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鸾没解释这事，她知道陆凌霜还有好多事要处理。
陆凌霜立刻派兵去追逃兵，又叫人把梁天找来。
梁天正要行礼，陆凌霜连忙阻止了他，“别啰嗦了，现在周围的城池都被半兽族占领了，你觉得那些逃兵会藏在哪？”
“卫城！离凉山城最近，万一半兽族休整完毕，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孤城难守，咱们得为将来打算。半兽族这次失败，是咱们的绝佳也是最后的机会。你们对这儿熟悉，派几个人带着陆家军和半兽族俘虏，假装逃兵，去攻占卫城！”
梁天愣了一下，心想，不愧是陆万山的女儿，真是啥都敢干。
“咋了，怂了？”
“哈哈，我早就是条烂命了，怕啥？我带人去，争取在逃兵到达之前，突袭卫城！”
李红鸾也说道：“我也去，半兽族现在还没派出高手，我去了能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更有把握成功。”
“好，你带上破天锥，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卫城。如果顺利，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再用这办法攻占一座城，咱们就能和半兽族抗衡了。”
上万陆家军精锐带着半兽族俘虏匆匆赶路，路上偶尔会遇到逃难的百姓。李红鸾他们就像黑夜中的利剑，勇往直前，想在黑暗中杀出一条活路。
虽然很多人可能等不到光明的到来，但只要选择了光明，就必须勇往直前……
冬天的日落得早，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栖凤谷里，两万多精锐骑兵已经整装待发。
赵云身边围着五百多白马骑兵，眼神锐利，紧盯着前方。
“有人问过我，为何要开战？其实原因很简单，从杀了赵景坤那一刻起，我们就被人盯上了，都说我们是反贼！
蛮族大军已经攻占了长盛城，那些无辜被杀的百姓不会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那些苟且偷生的大景国官员会认为是我们给了蛮族机会。”
到时候，会有无数人憎恨我们，恨不能一辈子把我们当成大恶人、反贼。咱俩不怕背黑锅，但回头看看，你们的亲人、后代，还有后代的后代，都得永远背着反贼的骂名！咱们真的做错什么了吗？快告诉我，咱们真的错了吗？”
“没错！”
好几万人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
“咱们从来就没错，凭什么让咱们的亲人、朋友、后代永远背这黑锅？这一仗迟早要打，那不如现在就开始，豁出性命，给那天妖族的家伙们来个狠狠的打击。”
至少，这儿的老百姓清楚是谁在守护他们。这儿，就是咱们摆脱反贼污名的起点。从这儿迈出步伐，咱们慢慢来，总有一天，咱们能重返长盛城，甚至红谷城，告诉世人，咱们绝非反贼，而是真正的拯救者！
大伙儿都挺胸抬头，热血沸腾。
“今晚，或许会有不少人牺牲，我也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但咱们不能怕，得准备好大战一场。咱们倒下，亲人朋友还能继续追寻光明！
从前，咱们为了国家豁出性命，视死如归。现在，咱们为自己、战友、亲人、后代而战，依然要勇往直前！”
“咱们誓与将军共赴生死，勇往直前！”
栖凤谷内，呐喊声响彻云霄。赵云长枪一扬，“冲！”
大军向外冲时，叶霓裳急匆匆跑来，递上万古赤霞子母剑，“子龙哥哥，剑鞘已擦好，小心！”
“放心，我定会平安！”
大军渐行渐远，赵云的白马身影也变得模糊，叶霓裳仍痴痴地望着远方。
翟芊芊见状，劝道：“风大，回去吧，赵将军肯定没事。”
才发现叶霓裳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你这是在做什么？”
“子龙哥哥要去救龙翼城、栖凤谷，还要救人族。他永远是我心中的大英雄。只是，他救完该救的人后，一定要平安归来。”
翟芊芊感觉叶霓裳有些异样，猜到是担心赵云，便没再多问。她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或许还得带栖凤谷最后的兵力去支援，去战斗！
路上，“夜不收”探子匆匆回报，“赵将军，前方有众多百姓和镇妖军精锐骑兵。”
“别管他们，绕开，继续冲龙翼城！”
不一会儿，杨若禅在几人护送下快步走来，低声道：“赵将军，你非要一条路走到黑吗？我二叔已做最坏打算，龙翼城若失守，巷战不利便烧城，你们去了也没用，说不定一去不回。”
黑夜里，赵云扯着嗓子喊：“兄弟们，这一仗，要是回不来，咋办？”
“回不来就回不来！咱们是为了自己、人族、后代而战，必胜无疑，无怨无悔！”
“杨姑娘，你肯定听见了，咱就此别过！”
赵云率领数万骑兵，迎着从长盛城逃来的百姓，斗志昂扬地启程了。杨若禅先是害羞，接着泪水夺眶而出。也许她根本没想到，在龙翼城，镇妖军拼命守护人族，而被误认为反贼的赵云他们，却要挺身而出，为了人族，昂首挺胸。
龙翼城外，天妖族大军夜里也在激战，他们已察觉到，破城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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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妖军历经无数战役，无需杨怀山多言，只管射箭、挥刀、杀敌，坦然面对死亡，誓死阻挡天妖族武者冲上城墙！
杨怀山显得异常平静，缓缓道：“龙翼城守不住了。我再重申一遍，想走的，现在就走，无人会嘲笑你，镇妖军对得起大景国，也对得起百姓。”
“都到这时候了，副帅还啰嗦啥？想走的早走了。我千人队的兄弟，全死在龙翼城了，还走啥？闭上眼，就看到兄弟们对我笑，活着也不安心，死在龙翼城，挺好。”
“家人都安顿好了，咱们当兵的，怕啥死？”
“副帅，您走吧，我们留下来断后，给离开的兄弟多争取点时间。”
杨怀山苦笑，声音略显沙哑：“走？我走了，咋跟祖宗交代？我哥也不会饶了我。老了，总想起和哥爬树掏鸟、下河摸鱼的日子，有点想他了。咱们这群老兄弟，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也对，杨元帅先去给我们探路了，下次见面，不知他备没好酒。”
“肯定有。杨元帅说过，仗打完了，咱们这些老兄弟，天天喝酒。”
“我说啊，这仗咱还得打！天妖族那帮人，也损失不少，咱赶紧找大帅去，继续跟他们干。”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都急了。”
众人正聊着，突然有人慌忙来报：“副帅，南城快撑不住了。”
“别急嘛！放他们进来干一架，让他们长长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巷战噩梦！”
杨怀山这话一出，报信的人反倒冷静下来：“副帅，我懂了，放他们进来，收拾了他们。”
没多久，天妖族大军那边乐开了锅：“城破了，兄弟们，上啊，一个不留！”
“杀！”
城里，镇妖军的兄弟们面无惧色，火光映照着他们眼里像是燃着火！
“兄弟们，跟这帮家伙拼了！”
“大帅还等咱们呢，就算死，也得跟这帮畜生干到底。”
天妖族大军兴冲冲进城，却发现等着他们的是更加血腥的巷战。镇妖军虽然累得快趴下了，有的还挂彩了，但仍咬紧牙关，死命抵抗。
镇妖军死守每一寸土地，天妖族每前进一步都得付出代价。
“别怕，他们快撑不住了，冲啊，灭了他们！”
龙翼城里，鲜血横飞，很快，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围住他们，找到杨怀山，别让他溜了。”
杨怀山握紧长刀，瞅瞅身边的亲卫和老战友，低声问：“准备好了没？”
“副帅，您就放心吧，就算咱牺牲了，兄弟们到时候也不会含糊，龙翼城，肯定烧成一片火海。”
“火油我都安排好了，够他们受的。”
“那还磨蹭啥，兄弟们，跟我冲！”
“杀！”
杨怀山带着亲卫和副将，利用地形，把箭射了个精光，很快，两边就扭打一块儿了。
亲卫们战斗力爆棚，天妖族也想先干掉杨怀山，再解决镇妖军的残兵，一举拿下龙翼城。
“去死吧！”
杨怀山身手利索，直面天妖族武者的猛攻，大刀一挥，杀气逼人。
“嗤！”
鲜血飞溅，一个天妖族武者的脑袋飞上了天，紧接着，又一人被劈成两半。
“杀！”
几杆长枪刺来，亲卫们也被多人围攻，顾不过来，杨怀山左躲右闪，还是被两杆长枪刺中。
嘴里鲜血直冒，杨怀山玩命挥刀，砍断了刺来的长枪，接着横扫过去，伴随着惨叫，两名天妖族武者当场倒地。
“嗖！”
又一柄长枪从背后直取杨怀山，鲜血瞬间喷洒。他非但不避，反而奋勇向前，两人距离瞬间缩短，长刀自腋下反挑，又一名敌人毙命！
“副帅！副帅！”
亲卫和副将们想上前援助，却被重重敌军阻挡在外。杨怀山大喝：“杀敌！”
他猛地一扑，双目怒睁，神情凶悍，吓得天妖族武者连连后退。身上原本的长枪顺势贯穿另一名天妖族武者，两人被串在了一起。
杨怀山紧紧扼住对方的咽喉，“咔嚓”一声，骨头断裂，又一个敌人毙命，死不瞑目。
此刻，杨怀山已无法推开尸体，“嗖嗖”几声，又有长枪穿透他的身体，力量迅速消逝。
“终究还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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