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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縣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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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醫院

    早上六點半, 江見許在樓下?洗漱,每天這個點準時起床,已經養成習慣。

    他?看了眼江婷婷房門, 昨晚将楊弘杉的事說了之後, 江婷婷抹着眼淚直接走了,不知道情況怎麽樣,畢竟是親妹妹,退婚的事他?也心?疼, 恨不得再揍楊弘杉一頓,不過現在揍就沒以前那麽肆無忌憚了,畢竟對方也有個妹妹, 現在在他?手裏……

    今日?周末放假, 許琳芳一大早去?食堂買飯,敲江婷婷門半天也沒人應:“這孩子?, 早飯都不吃。”許琳芳急火火去?食堂了。

    江文柏見到洗漱完的江見許,他?表情嚴肅:“白冰, 你進來。”

    江見許剛洗完澡,單手用?毛巾擦着頭,一擡眼,感覺他?爸一大早表情不對, 他?手頓了下?,将毛巾搭回洗漱室架子?上, 走進江文柏書房。

    江文柏站在書案前, 案面上放着不少?文件書籍, 他?拿起一份文件, 上面還有夾子?,看了看, 然後把東西?放一邊,擡手讓兒子?坐下?。

    父子?倆隔着一張紅木桌子?,江見許坐下?時?,目光掃了眼父親剛才放下?的文件,上面竟然是楊弘杉的詳細檔案……

    江見許心?裏“咯噔”一下?,表情凜然起來。

    江文柏坐在紅木椅上一時?沒有開口,不知道想什麽,安靜了一會兒他?才看向江見許,有時?候沉默,讓人倍感壓力。

    江父開口:“……你是不是以為憑你那點小伎倆,就?能瞞天過海,使點小手段,就?沒有人能查出來?”江文柏将那份文件往他?面前一拍:“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留下?最大的破綻,就?是你自己!老?子?不用?查別人,我就?查你,直接就?能查出來!”

    “光盯着別人一舉一動,有沒有看看你自己在做了什麽?還覺得手段天衣無縫!你太狂妄了!江見許,到最後,還得老?子?給你收尾。”

    江見許心?裏一沉,他?伸手将文件拿起來,快速地掃一遍,翻頁……

    這段時?間他?跑了哪些地方,動了什麽檔案,做了些什麽,除去?公務,私事方面調查的清清楚楚。

    将凡是做過,必有痕跡這一點,在這三張紙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裏面沒有別人,只有他?的一步步動作,每一次動作如果單看,看不出深意,可當這些軌跡集中在一起,幾個人物一串聯,他?做得事一目了然。

    再加上楊弘杉找了那麽年妹妹,有心?人一查就?知道,一猜就?差不多,楊姝纓,韓舒櫻……

    江見許盯着文件看了半天,沉默半天。

    他?覺得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t?瞞下?此事,但沒想到,一天之內,先被妹妹江婷婷發現,父親也緊接着發現了。

    到底哪裏出了破綻?是妹妹手裏那張照片?是楊弘杉丢的那張照片被妹妹撿到了!他?就?知道,有些東西?不銷毀必有隐患!沒想到燒了一張,還有一張!

    他?微頓了下?,道:“爸,你一直在調查我?”他?對自己的能力有自信,只要控制住知道內情的幾個人,就?沒人會知道真相,可誰讓他?家人都是一個系統的,有點動作就?有被發現的可能,他?家就?連妹妹也不是笨蛋,只要不戀愛也是個很有邏輯有頭腦的人,不是拖後腿的妹妹,這點他?有自信。

    他?唯一沒想到是,他?盯着別人,有人卻?在盯着他?,更?沒想到一直盯着他?的人,竟然是父親江文柏。

    江文柏手将雙手放在案前:“我盯着你,是怕你行差踏錯,從小到大你做過多少?出格的事兒?我就?你一個兒子?,培養了你這麽久,到了現在關鍵時?刻,萬萬不能犯錯。”

    “本來以為你長大了,成熟了,能夠獨擋一面,我可以放手,誰知道轉眼你就?能搞出這樣的事來!這事情一旦爆出來,影響有多大你知道嗎,包庇資本家子?女,這是嚴重的原則性問題!是路線性錯誤,被敵人知道了,扣你個修資親美,說你是隐藏在人群中的敵特份子?!你怎麽辦?你想過沒有?”

    江見許這時?已經平靜下?來,他?看完文件,随手放到桌上,這些他?不是沒有想過,他?思考了很久,他?微低頭聽着父親訓話,頭發上還有沒擦幹淨的水珠在滴落,雖然早知道這件事不一定能瞞住父親,但也沒想到會這麽快被發現。

    原本想着先結婚,以後再說。

    事到如今,說什麽也沒用?了,他?只有一句話:“爸,我做這些事是因為,我肯定要娶她!”因為肯定要娶她這個結果,所?以他?才會铤而走險,逆向消除這個結果會帶來的所?有隐患,每一步都有動機,只不過他?沒成功罷了,成功了,又有誰會知道這件事呢?

    “你很有本事啊!江見許!你娶她,你知道自己要付出什麽代價嗎?”江父氣得連江見許這個名字就?出來了。

    “我知道,瞞得住,一切都好,瞞不住,爸……你到時?就?放棄我吧……”

    “混賬!”江文柏極少?發火,此時?也忍不住将手重重拍在桌上。

    他?妻子?整日?憂心?兩個孩子?,他?還覺得她杞人憂天,如今江家一對兒女,個個為情癡狂,江家到底做了什麽?一家出了兩個情種?!女兒這樣,沒想到,兒子?也這樣!

    ……

    許琳芳去?食堂打飯,八個窗口,今天周末有肉菜,兩道拌小菜,一道拌土豆絲、白菜炖豆腐、蔥炒雞蛋、拌豬耳朵,還有饅頭花卷稀飯,她匆匆買了帶回來給三個孩子?吃。

    剛拎着三個飯盒,手拿着飯盆走到門口,就?聽到家裏傳來一聲拍桌子?的聲響。

    是從江文柏書房裏傳來。

    “老?江怎麽了這是?”許琳芳加快腳步,匆忙将打來的飯菜放下?,一進書房,就?見到老?江和兒子?各坐案桌一邊,針鋒相對,老?江一臉怒氣。

    這可少?見。

    “你們爺倆大早上的,幹什麽呢?”許琳芳聲音疑惑,詢問道。

    老?江沉着臉,站起來走過去?,将門關上了,留下?一句:“我們爺倆的事,別打聽!”

    “哎,你個老?江!”眼看着門當着她的面關上,許琳芳氣惱地指了指他?,小聲罵了句:“那是我兒子?,你罵他?我還不能問問了……”這爺倆到底什麽事,一早臉紅脖子?粗。

    她想了想,接着去?敲女兒的門,“婷婷,吃早飯了 ,有你愛吃的拌豬耳朵。”結果敲半天也不開門,只傳出一句不吃了。

    許琳芳覺得今天邪門了,一個個怎麽了這是。

    都不吃好吧,不吃!她就?上樓看看兒子?對象,和小韓一起吃,這時?韓舒櫻已經打理好自己從樓上下?來。

    她是那種?無論什麽時?候,都會精心?打扮自己,走到哪裏都要光彩照人,自信放光芒!

    體面人,都這樣。

    列寧裝掉的扣子?已經縫上了,這次來帶得衣服也不多,本來沒打算住多久,合身的淺灰色列寧套裝,裏面搭了白色荷葉邊襯衫,腳上黑色半跟皮鞋,她提着包下?來,已經收拾好了,江見許說要趕早上的火車,吃過早飯就?走,這個時?間出發,晚上就?能到鹿城,不用?過夜。

    許琳芳一看到樓上走下?來亭亭玉立的姑娘,她就?歡喜。

    看着這姑娘從樓梯上一步步仿佛走在人的心?上一樣,這小臉,就?像用?羊脂白玉雕成一樣,漂亮且不說,皮膚是雪白啊,一點瑕疵沒有,不但雪白,還通透,加上一身淺灰,白黑三色,整個人看起如水墨清畫,幹淨剔透的外形氣質,讓人看不夠。

    簡直處處美到了許琳芳的審美點上了,別說這姑娘睡到七點,就?是睡到十點她都不帶說半句不好。

    就?這姑娘進自己家門,後代得美成啥樣啊?代代受益。

    旁人可能不在乎容貌,覺得娶兒媳能幹最重要,長得反而不能太好看,但許琳芳可不一樣,她吃過長得漂亮帶來的紅利,尤其看中這個!在她眼裏,美貌是稀缺的,珍貴的,是有價值的,她肯定希望兒子?找漂亮的,而不是找能幹的,他?們家庭也不需要兒媳婦養家,能和兒子?處好就?行。

    當然只有漂亮也不行,人品還得好一些,小韓她就?特別喜歡,這姑娘無論樣貌還是性情,挺難得,他?都替兒子?高興,也不知道兒子?默不作聲的,從哪裏找來的,聽說,兩人初識,她兒子?還把小韓給送收容所?了……可真是緣份!

    要換成她,江文柏當初要把她送收容所?,別說嫁給他?了,出來都能打得他?滿地找牙!

    許琳芳立馬笑得“慈祥”:“小韓啊,起來了?過來吃早飯吧,飯菜我已經從食堂打回來了,有葷有素,你看看喜歡吃哪個。”

    韓舒櫻見到許琳芳,立即職業式的粲然一笑:“好的阿姨,我馬上下?來,麻煩你了。”

    許琳芳樂呵呵張羅着将飯菜倒在盤子?裏,她孩子?少?,生江見許時?就?傷到身體了,後來勉強生下?江婷婷,一直再沒有孩子?,像她這樣的家庭,家裏至少?三個孩子?起步,四?五個都正常,不是養不起,所?以兩個還是有些少?了,有些冷清,不像別人家裏熱鬧,她想去?醫院調理一下?,再生一個,江文柏卻?不讓她生了,兩個孩子?也挺好,妻子?身體比較重要。

    如今兒子?找了對象,家裏現在有三個孩子?,熱鬧多了,等孫兒再出來……她一時?高興,将飯菜分好放到桌上,開口喊父子?倆出來吃飯。

    書房父子?結束了談話,江見許沒想到,江父并沒有執着讓他?與韓舒櫻分手,反而仔細地為他?分析了他?做過的事,包括采石場略施小計将人轉到廢品廠,沒有留下?任何把柄給與了肯定,說他?這裏做得不錯。

    最後老?江也沒有反對兒子?娶資本家女兒這個事兒。

    他?因為找到了許琳芳,知道愛對人後幸福是什麽,他?當然也希望兒子?女兒也幸福。

    拆散兒子?和他?喜歡的人,這事他?不會做,但也必須要警告他?。

    他?對坐在桌對面的江見許道:“……你的事我不會插手,這件事結果也沒有那麽嚴重,到目前為止,你都處理的都很好,想得也很全面,某些地方可圈可點,我不反對你的決定,但既然下?定決心?要隐瞞此事,就?要把這件事情做到最好,不能做一半留一半尾巴等人捉,有一句老?話說……”

    江文柏起身将那份調查兒子?的文件,和楊弘杉的資料燒毀,燒得徹底,連一片角都沒有留,将灰都碾成了末,他?手捏着紙灰,拍了拍,似乎用?行在闡述他?接下?來的話:“……斬草,務必要除根!你要切記!”

    除根這個根字就?很有意思了,到底是楊弘杉這個“根”,還是韓興昌這個“根”……

    還是兩個都是。

    江父沒有說明白,全憑江見許自己體會。

    這件事說完後,江父緩和臉色,語氣和煦道:“好了,你媽等着急了,我們出去?吧,先把早飯吃了再說。”再不出去?,她又要闖進來了。

    父子?兩先後走出書房。

    對江父來說,兒子?還是“嫩”了點,其實?韓舒櫻身份就?算爆出來,也有辦法補救。

    小韓同志他?查過,确實?是資本家子?女t?,不過好在丢得早,一直在農村長大,戶口已經落在韓家了就?算有人拿這個做文章,也掀不起大浪,就?是爆出來會有點麻煩,這事情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只要将韓家人的嘴封嚴,不會有什麽失誤。

    他?之所?以查出來,不過是因為江婷婷曾經拿着照片纏着他?,讓他?幫忙找人。

    江父見過那張照片,也知道她的名字,韓姝纓。

    兒子?喜歡上楊弘杉的妹妹,心?裏不喜也沒有辦法。

    到底為人父,心?軟了些,舍不得一雙兒女受情所?困。

    他?剛才是在吓唬兒子?,單從白冰行動軌跡看,看不到事情真相,不愧他?江文柏的兒子?,處事相當嚴謹。

    他?只是事先知道了楊姝纓這個人,才從江見許行為軌跡上看出來。

    他?希望下?次白冰不要再做這種?挺而走險的事,江父已經看透他?,未來事業要麽出人投地,做出傲人成績一步登天,要麽遭遇滑鐵盧,急轉而下?,仕途坎坷。

    全憑白冰性格使然。

    這其中差別就?在于白冰有個最大的弱點,就?是感情,江父覺得與其阻止兩人在一起,讓兒子?像女兒一樣頹廢潦倒緩不過來,倒不如成全他?們,這樣白冰感情有了歸宿,後方家庭穩定,他?才有心?力和精力做好工作,投入仕途,以白冰的能力,平步青雲不過時?間而已,問題不大。

    ……

    吃完早飯,江見許和韓舒櫻就?要離開了,江家人出來送行,江母許琳芳拿了許多東西?,吃的用?的讓江見許帶上,看着面前郎才女貌的一對,她心?中欣慰。

    江見許的妹妹江婷婷終于出來了,臉色看起來疲憊,韓舒櫻仔細看了她一眼。

    “哥,有時?間我會去?鹿城看你的。”江婷婷堅定地說。

    江見許低着望着她,知道她無論如何,都要見楊弘杉一面,最終點了下?頭。

    不讓她見,反而遺憾成永遠,讓她見了,才有可能開始新的人生。

    江文柏笑呵呵走出來,親切地對韓舒櫻說:“小韓啊,江見許同志毛病甚多,以後就?要麻煩你多多教育了。”

    江見許在旁邊:……

    這老?頭!裝得可真像,剛才還在書房因為她吹胡子?瞪眼,現在就?一臉和睦拿他?收買人心?,看看,看看把旁邊的人感動的,手都快擺得成了花:“伯父您可千萬別這麽說,我怎麽敢教育他??江見許事無巨細,心?細缜密,謀略深遠,居心?叵測……不是,我是說我拍馬也趕不上他?啊,都是他?天天在教育我!”冤枉啊,別看她這樣,她可是很單純的人。

    這馬屁拍的,到底是誇他??還是罵他??

    江見許求呵呵一聲,壓低聲音對她道:“行了,差不多得了……”

    最後他?收了尾,正色道:“爸,媽,婷婷,我們走了。”說完,跟他?們一一點頭,江見許提着行李包轉身離去?。

    韓舒櫻跟在他?身後,可沒有他?那麽頭也不回的勁兒,她一直回頭揮手,維持着臉上的笑容,露出八顆牙齒:“伯父再見,伯母再見,婷婷拜拜,拜拜……”她微笑着揮手揮手,終于揮到了見不到人影了,才吐出口氣,将手放下?來。

    終于完美完成任務,見家長可真累啊!她放下?手臂走到江見許旁邊。

    江見許瞥了她一眼,嫌棄道:“你假不假?”

    “你懂什麽?這叫禮多人不怪!”韓舒櫻瞬間刺毛,哪裏假了,她是練過的,笑起來自然的很!

    “呵呵……”還禮呢?底子?都讓人翻出來了,江見許恨不得一步邁三步,估計她要知道自己暴露了,跑得比他?還快。

    到時?看看她這只鴨子?是不是還這麽嘴硬。

    走了一會兒韓舒櫻有點奇怪,多看了他?幾眼,來得時?候他?笑得像只騙雞回窩的黃鼠狼,現在離開怎麽凝重得仿佛是被戴了緊箍咒的孫悟空?

    話都少?了。

    江見許一路上思來想去?,他?做得那麽隐秘,怎麽會被父親發現,想了一路沒想明白,就?算從自己零碎的行為路線裏猜測,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很難猜到真相。

    父親是怎麽把那些摻進日?常裏的行為準确地挑出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江父早就?見過韓舒櫻小時?的照片,并且知道她的名字,這才很容易的将他?們聯系在一起。

    照片已經被江父燒了,有江父做後盾,江見許确實?松了口氣。

    父親知道這件事,并不反對,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他?的壓力。

    他?也明白父親的意思,這件事最關鍵是韓家夫妻這對知道內情的人,與韓舒櫻不是一條“根”,這是最危險的,怎麽“斬草除根”他?還沒有想到。

    當然肯定不是字面斬草除根的意思,殺人那是犯法的,而是想一個辦法,讓韓興昌夫婦徹底不能說話的一個辦法。

    暫時?不急,他?帶着韓舒櫻再次登上回鹿城的那列綠皮黃帶蒸汽列車。

    傍晚四?點多兩人回到鹿城,一下?車站,空氣聞起來跟省城不一樣,省城空氣更?幹淨冷冽,鹿城則更?有煙火氣,江見許從車站警務區取了自己的大金鹿自行車,載着韓舒櫻先回大雜院。

    大雜院裏一如往昔吵吵嚷嚷,車鈴聲,打孩子?聲音,做飯的,洗衣服的……真是一片人間熱鬧景,不過兩人一進去?明顯感覺氣氛不對。

    很多人竊竊私語,江見許将人載到門前,先讓韓舒櫻下?車,他?放好車,跟旁邊屋子?做飯的牛老?太打了聲招呼,之前兩人走的時?候,讓牛大娘幫他?們照看門。

    牛大娘難得露出點笑容,沖他?道:“回來了?門沒事,我看着呢。”

    “謝了大娘。”

    院子?裏有那愛熱絡的人,跟兩年輕人道:“你們還不知道吧?今早趙家那姑娘嫁到縣委大院去?了,接親的人鬧了一早上,院裏大家都喝到喜酒了,就?差你們倆。”

    韓舒櫻正掏鑰匙呢,心?道,老?趙家那姑娘?給她喜酒她也不敢喝啊,毒得很!

    “……人家處了一個月就?結婚了,小江同志,你和小韓這都處幾個月了,三個月有了吧?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我們可等着喝你們的喜酒呢。”

    江見許對他?們讨喜酒喝的行為,沒露出什麽不滿神色,笑呵呵回了句:“結婚了肯定告訴大家。”

    周圍人七嘴八舌:“我聽說江公安也住縣委大院,不知道能不能批下?來婚房,聽說縣委房子?可緊張了,趙家那姑娘對象在縣委有五十平房子?呢,聽說足足三間,可惜前頭那個老?婆死了,福沒享到,倒成全別人……”

    韓舒櫻不在意房子?,問都沒問江見許,笑話!現實?裏她連別墅都有呢,怎麽會稀罕五十平的平房……

    江見許心?道:笑話,省城整個二層都住不過來,稀罕縣委那間平房嗎?

    不過別人有的,江見許結婚也得有,否則讓媳婦兒多沒面子?。

    想想他?還得在鹿城待個兩三年,不可能婚後他?還住單身宿舍,韓舒櫻還住大雜院。

    縣委的房子?确實?緊張,他?得回去?問問。

    他?道:“婚房?沒問題,我馬上回去?找領導批。”

    “什麽時?候結婚?那得看小韓同志,她要同意,我這邊立馬領證。”

    大雜院裏的人望着兩人,心?裏那個嫉妒呀,院裏已經走出一個縣委幹部夫人,這對住在大雜院,大多底層工人來說,那都算平步青雲了。

    現在又出來一對。

    江見許說完特意看向身邊人,其實?他?心?裏是疑惑的,按理說,正常來講,一個女同志和一個男同志處上對象了,又在一起了,急得不應該是女同志嗎?之前就?因為這一點,他?總覺得她不愛自己。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女同志是在玩玩他?,但他?能感覺到那種?不在意,他?患得患失。

    如今兩人誤會解除,心?意相通,這女同志對他?也是滿意的,無論從哪方面來講他?都不差!可她怎麽就?不急呢?一說結婚就?一聲不吭。

    他?都快不理解現在的女同志在想什麽了,看看人家,一個月就?結了……

    到了他?這兒倒好,什麽都做了,還卡在結婚上。

    實?在讓江見許不知如何是好,被這個女同志的忽冷忽熱搞得身心?俱疲,想東想西?。

    心?想她是不是覺得自己被她拿捏了?把他?的心?當面團揉呢?抻來抻去?的。

    打個巴掌,賞個甜棗,不想結婚,卻?和他?睡覺!過分!

    但另一方面,因為兩人有感情,他?還是想和她有商有量好好在一起,不想勉強她硬架着她,惹她不開心?,他?希望她能開開心?心?的嫁給自己,和他?組建家庭的。

    所t??以一直也沒有逼她,只是用?一點農村包圍城市的小方法,小手段,擠壓她軟化她……

    跟大雜院的人打完招呼,兩人開門進了房間。

    房間和離開時?沒什麽變化,櫃子?上擺了兩個鏡子?,一紅一粉,就?像一對兒,是個好兆頭。

    韓舒櫻覺得困,睡不夠似的,躺在卧鋪上她就?睡了一天,回來還困,她一下?子?坐到床上,想倒床裏頭,江見許見了立馬拉住她,他?微皺眉,已經三天了,這屋子?也沒通風,床上落灰也沒清掃,他?隔着欄杆将小窗推開。

    還有韓舒櫻身上的衣服,登火車時?與人蹭來蹭去?,回來也不換,這麽往床上倒……在生活習慣很多方面,江見許都看不慣她,所?以找對象,還是得找自己喜歡的,因為只有喜歡,在一起時?接觸久了發現缺點,才能容忍,才能包容。

    好在韓舒櫻知道不對,就?是太困了,也不犟嘴,被江見許拉起來換了睡服,脫下?來的衣服,江見許放進盆裏,趁她換衣服,他?用?毛刷将床刷了遍,才讓她鑽進被窩。

    韓舒櫻睡着前,就?看到江見許在她的小屋裏裏忙活,他?解開外套,撸起毛衫袖子?,用?浸濕的抹布将桌子?櫃子?擦了一遍,包括欄杆鞋架,房子?面積小東西?不多,很快收拾完了,人又出了屋子?,去?鄰居那兒借了塊火炭,将棚裏滅了的爐子?升起來。

    兩人下?火車,在國?營飯店吃了飯回來的,晚上不用?做飯了,他?将爐子?生好火,又用?煤壓好,明天稍微一捅爐子?煤就?着了,比較方便?。

    最後将她那盆衣服去?壓水井那邊洗了,挂到繩子?上晾着。

    大雜院的大姑娘小媳婦看着都眼饞,這麽好的男人,怎麽是別人家的……

    本來覺得大雜院今天上午剛嫁出一個,還嫁到了縣委大院,都羨慕壞了,現在再看江公安,覺得那個縣委幹部也就?那樣兒,可沒給老?趙家閨女幹什麽活,更?不提像小韓對象這樣天天送吃送穿,收拾衛生,洗衣服,知道心?疼人。

    縣委幹部每次來看着高高在上,別說給趙家閨女洗衣服了,連拎下?東西?都沒有過。

    這麽看來還是江同志好,心?疼人的男人,女主人嫁過去?才幸福,過得才舒坦,大姑娘小媳婦有一個算一個,眼紅啊!

    江見許忙完,天黑了,大雜院這邊人多,他?不好再逗留,韓舒櫻已經在夢裏一回游了,睡得臉蛋紅撲撲,被江見許親了幾口才醒過來,江見許見她醒了,把衣服拿起來穿上。

    “起來,把門栓上再睡,我走了。”公安職業關系,他?每次來都囑咐她出門把門鎖好,晚上把門栓好,不能馬虎,雖然大雜院,人多不會有什麽事,但怕就?怕萬一,萬一門沒栓好有人進來了呢,,哪怕住在院裏,這麽多人,把嘴一捂也發現不到什麽。

    犯罪案卷看多了,警惕性極強。

    直到她起來将門栓好,聽到落栓的聲音,江見許才離開。

    剛回縣委,就?聽到宿舍平房那邊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

    “小江,回來了?”有人走過來打招呼,見到來人,江見許點了下?頭,從兜裏掏出煙給他?一根,“老?李,那邊怎麽了?”

    織組部老?李接過煙,點着吸了口道:“還是大前門好抽……是老?董那邊,今兒個他?結婚,這不前頭三月前沒的,還沒過半年,就?娶了個年輕漂亮的黃花大姑娘,結果晚上他?兒子?回來了,帶着前妻一家鬧了一場,大家本來在那邊喝酒,現在全散了……”

    “哦。”江見許想了想:“董志新,董科長?”就?是娶了大雜院趙家閨女的那個董副科。

    “……我們出來時?,新媳婦還在屋裏哭呢,真不像話,老?董這事做得不地道,三個月還沒到,就?娶新人……前面那個還是生孩子?難産沒的……讓人家娘家人怎麽想,他?就?不能等一等……”過了半年,也就?沒人說什麽了。

    江見許聽聽就?過了,他?腦子?裏正琢磨着房子?的事,結婚還是平房好,面積大,進出方便?,關起門來誰也管不着誰,最小的有五十多平,大的七八十平,那個董志新他?就?占了一套五十平的,他?尋思如果申請婚房,怎麽能弄到一處平房。

    不過他?覺得好,大家也都覺得好,平房都占滿了,除非誰能倒出一間……

    江見許正眯着眼抽煙想着呢,就?聽到組織部老?李道:“小江,你什麽時?候結婚啊?婚房準備好沒有?”現在結婚房子?是個難題,得事先跟上面通氣,還得寫申請,還得等,有合适的才能分下?來,沒有就?只能等着。

    “我聽說董志新旁邊那戶王建平,要調走了。”

    “調走?”江見許問。

    “說要調去?糧食局,全家搬到糧油大院,好多人盯着昵,小江你不也要結婚嗎,走動走動關系,董志新旁邊的房子?可不錯啊!也是五十平,三間呢,趁着消息沒傳開,先下?手把房子?拿下?,到時?候人要調走,房子?空出來就?是你的,否則被別人占了,就?成別人的了。”

    “縣委未婚的小夥可就?七八個呢。”要是知道倒出一間房,都得争破頭。

    江見許聽完,立馬将煙掐滅了,志在必得,他?道:“這可是個好消息,我正缺房子?結婚呢,我明天就?找人,謝了老?李!”他?拍了拍老?李的肩。

    老?李毫不客氣伸手:“煙拿來!”

    江見許掏了下?兜,将兜裏半盒煙都給了他?。

    回宿舍一看到空蕩蕩冷冰冰房間,想起韓舒櫻那小屋,他?就?格外想結婚,更?有動力搶房子?了。

    他?把外套挂好,坐在椅子?上就?開始計劃,這事兒肯定得找關系打點,先打聽一下?,如果是真的,這房子?他?必須拿下?,拿下?後再跟韓舒櫻商量結婚的事,商量好了就?寫申請,一步步該做什麽,他?心?裏有數了。

    ……

    韓舒櫻美美睡了一覺,早上醒來聽到大院裏的嘈雜聲和車鈴聲,竟然已經習慣了,如果哪天沒有聲音,那才可怕了。

    她習慣性地看向右下?角,最近已經很少?打開劇本了,以前天天盼着望着劇情有進展,但現在,有時?候一連幾天不看它,如今劇本還停留在第十五場。

    情篤意誠。

    之後一直沒有被觸發,但她已經不着急觸發劇情,甚至覺得就?這麽停着不錯,随後将劇本關上,從床上爬起來。

    吃了點果粥和蜜露靈蜂糕,拿顆人參靈果當水果,她背着包去?了商場。

    江母許琳芳讓江見許帶回來不少?東西?,其實?就?有兩包江見許在省城買的糕點,都放在她櫃子?上,韓舒櫻習慣吃劇本裏的糕點,不甜不膩,入口即化,商場裏的點心?她吃不慣,江見許也不愛吃甜的。

    主要是太甜了!可能這個年代的人缺油少?糖,賣的點心?全是高糖高油,大概覺得這樣好吃?她吃不了一點兒。

    于是提着點心?去?了商店,準備分給同事,她工作快滿三個月了,時?間過得好快,剛來商場找工作仿佛還在昨天,這段日?子?麻煩人家何主任,她三天兩頭請假,人家也沒說她一句,她把紙盒包好的幹果禮盒送給何主任,謝謝他?這段時?間的照顧。

    栗子?膏分給同事。

    對她來說不缺吃不缺穿,拿出來一點東西?給別人,大家能相處融洽,都是值得的。

    她不愛吃糕點,有的是人愛吃,同事一見,這可是省城的點心?!包裝上寫着呢,二樓幾個營業員,一人一塊搶光了。

    入口又甜又綿,放了好多糖,實?惠!她們可太愛吃了。

    待到韓舒櫻将幹果禮盒拿到辦公室給何主任,何主任笑呵呵道:“小韓啊,你運氣真不錯。”

    “啊?我嗎?”韓舒櫻今天圍了淺粉羊絨圍巾,淺灰色絨衫,圍巾襯得她嬌豔得很,別說男同志愛看她,女同志都盯着呢,這不又看上她身上的圍巾和絨衫,可惜她們沒有料子?,只能從小韓手裏買了,人家還未必賣呢……

    何主任道:“你這個櫃臺原本的小黃同志,去?探親請了三個月假,她對象是部隊的,受了傷,升了職,去?探親是照顧對象去?了,她決定随軍,就?不回來了,所?以這個正式工名額讓出來了,你既然頂了他?的班,我就?做主,這個正式工給你了。”

    給她了?天吶,還有這種?好事!韓舒櫻眼睛一亮,立馬笑成花:“謝謝何主任!”

    何主任其實?也有點猶豫,這個位置可以塞自己家親戚,也可以暗搓搓找人頂上。

    不過何t?主任媳婦兒倒是有不同意見,她覺得給親戚,給了這個,那個怎麽辦,就?怕不患寡患不均,都來找他?弄,商場哪兒有那麽多位置。

    找人頂上也行,能拿一筆錢,但就?怕有心?人盯着,畢竟商場營業員名額還是非常緊俏的,一直有人盯,上面的人不怕,可老?何怕啊,他?只是個小小主任而已,要是有人眼紅再把老?何告了,得不償失。

    最後兩人一合計,不如就?給頂班的韓舒櫻算了,這樣的話誰也說不出什麽。

    況且韓舒櫻這小姑娘不錯,老?何和老?何媳婦都喜歡,與其給別人,不如就?給這姑娘,畢竟也收了這姑娘不少?好處。

    晚上這麽商量着,早上韓舒櫻來工作就?給何主任帶了禮,這讓何主任再沒有什麽猶豫,直接領着她辦了入職,平時?要考試才能進,說是考試,其實?就?是內定,現在急用?人,何主任做主,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前,直接給她蓋了章。

    以後,她就?是國?營商場正式職工了!

    韓舒櫻高興,不是都說國?營商場正式工,要麽有人,要麽用?錢,她人也沒有,錢也沒要,就?這麽順利成正式工了?

    她沒忍住中午就?跑去?江見許宿舍,準備跟他?面前顯擺一下?,看看自己這能力!牛不牛!

    一般他?不忙的話,中午會回縣委吃飯。

    果然被她堵到了,他?打了一盒飯菜回宿舍裏吃,食堂桌子?都坐滿了,有張桌子?有空位,但髒了,他?沒坐。

    一見到她來了,江見許臉上露出笑容。

    趕緊将她請進宿舍裏。

    以前韓舒櫻來,那是客人,現在已經見過雙方家長,她頓時?有種?翻身做主人的感覺,她大搖大擺走進來,像掃視自己領地的領主一樣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情況,一根女人頭發都沒有。

    于是她轉身叽叽喳喳說起自己轉正式工的事,就?想讓江見許誇她。

    “怎麽樣,我厲不厲害?三個月我就?轉正式工了!以後我,就?是國?營商場的員工,不是臨時?工哦,一個月拿二十八塊錢正式工的工資呢!”之前十七塊真的太少?了,用?着用?着就?沒了,二十八塊足夠她做漂亮衣服了。

    別說,還真別說。

    江見許真有點吃驚,沒想到這女同志真靠自己那三腳貓功夫……他?真有點好奇沒花什麽錢,也沒找什麽人,她是怎麽混上正式工?本來他?想等三個月時?間到了,看看能不能找找關系,把她留商場裏,他?看得出來,她挺愛做這份工作……

    但其實?韓舒櫻不是愛這份工作,而是這個工作能完美的遮掩劇本的東西?,像布料啊,吃的用?的,她在商場工作就?沒有懷疑,否則東西?從哪裏來?她要怎麽解釋呢,她現在天天穿新衣服也沒有人說什麽,不就?因為她是國?營商場營業員嗎,她為了不引起別人懷疑,還賣了不少?布,這樣很多人穿,那她再穿就?不稀奇了。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樣子?,嬌憨可愛,江見許驚訝之餘噙着笑意看着她,看着看着眼神一暗,心?裏一癢,他?望了眼門,已經鎖上了。

    宿舍裏的人現在都在食堂,吃完飯會散會步,現在人不多,于是他?伸手将得意的她輕輕拉過來,他?岔開腿坐在床上,将她從後面抱坐到自己腿上,輕聲蜜意道:“……就?知道嘚瑟,你厲害行了吧?讓我親親……”昨天晚上就?想她了,他?低頭親了下?她臉蛋,又在頸處厮厮磨磨。

    韓舒櫻窩在他?懷裏,兩人頸項靠在一起,糾糾纏纏,“不要……”她想躲,江見許胳膊一用?力,手臂牢牢将她圈緊,隔着衣服都能感覺到手臂上的肌肉鼓起。

    兩人本來就?是對象,又在一起親密多次,無論嘴上說什麽,心?裏其實?都想和對方好,韓舒櫻如今被他?一摟心?就?一顫 ,一親骨頭就?軟。

    一張口就?被他?堵住親嘴,她微仰着頭唔了一聲,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屋子?裏一時?間沒有聲音,只有親嘴的吮聲。他?的手還悄悄地鑽進她衣服裏,很快攻向上方兩座城池,衣服下?面仿佛打仗一樣,起伏不定。

    因為鐵床有聲響,最後就?這樣抱着鬧她,鬧了大半天,直到中午宿舍的人都回來了。

    江見許才停下?不斷向上頂動的殘影将托着她腿的手放下?來。

    可能太過刺激過于投入,動作激烈韓舒櫻肚子?有點疼,收拾好衣服,起身時?她突然彎下?腰,縮成小小一團趴在江見許腿上,吓得江見許立馬扶着她,褲子?都忘記了扣上。

    韓舒櫻身體一身很好,來到鹿城沒生過病,身體健康,面色紅潤,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江見許沒多想,但見她肚子?痛,他?突然想到什麽,臉色一變。

    韓舒櫻蹲了一會緩一緩,很快又不疼了,活蹦亂跳的,可江見許非說要帶她去?醫院看看,她不去?,江見許這次堅決不聽她的,從衣櫃裏拿出她送的青色男士棉衣,已經洗幹淨,伸手給她套上,用?大大棉衣包裹住她,領子?也立起來,只露可愛的一張小臉,然後一路拉着她去?樓下?,将自行車取出來。

    把自行車停到她面前,讓她坐後面。

    “我不去?……我不……”韓舒櫻就?像那彈力繩一樣,一拽身體拖挺老?長,屁屁一個勁地往後撅,主打一個不聽話,叛逆。

    別的事行,這事兒江見許可不慣着她,他?眼睛一瞪,聲音嚴厲:“快點上來!”最後連哄帶騙強硬把她抱起來,放到後車座上坐好,然後他?小心?地腿支地,慢悠悠載着她往醫院去?。

    韓舒櫻當然明白他?什麽意思了,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去?醫院,哼,一去?一個吱聲。

    她不肯去?也是怕他?失望,韓舒櫻坐在車座後面,摳着手指頭,她知道自己家族體質……剛才肚子?疼是因為坐得太深了,怼得太快了才會疼,根本就?不是懷孕……

    ……

    縣醫院婦科女大夫在簾子?後面檢查完韓舒櫻,出來摘了手套在桌前坐下?,翻開病例寫了會字,擡頭看了眼江見許,又瞥向坐在凳子?上低頭整理衣服的漂亮女同志。

    她道:“結婚了嗎?”

    韓舒櫻心?裏忐忑,立馬仰頭看江見許。

    江見許面不改色道:“結了。”

    “結婚證拿過來我看看。”大夫道。

    韓舒櫻立即抿嘴又看向他?,他?們哪來的結婚證?

    江見許鎮定自若道:“出來匆忙,沒帶。”

    大概基于對他?那身制服的信任,女大夫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嚴肅批評道:“你這男同志,妻子?懷孕了都不知道,還跟她胡鬧,幸好這胎比較穩,否則,就?要鬧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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