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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0章 崖夜惊啼
    刚踏出营地,夜风就卷着雪片猛扑过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往兽皮衣缝里钻,冻得我指尖发麻。

    看着狼大狼二领着两头母狼在脚边绕圈,尾巴摇得像小旗子,雪粒从它们厚实的皮毛上抖落,倒像是为这场风雪里的仗攒着劲。

    一旁的颖拉着草,“咻”地就往人群里钻。

    抬眼望去,整个营地刹那间忙碌起来。

    飞雨军们在各连长的指挥下有序列队,举着火把的手稳稳攥着长矛,另一只手快速将藤甲的系带系紧,甲片碰撞的脆响混着粗重的呼吸,在雪夜里敲出紧凑的节奏。

    其余小族群的人则在各自首领的吆喝下拆起了营帐,兽皮被拉扯的“哗啦”声里,火把的光从帐篷缝隙里透出来,把人影映得忽大忽小,像一群在雪地里挪动的皮影。

    拆下来的木杆被几人合力扛在肩上,在雪地里踩出深深的脚印,往指定的堆放点挪去——火光只照亮身前一小片区域,更远的地方,风雪把夜色搅成了混沌的白。

    马儿们似被这夜间的骚动惊着了,被缰绳拽得原地踏蹄,鼻孔里喷出的白气混着“吁吁”的低鸣,像是在抗议这冰天雪地还要出征。

    人群中,蝶拉着瑶和琳飞快地跑过来。

    小母野人们脸蛋冻得红扑扑,发间挂满了雪渣,蝶先一步拽住我的手臂,兴奋地晃着:“峰哥哥,要出发了吗?”

    我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一晚上跑哪儿去了?”

    她顺势抱住我的胳膊,眨着眼睛笑:“好久没见瑶,多说了几句悄悄话嘛。!”

    我抬眼看向瑶,她正轻轻抚摸着琳的微微隆起地小腹,见我看来,两人同时左手扶胸:“族长。”

    “咱们马上要搬离临时营地,前往前线。”我对瑶说道,“你作为雨澜城的女巫,多去盯着些,别出岔子。”

    瑶笑嘻嘻应道:“好嘞,族长!”

    琳也紧跟着说:“族长,那俺去召集族人了。”

    我缓缓点头:“去吧。”

    话音刚落,风雪里突然钻进来一串“嘘——嘘——”的哨声,忽高忽低,像根细针似的刺破了营地里的嘈杂。我循声转头,才看见草和颖正站在不远处,腮帮子微微鼓着,手里的骨哨凑在唇边,调子被风吹得有些发飘。

    她俩手里都攥着鼓囊囊的小荷包,见我望过来,草还特意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亮闪闪的板栗仁从指缝里露出来,油光混着甜香,顺着风往这边飘。

    她们身后,飞雨军的几个汉子已经牵定了三头大象。巨兽们把耳朵贴在脖颈上挡雪,琥珀色的眼睛顺着哨声望过来,长鼻子时不时甩一下,像是被这调子勾着,鼻尖扫过地上的雪,溅起细碎的白末。

    草随手往空中抛了颗板栗,领头的大象“呼”地扬起鼻子,稳稳卷住送进嘴里,喉咙里立刻滚出“呜呜”的满足声,鼻尖沾着的雪渣跟着抖落,倒像在跟我炫耀这口吃食。

    我死死盯着这差不多4米高的甩耳朵巨兽,喉咙里忍不住上下滚动,一个劲地咽着口水。

    脑海里乱糟糟的——恍惚间竟飘回了蓝色星球,那年在景区花50块钱,跟着陈奇在大象背上晃悠了一圈的记忆突然冒出来。

    可眼前这三头活物,跟景区里懒洋洋的家伙完全不同,粗粝的皮肤在火把下泛着冷光,长鼻子甩动时带起的风雪,都透着股野性的劲儿。

    虽说上次在黑森林山崖见过它们,那会儿飞雨军正训得紧,哪像现在这样,庞然大物就杵在跟前,呼吸时喷出的白气都快打在我脸上。

    心脏“咚咚”跳得厉害,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

    “峰哥哥!”

    胳膊被人使劲摇晃,蝶嘟着小嘴的模样闯进视线,才把我飘远的思绪拽回来。

    她仰着脸问:“你是要骑着它们去前线吗?这可是俺的大象!”

    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故意逗她:“怎么?你的大象我就不能骑了?”

    蝶依旧嘟着嘴,晃着我的胳膊不依不饶,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颖在那边喊:“峰哥哥,快上来,咱们骑走啦!”

    我抬头望去,颖正趴在大象背上兽皮垫子上朝这边挥手,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蝶一看,顿时像只炸毛的小兽,甩开我的手就往颖那边跑,气鼓鼓地冲她喊:“大圆脸!这是俺的大象,下来,没允许,不准你骑。”

    颖眨巴着蓝色眼瞳,手抓着大象背上的兽皮毡子边缘,可怜兮兮地望向我,那模样活像被抢了糖的孩子。

    我无奈地揽住蝶的胳膊:“走吧,别闹小孩子脾气了。上次明明说好三头大象一人一头,你这丫头转眼就忘了。”

    这话刚落,颖和草眼睛“唰”地亮了,方才那点委屈劲儿全散了,脸上泛着雀跃的光,活像两朵被雪洗过的山茶花。

    蝶却依旧嘟着嘴,伸手戳了戳我的胳膊:“你骗人!”

    “嗯哼——”我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

    飞雨军的几个汉子扛着两架木梯过来了,梯子腿上还沾着雪,往大象身侧一靠,“哐当”一声稳稳支住,梯阶上早已缠了防滑的麻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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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长,梯子搭好了!”领头的士兵粗声喊道,手里还攥着块擦得发亮的木板,“踩这个上,稳当!”

    怀中的蝶像是早有准备,“咻”地伸出小手,一把接过飞雨军递来的骨笛,另一只手还不忘抢过他手里的荷包——里面鼓鼓囊囊全是栗子。

    她攥着两样东西,“噔噔噔”几步就踩着木梯往上爬,小靴子踏在麻绳缠过的梯阶上,稳当得很。

    等她爬到大象背上,立马转过身,笑眯眯地朝我晃了晃手里的骨笛:“峰哥哥,上来呗!”

    我苦笑着摇摇头,也踏着木梯往上走。

    踩在第三阶时,梯子轻轻晃了晃,心里没来由一紧,赶紧抓紧梯边的麻绳。

    爬到顶上,顺势坐下,稳稳环住蝶的腰。

    怀里的身子纤细得像根刚抽条的树苗,隔着兽皮衣都能摸到她单薄的骨架。

    心里正嘀咕着——这可是我第二次骑大象,上回在景区坐的那只温顺得像团棉花,哪像眼前这头,光是呼吸时胸腔的起伏都带着股撼人的力道。

    忽觉身下的巨兽动了动,长鼻子“呼”地甩到眼前,蝶伸手抓了把栗子递过去,那鼻子卷着她的手腕往回带,连带着我的胳膊都被扯得一晃。

    “慢点慢点!”我下意识抱紧蝶这娇小身影,声音都带了点发紧。

    火把的光晃过我脸,想必是一脸紧张,连嘴角都绷得发僵。

    蝶却咯咯直笑,手里的骨笛“嘘嘘”吹了两声,大象步子果然缓了些。

    “没事的峰哥哥,阿大最乖了。”她说着又往大象头上拍了拍,那巨兽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像是在应和。

    刚踏出临时营地,风雪就更猛了。

    举着火把的飞雨军走在最前头,火把连成一串晃动的光带,把前方的路照得忽明忽暗。

    几千人的队伍跟在后面,扛木头的、抬伤员的、牵着战马的,脚步声、喘息声、偶尔的吆喝声混在一起,在雪夜里荡出很远。

    队伍侧前方,狼大狼二领着两头母狼正撒欢,四条黑影在雪地里蹿来蹿去,时不时扬起头对着风雪“嗷——”地长嚎一声,声音清越又野性,惊得枝头的积雪簌簌往下掉。

    大象的蹄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每一步都陷下去半尺深。

    周围的风雪被庞大的身躯劈开,形成一小片相对安静的空间,只有骨笛的调子和风的呼啸缠在一起。

    我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蝶,她正专注地吹着笛,侧脸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而前方的光带还在不断往前延伸,像条在雪地里游走的火龙。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风雪裹着夜色越沉越浓,骨笛的调子和大象的蹄声在风里渐渐揉成一团。

    两个多小时后,眼前的黑黢黢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竟是一座被冰雪裹得严严实实的山,山脚下早已亮起成片的火光,临时战营就扎在这片山坳里。

    我抱着蝶抬头远远望去,飞雨军雨凌团、水军团和骑兵团的士兵们还在忙碌,兽皮帐篷的轮廓被内里的火光映得朦朦胧胧,有的正往帐篷上压雪加固,有的扛着木柴往篝火堆里添,火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雪地上,拉得老长。

    风里混着柴火的焦香和士兵们的吆喝声,连带着远处战马的嘶鸣,在这黑幽幽的山脚下攒成一片活气。

    刚踏入营地范围,石、夜、福胖子、虫等几个飞雨军高层就迎了上来。

    他们边搓着冻得发红的手,边往手里哈着气,说话时嘴里喷出的白雾化开在风里。

    见我们靠近,众人齐刷刷左手抚胸,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族长、族长…巫王大人!”

    我缓缓点头,待他们抬头时,才发现他们的眼睛都熬得通红,却亮得惊人。

    礼还没行完,石就涨红了脸,络腮胡根根乍起,粗声嚷道:“族长,俺也要骑!”

    福胖子在一旁撇了撇嘴,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族长,雨凌团分到四百多头,弟兄们还没骑过,这下能骑着巡营了吧?”

    一旁的夜指尖摸着嘴角的小山羊胡,苦笑着摇头:“族长,你这把大象都骑出来了,底下的战士们怕是更按捺不住了。”

    我坐在象背上,怀里抱着蝶,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声还没歇,几个飞雨军士兵已扛着木梯跑过来,稳稳支在大象身侧。

    我先顺着梯子爬下去,又转身把蝶接了下来,落地时顺手拍了拍大象的长鼻子。

    蝶甜蜜蜜地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骨笛:“阿大走啦,峰哥哥他们要开会了,咱们去那边找找野果吃。”

    说罢牵着大象的鼻子往营地深处走,小小的身影很快混进跳动的火光里。

    望着她的背影,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驯兽部的身影——此刻被围困在山上的那些家伙。

    定了定神,我转身看向石等人,沉声问道:“山上的人都在?夜里有没有试图突围?”

    福胖子往前凑了凑,拍着肚皮道:“没有,族长,给他们几个胆也不敢下来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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