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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3 章 晉江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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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3 章 晉江53

    手掌之下,她的心髒,撲通撲通。

    讓他想起打獵時遇到過的小鹿崽子。

    輕快,脆弱,柔軟。

    “貴妃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高龍啓聲音低沉。

    他的眼眸,不自覺地半眯住,是他在捕獵時,拉弓射箭的習慣性動作。

    然而,在黑夜中,在夜明珠微弱的光照下,虞楚黛對此毫無察覺。

    她語調裏仍舊全是沒心沒肺的笑意,道:“知道呀。”

    不就是扮演下大夫和病患嘛,這麽簡單的問題還要反複問,真笨。

    她話音剛落,高龍啓翻身而上,壓住她,狠狠道:“真的知道?朕看你根本不知道。”

    他掌中用力一捏,痛得虞楚黛頓時驚呼出聲,“啊——痛——”

    超痛!

    胸口這種脆弱敏感的地方,她平日裏洗澡都不敢用力搓揉,他居然猛然用力,痛得她幾欲飙淚。

    虞楚黛疼得說話都帶了哭腔,道:“你幹嘛呀!痛死了!我跟你開個玩笑,你不玩就不玩,至于這麽下死手嗎……啊——好痛——”

    她控訴未完,被又一陣劇痛打斷。

    高龍啓一口咬在她脖子上,沒等她來得及罵出口,又一口咬在她肩上。

    更疼,更重。

    肯定咬出血了。

    虞楚黛被他連咬兩口,連罵都不敢再罵,軟聲求饒道:“陛、陛下我錯了,別咬了,好痛。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該不知天高地厚,同你嬉鬧。我再是不敢了……”

    高龍啓聽到她的求饒,渾身越發難受。

    她根本不知自己到底錯在何處。

    若換作其他妃嫔,高龍啓必定會覺得這人是在勾引他,故意半推半就,欲拒還迎。

    可虞楚黛的性子,他太清楚,她才沒這麽迂回的心思。

    她說玩,就肯定是真的在玩。

    有這麽跟男子玩的嗎?

    他氣得要命,擡起頭,正要教訓她,卻見身下之人蹙眉望着他,雙眸已然泛光,癟着嘴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還敢委屈上了。

    弱小的鹿,瞪眼望着你,顯露出一股子氣鼓鼓的無助與可憐。

    看得他越發生氣,越發想欺負。

    想……撕碎她。

    他手裏忍不住又狠狠捏了一把。

    低頭吻住她脖子,又咬一口。

    虞楚黛終是忍不住哭出聲,她不理解高龍啓為何忽然這麽兇,她也沒幹什麽呀。

    她斷斷續續道:“我錯了陛下,你別生氣,我真的知道錯了……唔——好痛——

    她越說聲音越小,擡手捂住嘴,盡力憋住嗚咽,怕惹惱他。

    高龍啓看得頭疼。

    撩人而不自知。

    比有意耍心機還過分一萬倍。

    着實可恨。

    要不是院判私下裏找他委婉暗示過,貴妃最近得靜養,否則影響診療效果,他真想狠狠教訓她一頓。

    高龍啓放開她,翻身下床離開。

    不多時,虞楚黛聽到後院傳來水聲。

    他去沐浴了。

    他剛洗過澡,又跑去洗一次?

    ……她的胸是什麽很髒的東西嗎?

    虞楚黛對此十分生氣,姓高的憑什麽嫌棄她的胸,她都沒嫌棄他總把自己弄得血糊吧唧呢,要說髒,他才最髒。

    身上痛,心裏氣,虞楚黛睡意全無,披上外衣,坐到鏡子前查看傷口。

    臭龍發狗瘟亂咬人,把她白淨的脖子和肩膀都咬得血跡斑斑。

    她翻出藥膏,細細塗抹在咬痕上,心疼不已。

    塗着塗着,她發現自己胸上的紅跡竟然越來越明顯,模模糊糊竟能看得出五個指印。

    對臭龍的恨意再深一分。

    高龍啓回來時,虞楚黛已睡在床上,面對牆,背對他,一動不動。

    他是習武之人,聽覺又生來敏銳,光聽她那呼吸聲就知根本沒睡着。

    他都沒教訓她,她反倒還敢跟他生氣。

    貴妃是要造反了。

    他強行将她掰回來,不理會她小貓撓人似的反抗。

    鬧了好一會兒,總算睡着。

    不過,沒料到這次虞楚黛氣性還挺大,接連好幾天對他怒目而視,像只鼓滿氣的河豚。關鍵是一看到他就跑,比兔子蹦得還快。

    夜裏睡覺時,人雖然跑不掉,卻總是別別扭扭,哼哼唧唧……弄得他心煩意亂。

    張泰田望着心累的高龍啓,勸道:“陛下莫要同貴妃計較,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您是一國之君,大人

    有大量,對貴妃寬宥一二吧”

    高龍啓扶額冷笑道:“哪裏是朕不肯寬宥她,分明是她不肯放過朕。罷了罷了,朕不跟她計較。”

    他着實拿她沒轍,只好吩咐張泰田加緊将南惠廚子們弄進宮來。

    貴妃連吃了三天糖醋魚,糖醋裏脊,糖醋小排,糖醋丸子等一系列糖醋菜肴後,才終于忘卻舊仇,将此頁翻篇,沖他眨巴眨巴眼。

    那就原諒他吧。

    高龍啓看出她的意思,心中悶火。

    她自己撩撥他,害得他半夜反複泡澡,現在居然還原諒起他了,真真是可笑至極。

    可到了夜裏,她乖乖綿在他懷中,再不鬧騰時,他最後一絲火氣也恍惚間消失殆盡。

    看她頸間脖子上青青紫紫,他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

    貴妃再過分又能有多過分?

    一只兔子能做什麽?

    一只小鹿又能做什麽?

    嗯,做不了什麽,所以貴妃人畜無害。

    ******

    重金招攬的各路名醫們,在煩擾虞楚黛一個月後,仍舊查不出東西來。

    虞楚黛着實受不了其折騰,求高龍啓将這些個大神通通送了出去。

    看病之事,到此為止,她效不更方,繼續服用湯劑和逍遙救心丸。

    經過一冬的蕭索肅殺,春天的腳步終于來臨。

    楊柳伸展出嫩綠新枝,金燦燦的迎春花齊齊盛放。

    草長莺飛,适合踏青游玩。

    小壽子恰好會做紙鳶,做了只大蝴蝶獻給虞楚黛。

    虞楚黛整個冬天都沒怎麽出甘泉宮,這會兒正好出去逛逛,賞賞花,放紙鳶。

    她帶上結香和小壽子,前往湖邊的草地。

    三人剛走到湖邊,便聽到幾個妃嫔湊在一起叽叽喳喳。

    這麽好的春光,除了放紙鳶,也适合聊八卦。

    她們聊得起勁,言語間提及貴妃。

    迎春花叢繁盛,恰好擋住了虞楚黛一行人。

    虞楚黛聽到了自己名字,示意結香和小壽子安靜,她打算聽聽。

    果不其然,妃嫔們是在聊貴妃和孫馴榮的事。

    “德妃姐姐好可憐,因為揭露此事,竟然被關進暴房中。”

    “聽說啊……德妃是在後山

    抓了個現行,二人當時正颠鸾倒鳳,不堪入目!

    “她那麽賢惠的人……唉……聽說受了好重的刑罰,死時都不瞑目啊。

    就是就是,咒怨貴妃,說做鬼都不會放過她,哎呀,宮裏不會鬧鬼吧?咱們今晚要不要給她燒點兒經文超度一下?

    “若是超度,怕是超度她一個都不夠。我聽說,她娘家都遭了難,聽說滿門皆滅,慘不忍睹。根深蒂固的大族啊,也不知陛下中了什麽邪術,說殺就殺。

    虞楚黛神情越聽越陰沉,這種事,居然還在傳,越傳越離譜。

    若是以前,她肯定直接扭頭就走,覺得清白自在人心,沒必要跟這些人争辯。

    但經歷這麽許多後,她發現,別人不會以為她的沉默是因問心無愧,而是覺得她是做賊心虛才不敢争辯。

    她想起高龍啓的話,她是貴妃,一句話就能決定這些人的生死。

    那麽,為何不試試?

    同樣的冤枉虧,她不打算吃第二次。

    “姐妹們聊得好生熱鬧,本宮也想聽聽。

    聊得正歡的妃嫔們被忽然的聲音驚到,愣愣看向聲音的源頭,便瞧見,華貴嬌美的貴妃,一只手拿着只蝴蝶紙鳶,另一只手撥開繁茂的迎春花枝,緩緩朝她們走來,神情冷淡不悅。

    ……不知是不是她們的錯覺,竟然覺得貴妃帶有幾分陛下的影子。

    二人的五官長得并不像,但此時臉上的陰郁和冷漠,如出一轍。

    妃嫔們紛紛跪下,“妾身請貴妃安。

    虞楚黛沒喊平身。

    妃嫔們只得一直單膝跪着,不敢起身。

    她們心中打鼓,不知道貴妃偷偷摸摸聽到了多少。該死的迎春花,遮擋得這麽嚴實,害得她們毫無察覺。貴妃跋扈嚣張,被她抓住,怕是兇多吉少。

    虞楚黛聽到她們的心聲,這些人當真可惡,自己造謠不覺有虧,反倒怪罪她這苦主偷聽,還敢罵她嚣張。

    高龍啓說得對,小人畏威不畏德,她今天就要嚣張給她們看。

    虞楚黛冷笑一聲,道:“放心,該聽的不該聽的,本宮全都聽到了。怎麽,你們既然敢說,還怕人聽了去?方才說得跟真的一樣,現在讓你們說,偏又都沒長嘴了。你們說啊,繼續,本宮洗耳恭聽。

    虞楚黛聲音并不大,壓迫感卻足。

    妃嫔們連忙認罪,“妾等不是有意的,求貴妃娘娘恕罪。”

    虞楚黛道:“笑話,刀子捅了人再說不是有意的,只管殺人,不管人死活是吧?德妃聯合孫侍衛誣陷造謠本宮,落得如此下場是她咎由自取。你們明知她以及全家都已獲懲,還敢在背後诽謗本宮,嚼舌根嚼個沒完,看來你們也是想去陪德妃。”

    妃嫔們吓得痛哭流涕,磕頭求道:“貴妃娘娘,妾等一時糊塗,不知道真相,求娘娘大慈大悲,留妾身一命。”

    虞楚黛本來也沒想殺她們,只意在吓唬吓唬,見她們哭天搶地,便也忍不住心軟,但語氣依舊冰冷,道:“罷了,本宮念在你們初犯,饒你們一命。即日起,你們在各自宮中禁足,反思三個月,無召不得出,外加罰俸半年。若是宮裏再有流言,本宮通通算在你們頭上,到時候,恐怕本宮肯放過你們,陛下也必定要割了你們的舌頭。你們且好自為之,勿謂本宮言之不預也。”

    妃嫔們紛紛稱是,磕頭謝恩,能保住一條命已是萬幸,哪裏還敢有半句怨言,虞楚黛準許她們離開後,她們立刻在宮女的攙扶下躲回自己宮中,閉門不出。

    等她們走後,小壽子笑道:“主子好樣的,早就該教訓她們了。這些個長舌婦,天天嘴裏沒個把門兒的,造謠生事。”

    結香卻不大滿意,撇嘴道:“好什麽呀,區區禁足和罰俸,連杖責都沒有。換任何一個主子,今天都得撕爛她們的嘴。起碼也該掌掴成豬頭,讓所有人看見後都知道貴妃不好惹,從此謹言慎行。”

    虞楚黛道:“算啦,打人不打臉,能讓她們閉嘴就成。不過,這些人就像蟑螂,家裏發現一只,背地裏沒發現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只。結香,你去傳話,明日午時,所有妃嫔都來甘泉宮拜見,我要訓話。”

    結香重重點頭。

    太好了!

    她家貴妃終于支棱起來了!

    她早就想好好教訓下那群不知深淺的碎嘴子。

    結香轉身就跑了個沒影。

    虞楚黛見她鬥志如此昂揚,也沒了放風筝的心情。

    這個結香,她都沒想好訓什麽話呢,跑那麽快。

    但是話已經放了出去,收不回來。

    回到甘泉宮中,虞楚

    黛仔細思考,認真準備。

    到了夜裏,高龍啓前來歇息時,見貴妃已洗漱完,雲鬓披散,寝衣溫柔,對着張稿子念念有詞。

    他不禁好奇,貴妃平時除了吃喝就是玩樂,難得見她如此認真。

    上回這麽認真,還是演皮影時。

    他湊過去看,虞楚黛卻躲躲藏藏,不給他看,還催促他趕緊睡覺。

    過了好久,她終于爬上床來。

    高龍啓再度問她,她卻仍舊不肯說。

    神神秘秘的。

    高龍啓越想越不對勁。

    貴妃平時不喜文墨,難不成……她是想起了遠在家鄉的夫子?偷偷給人家寫了情書情詩之類,以寄愁思?

    偏偏這時候,虞楚黛已經熟睡,模模糊糊夢呓起來,“夫子……夫子……嗯……我不怕……有夫子在,黛黛不怕……”

    高龍啓蹭一下坐起來,面如沉冰,手已扣在她脖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

    黛黛發威,阿龍:天理何在?

    黛黛撒嬌,阿龍:貴妃能有什麽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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