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室内炉火熊熊,江月白守在前面,时而忙碌时而沉思,法器炼制了一把又一把……
时间过得飞快,天工峰三个月测试任务马上就到。江月白才匆匆出了炼器室,麻利的炼制了一把下品下品法器,又在测试的炼器室内看了半天典籍,才交差了事。然后返回玄阶炼器室,又一心扑在炼制中品法器之上。
《炼器总纲》《驭炉炼火术》《玄黄澄清术》《炼器疏失集注》等几部典籍和笔记,已经被他翻看了不知多少遍,他参悟研读后,又逐字、逐句、逐条推敲,深究其义。
然后又将自己这些日子的炼器经验、心得与之比较,发觉有异曲同工之处,也有南辕北辙之别。反复推敲,亦不能辨其是非,看来唯有亲试炼制一番,才可决其高下。
半日后,先是炼制了三份中品的玄铁、金晶石、玄晶砂和犀角金。这次他打算炼制破金剑,首先以中品玄铁为主料,金晶石以坚著称,与玄铁合用以铸剑身之骨;其次剑身外复裹玄晶砂,反复锻打,大增其坚;最后再研磨开刃,剑身通体涂上一层犀角金,辅以法诀禁锢,增其锋利。
思索再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再次调息一番,将体内灵气和神魂恢复,一道法诀点燃地火,投入中品玄铁开始炼制。
一日后,江月白身前多出两把飞剑,一把剑身布满裂纹,里面的剑身都清晰可见,另一把表面倒是看不出什么毛病,只不过控起一试,发现不够锋利,和普通的下品法器也差不了多少。
拿着飞剑端详许久,他起身来到操作台,抄起锤子将第一把飞剑轻轻敲碎,拿起碎裂的小块再次端详,终于发现剑身内部玄铁和金晶石融合不佳,而且还混有点点杂质。又将第二把飞剑损坏,发现这把内部融合较好,但是剑身与玄晶砂之间还有几道缝隙,明显是锻打时出了问题。
找明原因,将身心再次调整至最佳,他又点燃洪炉,倒入最后一份中品玄铁,再次开始炼制飞剑。
丑时正刻,江月白看着新鲜出炉的飞剑,闭上眼睛默念一句“神灵保佑!”,然后控起飞剑向一旁砍去,石墩应声而裂。将飞剑收回,仔细一看,并无半点损伤。
“难道成了?”他一边想着一边翻出一把之前炼制的下品飞剑,一个盘旋,两剑相击,一声清脆的响声后,令人惊讶的是,新炼制的中品飞剑竟然碎裂成数段,掉落在地。而那把下品飞剑,仅仅是剑刃受到了一些损伤。这样的结果,确实让人始料未及。
捡起断剑,又是一番端详,这次并未出现上次的杂质和锻打不够的问题,除此之外,并未见其他异常。为何这把飞剑如此脆弱,还不如一把下品飞剑?
一时没有结果,倒地边睡。第二日开始翻阅典籍,查找失败缘由。连续查找两日无果,他本想去找再去藏书楼寻求帮助,不过想到银发老者也未必精通炼器一道,终究没有再去。经过询问,找到了他终于找到了刚回门派的钟离冶前辈,寻求指教。
钟离冶对于他的到来,稍微有些意外,简单客套几句后,听过他已经开始炼制中品飞剑,顿时来了兴致。接过断剑仔细端详了起来,稍后拿出一柄小锤敲敲打打,又拿出了一把巴掌大的精致小剑,在剑身上反复刻画。
“玄铁、金晶石、玄晶砂、犀角金材料没有问题,纯度足够;硬度、锋利皆可,外太脆而内韧性不足。可这剑身玄铁和金晶石融合得非常完美,玄晶砂包裹的也未见异常,的确有些怪异!”钟离冶端详之间,喃喃自语。
“此前你炼制过其他法器吗?拿来看看。”
听黄袍老者发问,白临近赶忙将前两次两把废剑拿了出来。老者一一拿起,反复对比,终于发现了问题。并非材料、融合问题,而是锻打过度,导致剑身材质生变,剑身韧性大失所致。
“金晶石锻打过多,其韧减而外表不变,玄晶砂锻打过多,则易碎裂。拿捏锻打尺度,对于一个炼器工匠尤为重要。”
听了钟离冶所言,江月白终于得知失败缘由,喜出望外,连忙道谢。又抓住机会请教了钟离前辈几个困扰已久的问题后,他才提出告辞,返回了炼器室。
第二日,他早早地出现在了炼器室内,熟练地将地火调到最佳状态,先以常用之法炼制中品玄铁,又以钟离前辈所言之法,再炼一批。将两次炼制出来的中品玄铁放在一起,细细观察,再用神识扫视,均未发现什么差异。
“看来这两种炼制之法,其理相通,虽途径有异,然终归于同途。炼制出的中品玄铁,并无二致。”将玄铁放下,他手一动,又是一份原料倒入进料槽。
这间炼器室的地火久经试调,火力、炉温异常稳定。凭借分神控物术,江月白在炼器时仿佛多了几条手臂,同时控制连杆、风箱行云流水,进料、出货也是一气呵成。
又过了两日,地上已积中品玄铁甚多。他看了一眼,熄灭了洪炉之火,盘膝坐下,拿出一册典籍,开始翻看中品法器的炼制之法,再重新研读、参悟一遍后就打算尝试。
整整一日过去,他终于放下玉简。取了一份现有飞剑制范,检查一番后,放在一旁。然后复燃地火,调整至蓝中泛青,方取中品玄铁,置于炉中。
盯着法盘,以控物之法驾驭三杆,稳持炉火,使之既不炽烈亦不微弱。一盏茶后,炉内玄铁已化液态,隐隐有青光透出。
神识再三扫视,先打入几道法诀继续剔除杂质,以法诀禁锢玄铁溶液,倾入金晶石,炼化成液与玄铁相融,混为一体,倒入制范成型,取出反复锻打,制成剑胚。再倾入玄晶砂,炼化成液后,以法诀覆玄晶砂溶液包裹飞剑初胚,取出再锻,如此反复三次后,一把小巧飞剑终告成型。
再投入洪炉,历三次淬火,打磨开刃,用小锤在剑柄部分留出一块空白,滴入一点烙印砂溶液,以便打入神识烙印,方将犀角金溶液覆在飞剑表面,打上法诀禁锢。
“成了!”持着金光闪闪的飞剑,江月白开心喊出了声。一把在金色飞剑正式出炉,在炉火的映衬下更是通体一片金芒。轻弹一下,一声清脆的金鸣之声响起,极为悦耳。祭出一把飞鱼剑,他控着这把破金剑一击而去,一声兵铁相击之声后,飞鱼剑断为两截,掉落在地。
将断剑招至手中,定睛看去。只见断口光滑如镜,丝毫没有毛糙之处,他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再将典籍拿出,依照核验标准,逐项开始测试。最终经过八大项二十五小项测试,这个破金剑全部顺利通过。下品中品法器这道门槛,终于被他迈过。
此番炼制,灵力、神识消耗巨大,盘膝打坐一番,便倒在一旁的石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他早早醒来,身体一切恢复如常。拿起小剑,江月白一边看着,一边回想着昨日的炼制过程。一番思量后,昨日成功归纳成了几条。
其一要调试好地火,保持炉温稳定;其二原料提炼纯度精纯,杂质很少;其三操控精准、恰到好处;其四体内灵力和神识充盈;其五是心神合一,未受外界干扰,自身也心无旁骛;其六则是运气较好,未出现什么突发事端。
很快,他又出现在了炼器室,打算一鼓作气,再炼制一把。一切如同昨日,检查好原料无异,点燃地火调整至最佳,然后依旧是再次剔除杂质,将玄铁、金晶石炼制成液,充分混合,倒入制范成型,反复锻打,增加飞剑韧性。再倒入玄晶砂,包裹剑身,增强硬度……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改变,可眼前两把飞剑品质却不太相同。虽然今天这把也算中品法器,但是二者相比,昨日炼制的那把无论品相还是实质,都要优于今日这把。
不知这又是为何?看来这炼器一门,果然是博大精深,玄妙异常,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简单,一切都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