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正厅里,弥漫着一种比战场硝烟更令人窒息的尴尬与无措。
腾骁将军,这位罗浮的定海神针,曾直面丰饶令使的恐怖威压也未曾色变的铁血统帅,此刻正以一种近乎笨拙的姿态,试图安抚一个哭得快要背过气去的小团子。
他魁梧的身躯半蹲着,显得格外局促,那张线条刚硬如岩石雕琢的脸上,努力地、极其扭曲地想要挤出一个“温和”的表情,结果却像某种面部肌肉失控的痉挛,威严尽失,只剩下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僵硬。
“别……别哭了?”
腾骁的声音刻意压低放缓,却依旧带着惯常发号施令的硬邦邦质感,如同砂纸摩擦
“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他试图模仿记忆中见过的、旁人哄孩子的口吻,却显得异常生涩。
回应他的,只有云归程细弱又绵长的抽噎。小家伙的嚎啕大哭已经转为一种更持久的、如同受伤幼猫般的呜咽。
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背对着腾骁,肩膀随着抽泣一耸一耸。
他不回答名字,不回答从哪里来,对腾骁所有的问话都报以沉默的眼泪。
鼻头哭得通红,像一颗熟透的小樱桃,眼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眼眶泛红,却奇异地没有肿成核桃,反而更显出一种脆弱的精致。
最令人心头发软的是他耳后那对乳白色的、宛如小翅膀的鬓毛,此刻正随着他每一次抽噎,可怜兮兮地、无意识地微微颤抖着,顶端卷曲的绒毛都透着委屈。
这孩子哭起来也格外不同,不像寻常孩童那般涕泪横流惹人厌烦。
那副又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像一根无形的羽毛,轻轻搔刮着旁观者的心。
旁边侍立的一名年轻云骑军,死死低着头,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耸动,显然是把这辈子所有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勉强压住喉咙里即将喷涌而出的笑声
——将军哄孩子的场面,实在太过……惊悚。
腾骁额头几乎要渗出薄汗。
他试过用低沉的声音,试过放轻动作,甚至试图从怀里摸出点东西——结果只摸到冰冷的甲片和令牌。
他挫败地直起身,猛地抓起旁边桌案上的水杯,仰头灌了一大口凉水,喉结滚动,试图压下心头的烦躁和一种前所未有的、面对失控局面的无力感。
这孩子油盐不进,哄到现在,他觉得自己比指挥一场星海战役还要心力交瘁。局面僵持,一筹莫展。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胶着时刻,厅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和士兵的通传声:
“将军,景元骁卫求见!”
“景元”二字,如同投入平静死水中的石子,瞬间在云归程小小的世界里激起千层浪。
那持续不断的、委屈的抽噎声猛地一顿。
小家伙倏地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还蒙着厚厚的水雾,却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那光芒穿透泪水和茫然,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巨大希冀和本能反应。
他甚至比主座上的腾骁反应更快。
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云归程像一颗离弦的、裹挟着泪水的炮弹,猛地从冰冷的地板上弹起,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那道刚刚踏入厅内的白色身影扑了过去。
景元刚踏进光线略显昏暗的正厅,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形,就被一股小小的、带着巨大冲力的力量猛地抱住了小腿!他猝不及防,身形微微一晃。
低头看去——
一个粉雕玉琢、哭得小脸通红、眼睛肿得像桃核、鼻尖也红彤彤的小男孩,正死死抱着他的腿,仰着那张被泪水彻底洗过的小脸,用一种混杂着巨大委屈、依赖和失而复得般狂喜的眼神望着他。
那眼神太过纯粹,太过滚烫,让景元心头莫名一悸。
小家伙的哭腔又软又糯,带着劫后余生般的颤抖和控诉,清晰地砸进景元耳中:
“呜……将军……呜哇……归程、归程早上醒过来……找不到你了……也找不到彦卿哥哥了……
谁都不见了……呜……归程好怕……归程来这里……想、想找将军……可是……呜呜……那里坐了个好凶好凶的人……归程不认识他……呜呜呜……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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