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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bs;&bs;&bs;众将倒吸了口凉气，这战，会很辛苦。

    &bs;&bs;&bs;&bs;妖兽进入弓箭射程之内，钟离玺沉着扬手，身后有近千从营中挑选出来的神箭手，个个都有百步穿杨的本事。满弦之后，钟离玺爆喝声：“放！”

    &bs;&bs;&bs;&bs;箭如雨下，当头洒向最前的异兽。轮箭雨过罢，众将皆惊，那些异兽泛着青色的外皮竟然堪比金铁，寻常利箭刺在这些妖兽身上，莫说造成致命伤，就连痕迹也未必能留下。钟离玺也吃了惊，心念电转，屏息凝气，又是箭射出，这支箭划空而出，在半空中绕了个弧线，稳稳射中妖兽腋下之目，便见妖兽声惨叫，头栽了下去，倒在地上挣扎抽搐不起。

    &bs;&bs;&bs;&bs;钟离玺大喝声：“射它们的眼睛，那是要害！”

    &bs;&bs;&bs;&bs;众将士又再弯弓，这次的目标全都放在妖兽腋下妖目，只是这些妖兽奔行速度极快，而且随着地势身形起伏不定，要想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射中妖目极难。轮箭雨过后，能射中妖目的利箭寥寥无几，并非人人都是钟离玺这般的箭术宗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心高气傲的草海将士才能听从钟离玺的调遣。

    &bs;&bs;&bs;&bs;眼看着妖兽距离大营越来越近，钟离玺射出支箭，又有头妖兽倒在地上，疾声说道：“大将军，不成，弓箭杀伤不足……”话音未落，身旁箭电闪而出，破空声彷佛炸雷般，直直冲头妖兽脑门射了过去。那头妖兽想来很自信身上的坚皮，不见闪躲，就这样迎了上来，只是它低估了这支箭的威力，箭也的确没有刺入它头顶前的厚甲，但是这支箭力道却远胜其他。箭刺到头部，稍稍顿，箭身骤然爆裂，没有利箭的轻巧，反而更像是只重锤，狠狠砸在妖兽头顶，将那头妖兽顶翻在地上。妖兽在地上打了个滚，摇头晃脑的站了起来，甩甩头，便要再冲上前来，怎知只走了两步，就个趔趄躺倒在地上，口鼻处渗出血迹，眼见没了进气。

    &bs;&bs;&bs;&bs;钟离玺咽了口口水，惊惧地瞥了眼身边的李缘夕和她掌中拂弓，眼皮跳了跳，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bs;&bs;&bs;&bs;李缘夕哼了声，钟离玺讪讪笑，闭口不语。李落看着近在迟尺的妖兽，拂弓只有柄，钟离玺的追风弧箭也只有张弓，对付这么多妖兽，将两人活活累死都不够，除非有术营炼制的重弩才有把握射穿这些妖兽的坚甲厚皮。只是此行北上路需得翻山涉水，这样的重弩体型庞大，携带不易，李落就没有带在军中，倒是武侯连弩带了不少，可惜面对这样皮糙肉厚的妖兽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bs;&bs;&bs;&bs;火器，还得省着点用。

    &bs;&bs;&bs;&bs;“无妨，交给我们吧。”李落说了声，钱义几将皆刀剑在手，既然弓箭射不中这些妖兽腋下妖目，那就近身肉搏，用刀砍总能准头强些。

    &bs;&bs;&bs;&bs;李落回头，天火白袍与铁甲精骑这次没有再是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整整齐齐站在身后，那种无言的压迫远比咆孝着从山下奔来的妖兽更让人胆寒。

    &bs;&bs;&bs;&bs;既然来了，那便战吧。

    &bs;&bs;&bs;&bs;好久没有这样放空思绪，只剩杀戮的时候了，身后既然有相柳儿，那就不用他再分心旁顾。

    &bs;&bs;&bs;&bs;面具轻轻贴附在脸上，有些凉，还有些冷，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世上再无李落，只有个游鬼，个游荡在地府中，连阎罗也要避让三分的厉鬼，大罗鬼。

    &bs;&bs;&bs;&bs;中军骑诸将看着带上面具的李落，莫名间心中多了股躁动，血气翻涌不休，尤其是最早便跟在他身边的钱义倪青几人，好久已经没有见他再戴上这个面具了。曾几何时，这张面具是十杀营的传说，传说中当戴上这张面具的那刻起，他和他麾下悍卒便有厉鬼傍身，化为厉鬼向敌人索命。后来的战场厮杀，却很少再见李落戴上这张面具，诸将不解其意，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戴上这张面具的时候，他会把心底最深处的恶释放出来，化身厉鬼，向凡眼前所见的切活物索命。后来的战场上，尤其对手换成了相柳儿，他便不能再这样肆无忌惮的杀戮，时时需得随机应变，战机稍纵即逝，如果抓不到战场上瞬即逝的机会，在草海铁骑的锋芒之下，就算是牧天狼多半也难逃败亡的局面。

    &bs;&bs;&bs;&bs;这是另外个他，身后很多人都不曾见过的模样，只在牧天狼流传着的活的传说。戴着面具的李落有个回头，清冷而无情的眸子划过营前众人的眼，如雪山之巅的寒风从心头掠过，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抖，股刺心的寒气从涌泉穴直窜上了头顶。

    &bs;&bs;&bs;&bs;那眼，邪魅，绝情，没有半点波澜起伏，连杀意似乎都没有，没有人能从那眼中看到什么。那眼，空空如也，唯有虚无。

    &bs;&bs;&bs;&bs;钟离玺还是第次见到戴上面具的李落，压下心头惊意，扯着倪白低声问道：“大将军戴的那是……”

    &bs;&bs;&bs;&bs;倪白看了他眼，惊叹笑，慨然应道：“你听过，让你看看另个大将军……”

    &bs;&bs;&bs;&bs;话还没有说完，营前大石上的身影已经不见，没有依托地形居高临下，在戴上面具的瞬间，他变了个人，无须再思索太多。

    &bs;&bs;&bs;&bs;当这些形如饕餮的异兽冲杀过来，距离大营还有三百步之遥，人刀枪，张面具，就那么孤零零迎了上去。身边众将士都没动，不是他们忘了动，而是刚才耳边响起了李落跃下石头前的传令声，诡异而且冷漠，“列阵，迎敌……”

    &bs;&bs;&bs;&bs;李落的异样让营前的白虎和青牛多看了几眼，蜂拥而上的妖兽数以千计，蚁多咬死象，饶是白虎青牛面对这么多悍不畏死的饕餮异兽，恐怕也得掂量二。

    &bs;&bs;&bs;&bs;晓梦刀挥出的瞬间，种久违的畅快席卷全身，说不定骨子里自己其实就是头妖魔厉鬼。如潮水般的妖兽在离营前大石百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