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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在那之後, 夏年便在上班的閑暇時間裏,開始利用這種方式去救一些走投無路的人。
上班時,她拯救診所內越來越少的義體病感染者;下班後, 她則是拯救那些在底層掙紮求生的普通人們。
有時候,她會用小卷的馬甲出面, 有時候則是幹脆利用系統遠程托管, 節省精力和時間。
在這段時間裏,她還有了一個意外的收獲。
事情得從另一邊說起。
……
桑迪是一名第六區的E級感染者。和絕大多數第六區的義體病感染者一樣,他幾乎是一貧如洗,最值錢的財産就是自己那患了病的那套義體, 畢竟是吃飯的家夥。
他早年幹的工作是在餐廳裏面給人洗盤子,為了不輸給三頭六臂的機器人以及內卷的同事, 他只能把自己也改造成可以同時洗六個盤子的模樣——他的左右手可以各分出兩個細小的機械臂分支。
然後他就感染了。
不僅感染了,還失控了。
他清晰記得失控時的感覺, 他真的長出了六條手臂, 每條手臂上都有個小電鋸,所向披靡。
除了身體不受他自己控制、且疼痛難耐、還被感染者控制部暴揍了一頓之外, 他感覺良好, 至少人沒逝。
餐廳老板非常仁慈地給他發了三個月工資後,果斷裁了他。桑迪拿着這三個月的工資去了感染科診所,住了一段時間後, 确定沒有失控暴斃的風險, 順利出院。
出院的桑迪發現,自己的債務翻倍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 他不僅要還房貸, 還要給自己還醫療債務。
桑迪掰着手指數了數,假設他還剩下五年壽命——五年是第六區感染義體病患者的平均剩餘年齡。
這五年時間裏, 他一天都不休息,每天幹滿十六個小時,剛好能把債務給還清。
前提是他沒有在這瘋狂的工作時長裏猝死,或者是感染提前爆發,導致他提前暴斃。
哦,對了,他還有個弟弟要養。
這就意味着,如果他沒有在死前把自己的債務給還清,那就輪到他那個還在讀書的弟弟來還債了。至于他的父母,天知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的注射器垃圾堆裏面了。
最倒黴的事情來了,他因為身上原本背負的債務太多,信用不足,導致醫療貸款貸不出來,所以他的債務有很大一部分是借的網貸。
桑迪覺得人活着可真難啊。
在感染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處在一種“很想死,但又不敢死”的狀态裏,像是個為債務而打工的奴隸一樣,賤賣自己剩餘的生命。
——直到他遇見了一個名叫溫澤的越界者。
那位D級的越界者、在他看來無比強大的存在告訴了他一個擺脫感染絕症的“秘密”。
于是接下來的一切都順理成章。
桑迪很快就成為了最忠誠的群星之子,他的病情馬上就穩定了下來,哪怕是從事一些電磁輻射等級高的工作,也不必擔心感染會不穩定。
這時常讓桑迪感動到痛哭流涕。
他重新獲得了生命,重新獲得了時間——t這意味着他能夠有更長的時間來還清自己的債務,沒準再過個幾年,他就真的能夠為自己賺錢,為自己而活着了。
然而好景不長。
有一天,桑迪打工回到家,發現自己的弟弟沒有從預備學院裏回來。
他打遍了電話也沒有找到線索,只能自己去預備學院裏尋找弟弟。最終,他在預備學院裏的生物學實驗室裏,找到了自己的弟弟。
他的弟弟被固定在手術臺上,旁邊則是站着好幾個臉部被幹擾信號模糊成一團馬賽克的陌生人。
他的弟弟看見他,被堵住的嘴裏發出了含糊不清的驚恐叫聲。
陌生人見桑迪來了,說道:“喲,總算來了,等你好半天了。”
桑迪驚怒交加:“你們——你們做什麽?你們是沖我來的? ”
“準确來說,我們是沖着你家人來的。”那個陌生人語帶笑意,“你是不是忘記了,昨天是還款日啊?”
桑迪瞳孔猛地一縮。
——是的,他想起來了,這些人是他借的那家高利貸派來的追債人!
“……我老板拖欠工資了,他明後天就能發到我手裏,到時候我保證立刻還錢。”桑迪嗓音幹澀,“放過我弟弟。”
“但是你已經逾期了。”陌生人聳了聳肩,“按照規矩,我們得讓你長長記性。”
“你沖着我來就行,別動我弟弟!”桑迪吼道。
陌生人置若罔聞,他搬來了一臺桑迪看不懂的儀器,拍了拍那充滿了金屬質感的外殼,說道:“瞧,現在的小孩兒啊,能拿到的儀器可真是越來越高級了,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桑迪早早就辍學了,自然不知道。
陌生人嘲諷地說道:“頭腦空空的廢物……這是切片機,用來制備組織切片的。鋒利無比,哪怕是人類的骨骼,也能輕輕松松切割成紙般的薄片哦。”
桑迪嘴唇顫抖:“你想要做什麽?”
“很簡單,就是讓你長長記性。”陌生人說道,他慢條斯理地将儀器的切割口對準了桑迪弟弟的一只手,“不如,你來扔骰子吧,扔出多少點,我就切多少下——就扔一百次,如何?”
“我說了我會還你們錢的!”桑迪險些瘋了,嘶聲喊道。
“是啊,但我們的雇主說了,要給你個教訓。”陌生人用一種十分無辜的語調說道,“要麽,你給我們更多的雇傭金?”
桑迪顫抖着說道:“你……你要多少?”
陌生人哈哈大笑起來,其他幾個人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還真以為自己能讨價還價!”
“一個連貸款都還不起了的病秧子,自己的弟弟上學都要助學貸款的窮鬼,居然還想雇傭我們!”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別告訴他,讓他猜,哈哈哈哈!”
為首的那個陌生人直接扔了個骰子,丢到了桑迪的腳下。
“來,”他微笑着說道,“開始吧。我數十秒,如果你不撿起來扔點數,那我們就按你已經投出了六點來算。”
桑迪的弟弟淚流滿面地在手術臺上掙紮,但卻無濟于事。
桑迪呆滞地站在原地,低下頭看着被扔到自己腳邊的骰子。
……為什麽?
他們為什麽要笑?為什麽要做這種毫無意義,只能給別人帶來痛苦的事情?
這些人到底能從這樣殘忍的行為裏獲得什麽?
他明明已經解釋原因了,明明已經說好了明後天就還債。
這是徹徹底底的犯罪,他們不怕被抓起來嗎?
似乎是想到了桑迪的心裏在想些什麽,陌生人說道:“看你猶猶豫豫的,怕是心存僥幸,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這實驗室的所有監控都被我們解決了,今晚你就算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抓我們。哦,抱歉——六,五,四……”
倒計時已經快要走到了尾聲。
桑迪蹲下身,他的手顫抖到幾乎快要控制不住。
他打不過這些人的。
他身上沒有安裝任何攻擊性的義體,而對面那些追債人肯定全都裝有比他等級高的、能輕易制服他的裝備。
在這一刻,桑迪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
他忽然想到,如果……如果他還是那個感染指數極其不穩定的感染者,如果他能在這個時候失控,如果他能重新變成那個當初失控時變化成的怪物——
就算他無法将眼前在這些人全都撕成碎片,至少,他也能救下自己的弟弟!
……可是,可是沒有如果。
就算他失控了,他也會陷入到沒有理智的瘋狂中。
他不是越界者。
他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感染者而已。
在這一刻,絕望如同海潮籠罩了他。他閉上眼睛,祈禱着,如果他所信仰的神能夠再次恩賜他一場奇跡——
“我的神明,我的主啊……”
“無盡宇宙的探索者,真實規則的洞察之眼,超越萬界的星空自我。”
“我祈求您……”
“給予我對抗這邪惡和不公的力量……”
他近乎絕望地祈禱着。
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骰子的瞬間,他忽然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異樣感覺。
他察覺到,自己似乎進入了某種主觀上的緩時狀态。一切感觀都被放大,一切知覺都被加深。
他忽然看見了一條靜止不動的紅色的河流,那河流裏的液體濃稠而又如同熟透般飽滿。當他瞪大了眼睛去看時,又能從中看見些許透亮的光斑。
然後那條赤紅的河流在他的眼中流動了起來。
一些一直沉寂着的、壓抑着的東西轟然爆發開來,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如同雷霆般驟然乍現,所有的血液湧上他的顱頂,他的心髒如同戰鼓般轟鳴!
失控……
不,不是失控!
桑迪将骰子捏成了碎片,血肉開始增生,機械以完全突破了物理學封鎖的姿态自發生長着。漆黑的金屬尖刺和可怖的增生組織扭曲成怪物般的模樣,他發出野獸的吼叫,然而思緒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沒有失控,但他卻進入了感染失控形态!
他成為了一個稀有的越界者!
那些追債人們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便看到一個化作了血色影子的怪物以突破了他們動态捕捉能力的速度沖了過來,為首的追債人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下意識閃避開,卻依然脖子上一涼,刀刃幾乎是貼着他的皮膚切割了過去!
幾個追債人全都大驚失色。
“草,他失控了!”
“媽的,真是晦氣!”
幾個追債人紛紛與他拉開了距離,更是顧不上操作那臺切片機了。
已經進入了感染形态的桑迪沒有停頓,他在盛怒之下繼續朝着那些可惡的追債人沖了過去。
追債人們一時間全都被鎮住了!
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一個原本還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他們宰割的家夥,怎麽一眨眼就變成了失控的怪物!
媽的,任務目标是個不穩定的感染者,雇主怎麽都不提前說一聲!
“撤!”
“不要糾纏,真是草了,算今天不走運!”
幾個追債人四散奔逃,桑迪的速度卻依然不減,直到他手中如同電鋸般可怖怪異的機械部位将剛才為首的那個追債人的背部撕扯開一道巨大的創口!
鮮血迸濺,被重創的追債人悶哼一聲,轉身逼退了桑迪,随後加快速度離開了預備學院。
桑迪眼看着追不上了,便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慢慢地走回了已經是一片狼藉的生物實驗室。在這個過程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上每一個異變的組織和器官,他甚至能清晰看見那些紅色的、流動着的能量湧動的方向。
他的思緒一直都是清明的。
當他來到自己的弟弟面前時,他已經完全恢複了人型。他将弟弟身上的束具解開,抱住了他:“別怕,沒事了,沒事了……”
他的弟弟依然在因為恐懼而發着抖:“哥,你,你剛剛失控了……”
“沒事的。”他說道,“剛才不是失控了,是進入了感染形态——你的哥哥,是個越界者了。”
他的弟弟瞪大了眼睛。
桑迪抱着他的弟弟,臉上浮現出t了一種奇異的、帶着憧憬和狂熱的微笑來。
“祂會拯救我們的。”他說道,“我能感受到……那種被感染後的混亂感已經被驅散了。是的,我早就應該注意到了,那些會讓我瘋狂的雜質早就已經被剔除了,有祂在保護我們,我們本就應當是這樣,我們早就……”
他的弟弟并不明白自己的哥哥在說什麽。
他只知道,那位星空的神靈,似乎是再一次給予了他們憐憫,讓他們于今夜的浩劫中解脫出來。
“走,我們回家。”桑迪說道。
以後,他也有了能夠保護自己的力量。
他絕對不會再讓那些無法無天的人随心所欲地欺辱他們。
在把自己的弟弟平安送回家之後,心有餘悸的桑迪花費了很長時間,才讓自己徹底平靜下來。
他掏出了手機,找到了那個專屬于第六區感染者的論壇。
在思考了良久之後,他面色嚴肅地寫了一個帖子。
【病友們,我有了一個非常重大的發現!偉大的群星之神壓制了我們感染中的不穩定因素,現在的我們,很有可能每個人都是越界者了!】
……
因為這件事情總算被第六區的感染者們自發察覺了,也給夏年帶來了一筆不小的後續信仰值收入。
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消息在第六區感染者內部圈子裏造成的震動。
發現了這一真相的第六區感染者們幾乎全都瘋了!
——那可是越界者!
在感染者中原本只占了百分之五的越界者啊!
一夜之間,每一個信仰星空的感染者,全都變成了越界者!
夏年很快察覺到了這個情況,她當即就以小卷的形态,進入到每一個群星之子的夢境,告知他們,神的目光會一直跟随着他們,不要濫用神賜予他們的能力,并且對外絕對保持緘默。
在不必要的情況下,絕對不要使用感染形态——她如是告訴自己的信徒們。
因為無論如何,那都不是屬于他們的力量,而是屬于一位陌生神明的。
對于神的使者的話語,感染者們自然是言聽計從。
畢竟,只有在他們信仰堅定的時候,他們才能是越界者。
而只要他們信仰堅定,就不可能走上邪門歪道。
……然後,夏年就又狠狠漲了一大波信仰值。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信仰星空的感染者可以随便越界的事情,畢竟信仰的原理就是壓制住感染中混沌的部分,也就是阻攔他們發瘋和失控。
但她卻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信徒。
……這并不是因為她忘了,而是因為,她不願意讓人認為,只要信仰了星空,感染就是一件絕對利好的事情。
她擔心會有信徒因此而去故意感染義體病。
——畢竟,能夠百分之百成為一個越界者,而且絕對沒有失控的風險,這不就等于白撿了一個超能力嘛!
這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她不希望健康的人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但既然被發現了,夏年倒也不打算刻意隐瞞。
【讓自己的信徒擁有更強的自保能力,打爆那些欺負他們的壞人,又有什麽不好呢?他們要是濫用,自然有神罰降臨。】她如是說道,【再說了,萬事萬物自有其規律。我們只需要靜觀其發展軌道便可。】
系統:【……把目光從信仰增加的數值上移開再說這話。】
夏年:……
……
日子就這樣平淡地過去了一個多月。
伴随着夏年信仰值的快速增長,治安管理局也逐漸開始發現了不太對勁的地方。
第六區,治安管理局總部。
“奇了怪了……”
第六區治安管理局的局長德裏克看着這個月的數據,疑惑道,“本月的感染失控事件同上個月相比,居然降低了這麽多?”
他看向坐在會議室裏的感染者控制部部長艾德利安:“這是怎麽回事?”
艾德利安正低着頭玩手機,一聽德裏克的問話,便多多少少有些不耐煩道:“這不是好事嗎,少幾個失控者,大家工作也輕松點。”
德裏克皺了皺眉。
這個艾德利安是上面派下來挂職的,過段時間就要被調到上層區了,這家夥向來有恃無恐,工作态度極差,但偏偏大錯不犯,又讓人沒法抓住把柄。
他一直都很厭惡這個家夥,但也确實沒辦法拿他怎麽樣。畢竟,這家夥背後還有着別的靠山。
……他能坐穩治安管理局分局局長的位置,靠的可不是憑借着個人的好惡意氣用事。
公共安全部的部長許開舟在此刻突然插話道:“不僅如此,這段時間,非幫派活動的犯罪也明顯減少了。”
此言一出,其他部門的領導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相互交流着。
“是啊,真是奇怪。”
“而且街頭流浪漢的死亡率也降低了不少,警局裏都好久沒有無人認領的屍體了。”
“就是針對柏塔的犯罪行為增加了一些。”
“哈,第六區的柏塔負責人都快要氣瘋了吧。”
“不過之前查過的失蹤案還是沒有什麽頭緒。”
“是啊,我看了下數據,這個月的失蹤人口都已經突破二十人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法官與律師協會的一個理事會成員的女兒也失蹤了,這個案子再沒有進度,法院那邊怕是要來壓力了……”
德裏克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
第六區這段時間确實不太平。不談前些日子突然出現的Alpha失控體,也不談差點把事情鬧大、導致上層區過問的燈塔事件,就光是這段時間裏屢次出現的失蹤案,就足夠他們頭痛了。
是的,失蹤案——迄今為止,這些憑空消失的人已經達到了三十多人,還在不斷增長着。
而他們治安管理局卻毫無線索。
“話說回來,最近第六區好像又開始流行什麽邪|教了。”
“邪|教?”德雷克敏銳地抓住了關鍵所在。
“對。”許開舟說道,“根據我們這段時間的調查來看,目前,一種名為星空信仰的思想正在一些普通市民中傳播,在他們看來,星空可以實現他們的願望,還能給予他們命運的指引。”
艾德利安發出了一聲明顯的嗤笑,德裏克則是皺起了眉頭。
“這種信仰,和失蹤案或者犯罪率的下降有關系嗎?”
“不知道。”許開舟說道,“另外,根據調查,有不少感染者都深信,星空信仰能讓他們的感染穩定指數上升,并且不會失控,并且他們稱自己為群星之子。”
德裏克看了一眼本月明顯減少的失控事件的數據,眉頭皺得更緊了。
“……必須要調查這個所謂的群星之子。”他說道,“我懷疑這背後有個團隊,在通過某種抑制感染的非法藥物牟利。目前有沒有什麽切入點?”
幾個部長面面相觑了好一會兒,最終目光還是落在了也許是唯一一個在幹實事的公共安全部部長許開舟的身上。
後者點了點頭:“根據調查,有一部分群星之子都提到了一個特殊的人。根據他們的描述,那人大概是個十二三歲的女孩,神出鬼沒,能夠在他們祈禱之時出現,傳達星空的意志,他們認為她是星空的代言人。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相對比較具體的線索了。”
“十二三歲的女孩兒?”德裏克說道,“……聽起來應該是個等級比較高的越界者。”
“目前我們也是這樣推測的。”許開舟點了點頭。
能夠做到“神出鬼沒”,且讓不明真相的群衆堅信神的存在的人,要麽就是個改造程度極高的義體人,要麽就是高等級的越界者。
“看樣子你們已經有過深入調查了?”
“是的,目前根據部分群星之子的審訊結果,以及其他相關信息的整合,我們認為突破點應該就在這個女孩兒身上。”
德裏克點了點頭:“這女孩兒叫什麽?”
“……目前只知道那些群星之子給她的代稱。”許開舟說道,“他們稱她為,占星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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