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着金黄色的桂花,飘飘然落在两人中间,秦燕然伸手接了好几朵,小小的花朵落在他白衣似雪的掌心,他抬起手放在鼻尖轻嗅,黄色桂花衬的他本就清隽面容更添了几分颜色。
沈卿知晓秦家的血脉皆是人间殊色,就她认识的秦琴、秦淮以及秦燕然,皆长得俊美如画,便是她这个沾了秦家血脉的外孙也在京都艳压群芳多年。
两人清亮明媚的眼眸直直对视着,一人情意绵绵,一人淡漠疏离。
沉寂许久,沈卿先开了口,声音淡淡道:“不知表哥前来我的院落,可是找我?所为何事?”
秦燕然飒然一笑,如画眉眼似带着钩子一般,看着沈卿:“许久前画了一幅画,本想送给表妹,只那时你不认识我,贸然送画有些突兀,如今总算可以送出去了。”
沈卿单挑眉峰,摇摇头:“我不通笔墨,不喜字画,还是表哥自个留着吧。”
秦燕然讨了个没趣也不走,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骨节分明的指节握着一副画轴,他伸手递给沈卿,沈卿未接,眉眼疏离道:“我一贯不喜收旁人送的东西,还请表哥收回去,若无事,表哥还是少来后宅,毕竟不方便。”
沈卿说完话,绕过秦燕然,径直往落霞院走去。
秦燕然拿着画轴,转身看着渐行渐远的沈卿,眼眸露出一抹微笑,笑意久久不散。
再说萧凛,醋意横生时,一时冲动离开了徽州,走到半途便遇上了顾铮萧子昂带着剿匪的将士往金水镇赶。
遇上萧凛,顾铮难得的欢喜了一回,端坐马上,白色铠甲衬的他明媚俊朗:“这不是为了心上人,连朝政大事都无暇顾及的宴亲王吗?怎的未将某人接回来?”
萧子昂看出了萧凛的状态不对,黑沉的脸色,以及紧抿的唇都预示着这次的事情并不顺利,于是他扯着马儿靠近顾铮,踢了他一脚。
“你没看他脸色不好吗?再招惹他,恐怕没好果子吃。”萧子昂苦口婆心道。
顾铮不怕死地笑了起来:“那不正好,让他顺便撒撒气,免得憋坏了。”
“看他这么神思不宁,又失魂落魄的模样,莫非沈卿爱上别人了?”
萧凛一言不发,任由两人当着他的面蛐蛐他,心底失落又无力,一点也不想与人说话,就连倾诉的欲望也无。
“王爷,是不是沈姑娘另有所爱了?”顾铮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萧凛如刀寒芒,猛然向他射去,紧咬牙关,脸色憋的青紫。
顾铮拍了萧子昂一把,淡笑道:“看来八九不离十了,要么沈姑娘身边出现了别的男子,而此人定然在沈姑娘心底的分量不低。”
“你信不信我让你永久守在边关,回不了京都。”萧凛看向顾铮的眉眼微冷,声音如冰凌一般,刺骨森寒。
顾铮拍了拍手,无趣道:“你看这人,不过说了两句,就发脾气,难怪沈姑娘也受不了你这脾气,没有一点耐心。”
听顾铮如此说,萧凛神色有些冷凝,莫非真是他脾气不好,沈卿才不接纳他的?可是要如何做呢?
“哼,本王在此处群山里走了好几日,只是进不了土匪窝,那处应当是被人设了阵法,去了便兜圈,怎么也进不了分毫。”萧凛越说,心中压抑气息越重,见二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由更加气怒。
顾铮二人驱马上前,神色悠闲自在:“走吧,金水镇附近的土匪窝,想必王爷也未曾进入。”
被顾铮这么一说,萧凛更加气结:“上次让你二人前来剿匪,倒是一点收获也无?”
三人一同驱马往金水镇方向而去。
自萧凛气愤离开好些时日了,沈卿写了几封书信让姚师父送出去,皆石沉大海,她深深叹息一声,手中握着的绣花针仿佛已千斤重担一般。
栀子一手捏绣花针,一手拿着绣绷子,满脸疑惑地看着沈卿,眼眸清澈如水。
“姑娘,怎的了?可是身子不适?”
沈卿白皙脸庞上透着让人郁结的烦躁:“无事。”
明明满脸写着有事,偏嘴上不承认,栀子抿了抿唇,故意道:“九思给奴婢写了封信。”
沈卿愣怔一瞬,抬眸看向栀子,神情有些激动与希冀。
“可姑娘可能看不懂。”被沈卿这般盯着,栀子脸上一红。
若是书信,凭她读了几年私塾又岂会看不懂,栀子这个未曾读过私塾的却能看懂?
“我又不看,你们俩说的私密之事,与我看甚?”沈卿红着脸怼道。
栀子一想也对,便未曾继续说了,沈卿抬眸看了她好几次,她皆无下文了,不由更加急切。
手上的动作也毛糙了些,绣花针下去便扎了手,只听她哎哟一声,绣绷子瞬间脱手而落,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栀子忙放下手中活计,口中惊呼一声:“姑娘,怎的了?”抬手便拉过沈卿的手看了起来。
沈卿有些赌气的甩开栀子,垂眸看着手指,白皙如玉一般的指腹上一点绯红慢慢渗出,越渗越多,直到滴落地上的绣绷子上,正正好落在艳丽如霞的花瓣上,更添了一份鲜活色彩。
栀子叹了口气:“九思他们最近在金水镇剿匪,战况比较激烈,又在深山,吃不好,睡不好,听他说王爷憔悴了不少,再加上心情一直不好,前两日还差点摔了马。”
沈卿猛然抬头看向栀子,吞咽了口水,有些干涩的开口道:“我还心情不好呢,可没得这般让我一再示弱的。”
栀子余光扫了一眼心思已不在此处的某人:“不过九思说京都来了女眷照顾王爷,应当无事了。”
“女眷?宴亲王府有女眷?”沈卿震惊抬头,神色满是不可置信。
在京都时,众人从未提及过摄政王府内有女眷,萧凛对她的态度又那么明确,是以,她也一直忽略了一个王爷是否有妾室通房的问题。
栀子奇怪地抬眸看向沈卿:“姑娘,人家王爷是何种身份?府内有女眷多正常呢,待会九思的信到了,我再给姑娘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