,心想:這種料子要不還是手洗吧……沒那麽尊貴。
但終究不敢忤逆傅瑜,沒有說出口。慣例去掏衣服口袋,掏出濕噠噠皺巴巴的一張名片問傅瑜:“傅總您好,在口袋發現一張名片,晾幹後裝回口袋麽?”
傅瑜看了一眼。
季辰西那掉了色的名字正躺在平面上。
傅瑜随口道:“丢了。”
護工連忙點頭:“是!”
傅瑜又打電話給王特助,吩咐王特助買omega适用的均碼衣服拿來這間病房。
末尾漫不經心加了句:“抽張我名片放上去。”
王特助連“嗯”了好幾下,表示一定辦妥。
阮洛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睜眼發現自己躺在病床裏,身邊有個護工阿姨正在坐着玩手機,聲音調的很小很小。
阮洛吃驚地坐起身,護工阿姨喜道:“先生醒啦!”
連忙去給阮洛倒溫水。
阮洛摸了摸身上的病號服:“阿姨,您幫我換的麽?”
護工阿姨端了水來:“不是我。我也沒親眼見着,但是我聽護士們聊過,說是傅總親手給您換的。”
“傅總……”阮洛開始思索。
阿姨把水放在阮洛手上:“我以為你們很熟呢,不熟啊?”
阮洛搖頭:“我不知道哪個是傅總。”
阿姨捂住嘴笑了,她環顧房間,神神秘秘地小聲道:“也不知道你是什麽天選的小孩。別人家的omega擠破了腦袋都求不到傅總看他們一眼。你呢,聽說傅總親手抱你來,親手給你換衣服啊……你竟然說不知道哪個是他。”
阿姨開始翻手機,指着新聞上黑色西服壓迫力極強的頂級alpha說:“就是他,你認認!有這麽好的機會你可得抓住了啊孩子!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機會,你真跟中了彩票似的。”
阮洛看見人的時候,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作響,根本沒聽到阿姨後邊的話,阮洛心裏只有一個聲音——
是他。
他這種人,怎麽會抱我,會給我換衣服?!
阮洛整個人有些迷離。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洗淨放在床頭,同樣放着的還有另一套一看就價格高昂材質不凡的休閑服。阮洛更迷離了。
阮洛伸手摸了摸那套衣服,這麽貴的衣服……他可不敢收。
更不能收。
阮洛還在衣服第一層看到一張名片——
名片貴氣,黑底無邊框,上邊只寫了兩行金色小字簡潔至極,連工作公司、稱號等等都沒有,只有名字和電話兩行。
名片他倒是收下了。
阮洛問阿姨:“這個人,是做什麽的?”
阿姨更震驚了,直接把百科打出來給阮洛看。
阮洛也震驚了。
他陷入沉思。
見真人的時候沒覺得,見了照片,才模模糊糊地意識到,自己好像也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個人。
只是他不太看電視,也不太刷手機,不關注娛樂報道也不看財經新聞,連新聞聯播都不怎麽看。
更重要的是——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麽平凡的自己,會親身遇見這種出名的人。
後來,是宋祈派車送阮洛回家的。
是在當天夜裏的十點多。
到出租屋的時候,沒有發現爺爺。
爺爺在桌上留了飯,用盤子蓋着保溫,但是已經冷透了,看來已經蓋了很久。
桌子上有個紙條——
“爺爺夜班加班,崽崽吃了飯早點睡。”
阮洛勾起嘴角笑的很開心。
——他覺得爺爺對他實在是太好了。
這一刻他很幸福很幸福。
他甚至都沒有想過——
自己歷經了生死攸關的一天,爺爺忙于工作都沒能給他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個信息,對于他差點就沒了的事情一無所知。
這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燒過傷了元氣,還是因為別的什麽,他睡的很香,連自己很快就要被賣出去的事情都短暫地遺忘了。
他做了一個夢——
夢到他重新回到小金山上,找到了那把爺爺省吃儉用給他買下的尤克裏裏。
之後的日子,阮洛開始天天上山。
他還是想要找到自己的尤克裏裏。
找了大約一個星期,都沒有找到。
而父親已經開始逼着他天天換拍各種照片,往報刊上發了。
阮洛心情壓抑極了。
一星期後的某天,再一次沿着走過的山路找了遍,仍然沒有找着尤克裏裏。
而在此時接到了父親的電話,父親在電話裏語氣很不愉快:“接了這麽多個競标,價錢遠遠沒達到預期。你考慮考慮是不是自己賣相有問題,每次拍照讓你笑一笑笑一笑,你偏哭喪個臉。人家豪門娶妻要的是旺夫旺家,你天天喪着個臉,價格怎麽提的上去?現在,不論你在哪,立刻回來,我們要重新拍攝一組寫真!”
挂了電話以後,阮洛扶着一棵樹靜靜站了很久。
他像是沒有被打擾到心情,甚至相當灑脫地跟藍天白雲和小草說話:
“拍照片而已,沒有什麽關系。”
“也許沒那麽壞呢。也許我嫁的人會是個好人,不指望他能愛我,但至少會比爸爸更尊重我呢?也許不是壞事。”
他就這麽安慰着自己。
找不到尤克裏裏就輕輕地哼着喜歡的鋼琴曲,游魂一樣飄到了山頂上。
可是到山頂上,又想起了找不到的尤克裏裏。
不知怎的。
剛才的灑脫一下子就沒了。
看着天邊雲卷雲舒他沒忍住,一下子失聲啜泣了起來。
他到山頂邊的松樹下,扶着松樹,看着山崖底下,肩膀松動,抽泣聲極其壓抑。
他甚至沒有發覺,松樹的另一邊還坐了一個人呢。
板正筆挺的黑色禁欲系西服,手裏夾了跟沒有點燃的香煙,正坐在一把折疊椅上。
——這個人正是傅瑜。
他哭了将近五分鐘,才揉着眼睛在地上看到一個緩緩靠過來的影子。
阮洛汗毛一炸,吃驚又害怕地回過頭,看見朝自己走來的是個人瞬間又放松下來。
但是在看清來人以後,渾身又繃緊了。
“傅,傅先生。”阮洛胡亂地擦了擦臉,禮貌地叫道。
傅瑜不愧是頂級alpha,光是站在那裏不說話地看着阮洛,就叫阮洛渾身起了一陣白毛汗。
阮洛朝傅瑜彎了彎腰:“謝謝你上次把我送去醫院,謝謝你給我買的新衣服。不打擾你獨處,我,我先走了。”
阮洛說完,逃一樣地往回走了兩步。
卻被傅瑜叫住了:“別動。”
阮洛連忙站住,不動了。
他看見傅瑜朝他走過來,一股若有若無的酒香飄進鼻腔裏,像是帶着什麽鎮定的功效,阮洛聞了幾下,慌亂的情緒竟然莫名地減輕了。
阮洛小心翼翼擡頭:“……沒動了。”
傅瑜看了阮洛一眼:“遇到難題了?”
不問還好,一問阮洛的眼眶又紅了:“一些小事。是我自己想不開。會好的。”
傅瑜就問:“什麽樣的小事?”
阮洛想了一下:“我家裏要安排我嫁人。”
傅瑜沉默了會兒:“不願意嫁?”
阮洛抽了抽鼻子:“不願意也沒辦法。法律強制‘保護’我們這樣的omega。可能怕我們嫁不出去吧,所以要趁,趁年輕……”
阮洛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麽。
半晌後,傅瑜“嗯”了一下:“你叫什麽?”
“阮洛。耳朵旁加元的那個阮,不是軟綿綿的軟。洛就是,洛神賦的洛。”
“你父親呢?”
“阮青山。”
傅瑜垂眸看着阮洛,嗯了一下。
不知怎麽,阮洛總覺得傅瑜的嗯字很漫不經心。
他有些後悔,把這種事情說給這樣的人,傅瑜可能不會看他笑話,但非親非故,告訴傅瑜,又有什麽意義呢。
阮洛睫毛顫了顫:“遇到了這樣一副樣子的我……希望沒有打攪你的好心情。”
阮洛強撐一個笑意,朝傅瑜揮手:“我先走了,祝傅先生散步開心。”
阮洛已經沒有剛才那麽受驚。
只是心裏還是有些好奇——
有錢人家也會無聊到總是往這種山上來麽?他們的娛樂活動不是有很多麽。
阮洛朝傅瑜鞠了個躬:“再見。”
傅瑜又道:“等等。”
阮洛乖乖站好:“傅先生還有什麽事麽?”
傅瑜這次沒跟上來,而是站在原地。
阮洛看見傅瑜揉了揉手裏沒有點燃的煙,沉聲問:“怎麽沒給我打過電話。”
阮洛怔了一下:“我怕打擾。”
傅瑜就道:“你使我們避免了麻煩。要謝的。”
阮洛連忙擺手,重複道:“不用謝的!”
傅瑜也重複道:“要謝的。”
阮洛支支吾吾:“那你說,‘謝謝你’。”
傅瑜:“嗯?”
阮洛小聲催促:“你,你說吧。你說‘謝謝你’,我說‘不客氣’,然後這件事情在我們這裏,就,就結束了。”
傅瑜:“哦。”
阮洛期待地看着傅瑜。
但傅瑜沒說。
阮洛覺得地上燙腳,他很為難地道:“我得走了。”
真得走了,不然會很麻煩。
父親脾氣不好,再打電話來催促可能要責罵了,如果爺爺不在旁邊還好,倘若剛好爺爺在場,可能兩個人又要打起來。
爺爺肯定打不過父親,關鍵是父親也不會讓着爺爺……
想到這兒,阮洛很擔心。
傅瑜像是把他看穿了:“有門禁?”
阮洛覺得跟這樣的人溝通真是太輕松了!他甚至不用解釋,對方就能夠洞悉到他的心事。
阮洛更難為情了,但是很誠實地點頭:“是爸爸催我回去了。”
阮洛的神情裏,是對于這個父親掩飾不住的害怕。
一個人但凡不傻,都能通過這個細節,察覺出來這對父子差勁的關系。
傅瑜看了阮洛片刻,不知為何聲音有些低沉:“跟你父親打電話,就說跟我在一起,有事辦。讓他給你時間。”
阮洛踟蹰。
傅瑜道:“打。”
阮洛仰起臉問:“你認識我爸爸,跟他有交情,是麽?”
傅瑜道:“不認識,沒交情。”
阮洛有些茫然。
傅瑜實話實說:“信我。他會給你時間。”
這是傅瑜對于一個賣子求榮的父親,最基礎的判斷。
這種人要找的賣子對象,左右不就是——
他這樣的人選麽。
阮洛想了想,到底還是選擇相信傅瑜,撥出了這個電話。
原本阮青山是很生氣的,斥責的聲音通過放大的分貝已經溢出聽筒了。
阮洛沒忍住擦了擦眼角,解釋道:“是和傅…傅瑜在一起的,有事要辦。”
電話裏怔了一下:“哪個傅瑜?”
阮洛答:“傅氏集團的傅總。”
電話裏頓了将近半分鐘:“那你接什麽電話!別玩手機,好好辦,好好辦!回來再說!”
啪第一聲,電話就被挂斷了。
阮洛擡起眼,眼睛亮了起來:“傅先生,你真厲害。”
傅瑜笑了一下:“跟我在外邊,比回去找你父親輕松,對麽?”
阮洛很誠實:“嗯!要是這樣對比的話,是的。”
傅瑜聲音低了些:“那就跟我走吧,你不喜歡熱鬧的答謝,就用其他方式。”
阮洛倔強:“真不用。”
傅瑜道:“尤克裏裏呢?”
阮洛怔了下。
傅瑜道:“是在追我們的時候丢的,賠你一把新的,不過份吧?”
阮洛不是一個愛貪便宜的人。
但尤克裏裏給他的誘惑太大了。
阮洛很想要,但有些難為情。
他從來沒有試過要別人給他花錢。
傅瑜笑了一聲:“怎麽,七八個人的命,都不值一把尤克裏裏?”
“不是。”
“那就走。”
傅瑜邁開長腿走了一步,直接用上級對下屬的口吻,低沉語氣壓迫力十足:“跟上。”
鬼使神差地,阮洛雙腿一軟,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小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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