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
左京真是万万没想到，他常常附身五桩馆中学艺的五级死士周六，跟那个五桩馆那个吴鸿处的还行，接触过多次，却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能想到！
那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五桩馆二弟子，背地里居然是犬戎白狼营驻上阳府校尉韦沆！
完全不搭噶的两个人！
这也能扯到一起？
而且，左京自问见识不差，能辨人心，但是他附身周六跟那吴鸿接触也有许多时日，却从未想过吴鸿还有这层身份。
“演的太好。”
“完全看不出来。”
甚至于，就在刚刚不久之前，左京附身赵九五七，跟韦沆交谈之时，无论是从声音、身形还是口癖、语气等等，统统都压根没有联想到老熟人吴鸿身上。
“把我骗惨了！”
左京佩服。
这等人物难怪可以在上阳府潜伏这么些年，这一次若非左京开挂，怕也揪不出来。
搁那些个破案剧里，不到最后一集，休想查到韦沆的‘显达身份’。
“好在我不是凡人。”
这才一举抓到大鱼。
而且顺着这只大鱼，自上自下，又能揪出更多白狼营潜伏在上阳府乃至九江行省的暗探、奸细，直至一网打尽。
“速度要快！”
左京动作神速。
这边刚审完韦沆，立马左手对付九江境内其他各府白狼营。
根据韦沆提供的名单按图索骥，火速调动九江行省各地死士，又将黄沙福地中八级死士一一调出、分派。
一一派发抓捕任务。
众所周知，抓特务这种事情就得兵贵神速——
快抓！
快审！
再快抓！
再快审！
再再快抓……
往复循环。
直至全部抓完。
“而且，相较于这个时代的这些间谍、奸细的信息传递的方式与速度，我借助附身死士从而实现情报快速传递的能力，堪称降维打击！”
头一天在上阳府这边抓到白狼营成员，至少三天后，远在二百里外的下阳府的白狼营成员才能得到消息。
而左京最多两天甚至半天甚至更短时间，就能审出一个结果。
继而，最多一天就能通过遍布九江行省的死士网络，锁定目标，同时调动高级死士实施抓捕。
时间差！
这太关键。
用不着别的什么，仅一个‘即时通讯’，就能让左京奠定绝对优势，施行降维打击。
“我有死士。”
“我能附身。”
“我还有不少七级、八级死士！”
左京真不知道：“白狼营！你拿什么跟我斗！”
……
“我们拿什么跟人斗？”
孙如仅很愤怒，但更多是疑问跟惊惧。
短短十天不到，整个九江行省的白狼营遭到史无前例的毁灭性打击，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白狼营形成横扫之势。
而作为白狼营在九江行省的总负责人，孙如仅别说疲于应付，他甚至连应付的机会都没有。
目不暇接。
接踵而至。
这几天到他手上的，除了成员被抓，还是成员被抓——
下至武卒。
上至校尉。
包含显部，包含隐部。
一个接一个断线、失联。
孙如仅尚未来得及应对，等他回过神，白狼营位于九江十府的数十个据点、基地，数以百计的武卒、力士、武士，乃至是不入编的外围成员，被一网打尽。
好似有一双大手，将九江白狼营连根拔起。
要不是确定自己不是内鬼，孙如仅甚至怀疑是自己亲自操盘——
“除了我，还有谁能对九江这么熟悉？”
“不对！”
“就算是我也做不到这么干脆利索，这么全面！”
孙如仅自问对九江行省的十大校尉以及大部分武士都还算了解，但再往下的力士、武卒就不行了，认不全。
有些关键人物绝密名单封存在白狼营总部，他这位九江负责人也无从得知。
“难道是总部有人叛变？”
“家里养了鬼！？”
孙如仅一惊非同小可。
他现在疑神疑鬼到了极致，不为别的，就因为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短短十日九江行省十府的白狼营站点同时遭到重创，这要说不是内鬼泄露情报泄露名单，打死孙如仅他都不信。
他将身边几位得力干将审视一遍。
甚至连自己都怀疑。
发现全都做不到。
“想做到这种程度——”
“要么是十府校尉全都叛变。”
“要么是总部名单泄露。”
孙如仅只觉无力，他根本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九江白狼营近乎于被连根拔起，此非战之罪，他根本毫无发挥的空间。
事到如今。
他留在这里再没意义。
“不如早走！”
孙如仅未战先走，不是逃，不是怕，而是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到底是哪个关键位置出了问题！”
但是，在此之前，得先捉几个舌头，审一审，弄清楚此次的对手到底是谁！
总不能连对手的一丁点底细都不知道就灰溜溜回去。
那还回去吃屎？
……
“说！”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孙如仅略施小计，捉住几个疑似盯梢的小喽啰，分开之后，大刑伺候，开始审问。
然后得到同一个回答——
“丐帮！”
“居然是丐帮！”
孙如仅皱眉。
说起这个所谓‘丐帮’，跟普通门派还不一样。
其依托于无处不在的乞丐发展起来。
各地都有乞丐。
于是各地都有丐帮。
但许多丐帮之间彼此并不统属。
各省乃至各府之间，大多各自为政，甚至一座城中也许就有两三个乃至更多的‘小丐帮’，甚至他白狼营旗下也有大大小小不少丐帮。
成分复杂。
九江行省原本也是如此。
但在十余年前，漓水府出了一位人物，名叫卢仙，人称‘毒丐’，乞丐出身，机缘巧合修成一身毒功，实力强劲，又有极强心性、手腕。
十多年来。
‘毒丐’卢仙陆陆续续强势整合十府丐帮，一统九江行省。
威名大振。
隐为一霸。
他将丐帮整合，划分阶层，以袋数区分地位，最多九袋，最少无袋，又在各府城设立分舵，在各县城设立分坛，派驻舵主、香主进行管理。
从此牢牢掌控九江行省。
可说到底，终究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区区一个九江丐帮，下三滥的货色，安能如此雷霆万钧扫荡九江白狼营？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不过。
细一想。
别说。
你还真别说！
“丐帮行乞，耳目众多，他们搜索情报的能力极强，又有众多不起眼的乞丐可以盯梢与锁定目标。”
“再让帮中高手出手抓捕、刺杀。”
“甚至，或许还有其他势力参与。”
“唯有这样，才能对我白狼营造成灭顶打击。”
好了。
破案。
总算知道仇家是谁。
“不急！”
“待我猃狁大军到来，早晚清算！”
孙如仅记下来。
只是，他翻来覆去还是想不通——
“这丐帮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为何突然针对我白狼营？”
难道是爱国情怀大爆发？
不可能吧！
丐帮都什么人？
人憎鬼厌。
恶贯满盈。
毫无下限。
这样的势力说什么爱国？
简直笑话！
既然不是爱国，那为的又是什么？
这么对付白狼营，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想不通。
孙如仅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