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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9章 春闱(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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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春闱(捉

    華枝春/懷愫

    二月初九, 春闱開考。

    沈聿提前一日從普照寺回餘杭會館,他在寺中苦讀了多久,楚六就跟着苦讀了多久。

    楚六只在京城過了個年, 連元宵大節都沒回去, 楚家派車來接,跟車的丫頭是楚六房中的初一。

    初一一見着楚六就驚得張大了嘴, 公子說是要在寺中苦讀的, 怎麽越用功越圓溜了?

    整個人圓了一圈,原來是個富貴公子,如今是個富态公子。

    初一趕緊問惠明:“怎麽回事兒?寺裏不是吃齋飯的麽?”怎麽吃素還能胖這麽多!

    冬天的袍子本就放着量,眼下已經瞧着有些緊巴了,家裏的春衣夏裳只怕腰帶都扣不上,都要重做了。

    惠明也胖了些:“齋飯油大。”

    豆腐面筋燒白菜茄子, 不下豆油根本吃不下去,公子吃了齋飯還得來盒點心壓一壓, 可不就越吃越胖了。

    初一看看自家公子, 又看了眼沈公子, 滿眼疑惑, 那怎麽沈公子沒胖?看着人還更清瘦了些。

    惠明立刻解釋:“沈公子爬山。”

    沈公子在萬松嶺時的習慣到了上京也沒改,冬天普照寺四周的山頭全光禿禿的, 出了禪房門就能看見一個小黑點在往山上去, 老遠都能看見小黑點身上冒出一團團白霧。

    廟裏的老和尚說這是瑞氣, 沈公子今歲必定高中。

    初一以為會看見個用功讀書的瘦公子,沒想到接回一個胖公子。

    她指派人收拾禪房裏的東西,惠明跟前跟後想把那枝花釵送給她, 起了話頭道:“初一姐,怎麽是你親自來?”

    初一扭身看他:“我來給你倆提個醒, 等回去了,不論你跟雲林聽到什麽關于容三姑娘的事兒,都不許在公子面前說!”

    惠明問:“容三姑娘怎麽了?”公子還等着考完去容家提親呢。

    初一神情肅穆,沖惠明招招手,惠明把耳朵湊過去,聽到初一那句“太後有意把容三姑娘指昭陽公主的兒子”!

    惠明緊緊捂上自己的嘴,公子要是知道了,那還不天塌了?還下不下場了?

    “初一姐姐放心,殺了我的頭我也一個字不說!”

    楚家的馬車順順當當進了城,又将沈公子送到會館,楚六掀着車簾再三挽留:“沈兄你就跟我回家罷,明兒咱們一塊坐車去貢院。”

    沈聿婉拒:“不必,咱們明日考場上見。”

    說着提着包袱下了車,白菘蘆菔接過行李,會館小夥計馮四早就在門口等着:“沈公子,您原來那間還給您留着吶,夜裏給你上個暖鍋子?”

    沈聿依舊婉拒:“不必,尋常菜色就好。”

    白菘趕緊道:“很是很是,可不能進了貢院拉肚子。”

    這回帶進去的幹糧都是他跟蘆菔在寺裏做的,加了芝麻油的玉面米烙的野菜餅子,上爐子一烘熱騰騰的可香呢!

    馮四一聽趕緊道:“是是,您好好歇着,有宴請什麽的我全替您攔了。”

    今天這整條會館街都喜氣洋洋的,好像年還沒過完似的,巷子口停滿了馬車驢車,就等明天一早送住在會館的考生們去貢院。

    沈聿回到房中收拾東西時才見到徐年。

    徐年答應過要一同在普照寺苦讀,楚六按時到了,他卻留在會館一直都沒來。

    直到這會兒他聽說沈聿回來,才來報信:“沈兄,我聽說今年的主考官是林大人!”

    主考官該是明日開考之前才宣布,考生們進了貢院方能聽到消息,徐年言之鑿鑿,還喜滋滋搓着手:“你 說說你,你這運氣也太好了些,就拜過這一個官兒,偏偏點中的就是他!”

    等從考場出來,林大人就是他們的座師了。

    沈聿皺眉:“徐兄,你留在城中就做這些了?”

    徐年臉上露出些尴尬的神情,進了京城見了別的省會的考生,他才知道科舉這門學問這樣深。

    這才跟着朋友四處拜會,希望将來官場上的路能順一些。

    他又不沈聿,沈聿是別人下帖子來請,他得上趕着去拜。

    沈聿說完收拾起明日要用的東西,容姑娘送的那只考籃,他早已經還回去了,現在用的是他自己的舊考籃。

    筆墨毯子一樣樣放進去,一面收拾一面對徐年說:“徐兄,我聽見前面有宴請,今日就別去了。”

    徐年站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回自己屋中也去收拾考籃。

    第二日天剛亮,沈聿便早早起床洗漱,提着考籃叩開徐年的門,兩人一同走街穿巷往京城貢院中去。

    ……

    容家也早早派了馬車,一家人給容五送考。

    容辰抽出上朝前那一點空來叮囑侄子:“下場不要慌,你還年輕,一回不中再等下回就是。”

    楚氏看了丈夫一眼,對容五道:“莫要聽你大伯的,你只管好好答卷就是。”

    容六要送哥哥去考場,幾個姐妹也都給容五做了考簾和軟墊,朝華和令舒做了考簾,小妹令惜做了考墊。

    容五是容家這代裏第五個參加科舉的,容老太太只吩咐一句,考完讓廚房給老五做些愛吃的。

    容六跳上車前問令舒:“四姐,我要不要在考場外頭看一眼沈大哥?”

    自打定親就一直叫沈大哥,這回又叫被令舒捏了把胳膊上的軟肉:“你要死啦!”罵完才悄聲吩咐,“你要是看見了就多看兩眼。”

    姐弟兩一邊鬼崇,一邊偷偷看朝華。

    自打元宵節宮宴之後,京城中的流言就沒斷過。

    人人都道太後有意将容家三女指給外孫。

    那場宴上,那麽多的夫人在,二人同去看燈又偏偏找了引鳳橋那麽個開闊地,還傳出是鄧太後吩咐外祖帶人去的。

    若非有這個意思,容朝華怎麽能以民女的身份進宮赴宴?

    因為這些傳聞,陸汀蘭還特意送了一籃子新開的牡丹花到容家來,花籃裏夾了張彩箋,向朝華發誓這話絕不是她傳出去的,她絕沒在外面嚼舌頭。

    倒不是陸汀蘭不想,主要是她不敢。

    裴忌兇名在外就罷了,昭陽公主那更不好惹,皇後和淑妃兩個聯手也沒能昭陽公主身上讨到半點便宜。

    昭陽公主回宮才幾月?皇後都稱病多少回了。

    陸汀蘭哪敢在外面胡說八道啊?她只是,只是悄悄在彩箋上加了一句話。

    問朝華是不是真的,她表兄是不是真的想娶她?

    朝華回了陸汀蘭一匣自家做的龍鱗餅,也寫了一張小箋,告訴陸汀蘭不必擔心,她知道外面的流言與陸汀蘭。

    關于那個問題,朝華跳過了沒答。

    元宵宮宴之後,大凡上京城貴女們的宴會都少不了給容家的帖子。

    一部分是看風向,太後娘娘都請了,她們座上豈能少了容朝華?一部分是真想看看傳說中的容家女是個什麽模樣。

    容老太太和楚氏為了這事好幾天都吃不下睡不着,在家等了多日,沒有聖旨,沒有口谕,這事仿佛沒有發生過。

    問到朝華時,朝華只沉靜道:“孫女不想出這個風頭,這些日子就先稱病罷。”

    容老太太也是這個意思,這時候低調行事才更安全,只是……只是可惜了。

    烏将軍夫人在忠義侯府上問過朝華一回,後來又給容家下帖,明明是有意為小兒子作媒的,元宵之後連提都沒再提過。

    滿京城,誰敢跟太後搶外孫媳婦?

    朝華樂得在家躲閑。

    剛從宮中回來那幾天,她都沒有打開醫箱,等隔了幾日才從醫箱中取出手劄。

    十三針的歌訣朝華早已倒背如流,當日用梵文寫在紙上,這會兒也取出來,扔進炭盆中燒化。

    跟着寫了三封信,一封給舅舅舅媽,一封是回信給真娘,一封是給蕭老大夫的。

    信送去殷家,蕭老大夫摘開就見大信封裏還套着個小信封。

    小信封上不知用什麽蓋上了一枚花印章,他這才知道事情戳破,收起好吃懶做的樣子,對孫女兒道:“我去打角酒,買點炒花

    生。”

    蕭愔愔是真的不知道爺爺在為誰辦事兒,她雖咋呼卻很孝順:“您就別去了,我去罷,再買點炒貨糖瓜什麽的,啞娘愛吃。”

    蕭老大夫擺手:“我順帶溜溜彎。”說着背手出門,走過幾條街,坐在羊肉面攤上吃面。

    那信壓在醬瓶下,面還沒上,信已經被取走了。

    裴忌收到印着花頭小簪的信,倒出來卻是一張白紙。

    朝華本來也沒打算要給他寫信,她只是試一試這封信送不送得出去,如果她想找裴忌能不能找得到。

    夏青可不是有意瞧見白紙的,信一展開對燈一照,紙背上一點墨跡都沒有,不是白紙是什麽。

    夏青有些摸不着頭腦,前幾天容姑娘還誇主子眼睛好看呢,主子高興了好幾天呢!出門進宮都不戴眼紗了!

    “主子,會不會是容姑娘用了秘藥,咱們用藥汁子一浸就能顯出字來了。”

    裴忌搖頭:“不是。”他自案上取了一張白紙,疊起來塞進一個新信封中,在信封封口處打上一枚花頭簪印。

    遞給夏青,吩咐道:“去,把這個交給老蕭。”她想找他,自然找得到。

    夏青接過信,覺得主子和容姑娘二人當真是高深莫測,白紙傳情,聞所未聞!

    他還沒出殿門,又聽裴忌問:“事情都安排好了?”

    夏青知道指什麽,眼下舉國只有春闱最大,他笑道:“安排好了。”

    二月初九,春闱開考。

    聖人沉疴,太子病弱,取消殿試,由幾位主考定名。

    二月末,貢院張榜。

    沈聿二甲傳胪,徐年三甲同進士,楚六容五都落榜未中。

    三月初殿試之前,春闱主考官林謙被指考前招收門生結黨透題,科場舞弊。

    到過林家的考生們都被帶走問話,一甲前三狀元榜眼探花一個沒落,連沈聿徐年也都在名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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