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厂里案子破了吗？”
小当放下筷子，擦擦嘴，埋怨道，“搞得我都不敢出门买菜。”
“快了。”
覃如眉头微微一皱。
实际上，嫌疑犯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真相究竟如何，还真不好说。
“我怀疑是连环杀手。”
棒梗最近在看【狄公案】、【福尔摩斯探案集】之类的侦探小说，一听谈到凶案，不仅不怕，还有些兴奋。
覃如没理他，也跟着放下筷子。
她走进卧室，看了看槐花，发现这丫头睡得正香。
摸摸额头，体温正常，这才拉了拉被子，转身离开。
回到外面，除了贾张氏，都吃好饭了。
看看时间，她不打算再留，于是道：“我走了，还是那句话，没事尽量少出门。”
“知道了，妈。”
小当和棒梗异口同声的答应。
贾张氏三角眼直翻：“整天跟大姑娘似的不出门……”
其实，她也知道外面不太平，习惯了唱反调，怼儿媳妇。
覃如边穿上外套边说：“明天不过来了，弟弟妹妹在奶奶家，我过去看看。”
“好。”
兄妹俩忙应。
贾张氏阴阳怪气的说：“你倒是清闲，哪个孩子也不带。”
“我妈要上班，顾不上。”
棒梗忙帮妈妈说话。
“我妈是钳工，重体力活，干一天，哪里还有精力带孩子。”
小当也说，“再说，弟弟妹妹奶奶家幼儿园的条件比轧钢厂好。”
贾张氏心里这个气啊。
她现在连儿媳的一句不好都不能说了，只要开口，孙子孙女绝对会反驳，有好几句等着。
“哼，就你妈忙。”
她憋着一肚子气道，“厂里不知道有多少双职工。”
“爷爷奶奶帮着看孩子也正常呀。”
棒梗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不惯的。
不知道奶奶是真觉得妈妈的做法不好，还是纯粹是婆婆看不上儿媳妇。
他可是知道婆媳关系是千古难题。
“她就是心狠！”
贾张氏小声嘀咕道，“只想着自己痛快。”
小当和棒梗没听清，覃如听的明明白白。
这话也不算错，就当身为寡妇的贾张氏嫉妒自己好了。
“走了。”
拿起包，戴上手套，覃如出了门，推车离开。
出了垂花门，还没到大门口，三大爷家许是一直留意她的动静，听到声音，阎老四走了出来。
“秦姐，回去了？”
瘦瘦高高的阎老四和三大爷身形很像，不戴眼镜也能看出是父子俩。
“饭吃好了？”
覃如笑着点头，“回了。”
一看到这小子，她就知道有事，左右不过是转正的问题。
别人三年学徒都没转正，也不知道他才两年怎么就急得不行。
压根不想搭理，更没打算帮忙。
老阎家有些得寸进尺，又想算计人了。
脚下不停，推着车子直奔大门。
阎老四本来就支支吾吾的，见急着走，张了张嘴，想问没问出口，眼睁睁的看着覃如出了大门，骑上车子远去。
望着身影消失的方向好一会，人快冻僵了，他才跺跺脚，回了屋。
“怎么样，秦淮茹怎么说？”
三大爷正抱着杯子喝茶。
春节那顿饭后，他一直没好意思跟覃如提要求，想着阎老四年纪不小，也该担事了，就催阎老四自己开口求助。
“我，我……秦姐急着走，我没好意思说出口。”
阎老四挠挠头，支支吾吾的说。
“废物。”
三大爷暗骂。
不明白四个儿子为什么没一个像他，全都没成算。
有好处，咋就开不了口？
嘴唇上下一碰，说几句话，一文不值。
只要能换来好处，十个人里有九个会说，剩下一个是傻子。
“你自己的事自己上心，我和你妈老了，帮不了你多少。”
三大爷压着怒气说。
三大妈日常做针线，一家子的缝补都要她动手，更何况还要赚点小钱。
缝纫机好用，但不能整天借别人的使，尤其是挣钱的时候。
因此，一直想让家里买一台。
想到缝纫机，三大妈有些心不在焉，没留意父子俩的对话，而是道：“这个月发了工资，把缝纫机买来吧？”
“买买买，就知道花钱！”
三大爷烦躁的说。
四个儿子，一个工人一个临时工，还有俩在乡下捋牛尾巴，连干部都没有，全都没出息，让他有些怀疑起自己的教育水平来。
自从在学校不得志，他就把精力放在教育孩子上。
只要肯上学，全都努力供，省吃俭用也不拖后腿。
别说一个大院，就是一条街道，他敢说，阎家也是独一份！
然而……
家里似乎并没能从中获益。
“上回不是商量好，买台缝纫机，我也好多接些活吗？”
三大妈鼓足勇气为自己争取。
往常死老头子心情不好，她绝对不多话，这不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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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纫机起码二三百，做件衣服几毛钱，你算算，值得吗？”
三大爷算盘打的噼啪响，“秦淮茹不在，你用贾家的就行，大不了活多的时候，我钓几条鱼给贾张氏。”
三大妈听了，眼睛一亮：“老阎，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呵呵呵。”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你呀，还有的学。”
三大爷气也消了，孩子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又不能塞回肚子，回炉重造。
视线一扫，看到认真做作业的招娣，脑子里冒出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招娣和棒梗谁大？”
三大妈一愣，想了想道：“招娣比棒梗大一岁。”
“你说，有没有可能？”
三大爷话没说完。
“那贾张氏不成你长辈了，你舍得下脸？”
三大妈一针见血，“差辈了！不如选易小海。”
独子，有房，父亲八级工，还和老阎一样是管院大爷。
“易小海没有兄弟姐妹帮衬，棒梗就不一样了。”
三大爷越想越心热，闺女嫁了棒梗，自己就和高科长成了亲家，孩子们的工作问题就不成问题，下乡的能回京，临时工能转正，正式工能转干部编制。
好处说不完，根本不需要自己再求爷爷告奶奶。
“那，那不得整天看贾张氏的脸色？”
三大妈瞧不上贾张氏，心里不乐意，更不想下半辈子在贾张氏跟前做小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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