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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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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1 章

    與此同時, 第一區,柏塔大廈頂層庭院。

    季景山冷着臉盯着光屏上的畫面,“咔”得一聲清脆聲響, 竟然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

    久攻不下,久攻不下!

    時間不僅越拖越久, 對他們愈發不利, 甚至緘默人那邊都退出了,幽靈還突然感染爆發,神志不清,變成了一個癡呆的瘋子!

    ……但沒關系。

    他将手中幾乎捏成齑粉的碎片随手扔進了一旁的石潭之中。

    石潭中的數只錦鯉搖晃着尾巴, 想要來填飽肚子,卻只能失望而去, 留下一連串徒勞的水紋。

    ——沒關系。他耗得起。

    他比臨星城的任何人……都耗得起。

    他神色陰沉地看着光屏上播放出來的畫面,目光追随着被赤獅緊緊抱在懷裏的夏年, 怒火和殺意不斷上湧, 情緒膨脹到極致的瞬間,他幾乎聽見了腦海中傳來的幻聽回響, 看見了不斷湧動着的光幕幻象。

    他閉上了眼睛, 強迫自己不去看那些畫面。

    阿拉貝拉悄無聲息地從他身側走過,彎下腰撿起放在亭子邊緣地面上的魚食,扔進了石潭中。那些失望而去的錦鯉又興奮地圍了上來, 尾巴拍擊着清澈的水面, 引起水花與漣漪。

    季景山睜開眼,看向阿拉貝拉的背影。那些纏繞着他的幻象終于逐漸消失, 他的神色卻愈發晦暗不清。

    沒關系。他想着。

    這并不是他在人生中遇見過的最糟糕的事情, 也不是柏塔遇見過的最大的危機。

    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把這些蟲豸……全都殺光。

    ……

    第六區戰場。

    就在默默的感染形态即将展開的瞬間, 她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了起來。

    “默默,好久沒見!你看起來氣色還不錯。”

    默默愣了一下,症狀瞬間被打斷:“你……你怎麽還有閑情來和我說這個!”

    ……赤獅這家夥,一邊保護小年,一邊和黑雨衣打架,居然還一邊給她發語音!

    再怎麽說這都太悠閑了吧,他怎麽敢這麽分心的啊!

    “啊,你說和黑雨衣打架?沒事,他弄不死我的。”

    “你已經傷得很嚴重了!”

    “我其實還好……”赤獅還想嘴硬。

    “別廢話,我來了。”

    “等一下!”

    默默的症狀再次被打斷,她眉頭一挑,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便聽赤t獅說道:“聽我的,默默,你先不要插手。”

    “……為什麽?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也關心一下小年吧!”

    默默知道赤獅的生命力極其旺盛,也知道他背後是有一個“神”的。所以默默并沒有多擔心赤獅,反而很擔憂他懷裏保護着的年輕脆弱的醫生。

    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現了當初與夏年初見時的那一幕。

    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醫生,為了保全她們兩人,毫不猶豫地拿着她的刀,捅了自己兩次,幾乎把命都給丢了。

    在那之後,她們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默默便看着她與第六區人相處,看着她被尊敬、被愛戴、被喜歡,卻總是溫和友好,願意将自己全部的善意交給別人。

    自己壞了她的事情,也從沒見她對自己生氣過,反而待她如同朋友般,從未因為身份問題而對她有所恐懼或是偏見。

    對于默默而言,她幾乎就是臨星城這個潮濕多雨的、令人心煩的城市裏,唯一的金色陽光。而與她呆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也是默默這麽多年以來,距離“生活”本身最近的時刻。

    說實話,她此時已經不在乎夏年和赤獅到底是什麽關系,這與她的父親無關。

    她只是不想小年受傷,更不想讓她被臨星城軍警部門的那些蟲豸抓走。她知道落入那些人手中的下場是什麽。

    赤獅似乎是愣了一下,停頓了好一會兒沒有回應。

    如果是以前的默默,此刻估計已經直接沖上去給黑雨衣一刀了。

    但之前在第六區巷子裏因為沖動,導致夏年捅了自己兩刀的事情,給她的影響太大,以至于她在關于夏年的事情上拼命忍着不要沖動行事。

    很快,赤獅就給了回應。

    “……不用擔心。”他說道,語氣明顯溫和了很多,“她比你想象得要強得多了,而且,這也是她計劃的一部分——默默,你是我們至關重要的暗棋。”

    所以,一定要藏好。

    既然有人不得不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那麽就必須要有人隐于幕後,刺出那不可視的致命一刀。

    默默怔了一下。

    與此同時,在她的視野之中,六柄光刃的防線終于被無情撕扯開來。一條附肢帶着濃郁欲滴的感染,死死咬住了赤獅的小腿,将他用力一扯——

    “噗嗤!”

    尖銳的刀鋒直直從失去平衡的赤獅胸口處洞穿,同時他的左手也被刀刃擦了過去,被削掉了兩個指節。

    他及時将夏年松開,避免她被誤傷,随即便被刀上附帶着的力道逼迫着,後退着踉跄了好幾步。

    循環液飛濺出來,落在地面上,便立刻被凍結住。附肢立刻纏繞而上,将他的四肢都牢牢縮緊,一條附肢直接纏在了他的脖子上,想要将他拉扯着,按倒在地面上。

    赤獅悶哼了一聲,單膝跪倒在地,一只手撐住了地面,另一只手勉強撕開附肢。

    他的皮膚被附肢直接接觸,表層開始出現黑色的冰紋,如同蛛網般朝着他的脖頸和臉部不斷蔓延,一些仿生皮膚甚至開始出現崩壞,化作碎片掉落下來,露出內部精密的機械結構來。

    他喘着氣,循環液混合着鮮血從臉頰上滴落。

    默默倒吸了一口涼氣,拼命壓制住自己沖出去的渴望,握住匕首的手都開始顫抖了。

    赤獅擡起頭看向黑雨衣,在原地動彈不得。

    而他的六柄光刃斬開源源不斷圍上來的附肢,随後快速飛行到夏年身邊,保護着這個在整個戰場中格格不入的普通人。

    她被赤獅從半空中放下,沒能站穩,險些摔倒在地。落地之後她便連忙在診所廢墟中找了個掩體,将自己的身體藏了起來。

    赤獅的能量塗層長刀如同最忠誠的護衛,守衛在她身邊。

    她就像是在一場飓風中被不惜一切代價護着的花朵,但凡防線有了一點裂口,就會立刻被撕扯成灰燼。

    “別碰她!”赤獅略有些艱難地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擡高聲音說道。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被黑雨衣扔過來的一塊幾噸重的建築殘骸,直直将他砸出去十多米,壓在了廢墟之下。

    此時此刻,所有圍觀群衆的情緒都要徹底炸開了,連帶着看着直播新聞的網友們也都徹底憤怒了,他們看不清畫面,但可是有第六區的熱心圍觀群衆在各大論壇上文字直播——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不講武德也要有個限度,赤獅的六刃全都在保護夏醫生,實力不知道被削弱了多少,這怎麽可能打得過!?】

    【我對黑雨衣粉轉黑了,氣死我了!】

    【別啊,別動手啊,我靠,有沒有人幫幫忙啊,第六區治安管理局不上去攔一下的嗎?!】

    【黑雨衣是一點都不在乎他這樣可能會殺了夏醫生嗎?】

    【啊啊啊赤獅怎麽都傷成這樣了,他都這樣了還要保護夏醫生,我不會磕到真的了吧!】

    【你們臨星城的軍警部門怎麽這樣啊!大漲潮的時候你們唯唯諾諾,栽贓陷害趁人之危時候你們重拳出擊!】

    【真是好不要臉啊,我要去奧爾帕斯舉報這幫烏合之衆!】

    【他媽的,本地人現身說法,和這幫蟲豸們一起,怎麽搞得好臨星城!】

    【黑雨衣這明顯是失控了吧,這還怎麽打啊!特勤部的人不怕他控制不住,直接把第六區所有人都給殺了嗎!】

    當然,網絡上也有完全不一樣的聲音:【我就搞不懂了,現在人三觀都怎麽了?赤獅包庇一個罪犯負隅頑抗,在你們這裏還成了英雄?】

    【你們腦子壞了吧?夏年賣感染義體,這罪名都鐵證如山了!】

    【你們群星之子都這麽沒有法律意識的嗎?說你們是邪教還真沒有罵錯!】

    更多人則是緊張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黑雨衣接下來會怎麽做?他不會真的直接殺紅了眼,把夏醫生殺掉吧?

    不少治安管理局的人和群星之子們冷汗都下來了,他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的武器,将自己的戰鬥義體調試到預啓動狀态。

    ……如果黑雨衣真的敢動手,他們拼了命也一定要把夏年給救下來!

    ……

    此時此刻,已經被罵成篩子的葉敘已經快要抓不住自己的理智了。

    他感覺自己被撕裂成了兩半,其中一半的殺戮欲望已經抵達了巅峰,嚎叫着嘶吼着歇斯底裏地灼燒着沖撞着撕裂着。而另一半則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像是被困在了孤島上,拼命想要穿透迷霧,卻找不到方向。

    于是他只能跟随着本能,一步步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去。

    ——他是特勤部的刀與劍,他要做的,只是将長官命令的目标帶回去。

    如果帶不回去……那當場殺了,也沒關系。

    他的思緒已經徹底混亂了。他一刀劈開了擋在目标面前的掩體。獵物後退了半步,她情緒依然很穩定,并沒有驚慌失措。

    似乎是意識到躲藏沒有意義,她便站在那裏,被六柄令人煩躁的能量塗層刀保護着,一動不動。

    抓住她。

    葉敘從一片混沌的視線中鎖定了目标,他終于看見了獵物的臉。

    那是一張略顯蒼白和削瘦,卻依然充滿了生機的臉。一種極度熟悉和陌生交織在一起的情緒向他沖擊而來,幾乎讓他站立不穩。

    迷霧在這一瞬間被驟然驅散,他忽而便聽見了腦海中傳來的那些高亢的、瘋狂的吶喊聲,仿佛要将他支離破碎的靈魂叫喊歸來!

    (停下,停下,停下——)

    (快點住手,你這個沒有腦子的豬猡,你這個被祟物啃噬了腦漿,所有孔竅都在流膿的蠢貨!)

    (是誰允許你對她如此不敬!低下你的頭顱,你這個卑劣的蝼蟻!)

    (收起你那肮髒的、低劣的、可笑的肢體,不可觸碰她的化身!)

    那些聲音在他腦子裏如同鼠群般作響,他幾乎無法分辨出具體的詞彙,他頭痛欲裂,視野中,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忽遠忽近。

    濃烈的血腥味從胃裏翻騰而起,很快溢滿了他的口腔。他咬緊牙關,像是這樣就能減緩疼痛,避免露出狼狽般。

    “你……”他開口說道,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幹燥喑啞如同沙漠。

    他拼命忍受着劇痛,良久之後,才勉強斷斷續續道:“我……見過你……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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