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冲动之下离开贾家，出了门被冷风一吹，脑子渐渐恢复了冷静。
他气急败坏的拍了下脑门：“哎，我这是干什么呀，那件事还没找到机会提一提呢。”
站在连通中院和前院的垂花门下，他放慢脚步，犹犹豫豫的不知该回头还是先回家再找机会。
想了想席间的不快，被千夫所指的尴尬，最终决定另寻机会。
刚走到家门口，三大妈迎了出来。
她往中院一大爷家张望了下，又往贾家张望了下，意外的看向三大爷：“老阎，你怎么回来了？”
明明还没散席呢。
自己的枕边人，三大妈是十分了解的，不管在谁家吃饭，不散席绝对不会提前离席，没有例外。
能多吃些就尽量多吃些，不仅给家里省饭，还能给自个解馋。
她觉得特别好。
然而，今天情况明显不对劲，酒席没散人跑回来了，中间一定发生了大事。
“老阎，咋回事啊，怎么先回来了？”
她担心的问一脸不快的三大爷。
“没事。”
三大爷不允许自己在媳妇面前丢脸，自然也就不可能把席间发生的那些坦言相告，只好含糊其辞的敷衍。
三大妈见此，心里有了计较，不再追问，而是决定私下问问覃如。
“进屋吧，给你泡一杯高碎醒醒酒。”
作为三从四德的传统贤妻，她知道怎么照顾丈夫。
三大爷没吱声，进了屋。
三大妈则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包茶叶碎末拿开水泡了一茶缸子。
“喝吧。”
她把热茶递给三大爷。
三大爷靠在躺椅上，闷闷不乐的接过，低头看着茶水，好一会才喝了一口。
三大妈一看，这情绪也太不对劲了。
不过，她没问原因，而是拿出针线篓做针线。
结婚大半辈子，她明白的大道理不多，但有一条记得很牢：男人不想开口的时候千万别多嘴，否则很可能把邪火撒你身上。
解语花不是那么好做的。
要学会适时闭嘴。
如果男人想让你知道，早晚会主动告诉你。
三大妈笃定丈夫早晚会告诉她原因。
其实，她并不稀罕知道。
四合院里没有秘密，她敢肯定，真正的原因用不了三天就会传到耳边。
即便她不想知道，等着看热闹的也不会放过她，必然会把话传过来。
三大爷看着茶缸子里漂浮的茶叶碎末发呆。
高碎在普通人家算是待客的上好茶叶，大部分人家连高碎也喝不上。
要不是过年，他也不会舍得买。
明明可以在棒梗家喝到上好的茶叶，不是这种筛茶叶筛出的茶叶末，他怎么就冲动的离开了呢？
看来，养气功夫还不到家。
上位者大忌情绪外露啊。
三大爷边喝茶边回忆席上的事，越回忆越觉得面子挂不住，全掉地上了。
“一个个的都不给面子，话有必要说的那么直白吗？”
“这个秦淮茹越来越不把管院大爷看在眼里了。”
“早晚给个教训，让你知道不能小瞧天下人。”
三大爷憋着坏想，阳光照在他镜片上，反射出层层光芒，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以及其中蕴含的情绪。
一缸子茶喝完泡了二遍，三大爷才靠着躺椅懒洋洋的说：“菜相当不错，我也就吃许大茂娄晓娥喜酒的时候吃过那么多好菜。”
“能比得上傻柱操办的喜酒？”
三大妈惊讶的说。
许大茂和娄晓娥结婚，是在四合院摆的喜酒，大厨是何雨柱。
因为有娄董的面子，规格不低。
吃的满院贫下中农满嘴流油，跟过年似的。
不，过年也吃不了那么好。
可以这么说，一顿饭让整条南锣鼓巷的住户怀念至今。
“嗯。”
三大爷肯定的点头，“一点都不差。”
“哎，贾家是真的起来了。”
三大妈手上不停缝着针，嘴里嫉妒又遗憾的说，“好汉无好妻，懒汉娶花枝，这话说的真没错。”
这位替高俊叫不平呢。
“谁能想到有今天呢。”
三大爷叹息道。本来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谁也没正眼看过，没想到一飞冲天了。
对覃如，知道的就没有不羡慕嫉妒恨的，尤其一个四合院的更是如此。
毕竟，曾经月月靠借钱借粮过日子的贫困户，没几年竟然比谁家都好过都富裕，心里落差太大。
老话说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
“老阎，老四转正的事你提了吗？”
三大妈很快放下不良情绪，想起现实问题来，“秦淮茹说没说帮忙？”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问题，三大爷就有气。
不止气贾张氏李家成一大爷，也气自己，只要脸皮再厚一些，这会还在贾家喝酒吃肉呢。
甜汤圆子还没尝呢。
“哪来得及？！”
他恶劣的说，带着训斥的意味。
三大妈住嘴了，吃了一个多钟头都没来得及说正事？
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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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受邀请的不是她，家里拿主意的也不是她。
三大爷越寻思越后悔，不知道自己离开后，那些人会怎么议论他。
是说他沉不住气，没事找事，还是说他不顾大局？
“丢脸，太丢脸了。”
三大爷心里这个后悔呀。
三大妈叹气道：“老四临时工都当了快两年了，也不知下一批能不能转正。”
“老易说厂里当了三年学徒工还没转正的大把。”
三大爷愁啊。
临时工说开你就开你，只有转正了才算捧上铁饭碗，奖金，福利，房子，滚滚而来。
“还要老易说？刘家老二不止当了三年临时工吧？他妈出事后，更没机会转正了。”
三大妈撇撇嘴，“要我说，坏分子就该把工作岗位让出来给更需要的同志。”
“你闭嘴！”
三大爷训斥道，“这话少说，关你什么事。京城折腾了几十年，也没见你得了什么好处。”
“没坏处就算得了好处了。”
三大妈坚持己见。
三大爷捧着茶缸子喝了口茶，有茶香，但不多。
“棒梗不太懂事啊。”都没给他茶叶。
三大妈听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没搭理，而是顺着自己的思绪继续往下说。
“坏分子和他们的家属如果把工作岗位让出来，年轻人就能转正，也就能成家，生儿育女，养家糊口。”
“瞎扯什么，没能力给你岗位你也干不了。”
三大妈的观点虽说因就业形势严峻有些极端，可悲的是被不少底层人民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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