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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晚上, 楊隐舟下班先去幼兒園接女兒，再讓司機把車開到初伊的公司門口。

    初伊照慣例将車鑰匙遞給司機，吩咐他把她的車開到小區停車場再上車, 由楊隐舟開車帶她們母女倆去吃飯。

    初伊陪女兒坐在後座上, 揉她圓圓的小臉問：“寶寶，今天在幼兒園過得怎麽樣啊？”

    “一點都不好玩。”伽音搖着腦袋, 撇了撇嘴, 小聲抱怨道，“沒有跟媽媽在一起好玩。”

    初伊愣了下問：“老師沒有讓你們互動，玩游戲之類的嗎？”

    “有。”伽音把鞋脫了, 腳蹬上來, 踩在座椅上說，“但是我不認識他們，不知道說什麽, 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第一天是這樣的呀。”初伊耐心開導她說, “跟同齡的小朋友在一起，和跟媽媽在一起是不一樣的感覺, 只是現在你還沒有跟他們熟悉起來, 等熟悉了以後他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就像爸爸和媽媽, 一開始也是不認識的兩個人啊，後來不就熟悉起來了嗎？不然，哪有你這個小不點！”

    伽音吃着楊隐舟給她在幼兒園門口買的小籠包，突然好奇地問：“那媽媽，你跟爸爸是怎麽認識的？”

    “媽媽跟爸爸是鄰居啊，外公就住在爺爺隔壁, 你不是知道的嗎？”初伊回想起當時，有些感慨道, “剛見到你爸爸的時候，媽媽年紀也很小的，不過比你大那麽幾歲，是媽媽主動去跟爸爸說話後來才熟悉起來的！人和人能成為朋友，成為彼此交心的人，總是要靠其中一方去主動讓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的。你可以像媽媽那樣主動去交朋友，尤其是女孩子，這樣你們會有很多的共同話題，說不定以後有小秘密都不告訴媽媽了。”

    伽音似懂非懂地聽着，點了點頭說：“不會的媽媽，我永遠跟你宇宙第一好。”

    “是嗎？”初伊通過後視鏡看楊隐舟一眼問，“那爸爸呢？爸爸就不好了？”

    “爸爸……”她停頓了一會兒，有些委屈地說，“不兇我就好。”

    初伊笑得停不下來，盡力說好話幫楊隐舟挽回一下他在女兒心中的形象：“等你長大一點就明白了，爸爸才是最最愛你的人，他做的所有都是為了你好。雖然爸爸有時候很兇，但是不要記在心上哦！你看，你有時候惹爸爸生氣，爸爸不也是馬上就原諒你了嗎？從來不會因為你做錯了事情就不理你……”

    “好。”

    楊隐舟帶她們去了一家當地特色菜館，礙于有小朋友在，大廳實在太吵，直接開了個包間。

    初伊把菜單拿給伽音看，她看着圖片随便點了幾個，點得有點多。楊隐舟讓她決定好三個主菜之中只能選兩個，她慢慢吞吞糾結了五分鐘才決定下來。

    吃着飯，楊隐舟突然停下來跟女兒說：“爸爸和媽媽下個月要出差一趟。”

    初伊不用想都知道楊隐舟這話是什麽意思，女兒放下勺子，當即擡起頭來問他：“去哪裏？”

    “暫時還不清楚，只是告訴你有這麽一個事情。”

    “不帶我去嗎？”伽音嘴裏喊着米飯，小奶音帶着疑惑地問，“爸爸又要把我送去奶奶家不理我了。”

    楊隐舟聞言，被她萌得有些忍俊不禁。

    初伊抽了張紙巾給她擦了擦嘴說：“不會不理你的，爸爸媽媽都有手機啊，會給你打電話的。”

    楊隐舟看着她，淡淡說道：“爸爸媽媽是去工作，空閑的時候會打視頻給奶奶，用奶奶的手機找你，回來也會給你買禮物。”

    “好吧。”

    許是知道爸爸決定好的事情，反抗沒有用，哭也沒有用，伽音幹脆不跟他犟嘴了。

    突然間的懂事，讓初伊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吃完飯回家以後，她不理解地問楊隐舟，“不是說好了，我們去散心的事情延後嗎？你這麽快跟她說做什麽？人家剛被你帶去幼兒園，現在又要騙她說去出差，哪兒受得了？”

    楊隐舟準備去洗澡，正按順利一顆一顆地解襯衫上的紐扣，語調平和道：“咱們能休的假只有那幾天，怎麽延後？況且，距離下個月還有段時間，提前說讓她緩沖一下也好。”

    “我是覺得這樣做，對她太殘忍了，她才不到三歲。還是個小女孩兒，喜歡黏着自己的爸爸媽媽是很正常的！”

    “怎麽殘忍了？”楊隐舟抓着她的手，從背後環抱住她，側首在她耳邊道，“一一，你小時候媽媽就不在了，顧明生也對你不聞不問的，我能理解你對她的溺愛，但是這近三年來加上懷孕，你進入媽媽這個角色已經快四年沒有出來了。你給了她富足的生活，給了她足夠的母愛，相對于其他的小孩兒，她已經很幸福了。等再長大一些，她可以自由地選擇自己想要的東西，想要學音樂，我們就請老師，想要學美術，我們就帶她去報課外班，想要出國留學，有合适的機會，我也會去幫她申請……”

    “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讓她跟奶奶住幾天又不是虐待她。四年了，孩子已經會走路，會說話，去上學了……”楊隐舟一貫低沉的嗓音從頸邊傳來，“夫人，你要不要多看看我？或者，多想想你自己？”

    恰好在這時，楊隐舟的指尖落在她無名指的鑽戒上，微涼的指腹在上面摩挲了幾下，慢條斯理的，很是缱绻暧昧。

    初伊被這一大段話說懵了，大腦宕機了幾秒，有些觸動地沉思了會兒，反握住他的手，沒好氣地說：“我怎麽感覺你這是在跟女兒争風吃醋啊？”

    “你說是就是吧。”他扶着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眼神直視她，淡笑道，“難道我還沒有資格嗎？四年了，也該把我的夫人還給我了吧？”

    初伊将他的話仔細琢磨了下，嘆了聲氣，妥協道：“嗯，我覺得你說得有一部分挺在理的。老是這麽看着她，等她長大了說不定還煩我呢！但是楊隐舟，有一點我還是覺得你錯了，你不該今天跟她說這件事的，哪怕晚上一周也好。雖然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她畢竟是個小孩兒，她是你的女兒，你不寵她誰寵她呀？她現在還小，她的世界裏只有愛她的家人尤其是爸爸媽媽，你這樣會把她越推越遠的，我不想以後她長大後跟你變得生疏，你去給她道個歉哄哄她吧。”

    夜晚睡前，楊隐舟拿着故事書坐在床上，耐心地哄還在生他氣不想搭理他的小公主。

    初伊沒去打擾他們，等時間差不多了才拿着果盤上前問：“要吃點水果嗎？”

    果盤裏有伽音最喜歡吃的草莓，楊隐舟拿了一顆遞到她嘴邊：“還在生爸爸的氣？”

    初伊見狀，幫忙調解道：“寶寶，爸爸現在正哄你呢，你看他現在的樣子，不是你說什麽他就做什麽啊？那天我們出去吃飯回家的時候，不是經過了一個看着很好玩的地方嗎？那裏有很多很多的小朋友，媽媽打聽了下是新開的兒童樂園，你說要不要……？”

    女兒聰明地撅起嘴，跟楊隐舟打商量道：“我要去，爸爸你……帶我去，我就不生你的氣了。”

    楊隐舟順着臺階下：“行，等周末行不行？周末爸爸媽媽都不用上班，你也不用去幼兒園，爸爸帶你在外面玩一天？”

    “好。”伽音跪在床上說道，“你不許騙人哦。”

    “不騙，騙你是小狗。”楊隐舟伸出手，“來，拉鈎——”

    肉乎乎的小手跟男人的手碰在一起，對比明顯。楊隐舟手大，看着比女兒大了三倍不止，在拇指相碰的時候艱難地彎下去，蓋上章。

    初伊看着這一幕，笑了笑：“時間不早了，要睡覺了。”

    伽音躺下後還不困，學着大人的姿勢翹着二郎腿在摸自己的腳，開心地說：“媽媽，其實幼兒園一點都不可怕，裏面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是嗎？是老師給你的嗎？”

    “嗯。”

    “你都吃了什麽呀？跟媽媽說說。”

    “水果，那種很軟的糖，還有餅幹……”

    初伊故作驚訝道：“這麽多好吃的呀？”

    女兒瞧她這反應，似乎是覺得自己吃獨食不好，爸爸經常教育她有好東西要學會與人分享，腦瓜子轉了轉說：“明天，明天我帶回來給你吃。”

    “不用。”初伊忙制止她這樣的行為，“這是老師給你的東西，不用帶回來給媽媽的，媽媽想吃的話可以自己買，不要帶回來，知道嗎？”

    “好吧。”

    第二日，因為楊隐舟順路，照常是他接送女兒上幼兒園。

    時間長了，幼兒園裏的老師都對他眼熟了，晚上陪孩子在幼兒園門口等家長的值班老師一瞧見那輛熟悉的車子來到，便知道是他，彎腰對還在跟其他小朋友聊天的伽音說：“伽音，你爸爸來了。”

    伽音轉頭去瞥一眼，果不其然看見楊隐舟打開車門下了車，正朝她走過來，于是便對跟她聊天的朋友說：“我爸爸來了，我要回家了。明天再說，再見琳琳。”

    被叫琳琳的女孩兒扯着書包帶朝楊伽音身後去看，笑着說：“伽音，你爸爸好好看哦，看上去好高啊！”

    這時，楊伽音搖頭說了句：“不不不，我覺得我媽媽更好看。”

    琳琳表示贊同道：“我也覺得我媽媽更好看，我爸爸長得特別像……我那天去公園看見的猴子，長得一樣一樣的。”

    楊伽音樂得笑了下，似有共鳴地想多說一句話。

    身旁聽見的老師扶了扶額，拍她肩膀及時“堵”住了她的嘴：“伽音，爸爸來了哦，天快黑了，等會兒可能要下雨，快跟爸爸回家吧。”

    被打了岔的楊伽音一下子懵了，忘記方才想說什麽，眨眼間已經被楊隐舟牽起了手，癟了癟小嘴，對琳琳和老師說：“再見，老師再見。”

    便蹦蹦跳跳地背着小書包跟楊隐舟一起往車停靠的方向走。

    楊隐舟看出她心情不錯，提醒她走慢點注意安全。

    楊伽音哼着歌坐上車以後，問：“媽媽呢？”

    楊隐舟将她的書包從肩膀上卸下來，示意司機開車回去：“媽媽最近工作忙要加班，我們先回家做飯，差不多時間了再去把媽媽接回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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