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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5章 鹰翼载归
    冰雪消融的速度比预想中更快,檐角的冰棱化成细流,顺着青砖瓦房的缝隙蜿蜒而下,滴滴答答敲了七日,倒像是给这返程的日子数着数儿。

    晨光刚漫过山头时,总能先听见“呼——呼——”的风声,抬头便见小翼和小羽展开十米宽的羽翼悬在半空。

    它们的负重训练已断断续续练了些时日,起初不过是三十公斤的石子捆在鞍上,如今那牛皮假人里早被塞得满满当当,足有二百多斤重——这七日,正是冲着这分量做最后的巩固。

    沉甸甸的假人坠着,把它们的翅膀压得微弯,却仍能振翅盘旋,带起的风卷得院外积雪簌簌往下掉,假人身上的绳索被扯得“哗哗”响,偶尔俯冲掠过屋顶,投下的阴影能罩住大半个院子,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成一片。

    这七日加练下来,它们翅膀的力道反倒越来越足,连落地时的脚步都比起初稳了不少。

    而我带着蝶、草、岐、颖、石、虫、巧儿七人,总在巨鹰的盘旋声里忙另一桩事——练那用兽皮和藤蔓扎成的降落伞。

    石生得满脸络腮胡,一米九的大个配着二百多斤的身量,往草垫旁一站像座黑铁塔;

    虫虽也是一米八的高个,却身形利落,动起来快得像林间窜过的狸猫,单看架势就知身手最是敏捷。

    起初只敢在温泉洞旁,那三米来高的青砖瓦房顶上试。

    底下早铺好了厚实的垫子——一米多厚的稻草堆得方方正正,上面还裹了层整张的兽皮,看着软乎乎的,倒像块放大的皮毛褥子。

    那降落伞看着简陋,展开时倒像朵撑开的大蘑菇。

    蝶抱着藤条捆成的伞柄往下跳,刚离房顶半米就慌了神,伞面被风掀得歪歪扭扭,“噗通”砸在垫子上,连人带伞滚得兽皮都翻了边。

    草攥着伞绳慢慢蹭下来,却忘了松手里的绳结,落地时被伞面兜着翻了个滚,惹得颖和岐扒着房檐直笑。

    石瞅着房顶犯怵,磨磨蹭蹭被虫推了一把才跳,庞大的身量砸得稻草堆“咚”地陷下去,络腮胡里都嵌了草屑。

    虫则轻巧得多,抓着伞绳顺势一滑,落地时旋身扶稳差点栽倒的巧儿,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练了几日,胆子愈发壮了。三米高的房顶早不够折腾,众人凑在一块儿合计了半宿,一致拍板——去后山那十多米高的悬崖试。

    前两日先在后山矮坡上过渡,坡顶离地面不过七八米,矮坡上积着残雪,底下铺着两米厚的稻草,上面盖着兽皮垫子。狼大、狼二领着两头母狼蹲在坡下,耳朵竖着听动静;金色狒狒大一蹲在石头上,举着枯树枝“吱吱”叫。

    众人轮流抱着降落伞往下跳,有的慌得伞面拧成麻花,有的落地打趔趄滚进雪堆,石庞大的身量砸得草垫晃三晃,虫却总能借着风势稳稳站定,偶尔还能伸手扶一把旁人,引得大一拍着胸脯叫好。

    俩巨鹰似是看乐了,有时练完那二百多斤的负重,会特意低低掠过山坡,翅膀带起的风把没跳稳的人掀得踉跄。狼大、狼二见了,领着母狼在坡下“嗷呜”助威;大一扔出枯树枝凑热闹,姑娘们的笑骂声混着石的憨笑、虫的低笑,裹着雪团往天上扔,却连巨鹰的羽毛都够不着。

    又练了两日,矮坡也嫌矮了。崖底早被族人铺得扎实——四五米厚的稻草层层压实,上面摞着整张的兽皮垫子,远远望去像块巨大的毛毡。

    站在十多米高的崖边往下看,风卷着雪沫子往脸上扑,众人轮番起跳,蝶虽手紧攥着伞绳却梗着脖子不退缩,草检查完伞面便纵身跃下,石坠得稻草堆陷出大坑,虫则借着气流稳稳落定还能伸手接人。

    就这么练到第六日,崖边的雪被踩成了硬壳,每个人的掌心都磨出了茧子。

    到第七日清晨,当小翼和小羽卸了假人在天上盘旋时,众人扛着降落伞站在崖边,狼大、狼二领着母狼在崖底踱步,大一蹲在伞包上张望,看晨光漫过崖顶枯草,竟都盼着早些出发——这六日摔出的疼、磨出的茧,早让那降落伞成了手里沉甸甸的底气。

    蝶拉着巧儿的手站在崖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迎着风纵身跃下。

    展开的降落伞像朵撑开的大蘑菇,伞面被风灌满,带着两人稳稳往下坠,落地时轻得几乎没声响。

    颖几步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拍得啪啪响,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崖下:“峰哥哥,你看!蝶姐姐和巧儿落得多稳当!”

    岐和草也顺着石阶走过来,草手里还捻着段伞绳,点头附和:“是啊,峰哥,这几日练得扎实,可以了吗?。”

    我吞了吞口水,掌心磨出的茧子隐隐发烫,这几日砸在稻草堆上的钝疼仿佛还在骨头缝里钻。

    抬眼看向盘旋的小翼和小羽,它们正冲着崖顶“叽叽”叫,翅膀扇起的风卷着雪沫子飘过来。

    “嗯,应该可以了。”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弯腰背起捆好的降落伞,心跳得像擂鼓,朝着小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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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循环:应该可以了,这两个小家伙平时都驮着二百多斤的石子,我还没那么重呢……可又忍不住想,要不要把手脚绑在它身上?但转念一想,要是它负重拖不动,我岂不是小命难保?不行,不能绑,还是得靠降落伞。

    心一横,我加快了脚步。此时小翼已经落在崖边的鹰嘴石上,琥珀色的眼瞳盯着我,麻衣般的翅膀收拢着,朝我“吱吱”叫着,像是在催促。

    我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指尖都在发颤,轻轻扶着它的头:“小翼乖,小翼乖。”

    它歪着脑袋,“叽叽”叫了两声,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

    说罢,我试着往它背上爬,刚一跃身抓住它的脖子,它顿时慌了,“吱——”地一声尖啸,猛地往后一退,我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摔在雪地上,后脑勺磕在冻硬的土块上,疼得眼冒金星。

    “咯咯咯——”草、岐、颖和虫、石五人笑着跑了过来。

    石摸着满脸络腮胡笑道:“族长,真可以趴在它背上吗?”

    “是啊,族长,怎么感觉有点……悬呢?”虫抬头看着天上正在盘旋的小翼,吞了吞口水,目光追着那道掠过云层的影子。

    我爬起身,朝草努了努嘴,示意她来帮忙。

    草点点头,憋着笑走到小翼跟前,伸手轻轻拍着它的脸颊,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小翼啊,你要听话,等会儿驮着风哥在天上飞,可得稳稳当当的,千万别让他摔下来了。”

    她边说边顺了顺小翼颈后的羽毛,指尖划过它麻衣般的翅膀,“你看峰哥多紧张,等会儿飞起来,你慢点儿扇翅膀,让他好好试试——要是成了,回头给你找最肥的兔子当奖励,好不好?”

    小翼歪着脑袋,琥珀色的眼瞳眨了眨,“叽叽”叫了两声,像是听懂了似的,竟真的往草的手心蹭了蹭。

    我咬了咬牙,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攥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脑子清醒了些,手心里的汗却把雪化成了水,顺着指缝往下淌。

    草又朝小翼低语了几句,小翼乖乖躬下身,背上的马鞍早备好,缠着结实的麻绳,绳结处还沾着些没化的雪粒。

    我快步走过去,一把扯掉马鞍上的假人,俯身就往鞍上趴。

    膝盖刚顶住马鞍边缘,小翼的羽毛就顺着风扫过手背,带着点暖烘烘的温度,混着雪水的冰凉,一热一冷刺得人发麻。

    左手紧紧环住它脖颈,指缝里钻出几根绒毛,被掌心的汗濡湿了;右手攥住马鞍旁的麻绳,绳头勒得掌心发红,汗珠子顺着指缝往下滴,在鞍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小翼“吱吱”叫着,麻衣般的翅膀缓缓扇动,带起的风卷着雪沫子扑在脸上,凉得人一哆嗦,鼻子尖瞬间冻得通红。

    我心“嘎嘎”跳,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忍不住低头念叨:“小翼别扇了,等会儿再动……”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嘴唇碰在一起“得得”响。

    它像没听见,突然“唳”地一声鹰鸣,尾羽猛地一扬,扫起地上的雪粉迷了眼,我赶紧闭眼的瞬间,只觉身子一轻——

    翅膀猛地加速扇动,带得空气“呼呼”响,紧接着双腿在崖边狠狠一蹬,石屑簌簌往下掉,有几块还砸在我手背上,生疼。

    身子往前蹿出的瞬间,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晃了晃,像被一只大手攥着翻了个跟头,“啊——!”撕心裂肺的惨叫脱口而出,声音刚出口就被风撕成了碎片。

    这感觉比在蓝色星球坐的过山车还要刺激,那一下上一下下的失重感,跟坐跳楼机似的,胃里的东西直往嗓子眼涌,酸水都呛到了鼻子里。

    悬空的刹那翅膀奋力一振,一股巨大的力量托着我往上冲,崖底的人和狼瞬间缩成了小点,草她们的惊呼声被风裹着,听着像蚊子哼哼。

    风“呼呼”地刮在小翼的羽毛上,掀起的绒毛扫过脸颊,带着股生猛的凉意,刮得脸皮发紧,像是要被掀掉似的。

    它脖颈间发出“啾啾”的鸣叫声,混在风里忽高忽低,倒像是在跟我说话,可我张着嘴,冷风直往喉咙里灌,连句完整的“慢点”都喊不出来,只能任由嘴巴被吹得歪向一边,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刚滴出去就被风刮成了细沫。

    眯眼往旁瞅,原本盘旋的小羽不知何时飞了过来,那黑影越来越近,翅膀扇动带起的气流“呼”地扫过来,像被人用棍子狠狠捅了腰眼,差点把我掀得侧翻——我浑身一僵,双腿死死夹着马鞍,膝盖都在打颤,磕得鞍骨“咚咚”响,双手把小翼的脖颈抱得更紧,指节捏得全是汗水,指缝里的绒毛都被攥得变了形,这才没被那股气流掀下去,后背的降落伞却被风兜得“啪”地一声响,像有人在背后抽了一鞭子。

    “完了,完了……”脑子里乱糟糟的,“我穿越到这野人时代打造的帝国,难道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眼瞅着下方的林海像块被揉皱的绿毯子,远处的大海泛着冷光一点点铺展开,浪头拍在礁石上的声音隐约传来,“轰隆”一声,震得耳朵嗡嗡响,心跳得比小翼扇动翅膀的频率还快,胸口像揣了面鼓,“咚咚”地撞着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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