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马车被我相公驾走了。”
周舟略带抱歉地说道,他把篮子换到左手挎着,语气骄傲地比划道:“我相公你记得吗,人高高的,壮壮的,笑起来眼睛特别好看”
说完有点害羞,嗐,他跟小孩儿说什么呢。
不料铁头说:“大高个,凶凶的,可大马都回来了。”
周舟低头看铁头,没反应过来。小孩儿可能是受凉了衣服穿得有点多,声音也闷闷的,牙齿漏风,听得他糊里糊涂。
铁头抬手抹了一把鼻子,见舟哥儿没反应,歪头重复道:“大马回来了。”
马回来了?马被郑则骑走了,马回来了郑则回来了!
啊!周舟原地蹦跳大叫一声立马往家里跑,郑则回来了!他还不忘招呼铁头:“来啊铁头,坐马车!”
周娘亲在收拾厨房,听到门外熟悉的马车声响时疑惑了一瞬,这么早?
走出厨房一看竟真是马车停在家门口,郑则正好勒停马车跳下来。
周娘亲惊讶:“小则!怎么来得这样早,吃过早饭没有?”
她连忙喊人进屋,他们早饭是吃得有些晚,再晚也没到中午,这孩子竟这个时辰来了,怕是还没吃东西。
郑则面对周娘亲有些羞涩拘束,手里的马鞭左右倒腾了好几趟才开口道:“娘吃了,我吃了才出门。”
“爹和小宝呢?”他四处张望。
“老马带阿年去大夫家看病锻炼去了,小宝、”
“郑则——郑则郑则!”
周娘亲话还没说完,周舟一手高举小碗、一手提起篮子从村中小路飞奔而来,脸上的笑容欢喜真切,叫人见了也跟着一起想笑。
郑则就不由自主朝人走了几步,脸上扬起笑容,终于见到了。
他刚想说开口说慢点,下一瞬就和周娘亲大惊失色地往周舟方向伸手:
“小心!”
“慢点!”
周舟只顾着看人没注意脚下,踩着石块不小心往旁边一滑、眼看举着碗就要摔倒!
在后面跟来的铁头停住捂眼睛,哎呀!舟哥儿要疼哭咯摔倒很疼的。
郑则反应快,三两步快速向前弯腰接住人,周舟要跪不跪地被托住,自己也吓得小脸发白。
抬眼一看,郑则脸色更是吓人,他尴尬咧嘴,讨好道:“我都吓到了别骂了吧。”
周娘亲赶过来帮他拍拍膝盖裤子,心里庆幸没摔,“你啊”
三人进屋,周舟回头叫铁头也进来。
锅里还有虾仁粥,周娘亲不容拒绝地喊郑则进厨房坐下,一大早地赶车来白石滩,路上怕是一刻也没有停歇。
她点了灶火重新温粥,说:“小宝早上说梦到你了,没想这会儿就能见到,我就说他命好,想什么就有什么。”
周舟心满意足地抱住郑则胳膊,和他坐在一起听娘亲讲话,也不插嘴,心里很是得意。
郑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原是要出门收笋干,临了不知怎么的就牵了马,马车驾出响水村后他想见周舟的心思再也挡不住,头脑一热马鞭一甩就直直往白石滩赶。
如周娘亲猜想一般,他一路上没有停歇,一门心思想来见他的夫郎。
马车停到家门口他才觉得失礼:“娘,我出门急,什么也没带”郑则面对周娘亲总是有些紧张:“我原是要去收货,半道改主意来的白石滩。”
周娘亲把馒头和鸡蛋煎饼重新摆上桌,她轻声说:“娘知道,你来,我只会想着你来了,不会想你带什么东西来不用起来忙活,坐着歇歇吧。”
“家里一切可好?”
郑则说都好,他老老实实地把家里近日忙的事说出来给周娘亲听,十足听话谦卑的小辈样子。
周舟新奇地歪头看他。
这样的小则好像小孩子哦。
稠软鲜滑的虾仁粥盛上桌,周娘亲抱起铁头坐上椅子,也给他盛了一碗,“吃吧铁头,吃完再去玩。”
周舟坐在郑则身边细致招呼他:“小黄鱼好吃,鸡蛋饼好吃,你快吃,吃多点。”
铁头糊里糊涂地坐在椅子上看两人,他年纪小,但不傻,在别家吃饭还有点不自在,可虾仁粥喝到嘴里后就无暇想别的了。
周娘亲让他们慢慢吃,自己赶去大夫家找丈夫。
周爹已经练完八段锦和五禽戏,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和看病的村民唠嗑。
“住几个月啊,那你如今做什么生计挣钱?”不能坐吃山空吧。
周爹摆摆手,他说得坦然:“我做不了活,得先治病,现今靠着我夫人养活呢。她绣功一流,绣帕香囊、婚服被面绣得都好,你家要不要买绣帕?”
问话的大爷怕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理直气壮说靠媳妇儿养活的人,周爹说得坦然,他却好似窥到别家私密,怪不好意思的:“啊,啊,是得先治病”
他客气道:“绣帕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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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爹还没说价格,周娘亲来找人了:“阿年,快回家吧,小则来白石滩了。”
周围都是来大夫家看病的村民,还有些是来唠嗑闲聊的,周娘亲对着众人友好笑笑。
她弯腰扶起丈夫小声说:“孩子来得匆忙,估计下午就得赶回去,咱们去码头买点河虾鲜鱼让他带回家给亲家尝尝”
周爹说好,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着那大爷说:“我们住在码头附近,家门口有块小菜地,要买绣帕来家里找啊。”
周娘亲好笑地轻拍他手臂,生意都做到村里去了。
两人走得实在慢,她便喊来老马背丈夫去码头,家里先不回了,让两个孩子说说话吧。
铁头如愿以偿坐上了马车,在家门口走好几趟后美滋滋地回家了。
看着小孩儿离开,郑则绑好马就盯着周舟不放。家里只有两人。
周舟被盯得紧张,他偷偷往屋里退了几步,心跳开始急促起来,现在的郑则看起来凶凶的。
夫郎的小动作被郑则瞧在眼里,他先是看了一眼屋外,没人回来,快步堵人后搂住周舟抵着耳朵小声问:“住的是哪一间房,嗯?”
周舟笑嘻嘻地缩头躲开,却被搂得紧紧的,“就,就你之前睡的那间,干嘛呀,大白天的”
嘴里说着大白天的,水汪汪的眼睛却含笑看人,分明就是期待的样子,郑则垂眼盯着柔软的嘴唇下午就要离开了,想到这里他立马抱人进屋,房门一关扛着人就往床上压。
周舟心跳咚咚作响,身体久违地感到酥软滚烫,他下意识地抬手搂住郑则,抱得特别紧,还因为害怕爹娘随时回来感到紧张。
热乎乎的身体让他感到心安,周舟蹬掉鞋子往床里挪:“郑则”
“粥粥,小宝,想死了”郑则捧着心心念念的脸蛋迫不及待低头,怀里的人果然如他所料般张嘴,好乖柔软的唇舌相触,浑身就如陷在温软的棉花里一般舒坦,两人皆是深深叹息。
周舟觉得郑则的鼻子有点顶人,他微微偏头躲开,很快又被追上来。
郑则含着柔软埋头亲了个够。
忍不住咬开夫郎胸前衣领时,挣扎几瞬,最后泄气地趴在他怀里不动。
犯嘴瘾了。
周舟脸颊酡红双眼迷离,面上似有醉态,他伸手摩擦怀里人的耳朵下巴,缓了一会儿微微抬头喊道:“哥哥。”
“嗯。”郑则头也不抬。抱得舒服。
“你,你,要不要”周舟回忆起被牙齿衔咬舔舐的触感,身体不由颤栗抖动,他主动拉住郑则的手往胸口放,“要不要咬?”
做了一年夫夫,周舟自认为已经和他相公亲密多回,他知道郑则在想什么,就,就让他一回吧。
郑则果然立马抬头看他,眼睛特别亮,身子也往下挪了两寸,他没有说话,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等待口令的大狗。
周舟被他看得浑身发热无力,心头却十分柔软,好乖的小则、好可怜的小则。
他摸着怀里的大脑袋,只好忍着羞耻再小声说:“要不要咬”
郑则没有回答,他直接低头用锋利的牙齿咬开碍事的衣领,看到那块柔软熟悉的竹青色小绸,鼻息更是急促沉重。
不多时,房里响起哥儿绵软的讨饶声。
相思已久的两人沉浸在重逢亲昵中。
许久后,门窗打开,郑则站在床边细致地帮人穿衣,红粉娇嫩在竹青色的小衣下被层层叠叠遮盖。
郑则愧疚地说:“来得匆忙,竟一样东西也没给你带……只想着你就来了。”
他拿起梳子把夫郎弄乱的秀发梳顺,最后忍不住垂头在白嫩的后颈亲了一口。
周舟回身搂抱住他,羞涩还在,脸上更多是欢喜:“真的只想着我就来了?”
“嗯。”
“我也特别想你,昨晚梦到你也是这样温柔帮我梳头,我忘了叫你亲亲我。”
郑则闻言再次低头抱住他亲了一口。
码头的风意外地柔和清凉,老马身旁放了两个木桶,他正叉腰站在岸边和村民说话。
周娘亲扶着丈夫慢悠悠走在码头,她望向附近错落的房屋,语气略带不满:“这孩子这么久还不知道来找爹娘。”
周爹闻言笑呵呵地拍拍挽在腕上的手,没有说话。
“还不回去,你走着不累吗。”周娘亲嗔了身边人一眼。
两人都年轻过,买完鱼虾后默契地在码头散步,没有马上回家。
周爹笑容不减,他哄道:“两人那黏糊劲儿,一时半会儿,说话都不够再陪我走走吧,啊。”
刚说完,小坡上传来儿子清脆的喊声:“爹爹娘亲!”周舟喊完就朝两人这头走,郑则身长玉立地跟在他身后。
“爹爹,累不累?让郑则背你回去好不好?”周舟问道。
跟上来的郑则也说:“爹,我背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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