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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9 ? 99.偏愛【if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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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nbsp&nbsp 99.偏愛【if線】

    ◎“我保護你,可以嗎?”◎

    自把鋼筆還給她之後, 兩人有一陣沒有交集。

    同在一個學校,哪怕是上下樓還是偶爾會打個照面。只是不約而同,他們都選擇了緘口不言, 全當不認識。

    談羅兩家本就交好, 等着羅意璇高中畢業,拿下offer赴國外讀大學,聯姻的事就準備被提上日程了。

    這一點,談裕很清楚, 也在談家聽到了很多次。

    反正, 不關的事。

    他只管學習,獨立後遠走高飛,和談正霖一樣,靠自己, 想幹什麽幹什麽。

    認識她權當是一場錯位的緣分,短暫相交之後,還是要各奔各的前程。

    只是, 為什麽那日之後, 他的心裏總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隐隐難受,喘不過氣來呢。

    開始只是偶爾會想起她,想起她雙眸含笑地看着他,興致高昂地說個不停。再後來, 幾次撞見她,她都視若無睹地瞟了他一眼,毫無反應地走開, 這種偶爾的想起變成了長久的疙瘩, 他的腦海裏總是無端出現那日她紅着眼朝他撇下那句話的模樣。

    他好像中了某種奇怪的毒, 越來越不受控制。

    但其實他不知,那些淡定和傲氣無視都是羅意璇裝腔作勢出來的。

    被他還了鋼筆的那一晚,她一路哭着回了家。司機吓壞了,又不敢多問,只能悄悄發消息給羅意宸。

    收到司機消息的時候,羅意宸正在集團開會,掃見屏幕上的消息時,微微皺了下眉。

    後面的會議內容他壓根也聽不進去了,以為羅意璇是在學校受了什麽委屈,緊急叫停了會議,趕回來家裏。

    回來的時候,羅意璇已經上樓,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那支昂貴無比的鋼筆被她丢在地上,她趴在床上,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也不知道具體在傷心什麽,就是很難受,想起他那麽冷漠,把自己的心意糟蹋了,她就想哭得厲害。

    十七歲,情窦初開的年紀,第一次對一個少年動心。

    懷揣着美好的希冀,她朝他靠近。過去的人生經歷告訴她,她不會失敗也不會被拒絕,沒想到現實是一塌糊塗。

    主卧有敲門聲傳來,她只顧着哭,根本沒顧得上回應。

    “绾绾,是大哥,你在嗎?”羅意宸見裏面遲遲沒有回應,“你不說話,大哥進來了。”

    推門進去的時候,小姑娘正哭得傷心。

    羅意宸走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鋼筆,看着筆,又看了看她這副模樣,心裏猜到幾分。前幾天她纏着他買鋼筆的時候,他就有想到,畢竟這款鋼筆怎麽看也不像是女孩子用的款式,她一向又對這些不感興趣,若不是有其他用途,不會突然求他去尋這個來。

    “怎麽了?和大哥說說,好好的,哭什麽?”

    羅意璇不擡頭,也不理他,只顧着抹眼淚,越想越委屈。

    “鋼筆沒送出去?被人拒絕了?”

    聽到這話,羅意璇猛地擡起頭,狠狠地看了一眼羅意宸,想要反駁卻找不到合理的話,只能氣鼓鼓地瞪人。

    “拒絕就拒絕嘛,有什麽大不了,值得你這樣哭鼻子。”羅意宸摸了摸羅意璇毛茸茸的腦袋,安慰道。

    “他憑什麽拒絕我!為什麽!”羅意璇不滿意地哼了一下,抽了下鼻子,把眼淚給咽了回去。

    羅意宸聽了她這話笑了,然後非常認真地說了一句:“為什麽不能拒絕你?你送的禮物人家覺得太貴重不想收,又或者人家不喜歡,不可以嗎?還是說,就因為你姓羅,人家就必須得接受?”

    被羅意宸這樣一說,羅意璇有點蒙了,一臉茫然地看着她。

    “绾绾,大哥告訴你,你送人東西是出于好心想表達自己的好意,這是你的自由,但人家想不想收,願不願意收,怎麽收,那是也是人家的自由。沒有憑什麽,什麽都不憑,不能因為你是羅家的女兒,就要所有人都對你順從。”羅意宸很少嚴肅地同弟弟妹妹們講話,眼下倒是很認真。

    他轉頭從床頭的櫃子上抽了兩張棉柔巾輕輕替羅意璇眼角的眼淚,很耐心地說着:“再說了,他不要就不要嘛,你的心意送到了就好了,你把自己能主觀意識能決定的行為做好了,其他的,比如對方的态度,比如結果,就沒那麽重要了。”

    不重要嗎?

    羅意璇想了想,還是很想見到他。一想到她以後不能和談裕說話,就不開心。

    “可是......可是我很想和他做朋友嘛,很想和他說話,我就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麽不想理我,我看起來很讨厭嗎?”

    “當然不是,我們家绾绾怎麽會讨人厭呢,不許自我懷疑。他不想和你做朋友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你不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有什麽錯。如果你還想在努力一下,就努力一下,如果覺得沒必要了,咱們就不想了,绾绾以後會有更多朋友。”

    羅意宸努力從正面開導羅意璇。

    他希望她有正确的價值觀,要驕傲自信,不要因為別人的一點點否定和不夠滿意的回饋就自我懷疑,也不想她樹立她是羅家二小姐,大家就都會圍着她轉的想法。

    “好了,不哭了,眼睛都哭腫了,等一會兒爸媽回來,我總不能說你是因為哪個小男生哭成這樣吧,被小琦看到,指不定笑話你呢!”

    “什麽小男生,大哥你怎麽知道,你別胡說!”羅意璇被戳破心思,很是難為情。

    “我怎麽不知道?我還知道這個人是談裕,對吧?”羅意宸笑了笑,擡手揮了揮手裏的鋼筆,“那麽多雅思老師你都不要,偏要他,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過我嗎?”

    羅意璇拿着棉柔巾努力擦了擦眼睛,一邊擦一邊一骨碌爬起來,不忘囑咐:“你不許告訴爸媽,更不許告訴小琦!”

    “行,不告訴,誰都不告訴。”

    羅意宸很能理解羅意璇正是青春年華,對某些人有一些好感,想要靠近想要接觸是一種太正常不過的情感,他也沒必要反應過激,正向引導和勸解,順其自然就好。

    況且談裕他見過幾次,很穩妥很優秀,不像是會做什麽出格的事的人。

    “你既然這麽想要證明自己,那是不是得先把你雅思考到八分再說?不然人家教了你一個多月,你成績還沒上去,不丢臉?”

    “才不會,這次我一定可以!一定讓他好好看,我才不是笨蛋!”羅意璇來了鬥志,也不哭了。

    等她先把雅思考了高分,揚眉吐氣一下給他看看。

    “行了,今晚不在家吃了,大哥帶你出去,去亦采軒,好不好?”

    “只帶我,不帶羅意琦。”

    “是是是,只帶你。”

    哭得慘烈的少女,就這樣被羅意宸給哄好。

    那天之後,她幾乎是晝夜不分地學了一周,做足了準備考試。

    好巧不巧,兩人的考場分在一處。

    上下樓的時候,他們擦身而過。

    一如往常,她嗅到了他身上好聞的皂莢香氣。

    什麽也沒說,他們奔赴各自的考場。

    那一場考試,正趕上外面下了一場雨,天陰得厲害,風很大,哪怕是關着窗子,也能看見樹枝被吹動得搖擺不定的模樣。

    春天的尾巴,就連樹都抽了新芽,翠綠一片。

    考完口語的時候,羅意璇站在走廊愣了會神,站在窗邊朝外看了一會兒,瞧見雨滴從檐下墜落,仿佛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察覺到身後有人經過,她回眸正巧撞上了他的眸子。

    無意相逢,卻偏偏對視。

    這一刻,兩人的心跳同時加速。

    身後是下着的雨,眼前又是很喜歡的人。

    但礙于上次的事,羅意璇已經不會再那麽主動了。

    一路一帆風順長大的少女,體會了一次失望落寞,便不想要第二次。

    她擡頭,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幾秒之後又挪開視線,轉身,手裏拿着考試用具的小袋子離開。

    談裕也沒說什麽,只是跟随。

    因為,離開這棟樓的出口只有一個。

    從四樓下來,明明也用不了多久。

    但大概是太分心了,羅意璇在走到二樓的時候,踏空了臺階一下子扭了腳,原地直接坐在了臺階上,疼得半天都沒站起來。

    談裕跟在她身後,眼見着她摔了一下,沒拉住,吓了一跳。

    原以為她摔得不重,誰承想半天都沒起來,他站在原地,猶豫了幾秒靠近。

    “你沒事吧?”

    羅意璇別開眼睛,不去看他,生怕他撞破自己紅了的眼睛,所以嘴硬。

    “不要你管。”

    很疼,大概是扭到了,她咬着牙,不想讓談裕可憐自己,所以故作矜持地扭捏了一下。

    談裕站在原地,被她嗆了一句,想幫忙,但又怕她抗拒說不好會摔得更重,所以沒法子,準備下樓去叫考場的工作人員。

    才走了兩步,樓梯上的女孩就又不滿地喊住他。

    “你真的走了?”

    沒有回應,少年頓住腳。

    “你真的不管我了......”

    話的尾音,少女隐隐帶了點哭腔。

    談裕被她無厘頭的質問給弄得有些無措,本來這些日子就亂七八糟的心這會兒更是混亂不堪。回頭剛巧瞥見她微微紅着的眼睛,一下子心又軟了。

    明明是不該繼續有交集的人,他現在又忍不住關心。

    看她委屈了一下,心裏突然不好受。

    他又重新走回去,走到她眼前,然後幾乎沒有猶豫,朝着她伸出了雙臂,一句也沒說。

    她擡眼,那雙結實的小臂伸直在她眼前。少年的輪廓自下而上地望去,又多了幾分驕傲,淡定。

    他也正看着她,視線交錯。

    她拽住他的胳膊,努力地撐起身體,卻因為腳踝傳來的巨疼不能一下子站起來,搖搖晃晃在半空中僵持。

    他看不下去,微微發力,直接将人從臺階上撈了起來。

    她的重心在他那,所以起身自然站不穩,靠在他身上。

    隔着幹淨的短袖,她聽見了他有力的心跳,才察覺,他好像也是緊張的,緊張到心跳失衡,手臂手背上微微凸起青筋。

    她猛地擡頭,想要看向他。

    哪怕她站在比他高一階的臺階上,還是沒他高,想要看着他的眼睛,還是要仰視。

    就這樣,他抱着她的雙臂,她仰頭。

    雨滴墜落在這個陰雲密布的下午,沒有陽光。

    樓道裏有穿堂游走的涼風,滑落在皮膚上冷冷的,明明不悶不熱,但兩人不約而同地覺得蔽塞到喘不過氣。

    談裕從沒和哪個女孩子離得這麽近過,她的皮膚摸着很光滑,哪怕只是拽着她的手腕,也能感受到這種溫柔的觸感。

    少女漂亮明亮的杏眼看向他,淚花還沒回溯幹淨,就這樣望着她,眼裏只有他。

    十七歲的他。

    回過神,他趕緊松開了手,羅意璇卻還不能站穩,更別說走路了。

    “你......你還能自己走下來嗎?”

    羅意璇搖頭,也不說話。

    大概這樣僵持了幾秒,談裕敗下陣來,在原地蹲下,什麽也沒說,但意思很明顯。

    羅意璇也沒料到,甚至都沒來得及高興就伏在了他身上。

    和他貼合上,能更清楚地聞到他身上的皂莢香氣,不刺鼻,也不刻意,就是一種幹幹淨淨讓人很喜歡的味道。

    她藕節一般白淨的小臂環抱上他的脖子,垂下來,他低頭掃了一眼,再也不敢去看。

    只徒留心跳激蕩。

    走到樓下,站在門口。

    望着雨影朦胧,談裕停下腳步,把背上的人往上挪了挪。

    羅意璇很配合地撐開了傘,罩在他們上方。

    他背着她,她替他打傘,手裏不僅拿着自己考試用具,還有他的。

    今日不在學校,她沒有紮馬尾,柔軟的長發鋪陳開來,落了一些在他身上,可以嗅到淡淡的茉莉香氣。

    他不夠用專心,走出去的時候,有好幾處都踩到了水坑,弄髒了白色的球鞋。

    不到三百米的路,走了好久。

    她乖巧地趴在他身上,甚至很用力地将傘傾斜到他那側。

    雨聲很大,好像這個世界突然只剩下了他們倆。

    羅意璇仰頭看着透明雨傘上的雨滴滑落下來,她突然很想讓時間停留在此刻,這條路要是永遠都走不到盡頭就好了。

    這些天好不容易忘卻的感覺,又給重拾了。

    可她知道,這條路就是有盡頭的,有終點,最多不要五分鐘,他們就又分道揚镳,沒機會說話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突然好難過,抱着他脖子的手也忍不住收緊了一些。

    談裕感受到了她手上的動作,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詢問,只能選擇忽視。

    直到快要走出考場,她悄悄伏在他肩膀邊上說了一句:“要是我這次雅思考到八分,你能不能以後每周末還來給我上課?教我其他的,什麽都行。”

    雨聲很大,她的話音很小,像是要被完全淹沒在嘈雜的雨裏一樣。

    談裕忽然心軟了一瞬,聽到她的話,心裏不是滋味。

    她并不重,背着一點也不費力。

    很乖,也不亂動,盡力給他撐着傘。

    陷入兩難,他很想沖破身份的束縛答應她,可理智又在反複鞭笞他不能這樣做。

    他也想繼續跟她見面。

    可是見了面,又能代表什麽。

    他們既不能以後畢業了就一起留學,又不能有長久穩定關系,也注定不會有個結果。

    這樣的見面,又有什麽意義呢,無非是飲鸩止渴,遭人笑話罷了。

    大雨滂沱裏,談裕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想要把話給她說清楚一點,讓她能明白,他們之間,是如何大的差距。

    “羅意璇。”

    “嗯?”

    那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的心動了一下。

    “你知道的,我是談家的私生子,我不光身份不光彩,甚至在談家一點地位都沒有,以後更沒有可能繼承什麽家業。和喜歡你,想和你做朋友的少爺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怎麽了?他們怎麽樣關我什麽事?”羅意璇不解,也不能明白身份的差距對談裕意味着什麽。

    “以後,會有更适合你的人,陪着你,照顧你,那個人,不會是我,所以我們無論見多少面,都沒有意義,沒有作用。”談裕不怕說得再直白一點,再殘忍一點。

    雨滴狠狠砸落下來,少年背着少女屹立在雨裏,目視前方,平靜地講述着這一切。

    “為什麽不會是你,我覺得很有意義,很有作用!我就是想見你,不可以嗎?”羅意璇根本不吃談裕這一套,也不想明白,有些急了,在他背上動了兩下,“還是說,那些人欺負你,沒關系的,我保護你,不會讓他們再說你什麽!”

    她說,她要保護他。

    很勇敢很堅定的樣子。

    落在他心上,狠狠地留下了痕跡。

    已經許久,沒有人說過這樣的話了。

    這一瞬間,大雨滂沱,晚春的所有景致好像都一下子失去了色彩,世界一片空白,耳邊回蕩着她的聲音。

    見他不回話,她急了,很想要證明自己的心意,卻又覺得說什麽都好蒼白,上下兩難,只能無助地重複。

    “我保護你,可以嗎?”

    “你來繼續給我上課,我們還繼續見面,不要不說話,行嗎?”

    接連的兩句發問擾得談裕徹底亂了陣腳,他從沒想過嬌滴滴的大小姐,如此被光環和寵愛圍繞的小公主會這麽真心實意地誠懇發問。

    脖頸間有溫熱的鼻息,他還背着她,甚至不能思考。

    他明白,那些人看低他,因為羅意璇願意跟他走得近而變本加厲,這些本質上都不是她的錯。

    可是十七八歲的少年,總有着剛強的自尊心,和難以屈服的脊背。

    他寧願逃避,也不願意自己踏上更艱難的路途。

    但此刻,被她兩句真心實意,天真可愛的話給全盤打亂了。

    他覺得這樣對她好像很不公平,她明明什麽也沒做錯。

    羅意璇見他不說話,自己也緊張起來,不敢再多問,也不知道該不該找補一下。

    只傻傻地抱着他的脖子,然後想了半天,想要開口。

    開口說不想見面的話也沒什麽,她理解,她能接受。

    因為羅意宸說過,拒絕,也是別人應該有的權利。

    只是,她難免傷心失落。

    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談裕在她之前先做出了回應。

    雨突然下大了,雨滴猛烈到砸在傘上啪嗒啪嗒地響。

    差一點就要聽不見他說什麽。

    “好,那就繼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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