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个问题，你说……是你们这些当兵的牛逼，还是那些警员牛逼。”
“都是为了老百姓服务，没有哪个更牛逼一说。”
“不对。我觉得还是你们当兵的厉害。”
“哦？何出此言呢？”
“那些警员，最多只让我签一百张。”
蜷缩在一摞摞堆成小山般的签名纸之中，陈宇签到右手抽筋、头晕眼花：“而你们让我签一百斤。”
“别墨迹。”为首军官怒斥：“快点签！一会儿我们跟不上大部队了。”
“踏马的纯初生吗你们？这么一大堆老子签到死也签不完啊！”
“也没让你全签，能签多少签多少。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支援军事发展，不是你一个市民应该做的吗？”
“……能不能让我歇一歇？”
“歇什么歇？只有对社会没有价值的人才需要歇。”为首军官索性上前，双手有力的揉捏陈宇肩膀，为其放松：“像你这种国家栋梁之材，怎么能歇？快签！”
“……”
“啪！”
陈宇一把甩飞圆珠笔：“不干了！合着军事发展就靠卖我签名是吧？”
“你签名值钱啊！而且这不是外快吗？转转上，你的亲笔签名，有时候能炒到七八千一张！一张七八千，十张就是七八十万！一万张就是七八十亿！够一个加强营换装了。”
“……你的数学和我有的一拼。”
转过身，陈宇先是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后直勾勾盯着对方：“但你知道什么叫做通货膨胀吗？”
“通货膨胀？”为首军官皱眉：“什么通货膨胀？”
“长官。”一旁，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军官推了推镜框，举手：“吊大的，通完的‘货’就膨胀了的意思。”
“哦……”为首军官若有所思：“所以呢。”
陈宇：“……”
陈宇：“这样吧，我换个说法，你知道什么叫物以稀为贵吧？”
“物以稀为贵？”为首军官再次皱眉：“什么物以稀为贵？”
“长官。”一旁，金丝眼镜军官举手：“物以‘西’为贵，西就是大洋马的意思。”
“哦……”为首军官上下打量陈宇：“你跟我搁这耍流氓呢？”
陈宇：“……”
陈宇咆哮：“是你们跟我耍流氓吧？！！”
“快别废话了！赶紧签！”
“长官，陈宇同学的话，也并非有几分道理。”
这时，另一位个子稍矮的女军官上前一步：“真正值钱的艺术品，都是孤品，才可以溢价更多。”
“这个懂！”陈宇一惊，赶忙竖起大拇指：“卧槽大姐你是真懂！”
“所以，咱们应该就留一张签名。”女军官眼底寒光一闪：“然后干掉他。这张签名就成孤品了。”
陈宇：“……要论狠，还得是你们女人狠。”
“嗯……陈宇同学。”为首军官挠挠下巴：“那你觉得，哪个方式比较好。”
“我签。我快点签行吧。”
“那就别墨迹。”
拿出手机，再度看了眼时间，陈宇嘴里骂骂咧咧的继续签起了名。
下午三点五十多了。
距离怪物攻城还剩不到十分钟，他快赶不上了……
就这样。
又继续签了几十张，他又忍不住了：“要不咱们这样吧，你们先走，忙你们的，我自己搁这慢慢签。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正好我也签好了。怎么样？”
“万一你自己提前卖了呢？”为首军官冷笑。
“我要想卖这逼玩意我踏马早卖了。”
“有点道理。”为首军官深思熟虑一番，点点头：“但不行。”
“……”
“……”
“曹尼玛的，来吧。”猛起身，陈宇一脚踹翻签名纸：“我就不签了。整死我。来，架枪，朝我脑门打。”
“……陈宇同学，你别激动啊。这都是共赢的事，你说你……咱们好好商量。”
“没得商量！一，打死我。二，你们滚，明天来这取签名。自己选。”
闻言，为首军官和周围三名下属相互对视几眼。
待女军官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张嘴吐出‘差不多了’的嘴型后，为首军官才幽幽叹口气，站直身子，拍拍军装上的尘土：“那行吧。希望你言而有信。”
陈宇瞬间精神一凛：“肯定有信！”
“你要诓我们怎么办？”
“那我二舅坟头必被炸！”
“……你二舅？”
“对。我生前和我二舅关系特别好。死后也一直惦记着他。”
“那行吧。”为首军官幽幽叹了口气：“希望你言而有信。”
陈宇瞬间精神一凛：“肯定有信！”
“你要诓我们怎么办？”
“那我二舅坟头必被炸！”
“……我是穿越了吗？”为首军官茫然：“怎么感觉刚刚好像演过这段。”
“赶紧走吧！”陈宇焦急：“都滚犊子。”
“行吧，希望你言而有信。”
“快滚！！”
最后，欲言又止的看了陈宇一眼，为首军官便带着下属们上车。
踩下油门，卷着尘土离去。
“等一下！”
但陈宇突然的一嗓子，又让车辆骤停。
车窗降下，为首军官露出军官的首：“怎么了？”
“按照大纲，我有句话之前忘问了。”
“什么？”
“你们调动这么一大帮子军队，要干什么？”
“嗯。”为首军官缩回脑袋，重新踩下油门：“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嗡——”
军用越野车彻底离去。
留下陈宇眼神闪烁。
这些士兵，不是傻子。
能升到军官这种程度，更不是傻子。
而他，同样不是。
所以他能看得出来，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来要签名的！
必然是有其他的目的！
“狗日的。”
陈宇脸色渐渐难看。
“看来，终究是被盯上了。”
“得提前做好准备。”
“……”
“该死！”
“确实不能小瞧国家机器。”
……
越野车内。
通过后视镜，看着越发渺小的平房，驾驶车辆的为首军官，脸色恢复往常的冷峻，并从驾驶位的扶手箱里，拿出一个墨镜戴在脸上。
“长官。”后排，女军官目光挣扎：“看样子，陈宇已经有所察觉了。”
“肯定的。”为首军官面无表情：“他也不是傻子。”
“不能吧……”坐在副驾驶的金丝眼镜军官迟疑：“他……能想那么多？”
“当你觉得别人愚蠢的时候，真正愚蠢的就是你。”为首军官冷声：“你们也知道，我专精微表情，我确定，他就是察觉到了。”
“是我们哪句话说漏了吗？”金丝眼镜军官皱眉。
“不重要了。”为首军官油门踩到底，任由身子上下颠簸：“当务之急，是加快进度。”
“对。”女军官重重点头：“既然他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卖签名也是可以赚钱的，那就不能给他任何操作时间。”
“所以。”为首军官双眼微眯：“完成任务后，咱们必须快去快回，千万别让他先一步给卖了！”
“那些签名，是我们的！”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