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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孫文和小女嬰妹妹的對話, 其他人是看不見的,黃爺爺懂一些皮毛,倒是能看見一個孫文身上還有一個黑色的小不點, 但他不知道那是一個小女嬰, 也聽不見小女嬰說話。
在外人看來, 孫文一個人搖頭晃腦,沖着季木棉和小芈靈嘻嘻笑, 很是恐怖。
季木棉的目光轉落到孫文母親身上,又看向孫老太,說:“今天是周一吧, 你兒媳婦不用上班?”
這麽一說, 黃爺爺也覺得有些古怪, 畢竟也是在同一個街上住了幾年的鄰居, 黃爺爺聽說過孫文母親在市裏一家國字開頭的公司上班,工作是很體面的。
聞言,孫老太皺了皺眉, 說:“我兒媳婦請假了。”她不滿地嘟囔,“大師,我是請你來看我孫子的, 跟我兒媳婦有什麽關系?”
她就差指着季木棉的鼻子問,為什麽要問她兒媳婦的情況, 要不是季木棉又帥又年輕,而她兒媳婦已經30多歲, 她都要問季木棉是不是看上她兒媳婦了。
孫老頭就站在自家老太婆旁邊, 表情也有點陰沉, 掃了眼季木棉, 沒做聲。
季木棉有點無語, 說:“我不止問你兒媳婦的情況,我還要問你兒子的情況,你兒子今天去上班了嗎?”
孫老太臉上開始透着不耐煩:“是去上班了,現在你能說說我孫子的情況了嗎?”
她覺得季木棉現在一直在講廢話,可能是本事不到家,故意拖延時間,所以她對季木棉的臉色變差了許多——雖然她本來就喜歡板着臉,好像看誰都不高興,但現在她的臉更黑。
之前她老是聽周圍鄰居說城隍廟的小棉有多厲害,是真正的大師,她當時就感覺鄰居們誇大其詞,一個小年輕道士,能厲害到哪裏去?這次要不是她孫子出事,她又實在找不到其他大師,她才不會去找季木棉。她跟老頭子承諾出2萬塊錢,可肉疼死她了,如果季木棉治不好她孫子,她是肯定不會給錢的。
季木棉又怎麽會看不出孫老太的想法,但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淡淡說:“你撒謊,你兒子壓根沒去上班,他現在在屋子裏睡大覺。”
孫老太夫妻的面色變了變。
黃爺爺很驚訝。
他知道孫文父親以前是電視臺的,後來嫌工資低,自己出來開網約車,每天都是早出晚歸跑生意,今天居然休息嗎?
季木棉看出黃爺爺的疑惑,說:“孫文父親昨天晚上喝多了酒,一直睡到現在沒醒。”
黃爺爺蹙眉,似乎聽出了其中不尋常的味道。
果然,季木棉又看向一直抱着孫文的孫母,對黃爺爺說:“您仔細想想,是不是從我們進門開始,她就一直沒動過,也沒跟我們打招呼?您再仔細看看她的眼神和表情,是不是很呆滞?”
黃爺爺仔細打量了孫文母親幾秒,然後驚呆了。
好像的确是這麽回事!
平時孫文母親看到他,都會笑着喊黃伯,跟他打招呼,但今天她一直沒做聲,就好像神游天外。
季木棉的聲音轉冷,說:“那是因為她昨天晚上被她老公打了,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她臉上沒有傷口,看起來很正常,但她身上到處都是傷。”
黃爺爺瞬間明白過來:“孫文母親這是被她老公家暴了!”
他老人家經常上網,是個老年5G沖浪選手,知道現在網上很多小年輕都不喜歡用‘家暴’這個詞,因為家暴以家庭為噱頭,掩蓋了暴力這個詞。
所以他很快又改口,說:“孫文母親被她老公打了!”
季木棉點點頭,深吸口氣,說:“咱們報警吧,再請街道辦的胡阿姨過來,正好派出所和街道辦就在旁邊,來得也很快。”
聽見他要報警和請街道辦工作人員,孫老太夫妻急了。
“你少管閑事!我們讓你來給我孫子治病的,你這麽注意我兒媳婦做什麽?!”孫老太死死地盯着季木棉,指着鼻子質問他。
季木棉沒搭理她,先給胡阿姨發了條信息,請胡阿姨幫忙報警。
之後他這才擡頭看向孫老太,冷聲說:“你孫子變成這樣,也跟你兒子打兒媳婦有關。”
孫老太皺眉,覺得他是在胡說八道。
這時小女嬰忽然操控着孫文從孫母懷裏跳出來,笑嘻嘻說:“奶奶,爸爸打媽媽,把我流掉啦~我現在在哥哥身體裏哦~”
明明是孫文的臉,說話的聲音卻像是女孩子,而且說出來的內容實在很耐人尋味。
孫老太和孫老頭猛地瞪大眼睛,吓得面色發白,下意識後退幾步,遠離孫文。
倒是孫文母親依舊是那副呆滞的樣子,什麽反應也沒有。
黃爺爺也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瞅着孫文身上的另一個小不點黑影。
原來……真相竟是如此殘忍!
季木棉冷冷地瞧着孫老太夫妻:“現在你們應該明白為什麽孫文會變成這樣了吧?”
孫老太和孫老頭面面相觑,表情都變得及其難看。
·
正在這時,胡阿姨和兩個警察一起敲門走了進來。
“這是怎麽了?”胡阿姨是街道辦主任,很有經驗,一看就知道孫家氣氛不對,于是轉向現場最年輕好看的季木棉,低聲詢問。
季木棉直接把原委說了:“孫老太太夫妻懷疑他們孫子孫文被鬼附身,請我過來查看情況,我發現孫文母親一直被家暴,所以請街道辦和警察過來處理這事。”
胡阿姨很驚訝:“孫文父親一直打孫文母親?這不對吧?我們在一個街上相處了幾年,從來沒聽說過孫文父親家暴打人啊!”
黃爺爺回過神來,也跟着點頭:“孫文父親以前是電視臺員工,文質彬彬的,平時跟我們打招很客氣,看着脾氣很好,不像是會打人的樣子,我們也從來沒聽說過他打人。”
孫老太這會兒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尖着嗓子喊:“對啊,我兒子脾氣可好了,他才不會打人!”
季木棉冷冷一笑,說:“那是你兒子在外面掩蓋得好,實際上你兒子兩年前是被電視臺裁員,才會被迫去開網約車。而他這兩年因為工作原因,脾氣變得特別暴躁,還染上了酗酒的毛病。他一酗酒就會打老婆,孫文母親這兩年經常被他打。只是你們隐瞞了他酗酒打人的事,也不準孫文母親對外宣揚,所以外人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這話一出,黃爺爺和胡阿姨都睜圓了眼睛。
居然是這樣嗎?
那他們豈不是都被孫文父親文質彬彬的外表給騙了?
事實上,周圍的鄰居連孫文父親是被電視臺裁員都不知道,因為孫家一直對外說的是孫文嫌棄工資低主動離職。
如今看來,孫家應該是覺得丢臉,怕家醜外揚,這才撒謊吧。
胡阿姨皺着眉,說:“孫文一家住在店鋪後的院子裏,如果孫文父親關起門來打老婆,我們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她見識過季木棉的本事,當然不會懷疑季木棉的話。
不過孫文母親的臉看起來還挺正常,如果沒有傷口留下,很難鑒定孫文母親被家暴。
季木棉:“孫文母親現在身上到處是傷口,可以送她驗去醫院驗傷,孫文父親沒打她的臉,專挑着她身上打,就是怕別人看出端倪。”
胡阿姨一聽,立刻上前,準備去查看孫文母親身上的傷。
孫老太立即攔住她:“不準去!”
這樣子明顯在心虛。
胡阿姨還有什麽不明白,冷冷地盯着孫老太,說:“打人是犯法的,孫姐,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吧?”
孫老太梗着脖子:“什麽打人,你們有證據嗎!”
季木棉指着孫文,冷冷道:“孫文就是證據。”
孫老太夫妻想起剛剛孫文的聲音像女孩子,說出來的內容也很恐怖,一時間變了臉色。
季木棉:“你們懷疑孫文被鬼附身,我現在告訴你們,他的确是被附身了,他身體裏有兩個魂魄,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他妹妹。”
“什麽?妹妹?”胡阿姨驚呼。
她身後兩個警察也滿臉驚詫。
黃爺爺早已猜到是怎麽回事,倒是平靜得多。
這時小女嬰操控着孫文的身體,沖胡阿姨等人打招呼:“你們好哦~我是孫文的妹妹~”
胡阿姨:!
兩個警察:!
黃爺爺平靜的臉也抽搐了一下。
……這個小姑娘還挺活潑哈。
胡阿姨吞了吞口水,轉向季木棉,小聲問:“真是孫文妹妹啊?”
季木棉點點頭,說:“胡阿姨,黃爺爺,你們應該還記得,兩年前孫文母親懷過一胎吧?”
胡阿姨回憶道:“……對,好像是兩年前的冬天,她每天大着肚子去上班,我偶爾會碰見她,她會笑眯眯地跟我打招呼。我記得當時孩子已經八個多月大,快要臨盆,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有一天突然傳出她流産的消息。聽說是因為冬天下雪很滑,她不小心在自家院子裏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沒了。”
桐城在南方,冬季下雪的日子少,哪怕是下雪,也只是薄薄一層,不過有時候路面會結霜,确實是有些滑。
當初孫文母親流産,大家都覺得可惜,畢竟孩子都八個月多,眼看要出生,卻忽然流産,當時很多鄰居都去探望了坐小月子的孫文母親——雖然孫老頭夫妻經常板着臉,但孫文父親文質彬彬性格溫和,孫文母親也是臉上常年帶笑,鄰居們都挺喜歡這對小年輕夫妻。
思及此,胡阿姨忽然輕輕嘆口氣。
誰能想到孫文父親居然僞裝得那麽好,私底下是個打老婆的男人?
季木棉看了孫文身體裏的小女嬰一眼,對胡阿姨說:“您再想想,孫文母親流産的時候,孫文父親是不是剛好從電視臺離開?”
胡阿姨一愣,随即一拍大腿:“對!我想起來了,孫文父親就是那年冬天開始做網約車司機的!當時我們聽說他嫌電視臺工資少,辭職開網約車,覺得他肯定是因為二胎馬上要出生,想多給孩子賺奶粉錢,還誇贊他這個人不錯,又勤奮又愛家庭。後來孩子流産,我們還有些惋惜,他為了賺錢養孩子辭掉一份好工作,這份勇氣是真的難得,可惜孩子沒保住。”
季木棉搖頭,說:“他是被電視臺裁員,開網約車是被迫的。實際上,自從被裁員,他心情一直不好,對外說是跑網約車,實際上他是開着車子去喝酒玩樂。晚上喝得醉醺醺回來,有時候酒駕,有時候把車子扔外邊,第二天才把車子開回來。”
胡阿姨:“……”
黃爺爺:“……”
他們竟然都不知道這些事,孫家真是隐瞞得好。
季木棉:“他被辭退時,剛好孫文母親快生了,那天他喝多了酒,孫文母親看他消沉了好幾天,便勸他為了孩子振作起來,他脾氣上頭,直接把孫文母親給揍流産了。”
胡阿姨:!
兩個警察:!
黃爺爺氣得吹胡子:“太不是個東西了!”
孫文母親好心好意勸他振作,他居然直接對着懷孕八個月的妻子動手,還把妻子打流産!
這簡直是畜生!
孫老太一心維護兒子,立馬否認:“你在胡說八道!我兒媳婦是自己摔跤流産,跟我兒子沒有半點關系!”
·
可惜小女嬰并不給她面子,直接拆臺:“不是哦,我是被爸爸打掉的哦~當時爸爸一腳踢在媽媽肚子上,媽媽好痛,我也好痛~後來我就從媽媽身體裏掉出來啦,我身上都是血,媽媽倒在地上,身上也都是血~我跟媽媽都好痛好痛哦~”
她是在操控孫文的身體,用孫文的嘴巴說出來的。
在外人看來,孫文猙獰着臉,用女孩子的聲音描述當時發生的時,聽着又可怖又可憐。
胡阿姨捏緊拳頭:“太殘忍了!”
小女嬰一直喊着好痛,大家想象一下當時發生的事,心情都揪了起來——當時不管是孫文母親,還是小女嬰,應該都很難受,也很難過吧。
作為母親,孫文母親眼睜睜地看着孩子流掉,該有多傷心啊!
而小女嬰一定非常期待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結果她的親生父親竟然親手殺了她,毀掉了她的希望,難怪她會附身在孫文這個哥哥身上,她應該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恨意吧……
胡阿姨憐惜地看着孫文,轉向孫老頭夫妻時,眼神充滿了憤怒:“你們好歹毒啊!明明孫文母親是被你們兒子打流産的,你們卻在外面說她自己摔倒導致流産!你們居然還把鍋甩她頭上,不要臉!”
她做了多年的街道辦工作,平時還挺和氣的,但聽到這種把老婆打流産而全家幫忙隐瞞的事,誰能不憤怒?
小女嬰見胡阿姨呵斥孫老太,對她十分親近,操控着孫文的身體走到胡阿姨跟前,擡頭說:“您知道嗎,在我從媽媽身體裏掉出來死掉後,我奶奶就把我給扔垃圾桶裏啦~”
胡阿姨:!!!
她的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黃爺爺和兩個警察也聽得氣憤不已。
倒是孫文母親,好似對外界沒什麽反應,依舊是一副呆滞無言的樣子。
小女嬰:“後來媽媽被爸爸搬到床上,爸爸不許媽媽跟外人說他打人的事……媽媽當時沒吭聲,又被爸爸打啦。”
胡阿姨:“……畜生!”
小女嬰咬着手指頭:“我想保護媽媽,可惜我當時沒有力氣……”
胡阿姨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孫文,就像是抱住小女嬰,紅着眼眶說:“好孩子,你受苦了。”
小女嬰很喜歡這個奶奶身上溫暖的氣息,跟她親奶奶身上的戾氣完全不一樣。
她回抱着胡阿姨:“我也就是死的時候很痛啦,後來在哥哥身體裏,哥哥很保護我,我不痛的哦~”她突然小大人一般嘆口氣,“就是哥哥有點蠢,也有點醜,不過誰叫他是我親哥呢,我不嫌棄他啦~”
聽得出來,她對孫文這個哥哥還是有點嫌棄的。
當然,她語氣裏也充滿了對孫文的信任和親昵,可見兄妹倆的感情其實很好。
胡阿姨很好奇:“那你怎麽會進入你哥哥的身體?”
一般情況下,小鬼附身,都是想奪命,反正肯定會對活人的身體健康造成不好的影響。小女嬰年紀太小,應該是不懂附身活人,會給活人帶去壞影響。但聽小女嬰的意思,孫文似乎知道妹妹一直在他身體裏,可他好像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這就代表他自己并不介意被妹妹附身。
這其實也是孫老太夫妻很關心的問題,兩人也都盯着孫文。
小女嬰歪了歪頭,說:“爸爸打媽媽害得我死掉的那天晚上,哥哥也在哦~他一直沖上去想保護媽媽,被爸爸踢飛啦!我當時也很想保護媽媽,但是力量有限,就想用哥哥的身體。”她很嫌棄,“但是哥哥也太弱啦!”
兩年前,孫文才5歲,那麽小,但他還是勇敢地沖上去保護媽媽,小女嬰覺得這個哥哥還是不錯的。
就是哥哥也好弱哦!他們兄妹倆加起來都打不過那個可怕的爸爸!
現場所有人都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胡阿姨看孫文的眼神一時間變得更加軟和,她既是在看小女嬰,也是在看孫文:“你們都是好孩子。”
孫文的魂魄一直在的,只是他剛剛把身體讓給妹妹,安安靜靜地聽妹妹講話,一直沒做聲而已。
此時聽到胡阿姨的誇贊,他露出一個腼腆的笑。
小女嬰用拳頭敲了敲哥哥的魂魄:“你還笑哦~我讓你每天吃多多的飯,快快長大,但你個頭還是小!”
她的願望就是哥哥快點長大,把那個可怕的爸爸揍趴下!
孫文嘆氣,語氣依舊帶着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滄桑:“……我才7歲。”
他也很努力在吃飯,但他的年紀只允許他長這麽一點,他在同班同學中算個子高的啦。
小女嬰拍拍他的腦袋,改口誇贊:“知道了,哥哥,你很厲害哦~”
孫文:“……”
他總覺得妹妹像是在訓狗。
季木棉看着兄妹倆的互動,忍不住笑起來。
小芈靈也看着小女嬰笑,他剛剛聽小女嬰說被扔進垃圾桶,覺得這個妹妹好可憐,但是妹妹也好搞笑哦!
·
胡阿姨摸了摸孫文的腦袋,說:“哥哥很勇敢,妹妹也很聰明,你們都很棒。”
不過她突然想到,小女嬰算起來也才2歲,講話怎麽這麽伶俐,思維怎麽這麽清晰?
這也太聰明了吧?!
季木棉:“其實他們兄妹倆都很聰明,孫文5歲還在上幼兒園,但他那時候看到爸爸打媽媽,就知道去學校問老師家暴的事,當時學校老師還以為他被家裏人打了,檢查他身上沒傷才松了口氣。這兩年他妹妹在他身體裏,他一次也沒暴露過,他害怕他爸和爺爺奶奶會請道士把妹妹收走。”
胡阿姨和黃爺爺聽了,都暗暗點頭。
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
季木棉看了眼一旁呆滞的孫文母親,嘆口氣,說:“這次是孫文主動暴露妹妹的存在,他故意讓妹妹操控他的身體做一些反常的舉動,引起他爺爺奶奶的注意,目的是讓他爺爺奶奶請我出面,從而救出他們媽媽。”
他頓了頓,說,“因為他看出他媽媽的情況很不對勁,只有這樣做才能救他媽媽。”
當然,孫文肯定是事先跟妹妹商量過的,為了救出媽媽,妹妹非常贊同這個計劃,一點也不怕自己可能被收走。
胡阿姨等人都慈愛地看着孫文的頭頂,就像是在看着兩個孩子。
兄妹倆真的是好孩子,也是真的聰明。
跟孫老太夫妻還有孫文父親完全不一樣,肯定是随了媽媽!
孫老太夫妻卻是沒想到孫子行為反常,居然是孫子自己的計劃,不由瞪大了眼睛。
季木棉說:“至于為什麽前兩年他們兄妹倆沒暴露,是因為他們害怕爺爺奶奶找不認識的道士,到時候非但救不了媽媽,還可能把妹妹也收走。”
說到這裏,他笑了一下,“孫文和妹妹是從我來到城隍廟,又聽胡阿姨說我懂術法且很厲害後,才打算暴露的。”
胡阿姨有些驚訝:“居然跟我有關?”
季木棉點點頭,說:“前不久我不是救了您表姐和鬼嬰,您到處宣揚我很厲害嘛,孫文和妹妹也聽到了。”
孫文和妹妹聽胡阿姨說季木棉很厲害,但一開始并沒有立刻行動,他們觀察了季木棉一段時間,遠遠地看到過季木棉牽着小芈靈買冰激淩和各種好吃的,知道季木棉對小孩很好,他們這才敢暴露——對小孩很好的道士,應該不會收走妹妹吧?
聽完季木棉的描述,胡阿姨等人看孫文的目光越發不同。
“這也太聰慧了!”胡阿姨忍不住捋孫文的頭發。
黃爺爺也驚嘆不已。
居然還知道觀察小棉,看到小棉對小孩好才主動暴露……這兩個孩子是沒喝孟婆湯投胎的吧?
随即他又想到,這麽聰明的孩子,居然投胎到孫家,碰上一個家暴的父親,這實在是一種大不幸。
孫老太顫抖着指着孫文:“好啊,原來是你搞的鬼!你可是我們孫家的大寶貝,我跟你爺爺對你那麽好,你居然找人來害我們家?!”她罵罵咧咧,“你一定是被你妹妹那個讨死鬼給騙了!”
她像是要沖過去打孫文,當然,她更多的應該是恨孫文身體裏的小女嬰。
胡阿姨一把将孫文攬在自己身後,冷笑:“警察可是在呢,你敢打孩子試試!”
看到她身後兩個穿制服的警察,孫老太的氣焰這才消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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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孫文父親被院子裏的聲音吵醒,頂着雞窩頭從房間裏出來,罵罵咧咧:“吵什麽吵!再吵老子殺了你們!”
他昨晚上喝了酒,酒還沒醒,眼睛也沒睜開。
因為是在自家院子,關上門外人什麽都看不見聽不見,所以他在家裏壓根不掩飾自己的脾氣。
胡阿姨等人:“……”
這還是他們所熟悉的文質彬彬的孫文父親嗎?
所以這些年他們都被他的僞裝給騙了?!
孫文父親大概是察覺到不對勁,睜開惺忪的眼睛,發現院子裏站着街道辦的胡阿姨和派出所兩個警察同志,臉色頓時變了變。
他下意識堆上笑臉:“哎喲,沒想到家裏還有客人,對不住,是我失禮了,我這就去換件衣服,洗把臉再出來。”
看到他陡然變臉,像條變色龍,胡阿姨等人都很無語。
這時小女嬰操控着孫文的身體,沖着孫父揮拳頭:“他出來了!哥哥沖呀,打他!咱們現在有小棉哥哥撐腰,不怕他啦!”
孫文:“……”
孫文滄桑地嘆口氣,從胡阿姨身後走出來,走到孫父跟前,揮出他的小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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