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颜回过神来，看向苏渊。

    她——

    的确看到了。

    在那‘破口’之外的身影。

    有......三道。

    其中之一，是『天理』。

    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这个从头到尾都笼罩着神秘气息的少女。

    这个在她陨落死亡前现身说着某些奇怪话语的少女。

    这个曾经引动诡异黑线主动现身将其吞噬的少女。

    她看到的，就是她。

    她看向苏渊，轻声开口：

    “『天理』。”

    苏渊轻轻点头。

    这代表认同——他，也看到了『天理』。

    如果说仅仅只有他看见，或许还可能是意外，但若许安颜也看见了，那大概率，便是真的。

    而在看到的那一刻，与其说是‘冲击’，毋宁说是猜想得到证实后的轻松。

    这个创建了【真理之环】的家伙......果然非比寻常。

    她的身上，一定有着关于地球，关于穿越的秘密。

    可是——

    她为什么会在......宇宙之外？

    他可以肯定，帝者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甚至更高级别的存在，比如，始祖，能不能做到？

    他不由得想起当初灰雾会议里，这个自称为『天理』的少女说下的那句话：

    ‘因为我是『天理』，此世最强之人，是你们所能达到的顶点。’

    他回过神来，回想起自己所看到的三道身影，除去『天理』之外，另外两道人影，与其说是模糊，不如说是......难以名状，明明你看到了他们的存在，可却就是看不清楚。

    “还有么？”

    他继续问道。

    可许安颜给出的回答，与他一样。

    另外两道身影，她也没能看清。

    苏渊轻轻点头，他看向星空，原先星空璀璨，繁星点点，而今是一片黑暗，他收回目光，看向许安颜：

    “你没受影响吧？”

    许安颜轻轻摇头：

    “没有。”

    苏渊放下心来，前去为隐约有些失控的大宴压场。

    那几位气息萎靡的源君，惊慌失措，不知所以，但在见到苏渊后，强行按捺住了，可眉目间的焦急，还是难以掩盖：

    “神子......”

    苏渊看向其中跌落得最厉害的一名源君，问道：

    “你所修的是什么道？”

    那名源君，封号漠土，修炼的是土之道。

    他将自身变化说出，他所用的源基乃是七等源基·刚石土，原先最为擅长防御，但如今，源基动摇，土之道的气息大大衰弱，令其战力大幅度衰减。

    “土之道......”

    苏渊看向一旁的石九、石八两兄弟，神念询问，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结果。

    他们所修行的，也是土之道，实力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并没有漠土源君这样严重。

    苏渊了然，看来他猜测的没有错，求吾山的体系没能完整，所谓的自证，仅仅只是摒弃了源基，但本质上，还是与宇宙本源有所联系，自然还会受到影响，但却优于完全依靠源基的外衍路。

    他踏脚轻轻一跺。

    神宫微微震动。

    众人面面相觑。

    “土之道，涉及稳定，这神宫的稳定性，都不如从前了。”

    苏渊轻声喃喃。

    这次的变化，对整个宇宙，都有着极其严重的影响。

    他不知道被星门隔绝的内宇宙有没有受到波及，但......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他看向众人：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次宇宙剧变，许多法则受到影响，必然不仅仅是光之道、土之道......但这种改变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宇宙本源必定会自我修复，将一切归于从前，诸位的实力也一定会恢复。

    而这种法则的再生，岂不类似于......量劫更替？届时必然会有逆天级别的源基诞生，而若内外宇宙隔绝，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原先嘈杂的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人们反复品味着这句话，越想越觉得高深玄妙，仿佛蕴含某种至理。

    是啊，宇宙必然是有其稳定性的，怎么可能一直处于残缺状态？而这个补足过程，恐怕当真会有极品源基诞生！

    众人心中期待，他们虽然已经合源开道了，但他们还有子孙后辈，如果能为他们准备一份顶级源基，就等于改写了命运！

    “对了。”

    苏渊环视众人：

    “当初宇宙破灭的那一瞬，诸位可有看见些什么？”

    众说纷纭，各种各样的都有，有的说宇宙裂了一条缝，有的说看见了一只眼睛，有的说看见了混沌的奇点......

    “我，我好像看到了有人！”

    一名源君呼喊，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包括苏渊、许安颜在内的人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看到了...我看到......我看到了什么来着？”

    他说着说着，似乎出现了某种神智上的混乱，手舞足蹈，眼睛淌下鲜血，表情诡异而独特。

    他的异变，令在场之人始料未及，这是......疯了？

    苏渊和许安颜对视一眼，果断出手将其镇压。

    多次尝试唤醒无果后，只能以独特的秘法搜寻其记忆，可他的记忆中却完全没有关于这件事的任何内容。

    “奇怪。”

    苏渊以神识冲击，令其昏睡过去。

    他略作思索后，秘密下令寻找这次事件中看到了人影的目击者。

    ......

    接下来的几天，苏渊陆续接收到了汇报，的确有那么几位见到了人影的目击者，可他们都和那位源君一样，疯了，而且没有任何办法令他们恢复清醒。

    这些人被带到苏渊面前，他一一探查，结果都一样，毫无所获。

    苏渊有理由怀疑，这些人可能是天生的灵性与众不同，故而看到了常人没能看到的东西。

    但是，他们为什么会疯？

    而他和许安颜，明明也看见了，却没有疯。

    他没有妄下定论，因为也有可能有看见了，但没疯的人，只不过分散在宇宙的其余地方，暂未被他所知晓？

    “等到内外宇宙连通后，或许要找机会到【真理之环】的总部去一趟。”

    他曾经问过『问号』有关『天理』的事。

    看得出来，『问号』对她是绝对的尊敬和崇拜，但她同样表示——

    ‘虽然我是十二席之一，但真要论对『天理』大人的了解，和其余人没有什么两样。恐怕只有备受『天理』大人青睐的『虚数』和首席『存在』，才知道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