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晏婳情回到柳家,已经是夜深。
推开书房的门,柳宗正在品茶,屋里的气氛莫名有些压抑。
方才接连在江家和晏家烧了两把火,对她消耗不小。
现在平静下来,那股子血腥气便直往喉咙里冲。
晏婳情咽下血水,平静道:“父亲。”
柳宗抬起头,视线扫过她染血的肩膀。
伤口处还在源源不断的冒着血,只草草的包扎过。
不错,够忠心。
“媚儿,你可听闻过一种术法,名为浮血阵。”
柳宗放下茶盏,眼底划过一丝幽暗。
晏婳情拧起眉头,“并未,敢问父亲,这是何种术法?”
直觉告诉她,这个术法或许和江家的献祭仪式有关。
还有冰牢里的那些女尸,应该都与这术法有关系。
“十几年前,我们几大家族偶然得知一种术法,名为浮血阵。”
“只要牺牲一些灵台纯净的修者,便可推动法阵的运行。”
“这法阵威力极强,不可预知,只要找到灵台最为纯净者,便可发挥出法阵最大的功效。”
“自那以后,我们四大家族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人,来铸成法阵。”
晏婳情凝视着烛台上跳跃的火光。
所以从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寻找合适的祭品了吗?
四大家族只是利益驱使,想要找到能够彻底炼成浮血阵的人。
如此便能压制其她家族,争得鳌头的位置。
这么多年来,四大家族一直在暗暗较劲,想要把其它几个比下去。
所以一旦听到这个法子,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饿狼,不肯放手。
可那些逝去的女子,又何其无辜,沦为家族争斗的一枚废棋。
“媚儿,璇玑城新上任了一位少主,听闻是个少年英才,你觉得此人如何?”
这跳度太大,晏婳情一时摸不准,他到底想说什么。
柳宗继续道,“年纪轻轻便能从璇玑城杀出来,坐上少主之位。”
“想来定然是个手段狠辣之人,不是个省油的灯。”
晏婳情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
柳宗这是何意,想对阿闻下手?
果然,柳宗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桌上。
“此乃一种剧毒,名为鲛人泪,无形无色,难以察觉。”
“就算用灵力查探,也得耗费一番功夫。”
“这小小的一瓶,也能让那少主永远闭嘴。”
上次他和璇玑城谈的合作,便是关于浮血阵一事。
现在璇玑城突然和别的势力搭上桥,他始终有些不放心。
担心那股势力,暗中会对柳家不利。
与其整日里担惊受怕,他打算先下手为强,免去许多波折。
晏婳情凝视着那个小小的瓷瓶,忍不住悄悄勾起唇角。
老狐狸,现在才开始担心,会不会有些太晚了。
对阿闻下手,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他拿着鲛人泪,想当做杀向璇玑城的一把刀刃。
殊不知这把刀,早已经杀到了他的头上。
晏婳情拿起那个小小的瓷瓶,放在手心里把玩。
“父亲,若是把这鲛人泪交给璇玑城少主,助他夺下城主之位。”
“如此一来,和璇玑城达成合作,岂不是对我们更加有利?”
“若是再加上勾结的外人,定能按的城主彻底翻不了身。”
她嗓音温柔,目光带着淡淡的戏谑,划过柳宗。
柳宗脑海中某一根神经,骤然跳动一下。
这毒药是柳元研究出来,亲手交给他的。
璇玑城少主,大可凭借着这把刀坐上城主之位。
那么柳家呢?
他的家主之位,又会不会受这种毒的威胁?
恍然间,他骤然意识到。
自己对于柳元,或许有些信任到过头的程度。
即便柳元已经在他面前亲自服下毒药,每月需要到他这里拿取解药。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手中牢牢把握着柳元的命。
一旦自己倒台,柳元也绝对活不长久,两人属于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可现在,凝视着面前这瓶小小的毒药。
他骤然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些愚昧到可笑。
多年的下意识信任,在这一刻打上大大的问号。
晏婳情垂眸,仔细观察着他眼底明暗交变,温声道:
“父亲,我还有伤在身,便先去疗伤。”
房门被掩上,她转身的那一刻,恰巧碰见迎面走来的柳元。
这个老东西,身上秘密也半点不少。
随意打过招呼后,柳元便匆匆踏进书房。
晏婳情抬手抚过房门,便转身离开。
昏暗中,方才被她抚摸过的地方,静静停留一只扑闪着翅膀的灵蝶。
回到房间后,晏婳情打个响指。
书房里的对话声,便清晰的传入耳中。
柳宗现在脑海里满是疑心的火种,而柳元也是步履匆匆的模样。
也就是现在这种时候,晏婳情才能放心的留一只窃听的灵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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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按照平时,这把火一不小心,便会烧到她的头上。
风险太大,不值得尝试。
“家主,我此行前来,是想向您通报一件急事。”
“密室里关押的那批货,居然悄然不见。”
“盗取货物的那人,事情做的很隐蔽,并未留下半点踪迹。”
柳元话语匆匆,说话时还带着喘气。
“家主,恕我直言,我怀疑,家里出了内贼。”
“这内贼在家一日,便多一日风险,需早日拔除。”
晏婳情支着脑袋,静静地听着。
这狗东西,是想把脏水明晃晃的往她头上泼。
可惜,她早已经给柳宗上过眼药。
柳元越是往这方面引,柳宗就越是怀疑他。
果然,柳宗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眼眸中倒映着闪烁的火光。
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陌生,甚至带着浓浓探究的目光看着柳元。
可因为低头看着地面的缘故,柳元并未注意到他的眼神。
“那批货,你说的是关在密室里的那批鲛人。”
“我记得那批鲛人,当年是你亲自关押进去的,防守严密。”
柳宗沉稳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异常。
是啊,那批鲛人是柳元亲自关押进牢房中的。
当时他放话说,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
而那瓶毒药,也是柳元亲自交到他手上的。
有什么东西,蛛丝马迹般慢慢串联起来。
形成一条无形的线,贯穿柳宗的心脏。
他看着面前谢罪的柳元,越看越觉得陌生。
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他不得不拿起茶杯,喝下一口茶压惊。
柳元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是在怪罪,忙躬着身子道:
“是我看守不力,还请家主责罚。”
房内,一时间只剩下烛火噼里啪啦跳跃的声音。
“我记得,你来柳家为我做事,也已经有三十年之久了。”
“三十年的情分,你一直为柳家鞍前马后,我怎好怪你。”
柳元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奇怪。
可仔细分辨,又说不出奇怪的点在哪里。
是啊,他为柳家鞍前马后三十年。
自己的一条命被丹药锁着,握在柳宗的手里三十年。
一想到这儿,他莫名有些感慨。
可等招生仪式一过,这柳家的家主之位,便要换他来做了。
种种思绪交织在心头,让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可这种复杂落在柳宗眼里,那便成了另一种意味。
怪他愚昧,把一匹狼眼养在身边三十年之久,还把他视作自己的心腹。
现在想来,这匹狼的爪牙恐怕离他的心脏,只有一寸之远。
一不小心,便会被这饿狼剜出心脏。
晏婳情打个响指,那只停留在房门上的灵蝶,便扑闪着翅膀缓缓离开。
飞向天际,化为一抹淡淡的流光。
看来柳家的这把火,也烧成了。
做完这一切,她拍拍手,拿出江庭屿交给她的那个黑色小盒子。
“统子,你能查到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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