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在屋里休息了半日,待晚饭过后,天色彻底暗下,她才在方知衡的带路下,悄悄来到了看押钱言川的牢房。
“殿下,我办事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机灵?吴大人到现在都还以为我的话是闲聊来的呢。”
方知衡屁颠颠跟在云月笙身后,冲他眉飞色舞的邀功。
白日的时候云月笙暗地里给他通了个气,让他将阳陵侯的家事告知吴歧路一二,虽然他当时并不知道云月笙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去了。
谁知就成为了这么重要的一道枢纽。
闻言,云月笙淡漠的斜了一眼方知衡,
“钱家跟邓家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少,吴歧路只是少在京都,但不代表他后面不会知道。”
“……”闻言,雀跃的少年笑容顿时戛然而止,原来他也没多大用啊(t_t)。
“钱言川。”云月笙隔着木桩,站在昏暗潮湿的地牢外,目光缓而静的看向里头身形狼狈的男人。
钱言川听到动静恍惚的转过头来,神情有些涣散,但却并不吃惊,“殿下来了啊。”
他冲云月笙浅浅的勾了一下嘴角。
这让云月笙不禁挑眉,“你既知道本宫要来,那便应该也知道本宫要问的是什么。”
“就是我做的。”钱言川音色稍显平淡,“确实就是我做的,我父亲不会做这种事,这殿下应该想得到。”
“确定不是其他人?比如当初指使你家杀我的背后之人,又比如你的姻亲邓家?”少女看着他的目光冷了些,她知道钱言川没有说实话,又或者是没有完全说实话。
“不是,都不是。”钱言川垂下眼摇摇头,“就我一个,跟其他人没什么干系,邓家我也只同邓观南要好些,但他在惊蛰过后就去了外地办事,这殿下一查便知。”
闻言,云月笙没说话,而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里头的人,隔着厚厚的木桩,昏黄的烛火,她半隐半现的面容显的有些刻薄。
特别是两人一个干干净净的站在外面,一个满身狼狈的坐在草堆里,割裂却又具体的场面,让里头的那个人变得极度的可悲起来。
“别看着我,别他娘的这么看着我。”钱言川备受煎熬的感受着少女飓过来的冷眼,情绪开始莫名的失控,
“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想弄死宋或安,我想把他从你身边弄走!”
男人抱着脑袋,眼尾满是通红,眼底还泛着些许水光。
面对心上人,他接受不了此刻狼狈卑微的自己,也接受不了冷眼旁观甚至随时准备踩他一脚的云月笙,所以他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但云月笙的目光还是很凉薄,冷淡得仿佛没有一丝情绪,寂静的似冻了经年凿也凿不开的九尺寒冰。
她抿了抿唇瓣,也不知道信没信钱言川的这种说辞,总之,她道,
“我给过你机会的,也给过钱家机会的,但好像你们都不愿意听。”
那日在船上,她也不是有病,非得拉着钱言川喝酒,非得跟他说那些话。
她不过是觉得钱家人还没有走到大奸大恶的程度,所以才出口劝了劝,想他们能够选条干净的路来走。
但显然,钱言川根本不愿意听,他不止当初不听,现在也不愿意听。
钱言川的心里藏着秘密,整个钱家都藏着一个秘密,为此严防死守,为此冒险做下下毒之事,却仍旧死不悔改。
“你自求多福吧。”少女漠然的不再看里头的人一眼,后退了两步,转身往外面走。
“殿下……”钱言川的目光追随着她的窈窕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光晕处,随着那道身影的离去,他的眸子也变得黑黝黝的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沉。
“殿下……”男人还在低声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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