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偏安一隅岁月悠……
吴郡黎明伴随着一声尖叫,岁月在刹那间激荡澎湃,两根擎天白玉柱俱断!
孙策被刺伤亡,周瑜被刺直接身亡,都是被刺!
岁月从未静好过,平静下都是暗流涌动……
扬州人惶惶不可终日,主心骨先后被折断,一个个如同无头苍蝇,迷惘于外来的岁月。
投机取巧的人思变,举家迁往洛阳,多如牛……
龙门客栈一早被查封,缘由是周瑜昨夜进出客栈。
掌柜顾雍被招去问话调查,他是十族九姓中的顾姓,州府对他不会太粗暴。
贾瑟、甄宓、墨韵,顾雍对外称是伙计,只被留滞。
事情水落石出前,三个人不得离开客栈。
吴郡城墙站满了武军,其中不乏有元武夫,轮值严查进出城的人,一有嫌疑格杀勿论。
反观周家非常安静,低调收敛尸体,禁闭门。
世家望族遇事,就是这么从容!
有一股深流不断汹涌……
几乎所有人都把孙权当成,周瑜被刺死的幕后黑手,他一上堂就收了兵权!
除了吴国太外,扬州能够制约孙权,已经无人!
周瑜死后的扬州,孙权是最大的获利者。
幕府中府主和群臣们,一大早就召开府议,孙权一脸黑线当中坐,不懂咋就背上黑锅?
百口莫辩那就不辩,安抚江东群臣,并下令:
扬州府暂时封府缉凶,严查所有接触过周瑜的人。
戒严周家所有府邸及出入,仔细盘问以求蛛丝马迹,务必让都督死得瞑目。
理顺一地鸡毛,回到后院又面临着,一筐蒜皮。
吴国太怒其不争:
“权儿,昨晚你又去龙门客栈!”
“大家都知道你和顾雍,谈得来也走得很近,顾家是吴郡四大望族,周家执外来户牛耳。”
“两家为了田地的事,没少打过族架,积怨深。”
“策儿临终遗言,你难道忘了吗?”
“让你多和外来户亲近。”
“少和吴郡四大族走得太近,才能不至于受制于他们,顾陆朱张四族很排外!”
“而咱们老孙家,也是吴郡的外来户,更该抱团!”
“可你对公瑾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假敬重。”
“昨夜你前脚离开客栈,公瑾后脚就进客栈,他离开客栈有人看到,可没人看到他回府。”
“龙门客栈嫌疑很大,但最大的嫌疑,就是你!”
孙权一脸无奈地苦笑,为啥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离开客栈后直接回府,哪也没有去!谁也没接触!咋会被人扯上这件事?
他想起贾瑟说:
“阿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王不自辩!”
“谁也没资格听王,解释误会或辩解过失。”
“王站得比其他人更高,看得自然也更长远,所作的决定高瞻远瞩,他人岂能与王比肩。”
思及贾瑟这些良言,孙权不辩不争,淡然说:
“娘亲,不该为外人怀疑孩儿,若对我有啥不满就换人吧!”
“不过我已经借到过冬粮食,您等开春后再换人上位,这段时间我还当刺史!”
铿锵有力的话,瞬间镇住了吴国太!冻住深流!
孙权的几个弟弟,没有一个有人王之姿。
孙权的能力有目共睹,性格稳健气势磅礴,外貌更像天生的王者,生子就当如孙仲谋!
他如果撂骡子不干,吴国太不知道,该选谁!
这一夜孙府灯火通明……
这一夜龙门客栈着火十次……
这一夜十族九姓家主密聚……
这一夜扬州府宵禁开始了……
这一夜贾瑟淡然小酌……
甄宓陪着他喝,墨韵在旁倒酒伺候,三人成影。
龙门客栈又着火,奈何无风助火势瞬灭。
【魏門】龙首华歆飞进门,冷峻冷视冷漠冷语:
“贾瑟,哪怕他纵有千错万错,你也不该杀我弟子。”
“他是我魏門的未来,再十年就遁世,当龙首!”
“当初在萧关外,我就不该留手!”
他话音一落就拔出剑!
有十位【稷下剑客】破门而入,客栈的大堂内剑影绰绰,贾瑟边上也人影绰绰……
【刹士】首领贾恪,和一百零七位刹士,刹那现身!
清一色龙影铠甲……
清一色龙影刀握在手……
清一色龙影盔半遮脸……
清一色龙影披风垂……
清一色龙影虚悬背后……
清一色五大刀势架!
一百零八道刀锋芒,平添冬日寒气,话更寒:
“华龙首,我从不以世外人自居,你们知道世外究竟在哪儿?”
“一群上不上、下不下的玩意,骑在凡人的头上装王八,别人不炖你们、我来炖!”
“今夜客栈很火,已经炖了十只王八,不差一只!”
【刹士】对【稷下剑客】,一百零八人对战十人……
贾恪一刀就枭首华歆,【刹士】首领不懂留手!
十位稷下剑客挨千刀,其他【刹士】从未留手!
甄宓看着杯中红酒,发现酒色太红,想呕吐……
好在【刹士】干活,速度就在刹那。
大堂地板刹那洁净了。
这一夜贾恪独自离开吴郡,一路向北直指碣石山顶,那里有一座【稷下学宫】。
它好比未央宫,是【魏門】是山门所在,强者如云……
他奉贾瑟的命令,堵宫门单挑魏門群雄!
这一夜甄宓做了噩梦,半夜拉着贾瑟说梦,梦里的事只要说出来,就能够化凶煞为吉。
“阿瑟,我梦到你去了世外,说啥都不带我,于是我……”
“啪!”
贾瑟对着她的光屁股,狠狠地拍一巴掌就接着睡。
贾瑟坠凡后非常注重夜眠,任何凡人都必须睡饱觉,如此可保精气神常旺。
甄宓却失眠了,起身穿上肚兜外衬,走出里屋。
看到墨韵还没睡,埋头整理今日的谍报。
【龍門】由刘协轮值东家,但人事、情报及粮食,依旧掌控在贾瑟手里,否则就不是叫轮值。
墨韵看甄宓走过来,连忙放下正事,干琐事。
比如倒水漱口,奉上参汤活络……
甄宓回过神后柔声问:
“韵儿,是否有马腾的消息传回来?玉门关一别就杳无音讯。乔家是否扎根凉州了?”
墨韵翻开密档,从中抽出一份谍报,紫色封面……
就像马超的战马,红鬃毛在星光下发紫。
月暗星稀狂风夹暴雪,马超率领西北义军,正向楼兰城策马狂奔,以逃避【春天】剑士团……
四大剑士团的整编,十分粗暴快速,却有效。
以一万精锐白玉剑士,让【春风】剑士团春风吹又生。
【夏日】【秋雨】【冬月】三支剑士团,均分剩下精锐白玉剑士,不断整编以吐故纳新……
【天門】如此整编,就得到整编剑士团,全盛战力。
以此团作为主力,就能对阵【龍門】的主力。
四大剑士团重整之后,轮番下山深入凉州,或组以一团、或以小队、或独战突袭龍門人。
马超率领西北义军,疲于应对袭击,近三月。
白玉剑士都是元武夫,一旦抱团【龍門】各军只能逃。
一旦袭击【龍門】护法或将领,只能依靠乔葭和【桥拱钺】,如救火一样不断救命。
今岁天象异常,天地之中白祸频发,范围很广。
除了正北、东北方,西北凉州也连降暴雪。
天山还时常发生雪崩,【天門】日子也不好过,很多归附门下的部落,正偷偷迁移向楼兰。
他们听说那边人多,可以互换粮食、盐酒茶……
牧民活得简单,咋简单就咋活。
楼兰城的正月很繁忙!
忙着接收郿坞送来的货,忙着以粮食换取牛羊皮,忙着以皮货缝制帐篷……
刘备接受建议,贾瑟建议带着善意,他识好歹。
甚至为结好贾瑟,只留五十万青壮流民。
将二百三十多万流民,一股脑让郭嘉带走,到长安会合其他流民,整编后开春去凉州。
刘协用百家姓作氏,溯回上古八姓,编八屯。
流民以姓氏整编进屯,近千万流民划分八姓古屯。
长安城外八方作临时驻地,配套文院、武馆、医舍、工院、商社及律堂以安流民。
随着各地流民,不断集合城外八屯,人数飞涨。
后世史学家称之《八姓入凉》。
建安六年除夕夜,集合流民近两千万人!
刘协当机立断再分流,选出千万青壮男女,年一过就按屯开拔了,浩浩荡荡穿关入凉。
这让甄豫叫苦不已,楼兰还没建好,住哪里?
那可是千万人,哪能露天驻扎。
楼兰的春天比冬天冷。
凡人站在空地会被冻成柱,这一千万人虽是青壮年,可也熬不住春寒料峭。
于是就出现了,他以各种生活物资,换牛羊皮……
刘协的再次分流,还包括拓建长安外环。
以长乐、未央二宫为轴,以老八屯为八方,在三百里外开环城河,刘协取河名【漢龍河】。
河长一千九百多里,流民夸张称呼,【万里河】。
刘协知道后跟蔡琰说:
“蚊子,前有秦始皇筑建万里长城。”
“后有我刘协挖出万里长河,我与始皇本心都是一样,都是以工代赈活万民。”
蔡琰却提醒他:
“蝎子,你是龍門轮值东家,不是皇帝!”
刘协回了她一句:
“我还是龍門的漢龍皇!”
蔡琰神情黯然地睡着,贾瑟奇经散坠凡后,她男人的野心就升起,她无力阻止和规劝。
凡人一百二十极寿,希望刘协静待——百年花!
可这次分流中,刘协势力大涨……
在剩下近千万流民中:
有近百万能人、异士、练气士,刘协没有让他们去凉州,反而藏在老弱病残中。
他心里想什么,作为枕边人的蔡琰,心知肚明。
刘备却在犯糊涂,虚怀若谷向糜竺请教:
“大舅哥,那位贾瑟到底啥意思?为什么要帮我脱困?按理说我曾经害过他,他怎么会以德报怨?”
“我不信世上有好心,我只相信人性,利欲心。”
糜竺认同刘备的信念,沉吟一下后就说了个故事:
“主公,战国时秦国有位公子异人,在赵国邯郸当秦国质子,被赵人轻贱得如囚徒。”
“有巨富吕不韦,却刻意结好于异人,还送姬妾……”
刘备一听就懂了,贾瑟当他是奇货可居。
一个活人被人当货物,是一件很耻辱的事,但那人若是【龍門】东家,那就是莫大的荣耀。
天下谁人不识贾瑟,那可是位英雄,真英雄。
得到英雄高看,那是一份荣耀。
糜竺以为这是荣耀事。
可刘备却暗自捏紧了拳头,他感觉自己尊严被冒犯,贾瑟安敢如此羞辱他!
刘备不是糜竺,所以糜竺只是臣子,不是主公!
“大舅哥,我打算留在新野,不去益州投靠刘璋了。”
糜竺很认可地点点头,他也不看好去益州,益州大部在蜀中盆地,容易与中原断联系。
他很看好刘备前路,自然不希望他,入蜀地。
袁绍也不希望与甄家,再发生一些不必要的冲突。
可今年气候实在太反常了,冀州很多田地颗粒无收,百姓不断流向长安城。
再筹不到粮食,冀州必然十室九空,衰败不堪。
他去了龙门客栈,与掌柜沮授把酒言欢。
沮授给他一个折中法:
“本初兄,不若以土地换粮食,很多人去长安求活路,冀州无主之地有很多。”
袁绍干一碗五粮春,醉眼朦胧之下,怒问他:
“公与,龍門想以温水,煮了我袁家吗!”
沮授怔了怔沉声地说:
“本初,如果冀州千万百姓没活路,你们袁家想当青蛙都难,结果必然被分而食之!”
“这是唯一活路,劝你别打甄家主意,你惹不起!”
“也别想联合曹操,曹操比你想象的睿智!”
“他把衮青二州的公田,折算粮食卖给龍門,他清楚知道人是活的,地都在那里是死的!”
袁绍若有所思地问:
“你们龍門到底,想要啥?”
“刘协已经是天下共主,这座汉朝依旧是那座汉朝。”
沮授拿出一张甄尧的手稿,上面写着莫名其妙的事:
“汉末人口有六千多万。”
“三国两晋之后,人口只剩一千多万,五不存一。”
“这座天地的汉末,竟有一亿八千多万人。”
“不过诸侯乱战也导致,民不聊生死伤无数,短短几年就死去一成,不知道还能活多少?”
袁绍看完甄尧手稿,又留一时辰后,就离去。
沮授拿着手书,袁绍写的手书:
“不买地、可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