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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3章 情暖夜渐深
    我看着巧儿双手稳稳抬着三坛酒,轻快地跨出门槛。

    石和虫像饿狼见了肥羊,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一人抢过一坛。

    石那憨直的性子,哪还顾得上别的,“砰”地把陶坛顿在雪地上,络腮胡上沾着的烤肉渣簌簌往下掉。

    他拧开坛口时手劲没个轻重,酒液溅得手背和衣襟上到处都是,却只是嘿嘿笑两声,抬手用袖子胡乱一抹。

    虫抢到酒坛刚要得意,却不想瑶眼疾手快,一把将酒坛夺了过去,笑嘻嘻地跑到一旁,跟果和草分享去了。

    “石大哥你这急吼吼的样,哪还有半分旅长的样子?”香从后面绕过来,伸手就拧住他耳朵,“伤还没好就敢抢酒?给我留半坛!”

    “哎哎疼!”石龇牙咧嘴地松手,酒液顺着下巴淌进领口,冻得他一哆嗦,却还不忘把坛子往怀里搂了搂,“给你给你,娘们家少喝点……”话没说完,被香横了一眼,后半句硬是咽了回去,只敢闷头又灌了一大口,喉结滚了滚,傻笑着咂咂嘴。

    巧儿叉着腰笑:“还有一坛,谁要?”

    蝶眼疾手快地抢过去,塞到我怀里:“峰哥哥先暖着,等会儿咱们分着喝。”

    颖和岐也凑了过来,三个脑袋围着酒坛转。

    一旁的虫看得额头青筋暴跳,手里的空碗“哐当”一声狠狠磕在桌上,扯着嗓子嚷道:“俺的酒呢?俺的酒呢?巧儿,你也太偏心了!刚才那坛被旅长抢走了,好不容易俺抢到一坛,瑶这败家娘们又把俺这坛拿去给草部长了!”

    巧儿捂着嘴,“咯咯”直笑,就像春日里的银铃般清脆。她眨着灵动的眼睛,调侃道:“虫大哥,急啥呀?酒肯定有你的份儿,少不了。”说着,她那机灵的小眼睛往石怀中一瞅,像只敏捷的小松鼠,一把夺过石手里的酒坛。

    她一边“咯咯”笑着,一边拿起碗,满满地装了一碗酒,递到虫面前,“给,虫大哥,石大哥喝不了这么多,你先垫垫。”

    石顿时瞪大了眼睛,像铜铃一般,直勾勾地看向巧儿,那满脸的络腮胡气得根根竖起,活像只炸毛的狮子。“巧儿,你这小妮子!”

    巧儿却丝毫不惧,依旧“咯咯咯”地笑着,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就在石要发作时,身后一旁的草抱着酒坛走了过来,将酒坛递向石,笑着嗔怪道:“给,瞧你那咋咋呼呼的样儿,多大点事儿。”

    石这才咧着嘴,憨笑着接过酒坛,挠了挠头,嘟囔道:“还是草妹子够意思。”

    呼啦啦,一阵微风打着旋儿轻快地拂过,吹得一旁正在啃骨头的狼大身上皮毛根根竖起。狼大被这风一扰,不满地低呜了一声。与此同时,金色狒狒大一也在一旁“吱吱吱吱”地叫着,手里还紧紧攥着没啃完的坚果,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远处,两头巨鹰小翼和小羽依旧闭着眼睛,发出“啾啾啾”的声鸣,好似这一切都与它们毫无关系,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享受着夜的宁静。

    紧接着,寒风又“刮啦啦”地呼啸起来,吹得房梁上悬挂的铃铛叮当作响。这清脆的铃声在风中回荡,仿佛为这热闹的场景增添了别样的韵律。

    就在这阵寒风稍歇之时,身后的蝶笑意盈盈地接过木勺,轻轻舀了小半碗果酒,动作轻柔地先递到岐嘴边,声音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柔:“尝尝?这果酒甜着呢。”

    岐抿了一小口,脸颊腾地红了,眼尾泛着水光:“好……好甜。”

    “甜就多喝点。”颖笑着夺过勺子,往我碗里舀了满满一勺,“峰哥哥也得喝,今天可是好日子。”

    我哈哈大笑,刚要伸手去接,蝶已经端着碗凑到嘴边,眼尾弯成月牙:“峰哥哥,今天可得少喝点哦——要不等会儿……”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底闪过促狭的光,“嘿嘿……”

    话音刚落,果和瑶已经各端着一碗酒凑过来,香也端着半坛没喝完的跟在后头,嘻嘻哈哈地围上来。

    我被她们缠得没法,笑着摇摇头,不知不觉就跟她们一人碰了一碗。酒液入喉带着点微甜,后劲却悄悄往上涌,眼前的人影渐渐染上点朦胧的暖光。

    正晕乎乎间,我瞥见虫正望着篝火出神,忽然想起事来,便开口问道:“虫,你是想等琳生完孩子,再随我回雨凌城?还是……”

    虫猛地回过神,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琳。琳正靠在廊柱上揉着小腹,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轻却坚定:“不,族长。食人族和驯兽部来犯的虽然被消灭了,但保不准还有残余藏在暗处。咱们得带着骑兵团护送您回去,不能有半分差池。”

    虫立刻点头附和,粗声粗气地接话:“是啊族长,琳说得对!这事关重大,得护送您到了雨凌城。”

    我看着他们众人的人影都层层叠叠,酒精已经开始上头,脑子像被裹在暖融融的棉花里,刚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琳已经扶着廊柱慢慢走过来,轻轻摇了摇头,掌心还护着小腹:“族长别说了,估摸着还有四个月才生呢,咱们足够回雨凌城了——回去也就一个来月的路程,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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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音刚落,瑶和果就跟着上前,一左一右地劝:“是啊族长,琳妹妹身子稳着呢,路上咱们多照看,错不了的。”

    石在一旁红着脸,手里还攥着半坛酒,舌头有点打卷却急着插话:“族、族长,今、今天俺跟夜那小子去看了各族俘虏伤员……三、三四天后就能启程。就、就是重伤的……快、快不行的也不少,带、带不动啊……”

    我望着篝火里噼啪爆开的火星,耳边的笑闹声忽然远了些。手里的酒碗晃了晃, 借着这股子酒劲,胸口那点沉郁涌上来,我低低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发飘的沙哑:“不能留在这里……”

    蝶正往我碗里添酒的手顿了顿:“峰哥哥?”

    “留在这里,”我眯着眼,看着跳动的火光在每个人脸上明明灭灭,“女巫红那边,还有雨澜城的族人……对他们仇怨太深了。这些都是命啊……”酒气往上冲,话也说得颠三倒四,却偏生执拗,“带、带不走也得带……哪怕抬着、背着……总不能扔在这儿,让他们……”

    后面的话被虫粗声打断:“族长说得是!俺们多备些担架,就是拖,也得拖回雨原城给布鲁!”

    石在旁边猛点头,络腮胡上的酒珠抖下来,砸在雪地里洇出个小坑。

    琳轻轻按了按我的胳膊,声音温软:“族长喝醉了,别说这些了。伤员的事,咱们明天再合计,总能想出办法的。”

    我还想说什么,蝶已经把碗往我嘴边送,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股子冲劲,把那些没说完的话全呛了回去。

    眼前的人影又开始打转,石的大嗓门,虫的咋呼,琳的轻声,蝶的笑……全搅成一团,最后只剩下酒碗碰撞的脆响,和自己越来越沉的脑袋。

    岐依旧在一旁低着头,手指绞着裙角,时不时抬眼瞟瞟我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热闹,又很快垂下眼帘。

    偶尔她会望向天空——雪不知何时停了,墨蓝色的夜幕上已缀满明亮的星子,像撒了把碎钻。

    “草部长,我回去了。”她声音轻得像飘雪,刚要起身,就被草一把拉住。

    “回哪里去?”草挑眉看她,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这里不就是你的家?”

    岐低着头,脸颊泛着薄红:“可是……可是……”

    话没说完,就被蝶听了去。她像只轻快的小鹿,几步蹦到岐身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晃了晃:“刚跟峰哥哥出去转了那么久,还没罚你呢,就想跑?不行不行,今天得留下。”她故意凑近岐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促狭,“不然……谁来照应峰哥哥?”

    岐的脸“腾”地红透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脑袋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细声细气地“嗯”了一声,连指尖都在发烫。

    草在一旁看得发笑,伸手点了点蝶的额头:“就你主意多。现在好了,把峰哥哥灌得醉成这样,今晚你自己背他进去。”

    蝶嘟着嘴挣开草的手,叉着腰哼了一声:“背就背!哪回不是我来?”说着径直朝我这边走,而一旁的石、虫、香、瑶还在推杯换盏,酒坛子碰得砰砰响。

    我这时已经趴在桌上,脸颊贴着冰凉的木面,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全是他们乱糟糟的笑闹,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叫。

    虫被石灌得大舌头打卷,举着空碗往我面前凑:“族、族长,再喝一碗……就一碗……”他摇摇晃晃地起身,伸手推了推我的胳膊,“族长!两坛了,还、还没喝完呢……”

    巧儿在一旁急忙摆手:“可不能再给少主喝了,三坛都见了底啦!”

    虫红着眼瞪她,仰头把自己碗里最后一点酒灌下去,空碗“啪”地砸在桌上:“巧儿妹子,倒酒!”

    巧儿拿起三个空酒坛,对着他晃了晃,酒液顺着坛口滴下来:“你自己看嘛,都空啦!”

    虫这才悻悻地住了手,忽然一把搂过旁边的瑶,左手还拽住了琳的胳膊,打了个浓重的酒嗝:“走、走了……哟,族长又趴桌子了,回、回家睡觉……”说罢,半拖半拽地搂着两女,脚步虚浮地出了门,门框都被他撞得晃了晃。

    旁边的石也喝得两眼迷离,络腮胡上挂着酒珠,香本就重伤未愈,却也陪着喝了不少,此刻靠在石肩上,脸色透着酒后的潮红。

    我迷迷糊糊地抬眼,就看到香伸手一把揪住石的胡子,含混不清地嘟囔:“走了……”

    石“哎哟”一声,却没挣开,一旁的果嘿嘿直笑,一手架着石,一手扶着香,三人也晃晃悠悠地出了门,背影歪歪扭扭像三条泥鳅。

    巧儿见状,也嘟着嘴叉腰:“又把少主灌趴下了!”她摇了摇头,转身朝着门外走,路过趴在桌上的我时顿了顿,又扭头看了眼草,脆生生地喊:“大夫人,四位夫人,俺走啦——等会儿你们把少主抬进房间休息哈!”

    草点了点头,指尖捻着鬓角的碎发:“去吧,巧儿。”

    巧儿应了声,脚步却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地瞟我,最后视线落在一旁还在埋头啃肉骨头的狼大,以及蹲在桌角剥坚果的金色狒狒大一身上:“狼大,大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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