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上，上官婉儿念道，今日50户，明日70户，都被逐出神都，流放岭南，没想到诛连的人如此之多，真的有这么多人反对神皇陛下吗？

    是啊，我画的胳膊都发麻了。

    连每日上朝的朝臣们，都日渐稀落，越来越少，婉儿也觉得奇怪。

    你看，这是狄仁杰写的谢罪表，言语恳切流畅，无可挑剔，本来我想用他做宰相的，可如今也不得不杀了，实在太可惜了。

    神皇陛下，有人托婉儿送一样东西给神皇陛下。

    这是什么？

    是狄仁杰捎回家中的袍子，袍子上写着司刑寺如何严刑逼供，诛连无辜，连婉儿看了也触目惊心。

    今天我要听他们说说，到底是如何要严刑逼供，叫周兴、来俊臣来见我。

    是。

    以俊臣兄看，神皇是不是又要封赏你我了？

    我看倒是凶多吉少啊。

    我们可都是按照武承嗣的旨意去办的，为神后免除后患，出不了错。

    臣叩见神皇陛下。

    都起来吧。

    谢陛下。

    你们办案很辛苦，给这么多人治了罪，今天我要听你们说说，到底是如何教犯人招供的，说呀？

    启禀神皇陛下，有的人犯刁钻顽固，臣等不得不动用一些刑法。

    什么样的刑法？

    呃，臣常用一种刑法，叫凤凰晒翅。

    哼，凤凰晒翅，名字倒好听，怎么用法？

    就是把犯人手脚捆绑，揪着他像陀螺一样的转。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凤凰晒翅，还有什么？

    还有离地拔掘。

    呃，你呢？

    有仙人摘果，玉女登梯，将犯人放在高处，以绳系腰，臣惯用的。

    臣惯用的，大家都叫死猪愁，十分灵验，还有用竹签钉五指，叫十指连心，这个……

    狄仁杰的谢罪表，写的都是实情吧。

    都是狄仁杰亲笔所书，臣没有动他一根指头。

    把他放了，贬到益州做刺史吧。

    陛下。

    你们都下去吧。

    是，陛下。

    启禀陛下，为什么不处置他们呢？婉儿不懂。

    我现在还不是皇上啊。

    不一会，狄仁杰从大狱中来到甘露殿。

    罪臣叩见神皇陛下。

    平身吧。

    谢陛下。

    狄仁杰。

    臣在。

    我看你在棉袍中写着自己清白无辜，为何又自称是罪臣呢？

    陛下，臣是先写了谢罪表，后才在棉袍里声言无辜。

    那我该信你哪一个呢？

    陛下，可按谢罪表杀臣，杀之有据，也可按棉袍中的所书赦臣，也赦之有理，臣绝无怨言。

    哼，你这不是有意为难我吗？

    陛下，自有陛下的想法。

    你这是在责备我怂恿周兴、来俊臣这些人，是吧？

    臣无意责备陛下，神皇陛下是大破大立，要破就不能不用这些人，即使诛连无辜也在所难免，臣要说的是不破不立破而立难，大破之后，如何大立。

    说下去。

    臣以为神皇陛下要力，就得以仁至上，恩泽天下，才能赢得万民拥戴。

    好，今日我先赦免了你，既然你自称是罪臣，就便放你到益州做刺史吧。

    婉儿。

    在。

    代我拟一道敕令。

    是。

    臣谢恩。

    这个狄仁杰倒是很有才华。

    那为什么要贬他到益州做刺史呢？

    哼，倘若他果真毫无怨言地去益州做刺史，说明此人很有胸怀，将来必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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