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和柳如烟又惊又喜,连忙向逍遥子行礼。在逍遥子的指点下,林夏的剑术和书法都有了新的突破。他学会了将书法中的“飞白”技巧融入剑式,让剑招更加灵动;也学会了在写字时融入剑术的气势,让字体更加苍劲。
十几天后,林夏和柳如烟终于抵达京城。看着繁华的京城街道,林夏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在这里,他将开启一段新的旅程,左手的毛笔和右手的剑,将陪伴他书写新的传奇。
京城的晨光总带着几分贵气,国子监外的朱红大门前,早已挤满了前来参加童子试的学子。林夏穿着苏文清为他缝制的青布长衫,左手揣着一方端砚,右手按在“墨影”剑的剑鞘上,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不是因为他的年纪,而是他左手腕上缠着的素色绢布,那是他练剑时不慎被剑刃划伤后留下的痕迹,此刻倒成了旁人打量的焦点。
“你看那小子,左手还揣着砚台,莫不是把书房搬来了?”
“听说他是江南来的,还惯用左手写字,这般怪癖,怕是连笔墨都握不稳,怎敢来考国子监的童子试?”
议论声顺着风飘进林夏耳中,他却只是轻轻摩挲着砚台边缘的云纹——那是苏文清亲手雕刻的,每一道纹路都藏着牵挂。柳如烟站在他身旁,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低声道:“别理他们,等会儿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林夏点头,目光落在国子监内的匾额上。“崇文尚武”四个大字笔力雄浑,他忽然想起凌啸风说过的“剑可护文,文可载道”,指尖竟不自觉地在砚台上划出“永”字的笔画。
不多时,监考官提着灯笼走出大门,高声宣读考试规则:“第一场考经义,需在两个时辰内默写《论语》选段,并撰写三百字解读;第二场考书法,以‘家国’为题,自选书体书写;第三场考策论,论‘文武之道’,需言之有物。”
学子们依次进入考场,林夏被分到西厢房的最后一桌。桌案上摆着官制的宣纸与墨锭,他却从怀中取出自己的端砚,小心翼翼地磨起墨来。墨锭在砚台里顺时针转动,墨香渐渐弥漫开来,邻桌的学子皱着眉挪远了些,低声嘀咕:“乡下来的就是规矩多,官墨还不够他用?”
林夏充耳不闻,只专注于磨墨。他记得苏文清说过,磨墨如练心,急则墨粗,缓则墨细,唯有心平气和,才能磨出温润的好墨。待墨汁泛出细腻的光泽,他左手握住狼毫笔,手腕轻轻一悬——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左手握笔时,笔尖总能更精准地落在宣纸的留白处。
第一场经义默写,林夏提笔便写。《论语》中的“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恰是考题,他不仅默写得一字不差,解读时还特意写道:“文者,如墨之润,可化干戈为玉帛;武者,如剑之锐,可护家国于危难。二者不可偏废,方能成盛世之基。”字迹间藏着剑势的筋骨,连监考官走过时,都忍不住驻足多看了两眼。
第二场书法比试,林夏选择了草书。他望着“家国”二字的题目,忽然想起在黑石岭遇到的山贼,想起逍遥子说的“剑护苍生,笔写乾坤”。左手挥毫,墨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家”字的宝盖头如剑鞘护着下方的“豕”,“国”字的方框似城墙,内部的“玉”字笔锋凌厉,仿佛能穿透纸背。
正当他写到“国”字的最后一笔竖画时,窗外忽然刮来一阵狂风,将邻桌学子的宣纸吹得飞起,直直撞向林夏的案头。林夏眼疾手快,右手猛地按住“墨影”剑的剑柄,剑身未出鞘,却借着拔剑的力道将狂风劈开一道缝隙——与此同时,左手的毛笔稳稳落下,竖画如剑插深潭,力透纸背。
邻桌的学子惊得张大了嘴,监考官更是抚掌赞叹:“好一个‘笔剑相护’!这字既有草书的狂放,又有剑势的沉稳,难得,难得!”
第三场策论,林夏更是得心应手。他结合自己学书练剑的经历,写道:“左手握笔,非为怪癖,乃求笔墨之灵;右手握剑,非为好斗,乃求护道之力。昔年孔子周游列国,携弟子而备武备,墨子守城拒敌,著书立说传天下,皆为文武相济之例。今之学子,若只知死读圣贤书,遇危难而不能自保,遇不公而不能发声,纵有满腹经纶,亦难成大事。”
三场考试结束,林夏走出国子监时,夕阳正斜照在朱红大门上。柳如烟早已在门外等候,手里还拿着一个刚买的糖画。“看你笑的样子,定是考得不错?”她将糖画递给林夏,眼中满是笑意。
林夏接过糖画,咬了一口,甜意顺着舌尖蔓延开来。“考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把想说的都写下来了。”他抬头望向天边的晚霞,忽然觉得左手的砚台与右手的剑,从未像此刻这般沉重,却又这般安心——这沉重,是家国的责任;这安心,是文武相济的底气。
可他不知道的是,考场内,一位穿着锦袍的官员正拿着他的试卷,眉头紧锁。“左手写字,还敢妄谈‘文武之道’,这小子,倒是狂妄得很。”官员将试卷扔在桌上,对身旁的侍从道,“去查查他的底细,若只是个普通的江南学子,便在放榜时压一压他的名次,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侍从领命而去,窗外的风卷起试卷的一角,“家国”二字的墨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波。
童子试放榜那日,国子监外的榜单前围得水泄不通。林夏挤在人群中,目光从榜单顶端往下扫,直到看到“林夏”二字排在第十三位时,才松了口气。柳如烟在一旁笑道:“我说你肯定能中,你还不信。接下来就是文武大赛了,你可得好好准备。”
文武大赛是京城每三年举办一次的盛会,不仅有文人墨客比拼才艺,还有武师豪杰较量武艺,最终胜出者可获得皇帝亲赐的“文武双绝”匾额,更能直接进入翰林院或禁军任职。林夏原本只想参加文人组的比试,可逍遥子却找到他,道:“你若只比文,便辜负了‘墨影’剑的心意。文武大赛,本就是为‘文武相济’者设的舞台,你左手笔右手剑,正好借此机会,让天下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文武之道。”
林夏听从了逍遥子的建议,同时报名了文人组与武士组的比试。消息传开,京城的学子与武师都议论纷纷——有人说他自不量力,想同时拿下两组比试,简直是天方夜谭;也有人说他或许真有本事,毕竟童子试时“笔剑相护”的传闻早已传遍京城。
文武大赛的第一日,先进行文人组的初赛,比试内容是“命题作画”,题目为“松鹤延年”。林夏坐在案前,左手握笔,右手却没有闲着——他将“墨影”剑放在桌案旁,剑身反射的阳光正好落在宣纸上,形成一道淡淡的光影。
其他学子都在专心作画,唯有林夏望着宣纸发呆。他想起凌啸风教他练剑时说的“剑招如自然,松之劲、鹤之灵,皆可入剑”,又想起苏文清教他画画时说的“画贵传神,要画出松的风骨、鹤的仙气”。忽然,他眼前一亮,左手蘸墨,先在宣纸左下角画了一棵松树,笔锋如剑劈,松针锐利如剑刃;接着,他右手握住“墨影”剑,剑尖蘸了一点淡墨,轻轻在宣纸右上角点出鹤的轮廓——剑尖的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鹤的翅膀竟带着几分剑势的灵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展翅高飞。
“用剑作画?这小子莫不是疯了?”
“你看那鹤的翅膀,墨色浓淡相宜,还有松针的力道,这哪里是疯了,这是真本事!”
议论声中,林夏已经完成了画作。他放下毛笔与剑,退后一步,望着宣纸上的“松鹤延年”——松树如剑直立,仙鹤似墨灵动,剑影与墨色交融,竟真有几分“延年益寿”的祥和之气。评委们走过来看了,都忍不住点头称赞,其中一位老画师更是抚掌道:“以剑为笔,以墨为锋,这画既有武学的刚劲,又有文人的雅致,当为第一!”
文人组初赛顺利过关,林夏紧接着就要参加武士组的初赛。武士组的初赛是“对战山贼傀儡”,傀儡手持刀棍,动作迅猛,不少武师都被傀儡打得节节败退。
轮到林夏上场时,台下一片哗然——众人见他穿着青布长衫,手里还提着一把看起来并不锋利的长剑,都觉得他肯定撑不过三招。可林夏却丝毫不慌,他左手虽然没握笔,却保持着握笔的姿势,右手握住“墨影”剑,摆出“墨点江山”的起手式。
傀儡挥舞着刀,向林夏劈来。林夏侧身避开,同时剑尖轻轻一点,如毛笔在宣纸上落下一个“点”,正好点在傀儡的关节处。傀儡动作一顿,林夏乘胜追击,左手在空中虚划,右手的剑随之舞动——他竟在对战中写起了“永”字,横如劈剑,竖似直刺,撇若撩剑,捺像斩击,每一招都与“永”字的笔画完美契合。
“这是什么剑法?怎么还带着写字的姿势?”
“你没看出来吗?他每一招都对应着‘永’字八法,这是把书法融入剑招了!”
台下的逍遥子见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柳如烟更是激动地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骄傲。
不多时,林夏便用“永”字八法破解了傀儡的所有招式,最后一剑“竖剑穿石”,精准地刺中傀儡的核心,傀儡轰然倒地。台下掌声雷动,连之前质疑他的人,都忍不住为他喝彩。
可就在林夏准备走下赛场时,赛场的屋顶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几片瓦片坠落,直直砸向他的头顶。林夏反应迅速,右手挥剑劈开瓦片,左手却在此时摸到了怀中的砚台——他忽然想起,方才在文人组比试时,有个穿着锦袍的官员一直盯着他的砚台,眼神不善。
“是谁?”林夏大喝一声,抬头望向屋顶。屋顶上人影一闪,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逍遥子飞身上台,检查了一下坠落的瓦片,发现瓦片上有一道细微的剑痕——这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暗算!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继续比下去。”逍遥子低声对林夏道,“接下来的比试,你要更加小心。”
林夏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墨影”剑。他知道,这场文武大赛,不仅是才艺与武艺的比拼,更是一场关于正义与阴谋的较量。左手的砚台还带着温度,右手的剑却已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要守护的,不仅是自己的梦想,还有“文武相济”的道。
文武大赛的第二日,武士组的复赛拉开帷幕。这一场比试的对手不再是傀儡,而是真正的武师。林夏的对手是京城武馆“威远堂”的少馆主赵虎,此人身材魁梧,手持一把重刀,据说能一刀劈开一块青石,在京城武师中颇有名气。
比赛开始前,赵虎走到林夏面前,不屑地打量着他:“小子,听说你用左手写字,右手练剑,还敢报名武士组的比试?我劝你还是趁早认输,免得等会儿被我砍伤了,连笔都握不住。”
林夏淡淡一笑:“比武重在切磋,而非逞强。赵馆主若有本事,尽管使出便是。”
赵虎见林夏不肯认输,顿时怒了,比赛一开始,就挥舞着重刀向林夏劈来。重刀带着风声,气势汹汹,林夏却不慌不忙,右手握剑,左手在空中虚划,脚步轻盈如舞——他竟在对战中用左手“写”起了行书,笔势流畅,剑招也随之灵动起来。
“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都要被砍到了,还在装模作样!”赵虎的父亲,威远堂的馆主赵威坐在台下,见儿子占了上风,忍不住高声喊道。
可下一秒,众人就惊呆了——林夏左手“写”到行书的转折处,右手的剑也随之转弯,精准地避开了赵虎的重刀,同时剑尖一挑,刺向赵虎的手腕。赵虎吃痛,重刀险些脱手,他连忙后退,眼中满是惊讶:“你这是什么妖术?”
“不是妖术,是书法。”林夏收剑回鞘,“行书讲究‘行云流水,转折自然’,我的剑招,不过是跟着行书的笔势走罢了。”
赵虎不信,再次挥刀袭来。这一次,林夏不再避让,左手“写”起了楷书,笔锋沉稳,剑招也变得刚劲有力。横剑如楷书的横画,平稳厚重;竖剑如楷书的竖画,笔直挺拔。赵虎的重刀虽然凶猛,却始终无法突破林夏的剑招,反而被林夏的剑步步紧逼,渐渐体力不支。
最终,林夏用楷书的“捺”画招式,一剑挑飞了赵虎的重刀,剑尖停在赵虎的胸口前。“赵馆主,承让了。”林夏收剑,拱手道。
赵虎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赵威走上台,瞪了儿子一眼,又看向林夏,语气复杂:“你赢了,老夫服了。但你要记住,武馆的比试输了可以再来,可若是在江湖上,有些人,你赢了他们,就等于惹上了麻烦。”
林夏知道赵威指的是昨日暗算他的人,他点了点头:“多谢赵馆主提醒,我自有分寸。”
武士组复赛过关后,林夏暂时松了口气。柳如烟拉着他去京城的庙会散心,说是让他放松一下,为接下来的决赛做准备。庙会里热闹非凡,有卖糖画的、捏面人的,还有表演杂耍的。柳如烟拉着林夏走到一个卖琴的摊位前,拿起一把古琴,轻轻拨动琴弦,琴声悠扬,如流水般动听。
“我娘以前说,琴和剑是相通的,琴能养心,剑能养气,两者结合,才能达到‘琴剑和鸣’的境界。”柳如烟的眼神有些落寞,“可惜我娘走得早,我还没来得及跟她学完所有的琴曲。”
林夏看着柳如烟,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世——苏文清从未告诉过他亲生父母是谁,只说他是在襁褓中被遗弃在墨香斋门口的。“我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林夏轻声道,“但苏掌柜和林教头待我如亲生儿子,逍遥子前辈也处处指点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柳如烟抬头看着林夏,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林夏,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