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西郊的煤渣胡同里,一盏煤油灯在凌晨三点依然亮着。
"山东全境已经完成土改,"穿灰布军装的年轻人将红蓝铅笔按在《申报》上,报纸下压着华东五省的军事布防图,"苏北试点区的粮食产量比去年翻了一番。"
老首长用搪瓷缸暖着手,缸身上"为人民服务"的红字已经斑驳:"上海方面呢?"
"海关、银行、电厂都安插了我们的人,"年轻人从怀里掏出半张戏票,"大光明戏院是新的联络点。"
窗外传来冰糖葫芦的叫卖声——这是安全信号。老首长掀开炕席,取出个铁盒。里面整齐码着十二枚印章,最新刻的那枚上写着"华东军政委员会"。
外滩海关大楼的钟声敲响八下时,戴金丝眼镜的报关员接过英商递来的雪茄。
"这批'医疗器械'的关税,"他弹了弹烟灰,"按战时特别条例可以减免三成。"
英国商人露出感激的笑容,却没注意到报关单右下角新换的印章——暗纹里藏着五角星图案。
三楼档案室里,女文员正在烧毁旧档案。火盆旁摆着崭新的户口登记册,扉页印着"上海市军管会监制"。她脚边的麻袋里,装着刚从警局调来的户籍档案,最上面那本属于原警察局长。
皖北小岗村的打谷场上,晒着新收的麦子。
"按手印!"老支书将红印泥拍在磨盘上,"分田到户,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
粗糙的大手一个接一个按在契约上。有个老汉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三个儿子都饿死在去年的大饥荒里。
民兵连长默默把自家分到的两袋麦子推过去:"叔,先熬过这个冬。"
村口新刷的土墙上,"打土豪分田地"的标语还没干透。几个孩童用木棍在地上画五角星,画得歪歪扭扭,却亮得像晨星。
南京路银行的铁栅栏外,挤满了兑换金圆券的市民。
"凭什么一万块换一块新币?"穿长衫的老先生捶打着柜台,"这是我全部积蓄啊!"
柜台后的女职员突然压低声音:"老先生,去后门找穿蓝布衫的会计。"
后院里,真正的银元交易正在进行。穿蓝布衫的年轻人飞快拨着算盘:"一块新币兑三块银元,要换趁早。"
他身后的保险柜里,整整齐齐码着新印的人民币。最底下压着份名单,上面圈出的名字都是原国府银行的留用人员。
长江夜雾中,三艘没有灯火的渔船悄然靠岸。
"快搬!"领头的汉子声音沙哑,"天亮前必须送到芜湖!"
麻袋沉甸甸地压弯扁担,有个小战士脚下一滑,米粒洒在甲板上。他慌忙去捧,却被老班长拽住:"不要了!探照灯要扫过来了!"
暗处传来引擎声。众人迅速趴进船舱,直到巡逻艇的灯光远去,才发现——刚才洒落的米粒竟被江水冲成了五角星形状。
金陵女子大学的礼堂里,学生们正在排演新话剧。
"这是《白毛女》的剧本,"扎麻花辫的女生塞给闺蜜一张油印纸,"下周在工人俱乐部演出。"
舞台背景画着巨大的红星,颜料还没干透。音乐老师调试着风琴,突然弹出一段《国际歌》的旋律。
校长室的门虚掩着,新上任的军代表正在清点资产清单。书架最上层,孙中山像旁的《三民主义》已经被《新民主主义论》取代。
汉阳铁厂的高炉重新冒起黑烟。
"从今天起,"穿列宁装的女干部站在铁水包前,"八小时工作制,伤病免费医治!"
工人们愣了片刻,突然爆发出欢呼。有个老工人颤抖着摸出怀里的照片——是他五年前累死在炼钢炉前的儿子。
会计室里,留用的原厂长正在移交账本。他偷偷瞥了眼保险柜,那里原本藏着的金条,现在变成了"华中工业复兴计划"的蓝图。
霞飞路咖啡馆的留声机放着爵士乐。
"您要的蓝山咖啡,"侍应生将糖罐放在戴礼帽的男人面前,"加了三块方糖。"
这是危险信号。男人不动声色地留下钞票,钞票背面用米汤写着"海关稽查科已暴露"。
吧台后的老板娘突然换了唱片,《夜来香》变成了《南泥湾》。角落里两个穿西装的客人立刻按住腰间——他们的枪套款式暴露了军统身份。
清晨的菜市场,提着菜篮的主妇们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新政府要办扫盲班......"
"我家那口子分到纺纱厂工作了!"
卖豆腐的老汉突然插话:"昨儿个粮店来了新米,这个价——"他比了个手势,是原来的一半。
排队的人群发出惊叹。没人注意到粮店后门,几个学生正在帮伙计卸货。麻袋上印着"暹罗香米",里面却混着灵泉空间产的高产稻种。
外白渡桥的钢架上,工人正在更换路灯。
新装的白炽灯比煤气灯亮十倍,照得苏州河水泛着银光。对岸海关大楼的钟指向凌晨四点,钟面上"礼义廉耻"四个字正在被铲除。
穿军装的通讯员骑车经过,车铃叮当作响。他帆布包里装着刚印好的《解放日报》,头版标题是:
"华东军政委员会成立,誓为人民服务!"
黄浦江上,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卖早点的摊主掀开蒸笼,新蒸的馒头冒着热气,白得像这片土地上即将到来的崭新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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