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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8章 招魂未果
    “啧,真他妈的……”

    看着眼前尸体,李延厌恶的用袖子捂住口鼻,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他显然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扭头就对孔童子说:“孔老头,你去扒拉扒拉,把他身上那件破褂子给我弄过来。

    我给你做法招魂,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省得有人疑神疑鬼,还你清白。”

    这话是说给乐东他们听的,带着明显的不忿。

    孔童子闻言,二话不说就迈开短腿,毫不迟疑的走向那具狰狞的尸骸。

    乐东紧紧盯着他,只见孔童子走到尸骸边,伸手直接就去扯那件粘在腐肉和骨头上的黑褂子。

    他的动作称得上利落,没有半点普通人面对这种场景时应有的恐惧,恶心或犹豫,平静得近乎诡异。

    乐东的心往下沉了沉,这反应太不正常了。

    一旁的林寻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眉头锁得更紧,目光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但李延压根没往这边想,他只盼着赶紧完事离开这鬼地方,见孔童子扯下褂子,他连忙嫌弃的指挥:“拿过来拿过来,去你那简易房外面找个阴影地方扔着。”

    孔童子捧着褂子,依言回到简易房将那件散发着恶臭的破布扔在一棵树下的阴影里。

    李延退后一步,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鼓劲,也像是要开始前的酝酿。

    他让孔童子从他屋子里拿一碗清水和一把小米。

    乐东本以为他会和麻文文一样,需要焚香点烛,摆开阵仗。却见李延只是抓了一小撮米粒撒在水面上。

    他站稳身形,深吸一口气,竟开始绕着那件黑褂子走起一种奇怪的步法。

    那步法并非乱走,而是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时缓时急,脚踏方位,如同在丈量某种无形的尺度。

    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快速,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伴随着他的步伐,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微微凝滞了些,他时而并指如剑,引向碗中之水,时而又凌空点向那件黑褂子。

    麻文文侧耳倾听,脑袋微微偏向李延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低声嘀咕:

    “禹步罡斗,清水引路…这福游一脉的招魂术,果然有点独到之处,竟能简化至此,不依赖外物法器。”

    乐东虽然看不懂门道,但看李延那架势和麻文文的评价,也不得不承认,这李延讨厌归讨厌,手底下是真有些硬功夫的,并非完全的草包。

    此刻,李延绕完七圈,最后一步重重踏在地上,站稳在那件黑褂子正前方。

    他并指蘸起碗中清水,猛地朝黑褂子弹去,同时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疾喝:“敕,魂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件黑褂子上。

    然而——

    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阴风,没有异响,没有模糊的魂影,那件黑褂子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散发着臭味。

    李延脸上的自信和表演欲凝固了,他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脸上有些挂不住,干咳一声:“呃……可能时辰方位稍有偏差,再来。”

    他再次踏起步罡,咒语念得更急更快,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汗,最后一声“敕令”比刚才更加响亮,几乎是在吼叫。

    然而,结局依旧。

    那片空地上,除了他们这几个活人,没有任何魂魄被召来的迹象,他那声“敕令”格外突兀和尴尬。

    乐东刚才升起的那点对李延本事的认可,又变成了怀疑:这家伙到底行不行?

    但麻文文却紧锁着眉头,摇着头,语气带着困惑:

    “不对…李延是福游一脉弟子,这基础的招魂法子他应该不会出错,可是周围太干净了,一点阴气汇聚的迹象都没有,就像是…就像是这里从来没有死过人,更没有魂魄滞留过。”

    有过上次孟小辉魂魄被囚禁的经验,蔡坤插嘴道:“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被困住了,所以招不来?”

    麻文文立刻否定:

    “不像,即便是被困住,招魂也会向上次一样留下阴气,就像水缸漏湿了地,总能看出痕迹,但现在这样…”

    他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词语,“就像一碗水被彻底蒸干了,连一点水汽都没留下,干净得反常。”

    乐东听着麻文文的解释,看着李延越来越涨红的尴尬脸色,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

    麻文文最后沉吟道:“出现这种情况,通常只有一种可能,魂魄早已前往阴司,入了轮回,彻底离开了。所以才会无迹可寻。”

    “投胎去了?”一旁的林寻急忙追问,“可能吗?”

    “对于正常死亡,了无牵挂之人,自然可能。”

    麻文文话锋一转,“但是,横死、枉死、怨念深重之人,往往滞留阳间。而像他这样,死在荒山野岭,无人吊唁超度,尸体曝露于野,遭兽啃虫噬,可谓‘曝尸毁躯,枯骨无依’。

    这是极怨之象,魂魄极大可能会化为厉鬼或孤魂野鬼,根本不可能如此顺利地前往阴司,更别说投胎了,我不信他的魂魄能安然离去,这不合常理。”

    麻文文这番解释条理清晰,合情合理,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这种死法,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就去投胎了?

    李延站在那儿,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臊的,脸红得像要滴血,额头汗珠滚滚。

    他显然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无奈到摆着手喊道:“呃...看来这老家伙是…是投胎去了,唉,白忙活一场,真是…”他试图用干笑掩饰尴尬,却比哭还难看。

    孔童子一听,戏瘾立刻又上来了,一拍大腿,哭丧着脸干嚎起来:

    “哎呀,投胎去了?那…那谁还能来证明我的清白啊,我…我这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我。

    呜呜呜…李大师,您可要给我做主啊…”他哭喊着,又想去抓李延的胳膊。

    乐东冷眼看着他嚎啕,总感觉在那哭天抢地的表情之下,孔童子隐藏着一副…幸灾乐祸?

    李延本来就脸上挂不住,被孔童子这么一哭闹,更是心烦意乱。

    他尴尬的看向林寻,眼神里带着恳求,希望她能说句话,结束这场让他下不来台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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