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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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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92 章

    拘留所, 會見室。

    “……所以你不用擔心,這個法案的通過絕對是不可理喻的,奧爾帕斯大法庭那邊已經開始準備着手調查了。”姜懷在玻璃外注視着夏年說道, “一旦被認定為違憲,他們就必須釋放你。頂着這麽大的輿論壓力, 就算是柏塔也做不到操控大法庭!”

    夏年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姜律師。”

    “這有什麽麻煩的?”姜懷說道,她注視着眼前這個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孩子,心下萬千感慨。

    ……她面對着如此嚴峻可怕的指控,居然還能保持這樣的鎮定。

    真不愧是星庭的人, 真不愧是能在無數槍口之下向着第六區演講的人——她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姜懷想,這一次她挺過去之後, 或許奧爾帕斯世界議會會擁有她的一席之地。

    “我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會開庭的,這個案子牽涉到太多東西, 不會那麽快。”姜懷說道, “我這邊會努力去推動預審聽證會或者動議審理,影響庭審排期, 給大法官那邊争取時間。”

    “姜律師, 不用這樣的。”

    姜懷怔了一下。

    夏年接着說道:“柏塔那邊恐怕不會容忍外界繼續插手我的事情了,您不要再插手這個案子,不然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姜懷一聽, 絲毫不在意地一笑:“事情既然到了這個地步, 我是絕對不會在他們面前低頭的。”

    “不,您聽我說, ”夏年說道, “我是星庭的人,神會保護我, 而您……您需要保存力量。”

    姜懷注視着夏年,片刻後,她理解了她的意思,輕輕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了……你們星庭對此早有預料,是嗎?或者說,其實這一切都是你們安排好的?”

    夏年笑了笑,并未對此問題作出回應,只是說道:“但,我還是希望您能做我的辯護律師。”

    姜懷笑着點了點頭:“那是當然。”

    ——能參與到這樣一個了不起的案子中去,對于姜懷個人而言,也是足以在回憶錄中占據大量篇幅和筆墨的人生高光時刻了。

    “告訴我我還能做些什麽。”姜懷說道。

    “什麽都不需要做。”夏年說道,“等待就好。”

    ……

    姜懷離開之後,夏年依然坐在會面室中,百無聊賴地等待着。

    自從她被關進這裏之後,很多很多人都試圖通過各種方式來拘留所裏面看她,但除開與本案直接相關的人例如辯護律師姜懷外,其他人都不被允許進來。

    光夏年知道的被攔截在門外的人,就包括自己的兩個學生圖子楠和原露、夏望、阿列克謝、米歇t爾和她的銀河幫、盧卡斯和安德烈、老唐恩和黛比、第六區的很多很多朋友、容彰、溫莎,甚至是趙琅凝和趙澄卓,甚至還有從奧爾帕斯連夜請假趕回來的艾森和從連夜從雲川城飛過來的路易——

    太多太多,她幾乎要數不清。

    毫無疑問,他們全都不被允許進來。

    能進來的,除了姜懷之外,恐怕只有那位幕後操刀之人了。

    負責看着她的警察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夏醫生……您渴了嗎?需不需要水?”

    夏年側過臉看向那位警察,對他笑了笑道:“謝謝你,可以的話,能幫我弄一瓶咕嚕咕嚕牌勁爆酷爽味汽水嗎?”

    ……

    于是,當季景山進入會面室之後,看見的便是坐在玻璃之後的夏年正在悠閑地喝汽水的模樣。

    他瞥了一眼汽水包裝。

    ——價格極其低廉的飲料,是平日裏只有第六區的人才會當成寶的廉價快樂水。

    他一言不發地在她面前坐了下來,夏年卻連眼睛都不擡,而是饒有興趣地看着汽水瓶上的配料表。

    這汽水她剛來第六區的時候喝不慣,但第六區人似乎都挺喜歡這個牌子的汽水的,而且都很喜歡勁爆酷爽口味。那時候她不太理解,現在她忽然發現,這種唾手可得的味覺上的刺激和快樂,還真是一種另類的寶藏。

    ……尤其是在這種無聊的時刻。

    “我說過你重新落到我手裏的。”季景山說道。

    夏年終于擡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對他微笑了一下。

    “……夏年,我們不應該鬧到這樣的地步的。”季景山說道,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和疲憊,早就沒了以往的目空一切的傲慢,“你沒有必要和我鬧到兩敗俱傷的境地,跟我回去吧,你想要什麽,我們都可以好好商量。”

    夏年想着,還真是讓人不習慣啊,他居然也會有姿态放這麽低的時候……

    是終于意識到,強硬的态度在她這裏永遠得不了好了嗎?

    “季景山,這場戰争,不是我挑起來的。”夏年說道。

    “……不要說氣話了。”季景山說道,“跟我回去吧,我可以不再繼續功業,只要我還活着一天,就不會有什麽大漲潮。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可以不計較以往的一切,我們可以一起讓柏塔變得更好。至于所謂的神……祂們從來不曾在意過人類,我們不要去招惹祂們,就不會有事的。”

    他的語氣愈發低沉了:“這也是你想要的,對嗎?”

    夏年聽出了他這句話中那幾乎懇求的試探之意。于是她感到有些好笑了。

    ……季景山啊,你終于也是到了這一步了,是嗎?退讓了又退讓,退無可退,卻還是得守着你那點傲慢的姿态,膽怯地打出底牌來。

    雖然連你自己都不确定,那張底牌究竟還能不能起到作用。

    讓就讓她來宣告答案吧。

    于是夏年說道:“不。”

    季景山:“……夏年。”

    “不,季景山,我不會再和你談條件。”

    “為什麽?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你當初接近我……不就是為了這些嗎?”

    夏年說道:“也許吧,但我現在不想要了。”

    季景山一下就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發光的金色眼眸死死盯着面帶微笑的她:“這是你僅有的機會了,夏年……外界想要你死的人絕對不在少數,沒有我的保護,你很快就會被吞沒!”

    夏年陷入了沉默,她安靜地看着季景山,一言不發。

    “聽我的,夏年,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季景山接着說道,夏年的沉默似乎又給了他些許希望,“我們就像以前那樣好好相處,不要再恨我了,好嗎?”

    “……以前那樣?”夏年說道。

    看着她臉上平靜到有些冷酷的微笑,季景山心中忽然有了極其不妙的預感。随後,他便看見那張涼薄的嘴張開,說出了如同刀子般鋒利冰冷的話語來:

    “以前和現在,又有什麽區別呢?季景山,一直以來,我都和現在一樣恨你。”

    聽到這句話,他忽然有了一種不真實感。

    “……你說什麽?”他說道。

    他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居然像是在顫抖,他被一種于他而言極其陌生的情緒給裹住了,導致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聲帶——

    “我恨你。”夏年說道,“夏年恨你,阿拉貝拉恨你。你走吧,你在這裏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你不要再說氣話。”

    “我沒有生氣,我也從來不會對你說氣話。”夏年說道,“況且,你愛聽的不是氣話,也不是心裏話,而是謊言……對吧?”

    季景山只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被徹底凍住了,他沒辦法處理夏年口中說出的話語,就像是被人捅穿了胸膛之後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急救。

    于是,在漫長歲月裏占據了他全部身心的本能——那種對所有外界生物居高臨下的、平等地藐視着一切的本能,如同自我保護般占據了他的全部身心。

    他忽然便輕笑了一聲。

    “你想激怒我?”他說道。

    夏年便也露出了微笑來,她笑着搖了搖頭,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帶着近乎包容的無奈,和憐憫。

    季景山像是突然回到自己的舒适圈之內,他将擾亂自己全部思緒的情緒抛擲腦後,再次露出了冰冷的、審視的神色來:“好,很好。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就不該用懷柔的手段來對付你,畢竟,你就是這麽個不識擡舉的人……”

    他垂下眼,居高臨下看着那個手裏捏着廉價汽水的女孩。

    他都已經這般放下姿态了,他為了她,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種肮髒狹窄的地方。

    而她卻依然不識好歹,說出那些不知所謂的話來氣他。

    “那麽就如你所願。”他說道,“我不會再幫你,不會再保護你——你該去親自感受一下外界的風暴,再好好考慮一下,你究竟能不能承受得了。”

    說完,他便直接轉過身,神色冰冷地離開了會面室。

    在邁出大門的瞬間,他打開了通訊,聯通了李長意:“去和法院那邊商議一下,排除一切阻礙,三日之內立刻開庭,一審判死刑。”

    李長意難以置信的聲音傳來:“你瘋了?現在全世界那麽多雙眼睛盯着這邊,你想給她判個死刑??”

    “她會上訴的。”季景山說道,“一審按法律判,二審再減刑。”

    他要讓她知道,只要還在臨星城的游戲規則之內,他就有掌控所有人生死的權力。

    ——尊重這座城市的一切決定?這是他的城市!

    “……”李長意沉默了半晌。

    ……這确實是一種辦法。如果直接輕判,會顯得法案的通過就像個笑話,也會顯得他們李長意政府是個比法案更好笑的笑話。

    反正事已至此,倒不如搞個類休克療法,先狠狠沖擊一波輿論,把屋頂都掀翻了,然後再降溫,或許反而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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