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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心中所惧
    &bs;&bs;&bs;&bs;流云栈脸色骤变,呼吸沉,良久没应声。()?()?()?()?()

    &bs;&bs;&bs;&bs;李落愣,心中震,看来这个名字在大隐于市竟似是个忌讳般,却不知道这其中隐藏着什么样的秘闻旧事。

    &bs;&bs;&bs;&bs;“王爷怎会知道这个名字的?”过了许久,流云栈才缓缓问道。

    &bs;&bs;&bs;&bs;流云栈的模样颇让李落费解,随即直言应道:“我曾在东海鬼船和另个地方见到过这个名字,似乎牵扯了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惊天秘闻,这些年我也曾留过,但是并没找到关于此人的蛛丝马迹,所以才此问。”

    &bs;&bs;&bs;&bs;“王爷不是并不关心这些事么?”

    &bs;&bs;&bs;&bs;“流公子的言中之这个名字牵连甚广,莫非大隐于市和魔门的千年之争,此人也身在其中?”

    &bs;&bs;&bs;&bs;流云栈深吸了口气,看了李落眼,沉声说道:“岂止是牵连甚广,这个名字的秘密不比千年之争的隐秘少多少。我的确知晓此人的名号,不过内中缘由我不能说,王爷若是想追根究里,也许真要去往大隐于市行了。”

    &bs;&bs;&bs;&bs;李落怔了怔,略量,和声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我随口言当真是应了天,也好,北府事了再说。”

    &bs;&bs;&bs;&bs;流云栈轻轻嗯了声,不再多说什么。

    &bs;&bs;&bs;&bs;两个人又安静了下来,同行将士各自歇息,亦暗桩守夜,为鹿跳岩的夜平添了几分肃杀之。

    &bs;&bs;&bs;&bs;“王爷,你可曾害怕过什么?”流云栈忽然问了句。

    &bs;&bs;&bs;&bs;李落挑了挑越来越小的篝火火苗,轻声说道:“自然怕过。”

    &bs;&bs;&bs;&bs;“哦,那是什么?”流云栈饶兴致的看着李落。

    &bs;&bs;&bs;&bs;李落盯着火焰缓缓说道:“我应该不算怕死,也没担忧过落魄穷苦,身边亲人好友的生离死别固然伤心,但总归轮不到害怕。这些年于大甘朝堂,江湖沙场,也曾经历了些风雨,惊险,总是这样路过来了,但还不曾让我怕过。”

    &bs;&bs;&bs;&bs;流云栈静静的看着李落,如果这些事都不能让李落害怕,那还什么事会让这位大甘权倾朝野的皇子害怕。

    &bs;&bs;&bs;&bs;李落长吁了口气,淡淡说道:“我心底最怕的其实是势。”

    &bs;&bs;&bs;&bs;“势?”

    &bs;&bs;&bs;&bs;“大势所趋的势。”李落怅然笑,和声说道,“大势所趋,顺者昌,逆者亡,其实在这之后就是无力与无奈。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势之将成,必先术,术妙算,其后成法,进而成势。不论是术还是法,必然势可寻,应势成势,则可事半功倍。世人所说的势多指权利和威势,言道君持柄以处势,故令行禁止;柄者,杀生之治也;势者,胜众之资也。凡明主之治国也,任其势。飞龙乘云,腾蛇游雾,云罢雾霁,而龙蛇与虫寅蚁同矣,则失其所乘也。贤人而诎于不肖者,则权轻位卑也;不肖而能服于贤者,则权重位尊也。说的就是帝王治天下的势,其实个势字,又岂是区区朝天子王侯的权势威望所能囊括的。”

    &bs;&bs;&bs;&bs;流云栈眨了眨眼睛,仔细聆听李落的番话。

    &bs;&bs;&bs;&bs;今夜的天气虽不算好,但不知何故,李落看着眼前的流云栈忽然谈兴大起,和颜笑,轻咳声接道:“势,古字作‘埶’,字形从‘坴’从‘丸’,‘坴’为高台,‘丸’为圆球,单从字面象是圆球处于高台即将滚落的情形。上古兵法曾云‘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说的就是这个字。

    &bs;&bs;&bs;&bs;即成的事态局面往往众多人的参与其中,每个参与者都能对局面的演变造成或多或少的影响。权贵王侯的影响称之为权势;山川地形称之为山势、地势;个并未实际在场,但又使人不得不所顾忌的威慑,由此形成种引而不发的威势;事态不可阻,但却反向而行之际,可以让人感受到种动而不可止的势力。

    &bs;&bs;&bs;&bs;身在局中的或即将入局的人或物所具的影响力,可以形成为阵势、气势、声势,各种影响混而为,就形成了趋势。它们强弱,攻守,或相抵消或相辅相成,或相抗争或相妥协,这便是势态。如果势态旦大成,难以被个人或是几个人左右的趋势,即为大势,也便是所谓的大势所趋。

    &bs;&bs;&bs;&bs;凭借阴谋阳谋营造种利于预料演变的趋势、大势,称之为谋势、集势、蓄势或造势。凭借业已具备的趋势而推进,则称之为借势、乘势、顺势、任势……呃,我似乎说的多了些,些乏味了。”

    &bs;&bs;&bs;&bs;流云栈全神贯注,听罢连连摆手道:“我从未听过这些,很好听呢。”

    &bs;&bs;&bs;&bs;李落展颜笑,颇些不吐不快的气:“势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清楚,不过不论是王朝兴衰更替,亦或是沧海桑田的变化去留,莫不都可以于势中找出痕迹来。

    &bs;&bs;&bs;&bs;只是势可为,亦不可为,些势求不得,避不开,也躲不过,所以才求之于势,不责于人的说法。”李落微微顿,忽然间身上散出股仿佛沉积了千百年的沧桑,说不出怎样的感觉,只叫人不由自主的心神轻颤,“就以此刻与你我同行的五十位军中将士为例,只要身在这崇山峻岭之中,借山川之势和兵锋威势,倘若对敌,就算草海残兵近千之众,我亦把握来去自如,而敌将生死只在我念之间。不过,我率五十人胜千人又能如何,这座鹿跳岩的势并非能抵挡林山县的势,而林山县的势也未必能左右掖凉州的势,如此而已。”

    &bs;&bs;&bs;&bs;“掖凉州的势也不能影响北府乃至大甘天下的势。”流云栈轻声接道。

    &bs;&bs;&bs;&bs;李落轻咳声,静静说道:“对,所以这个大势所趋便是我最怕的。”

    &bs;&bs;&bs;&bs;“我明白了,可是,王爷将这些话说给我听,你会后悔么?”

    &bs;&bs;&bs;&bs;李落呆呆出神,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夜了,明日还要赶路,流公子早些歇息。”

    &bs;&bs;&bs;&bs;流云栈愣,李落忽然转了心绪,格外显得萧索。不等流云栈再出言,李落突然起身,歉然笑,走进了残败的火焰照不到的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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