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镇的早晨,空气清新,天空真美!洁白的云朵几乎布满的整个天空,只有少数的地方还露出蓝蓝的各式各样的洞口。红的如火一般的太阳升起了,仿佛是害羞的美人,拿着雪白的云朵遮住了羞红的脸庞。厚厚的白云层层叠叠,一团团的簇拥在一起,奇妙又多姿,看起来软软的,就如诱人的一般,令人垂涎欲滴。
镇中心的十字路口西北角的路边,每天早上都会聚集很多的人。这里是自然形成了好几年的露天早市,在这片区域基本上天天都停着很多车:有三轮车、自行车,还有拖拉机;来这里的人基本上是两种: 卖菜的和买菜的。
住在周边的农民,每日天刚亮,就会带着自家的土特产赶到这里来叫卖,也有少数在这镇上常住的小商贩,做低价收加价卖的转手生意。
在这里售卖的菜品主要是各种蔬菜、豆制品、家禽和水产品,猪肉之类的统一都是由食品站购销。
现场讨价还价声、吆喝声、鸡的啼叫声、还有自行车铃声汇成一片,就像一首杂乱的交响曲。来买菜的人,大多是中老年男女,他们拎着菜篮子,穿梭在每个地摊前寻找自己喜欢的新鲜菜。
江春生骑着自行车沿着平整的柏油马路,到十字路口时,他下了车。他并不是来买菜的,他喜欢到水产品的售卖区域,看周边农民抓来卖的各种各样的鱼虾。
他在人群的外围推着自行车慢慢往前走,大多数人卖的都是小鲫鱼、小杂鱼和大大小小的黑鱼。他看见有一个卖小杂鱼的老大爷,盆里有三只乌龟,两小一大,两只小乌龟只有鸡蛋大小,很活跃的在盆里不停地爬。他觉得很有趣,当即决定买下来拿去逗逗王雪燕。
江春生问了一下老大爷小乌龟的卖价:五毛一只;他毫不犹豫的掏钱把两只都买了下来。老大爷拿出一个小红色塑料袋,装好小乌龟交给江春生并提醒说回去就拿出来,不然小乌龟会抓乱袋子后跑出来的。
江春生把小乌龟放在自行车前面的小篓子里,看看时间:七点四十,还比较早。他不慌不忙的骑上自行车朝斜对面的会议室方向而去。
不知道王雪燕怕不怕乌龟,大概率应该是不怕。但如果是看不见而用手摸到呢,就大概率应该是会害怕的吓一跳。他想到了在上初中时,班上调皮点的同学把抓来的黄鳝放进女同学的书包,吓得她大哭的情景。
万一王雪燕很胆小呢?他可不想真的吓着她。逗逗她,找个盒子装起来让她猜。
前面就是日杂门市部,但现在时间还早,没有开门。江春生知道再前面一点就是食品站。眼前的路上,能看到有来来去去、形形色色的买肉的行人。上次那个齐永华就是食品站的,过去看看他在不在。
江春生很快就到了食品站。这里是由一面白色围墙与三面平房合围起来的一个大院子,坐落在路的南面。临路是一个小门房、一个可以进出大型车辆的大门和四大间敞开大门的猪肉门市部。
里面正排着一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队,大家都在有次序的排队买肉。
江春生在路边停好自行车,拿出刚买的小乌龟,走进门市部。
屋内一条长长的水泥台把买肉的队伍与卖肉的工作人员分开,里面一排一人多高的粗木杠子上,用粗大的黑铁勾挂着四片已割成不同大小的猪肉,两个卖肉的小刀手,正在不停地割肉、过称、收钱,忙的不亦乐乎,其中一人正是齐永华。队伍前面的一个中年妇女,对齐永华刚刚替她割下来的一块瘦多肥少的肉很不满意。
“我要肥肉,你给我这么多瘦的我怎么吃啊?”
“把肥的都给你了,瘦肉我卖给谁去呀?——你要不要?不要就下一个了。”齐永华不耐烦的斥责道。
中年妇女一脸的不情愿,但也只能忍着情绪掏钱付款。
“哎!——齐华子!齐华子!”江春生已凑到水泥台前冲着已收完款的齐永华叫了两声。
“哟嚯!小江!今天怎么到这来了?带点肉回去吃。”嘈杂人群中,齐永华看见是江春生,十分意外,立即露出非常热情的表情。
“不不不!我是刚好从这里过,来看看你在不在,打算到你这里找个盒子之类的东西把两个小乌龟装起来。”江春生道。
“哦!——拿给我看看。”齐永华接过塑料袋,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小乌龟道“我帮你到后面找个东西装。”
排队等着卖肉的人群中有人表达出了不满,齐永华瞥了一眼凶巴巴的道:“这是我兄弟,再叽叽歪歪的我不卖了。”
齐永华说罢提着小乌龟往后面去了。
江春生没想到齐永华的态度这般强硬,他感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妥,但事已至此,这种情况下,别惹众怒,沉默是金。
片刻时间,齐永华拿着一个黄色的鞋盒来了。
江春生打开盒盖,见两个小乌龟乖乖的待在里面,十分满意连声道谢!
“真的不带点肉回去吃。”齐永华还在热情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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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那里,带了也没法搞。”
“这倒也是。”
“你去忙吧!有空到我那里去玩。”
两人客气了几句后,江春生走出了门市部。
来到会议室,王雪燕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会议室等着江春生。
江春生手上拿着一个黄色的鞋盒非常抢眼,王雪燕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带双鞋子来干什么的?”
“不是鞋子,是装的其它东西”江春生说完把鞋盒放在一只会议桌腿的边上,走到王雪燕边隔着一个凳子坐下来。
“江春生:昨天没有让你猜,今天你得先猜猜,还是老规矩。我可以再给你一些提示,这是我二婶在家里做的。”王雪燕满面春风笑盈盈看着江春生。
王雪燕面前的保温桶上,今天摆着一个金属勺子。但在江春生看来,摆什么都不能当提示。按照王雪燕的道理,什么东西都可以用筷子、勺子和纯手抓着来吃。
会是什么呢?现在这个季节自己在家做早餐无非就是面条、炒饭、鸡蛋、煎面饼。江春生拿定主意“我猜面条!”
“看见这个了吗?”王雪燕拿起勺子在江春生眼前晃晃。
“嗯!按照你的逻辑,面条都能用手抓着吃,何况勺子。”
王雪燕无声的笑了:“你好像智商提高了不少。——面条太广,你得说说是什么面。”
“肉丝鸡蛋面。”看来今天有门了。江春生凭着直觉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你打开看看吧!”王雪燕表情平静的把保温桶移到江春生边上。
江春生把保温桶接着移到面前,拧开了盖子。
里面居然是满满一桶热气腾腾的水饺。
“你又输了!”王雪燕眉开眼笑:“——这是我和二婶昨天晚上在家包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江春生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王雪燕如此这般的用心良苦,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徐彩珠。
人们常说谁和谁是天生一对,谁和谁是完美的一对,其实都只是一种表象,真正的一对在于久处不厌。而这世上所有的久处不厌,都是因为用心。世界上所有的久处不厌,都是因为一直用心,只有一直用心,才能看见真实。所以真正重要的东西,不是用眼睛看见的,而是用心去看见的东西。
江春生看着眼前的水饺,依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唯一的回应就是一如既往的吃。也只有一如既往的吃,才能让王雪燕感到慰藉和甜蜜。
江春生二话不说,就开始一口一个,一个接着一个的吃了起来。
“小江!什么东西吃的这么香啊?”刚走进会议室的蔡经理,看见江春生抱着一个保温桶在津津有味的吃个不歇,好奇的问。
“——哦!——嗯,”江春生刚好把最后一个水饺捞进了嘴里,嚼了两下使劲呡了一口,吞进了肚子里后客气道:“蔡经理你好!——嘿嘿,几个水饺,肚子有点饿了,吃相有点难看是吧!”
“——哦!小江!我发现你的文采很好啊。”蔡经理在会议桌对面坐了下来。
“江春生!蔡经理昨晚一个人在这里加班写字,把你写的那篇《为劳动者而讴歌》都写好了。”王雪燕不等江春生接话,插言道。
“那我来欣赏欣赏蔡经理的墨宝。”江春生收拾好保温桶,起身绕到会议桌另一个端头的对面,看着被两本厚书压着的稿纸,一手非常漂亮的行楷字映入眼帘。
“蔡经理,我觉得你这写字的水平,如果去参加全国书法比赛,一定能获得好名次。”江春生认真的说道。
“那~差远了差远了!我也就是业余爱好而已,上不了台面。”蔡经理十分谦虚摇摇头,转脸看向对面的王雪燕道:“燕子!我们开始写吧。早写早完。”
“好!”王雪燕随后先帮蔡经理做起来准备。
江春生也开始上手帮忙,很快,王雪燕与蔡经理各占会议桌一方,开始在面前的大白纸上书写起来。
会议室内,一个站在桌前悬臂提笔奋笔疾书,一个坐在桌前认真运笔;强烈的对比,相得益彰。好一个宁静安详的创作场景。
江春生一会在王雪燕身边看看,一会到蔡经理身旁看看,他突然想起了面糊,于是跟王雪燕说了一声,提着保温桶出了会议室,骑上了自行车。
江春生很快就到了加工厂。酒厂这些天没有再酿酒,基本上没有什么异味。他在副食品车间找到王妈与陈和平,说明来意。
车间内的和面机正在和面,减速齿轮与里面的面团都发出“呼哧——呼哧”的噪音十分刺耳。
陈和平见江春生手上拿着一个保温桶十分好奇:“你就拿这么个小东西来装?够用吗?”
“这个我是顺便带过来洗一下的。”刚才在会议室那边,江春生不知道有没有水管,就顺路把保温桶带过来了。等他洗好保温桶,陈和平已从车间里头的一间小屋里提出来一大桶用面粉熬制的面糊糊,放在了车间大门口。
陈和平从仓库找来了两个大塑料袋,套在桶上扎好口,又找来绳子帮江春生把桶牢牢的绑在了后座上。做好这一切,陈和平热心的说道 “江春生,我建议你推着走,别骑!否则一歪就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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