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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孫文一拳打在孫父肚子上。
他只是個7歲的小孩, 這點力氣自然不痛不癢,不過季木棉悄悄在旁邊掐了個訣。
于是下一秒,孫父飛了出去。
孫文:???
胡阿姨等人也懵了。
只有小女嬰高興得直拍手:“哥哥你突然變厲害了喲, 哥哥好牛呀!”
從這一點看, 妹妹雖然特別聰慧, 但還是有些單純。
孫文摸摸妹妹的腦袋,走回季木棉身邊, 擡頭看着他:“小棉哥哥,是你在幫我,對嗎?”
季木棉拍拍他的肩膀, 又揉了揉妹妹的腦袋, 笑而不語。
小女嬰意會過來是季木棉在幫忙, 興奮得直跳:“原來是好看的大哥哥出手, 好厲害~”
季木棉笑着捏捏她的小手指,沒說話。
·
那邊被孫文父親被掀出去,倒在院子裏的水泥地上, 發出陣陣慘叫。
孫老太連忙奔過去,蹲在他身邊:“兒子,你怎麽樣?”
“好痛——”孫文父親扶着腰, 痛得站不起來。
孫老太心疼得不行,突然擡起頭來沖季木棉吼:“一定是你在搞鬼!”
季木棉淡淡地瞧着她:“是又怎麽樣, 你兒子打老婆,快把老婆打傻, 他不該被揍嗎?”
孫文父親眯起眼睛, 陰恻恻地盯着他。
他當然是認識季木棉的, 也知道季木棉是隔壁城隍廟的繼承人, 且是個厲害的道士, 他不太敢跟季木棉對上,再說街道辦主任胡阿姨和警察都在,他也不敢鬧事。
但他很會僞裝,很快退去臉上陰沉的表情,裝得很無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老婆這不是好端端在那裏坐着嗎?”
季木棉冷笑:“自從兩年前你第一次打老婆,把你老婆肚子裏的孩子打沒後,這兩年越來越大膽,最近更是因為打牌輸了錢,幾乎每天都喝酒打老婆,你打完老婆就睡覺,恐怕還沒發現你老婆的精神已經變得不對勁吧?”
只有孫文兄妹倆發現了母親的不對勁,所以兩個小孩商量了辦法,把他引過來救母親。
而作為罪魁禍首,孫文父親壓根就不在意他老婆的情況,他只要确保在自己生氣的時候有個出氣筒就行。
孫老太夫妻倒是知道孫文母親這段時間漸漸變得呆傻,可他們更疼兒子,自然也不會在意兒媳婦的精神狀态如何,哪怕兒媳婦變成精神病,只要沒死,他們也不會管。
胡阿姨等人的目光落在孫文母親身上。
現在大家肯定都已經看出孫母的異常,她好像對外界沒有感知,從始至終保持沉默。
季木棉嘆口氣,說:“她這是被打傻了。”他轉向胡阿姨和黃爺爺,“你們是不是沒注意到,她已經一個星期沒出門?”
胡阿姨回想了一下,皺眉說:“好像确實有一個星期沒見她了,我以為她是調休或者請假。”
孫文母親的工作很穩定,也很輕松,調休請假也不是什麽難事。
季木棉搖搖頭:“她是被打得不能出門,身上都是傷。”
小女嬰忽然叫道:“媽媽抱着腦袋在地上打滾,爸爸的腳踢在媽媽肚子上,媽媽一直哭……”她也跟着哭起來,“媽媽好痛啊,她喊救命,但是爸爸一直踢她……”
她操控的是孫文的身體,哭的時候,外人看着是孫文在哭。
孫文的魂魄倒是沒有掉眼淚,只是抱着妹妹的魂魄,目光落在母親身上,眼底流露出一絲哀傷,随即他的視線掃過一旁的父親,毫不掩飾自己的仇恨。
胡阿姨的注意力一開始都在兩個小孩身上,聽見孫文母親身上都是傷,她立刻沖過去,想要查看傷口。
孫老太立馬上前阻攔:“這麽多外人在,你難道想掀我兒媳婦的衣服嗎?!”
此時胡阿姨才注意到孫文母親在大夏天穿着長袖,要知道院子裏可沒有空調,而孫文母親卻好像感覺不到熱,這看着實在太詭異,也太讓人揪心了。
胡阿姨冷笑:“我看你是在心虛吧,你一定在害怕大家知道你兒子打兒媳婦!”
她朝後邊的兩個警察使了個眼色,兩個警察立刻攔住孫老太。
胡阿姨上去抓住孫文母親的胳膊,挽起她的袖子,果然看到了青青紫紫的傷口,甚至還有煙頭燙傷的痕跡。
孫文母親被碰觸後,不斷地縮着胳膊,嘴裏突然喃喃地喊:“別打我……救命……”
可見她是被打得多了,害怕被人碰,形成了條件反射。
一時間除了孫老太夫妻和孫文父親外,院子裏所有人臉上都透着同情和憤怒。
“畜生!”胡阿姨忍不住罵。
小女嬰操控着孫文的身體,跑過去抱緊媽媽:“對不起,媽媽,我力量太小啦,保護不了你……”
她之前在媽媽的肚子裏被照顧得很好,掉胎後懵懵懂懂就死了,接着遇到哥哥保護她,她的怨氣沒那麽強烈,所以力量也很小。一般情況下,厲鬼是怨氣越大,才更厲害。像鬼嬰就是從小在母親肚子裏被折磨,知道父母要害他,再加上有術師操控,他的怨氣才那麽大,才能殺人。
孫文母親依舊有些呆滞,但在孫文的身體靠近她時,她一把摟住了孩子。
這或許就是一個母親的本能,哪怕精神恍惚,也不會排斥孩子的接近。
胡阿姨看得鼻頭發酸,沖孫文父親冷笑:“打人是犯法的,剛好警察也在,先把你抓了!待會兒我就帶你老婆去驗傷,看你要判多久!”
其實以前街道辦都是以勸和為主,畢竟華國骨子裏的思想就是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但她活這麽久,也算是看明白了,夫妻之間的感情也就那樣,過不下去就離,尤其是這種打老婆孩子的男人,趕緊離婚跑路要緊!
孫文父親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打老婆,尤其是聽到警察要抓他去坐牢,他更是急得跳腳,大聲否認道:“我沒打人!是她自己摔跤摔成這樣,跟我無關!”
他就是拿準了沒人看到他打老婆,沒有任何證據能給他定罪。
胡阿姨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你覺得醫院驗不出你老婆身上的傷是摔的還是被打的嗎?”
孫文父親表情變了變。
警察上前準備铐住他。
這下子孫老太夫妻都急了,一起擋在兒子跟前,死死地盯着兩個警察,生怕警察把他們兒子抓走。
季木棉見狀,走到孫文父親跟前,冷聲說:“孫文母親身上的傷是不是你打的,問問她自己就知道了。”
聞言,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孫文母親此刻依舊是呆呆傻傻的狀态,連開口都困難,恐怕很難站出來指控孫文父親吧?
季木棉微笑:“你們忘了我是道士,懂術法嗎?”
孫文母親的情況和之前被趙鴻和葉卿卿關起來的小雨差不多,都是驚了魂,他只要穩固孫文母親的魂魄,她便會清醒過來。
很快他便用銅錢在孫文母親四周布下固魂陣,掐訣念咒。
·
沒多久,孫文母親的眼神變得清明,先是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孫文,然後擡頭看向季木棉,又掃過院子裏所有人。
胡阿姨性子有點急,忍不住詢問:“筱筱,你現在清醒了嗎?能聽到我們說話嗎?”
孫文母親叫鄭筱筱,她笑着沖胡阿姨點點頭:“我已經好了。”接着她又轉向季木棉,真誠道謝,“多謝大師治好我……這段時間我腦子總是迷迷糊糊,偶爾能感覺到外界的情況,但更多時候就像昏睡一樣,什麽都聽不見看不見。”
季木棉給她解釋:“你是被打多了,不但身體受傷,魂魄也被驚擾,我剛剛幫你固了魂,你也就清醒過來,不會再變得呆滞。”
鄭筱筱再次道謝,蹲下身子,看向孫文。
孫文和小女嬰的魂魄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鄭筱筱撫摸着孫文的腦袋,輕聲說:“妹妹也在,對嗎?”
其實她也是這段時間才知道兒子體內還有一個魂魄,而那個魂魄就是兩年前流産掉胎的妹妹——之前兒子一直保守着秘密,直到她精神陷入恍惚,兒子大概以為她感知不到外界,跟妹妹說話時沒有避開她,她這才知道原來妹妹一直在。
小女嬰的魂魄猛猛點頭。
在的,媽媽!我在!
孫文輕聲說:“是的,媽媽。”
鄭筱筱将他抱在懷裏,就像是一下子抱住兩個孩子。
“妹妹,對不起,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她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小女嬰操控着孫文的身體去回抱媽媽:“沒有哦,我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吃得好睡得好,媽媽把我照顧得很好哦~”
鄭筱筱不由哭得更兇。
胡阿姨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說:“先別哭,把你自己的事情解決後,你就能好好跟孩子交流感情了。”
鄭筱筱抹了把眼淚,點點頭,擡頭看向孫文父親,神情複雜極了。
她跟孫文父親是高中同學,高二時在一起,大學四年異地,但感情一直很好,後來畢業兩人同時選擇回桐城參加工作,孫文父親去了電視臺,而她考進一家國字開頭的企業,之後結婚生子。一開始他倆的婚姻當然是幸福的,畢竟他倆的工作都體面,家裏條件也不差,這也是為什麽在生了孫文後,她還選擇二胎的原因。
只可惜在她懷二胎時,孫文父親突然被電視臺裁員,幸福的生活轉瞬間沒了,孫文父親開始天天酗酒,後來更是暴露本性打人。
那時候她跟孫文父親戀愛長跑八年,結婚五年,在一起十三年,她竟然不知道孫文父親骨子裏竟然有暴虐基因,是個家暴男。
等她知道時已經晚了,她肚子裏的孩子被打沒了,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想到離婚這一層,畢竟她跟孫文父親是校園戀愛,且是她的初戀,回憶裏大部分都是幸福的場景,她當然是留戀的。實際上,華國很多女人幾乎都跟她一樣,哪怕不是校園戀愛,哪怕是相親結婚沒有太多感情,但女人被老公打了,也不會選擇離婚,仿佛只要忍耐,就能過完一生。
不過,現在她的想法改變了,她知道那個被打掉的孩子一直在她身邊保護她,那她就不能對不起孩子的拳拳愛意。
她深吸口氣,走到孫文跟前,說:“我不但要告你打人,我還要跟你離婚,以後孩子跟我過!”
長久的忍耐只會讓這個家暴男變本加厲,那她就不破不立,幹脆離婚,帶着孩子遠離。
她有一份好工作,她就不信養不活自己和孩子!
聽見她要離婚,胡阿姨在一旁贊賞地點點頭。
她是做街道工作的,調解過很多夫妻矛盾,的确有很多女人在婆家受欺負,被丈夫打罵,都不願意離婚,仿佛離婚就要了她們的命一般。作為女人,她願意站在那些受害女人的角度理解她們不離婚的選擇,但孫文母親能夠醒悟離婚,她更欣慰。
孫老太聽見鄭筱筱要離婚,卻仿佛被打了一樣,立刻跳起來罵:“賤人,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安分的東西!我兒子不就是打了你一頓嗎,你犯得着離婚?!你都不替孫文考慮嗎?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你離婚後帶走孩子,孩子沒有父親,你就高興了?”
她這是想用孩子來道德綁架兒媳婦。
而孫老頭則是陰沉這臉,說:“孫文是我們孫家的唯一男孩,是我的孫子,是我兒子的命根子,就算你想離婚,你也休想帶走他!”
比起兒子離婚,他更不能接受唯一的孫子被帶走,孫文可是他們孫家傳宗接代的寶貝,只要他有一口氣在,他就不可能看着孫文被兒媳婦帶走。
孫文父親的反應也很大,不再僞裝成文質彬彬的樣子,而是露出本性,陰鸷地沖着鄭筱筱笑:“你離婚試試!我打老婆又坐不了幾年牢,等我出來,你就是跑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給殺了!”
他當着警察也敢喊打喊殺,可見本性有多暴躁。
但事實上,這種人真的不少,畢竟沒有做出實質性的傷害,警察也不能拿這種人怎麽樣。
除非是對着警察喊打喊殺,那就是侮辱警察,可以被抓起來,但其實哪怕知道是侮辱警察,也有很多法盲無所畏懼,甚至全國各地還有很多襲警的案子,裏面還包括不少年輕人。
有些人會覺得不可思議,但其實只要動動手指去查一下實際情況,就不會這麽驚詫了。
而孫文父親的這種威脅是很可怕的,尤其是鄭筱筱被他打怕了,更是條件反射地縮起身子,吓得渾身發抖。
胡阿姨立刻上前擋在她身前,擋住孫文父親那張陰鸷的臉,一邊安撫她:“別怕,咱們這麽多人在呢,我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動手!”
其實胡阿姨很理解鄭筱筱的害怕,大概是四十年前吧,她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當時住在鄉下老家,她有個鄰居嬸嬸就經常被老公打,嬸嬸想離婚,嬸嬸的老公就在村裏大喇喇地放出狠話,說如果嬸嬸敢離婚,他就要用□□炸掉嬸嬸和兩個孩子,以及嬸嬸的娘家所有人。這種狠話放出去,第一個勸嬸嬸不要離婚的就是她娘家的父母和哥哥嫂子,而嬸嬸也怕孩子跟着她一起死,最後只能忍氣吞聲,就這樣繼續跟老公過下去。後來嬸嬸被折磨得自己喝農藥死了,她老公娶了新老婆,或許是因為第一任老婆是打死的,她老公對第二任老婆竟然還不錯。
但胡阿姨永遠記得當初那個嬸嬸有多絕望,或許如今的很多女孩子無法理解當年嬸嬸為什麽不自己偷偷跑掉,可世界上就是經常有這樣的悲劇發生,哪怕是四十年後的現在,也有很多女人選擇忍氣吞聲。
·
眼看鄭筱筱被吓住,季木棉走到孫文父親跟前,冷冷地瞧着他,說:“有我在,你覺得你能殺人?”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反應過來。
是啊,有季大師在,還怕孫家人耍橫?
胡阿姨一拍手掌:“我都被氣糊塗了!有小棉在,我看誰還敢傷害筱筱,誰還敢阻攔鄭筱筱離婚,誰還敢阻攔筱筱帶走小文!”
她一連三問,确實是震住了孫老太夫妻和孫文父親。
孫老太不免有些急眼,沖胡阿姨吼:“你怎麽能這麽歹毒啊!你可是街道辦主任,怎麽能破壞別人家的婚姻和家庭?!我兒子只是打老婆而已,又沒有犯什麽傷天害理的大錯,你憑什麽在這裏指手畫腳慫恿我兒媳婦離婚?打老婆怎麽了!打老婆用得找出動警察跟道士嗎?!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你們街道辦跟警察都管不着!”她又惡狠狠盯着季木棉,說,“你也管不着!”
她總算是承認她兒子打老婆,但她堅定地認為警察和街道辦沒資格管別人的家事。
其實有這種思想的人很多,尤其是一些沒文化沒素質的男人,覺得自己關起門來打老婆孩子,誰都管不着。
而孫老頭眼珠子滴溜溜轉,他雖然沒開口為自己兒子辯解,但他心裏早就做好打算,如果警察抓他兒子,他就倒地上裝暈碰瓷,擾亂警察的抓人行動。
至于季木棉這個道士,他當然是有點怕的,不過他也想好了,如果季木棉對他兒子動手,他就到處宣傳季木棉是邪修,看季木棉以後還怎麽在文廟街混!
季木棉将這對老夫妻的神态看在眼裏,面色變得更冷。
上梁不正下梁歪,難怪會養出孫文父親這種窩裏橫的東西。
孫文和妹妹肯定是随了母親,才會這麽聰明可愛。
他沖孫家三口冷笑一聲,說:“你們覺得打老婆是小事,對吧?行啊,那你們就都嘗嘗被打的滋味吧!”
正好他現在已經能夠熟練使用幻術,他直接用在孫家三口身上。
下一秒,孫文父親就感覺自己被人揍翻到了地上,緊接着有人對着他一陣拳打腳踢,還用煙頭燙他。
“啊啊啊——”他痛得慘叫,很快就被揍得滿地打滾,意識也漸漸變得迷糊,他恍然間想起,自己所受的這些拳打腳踢,好像就是當時他施加給鄭筱筱的。
孫老太夫妻的情況不比他好多少,這對夫妻也中了幻術,感覺有人在狠命揍他們,他們一邊抱着腦袋滿地爬,一邊大叫:“救命……別打了,別打了……”
幻術裏的情況只有孫家三口自己能感受到,外人是瞧不見的,所以胡阿姨等人只瞧見他們三個像瘋子一樣在地上打滾,一邊大喊大叫。
鄭筱筱看見孫文父親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喊求饒,仿佛想起了自己之前被打的樣子,眼眶裏蓄着淚水,輕聲說:“活該。”
也因為回憶起了這兩年被打的經歷,她更加堅定了離婚的想法。
季木棉看向她,說:“你放心,我保證孫家人以後絕對不會去打擾你,我會給你和孫文護身符,孫文父親只要靠近你們,對你們動手,他就一定會被反噬。”
鄭筱筱眼淚滾滾而落,又感激又松了口氣:“大師,真是謝謝您!”
她剛剛在被孫文父親威脅後,确實是很怕的,她這兩年已經知道孫文父親骨子裏有多陰毒,他說要殺她和孩子,那他就一定會做到。
好在有季大師在,能夠保護她和孩子。
胡阿姨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慰她。
其實胡阿姨心裏是有很多感慨的,她知道還有很多女人也在遭受家暴,甚至離婚後也被前夫威脅,有些甚至被前夫殺掉,如果小棉的符紙能保護到每個女人就好了。
想到這裏,她深吸口氣,嘀咕道:“慢慢來吧!”
小棉的直播做得很好,她相信小棉一定能幫助到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
孫家三口在幻術裏挨揍,小女嬰高興極了,一把抱住鄭筱筱:“媽媽,那個可怕的爸爸終于被打啦!”
她看不見幻術,但她聽得懂小棉哥哥的話,她知道那個可怕的爸爸在挨打,她不知多興奮。
季木棉給鄭筱筱開了天眼,說:“你可以看看妹妹。”
鄭筱筱低頭看過去,就見她女兒的魂魄被兒子抱在懷裏,兄妹倆一起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她。
她一下子淚如泉湧,緊緊抱住女兒和兒子:“你們受苦了。”
之前是她糊塗,被孫文父親打了兩年,竟然也沒想到離婚,還要讓兩個孩子想辦法保護她。
小女嬰用腦袋蹭着媽媽的手心,笑眯眯說:“不苦哦~媽媽比我苦~”
她一直在旁邊看着媽媽挨着,知道媽媽吃了多少苦。
鄭筱筱感動不已,伸手想去撫摸着女兒的臉,想緊緊抱住女兒,卻發現女兒沒有實體。
她心下難受極了,當初要是她能保護好女兒,讓女兒生下來就好了。
小女嬰似乎能感覺到母親的難過,主動用臉去貼母親的臉,還故意笑嘻嘻地轉開話題:“媽媽,其實我有名字哦,哥哥給我取的,叫孫武~”
鄭筱筱:?
孫文無奈地解釋:“之前她聽我講過文武雙全這個成語,她說我叫孫文,她就要叫孫武,我們兄妹文武雙全。”
原來是女兒自己取的!
鄭筱筱立即表示:“好聽的!”
她越想越覺得,孫武這個名字挺好的,平時也可以叫小五做女兒的小名。
小女嬰鄭重點頭:“我也喜歡哦~學武變厲害,能保護媽媽!”
鄭筱筱一時怔在那裏。
原來……女兒取這個名字,是想變強大保護她嗎?
她眼淚再次滾滾落下,感動得不知說什麽好。
小女嬰輕輕地貼着母親的臉,無聲地安撫母親。
鄭筱筱心頭發軟,不知怎麽,猛地想到一個問題,不由驚恐地轉向季木棉:“大師,我女兒……我女兒是不是要走了?”
季木棉猶豫了下,點頭。
小女嬰當初是有一個執念要保護媽媽,這才會留下來,如今事情解決,也是該去地府報道。
鄭筱筱是第一次見女兒,哪裏舍得女兒走,眼底立刻透着不舍和難過:“大師,我……我能留下她嗎?”
小女嬰很聰明,知道自己有可能要被送去地府,可她不願意去投胎,她想跟着媽媽和哥哥,于是也轉向季木棉,撒嬌:“好看的大哥哥,我可不可以留下來陪媽媽和哥哥呀?我好想陪着他們哦~”
她八個月就從母親肚子裏掉落下來,小五官沒有長開,其實并不是太好看,但她撒嬌的時候真的能讓人的心融化。
季木棉想了想,笑着說:“本來你留下來會對你媽媽和哥哥的身體造成一定的壞影響,不過我可以給你媽媽和哥哥符紙保護他們,你應該能留在他們身邊。”
小女嬰一下子開心起來,沖過去抱緊季木棉:“大哥哥,謝謝你!”
她在季木棉臉上吧唧親一口,又沖回母親懷裏,興奮地沖孫文喊:“哥哥,哥哥,我能留下來啦~”
孫文之前表情一直很嚴肅,帶着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滄桑和成熟,直到此刻,他才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嗯。”
他的笑看上去有些無憂無慮,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會跟媽媽和妹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媽媽不會再挨打,他的生活會恢複正常。
胡阿姨和黃爺爺等人看着孫文展露的笑,雖然看不見小女嬰,但也能猜到小女嬰肯定也很高興,不由也跟着笑起來。
這兩個孩子如此聰慧可愛,如果不是投胎在孫家,肯定會有更遠大的前程。
不過,鄭筱筱這個母親是不錯的,以後孩子跟着母親,肯定也不會差。
·
鄭筱筱跟兩個孩子親親熱熱說話時,那邊孫家三口已經在幻術裏被打得奄奄一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兩個警察一開始還怕出事,後來發現孫家三口呼吸都正常,身上也沒有傷,而季大師也保證不會讓這三人死掉,于是都默不作聲退到一旁。
警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看到這種打老婆孩子的渣滓,他們當然也是厭惡的。
見孫家三口被虐得差不多了,季木棉這才撤去幻術,又用術法讓他們變得清醒,說:“你們以後最好不要再去找孫文母親的麻煩,不然每次都會被這樣折磨。”
孫家三口雖然意識清醒,但靈魂依然感覺到那種被揍的痛苦,哪裏還說得出話。
當然,孫文父親肯定是不服氣的,一直用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怨毒地瞪着季木棉。
季木棉自然不可能怕他,緩緩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盯着他,說:“我知道你不服氣,還打着以後去找孫文母親麻煩的主意,那我奉勸你,你最好收起自己的心思,否則只會讓你造孽更深。”
孫文父親眼底的怨恨更濃,死死地瞪着他。
季木棉:“你不會以為你打老婆孩子,報應只有坐牢這麽簡單吧。你把自己的女兒害死,差點把老婆打傻,這一條條罪孽都被老天爺看着呢。你坐牢出來後會窮困潦倒,會因為酗酒而大出血,最後半死不活癱在床上。”
他頓了頓,說,“其實只要不酗酒,你大概率不會出事,可惜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哪怕知道會出事,你也依然會酗酒……你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嗎?因為這是老天爺在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你酗酒打老婆孩子,那你也注定會因為酗酒讓自己嘗到惡果。”
孫文父親被他說得心裏有些發慌。
他剛剛也在想,只要不酗酒,他就不會大出血,那他就不會得報應,但季木棉後面說他肯定管不住自己的嘴,因為是老天爺注定讓他得報應,他一時間感覺到了因果報應,心裏充滿了恐懼。
季木棉不再搭理他,目光轉落到孫老太夫妻身上,說:“你們縱容兒子打老婆,一直對外隐瞞你兒媳婦受折磨的情況,你們也會有報應。你們知道幸福超市的生意為什麽會越來越差,你們的日子越過越艱難嗎,那是因為你們沒有積德。以後你們兒子坐牢,你們夫妻只會更艱難,你們會病痛纏身,後半輩子就在痛苦中度過吧!”
孫老太夫妻年紀畢竟大了,在幻術裏被打得只剩出氣多進氣少,哪怕季木棉用術法讓他們恢複過來,他們依舊有些癡癡傻傻,壓根就沒法回應他。
看着孫家三口被揍得萎靡的樣子,黃爺爺搖搖頭,點評道:“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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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警察帶走孫文父親,胡阿姨幫鄭筱筱收拾了幾件日常衣物,一行人便準備離開,最後只剩下孫家老兩口在院子裏。
出了幸福超市,胡阿姨關切地問鄭筱筱:“你和小文有地方住嗎?要不先到我家住幾天?”
鄭筱筱笑了笑,說:“您別擔心,我可以回我爸媽家住兩天。”
她父母就跟天底下大部分父母一樣有重男輕女的毛病,但對她也不算太差,她出嫁時給了二十萬現金做嫁妝,彩禮一分錢沒要都交到了她手裏,因此她的私房錢還是很豐厚的。之前她被打,她沒告訴父母,也是怕父母擔心。如今她要離婚,她父母如果聽到她被打,想必會心疼她,反正肯定不會舍得再責怪她。
胡阿姨聽了,這才放下心來,說:“那就好,那就好!”
季木棉給了鄭筱筱和孫文一疊護身符,說:“你們暫時佩戴符紙吧,回頭等我的術法更精進一些,我可以在玉石上刻陣法銘文,到時候你們就可以佩戴玉石。玉石的效果更好,不但能保護你跟孫文,也不會傷到妹妹。”
護身符到底是給活人用的,當然會對小女嬰這個魂體造成一定的影響,不過他在小女嬰身上落了一道金光,應該可以保護小女嬰。
鄭筱筱千恩萬謝。
她當場給了季木棉2萬報酬,又表示等她安頓好,一定會帶兩個孩子去城隍廟進香。
反正她就在桐城本地,來城隍廟也很容易。
除了季木棉外,她也鄭重地向胡阿姨和黃爺爺道了謝。
之後她準備打車離開,回頭一看,她女兒在拉着小芈靈的手說話。
“靈靈哥哥,以後我可以來找你玩嗎?”小女嬰一手抓着小芈靈的胳膊,期待地望着他。
小芈靈彎起眼睛:“可以哦,我介紹肖鳴和你認識呀。”
肖鳴就是鬼嬰,一開始也是嬰孩狀态,這段時間長大了一點,但也比小女嬰大不了多少。
小女嬰見過小芈靈和鬼嬰玩耍,知道鬼嬰看着可怕,但性格是不錯的,歡呼一聲:“好耶!”
兩個小孩嘀嘀咕咕說着話,孫文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小女嬰忽然跳到小芈靈肩上,眨巴着大眼睛,說:“靈靈哥哥,你好好看哦!我……我可以親親你嗎?”
她說着,嘴角竟然還可疑地流下口水。
孫文:“……”
一旁看熱鬧的鄭筱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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