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落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这聂达不仅不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她的仇人。
这事就有点意思了,她若知道与她同床共枕的,竟是她的仇人,会作何感想。
魏落桑继续问:“还有没有别的有用信息?”
叶远想了想:“还有一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讲?”
“凡是关于这三姨娘的,你通通道来事无巨细。”
叶远领命继续说道:“这三姨娘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嫁给聂达之后,助纣为虐,聂达手底下的十多房妻妾,大部分都是她为了讨好聂达的手笔。”
魏落桑叹气,想来也是,一个寡妇被人害死了全家,嫁给了聂达,总要有什么安身立命的东西,否则聂达不会如此宠爱她。
卉娘给魏落桑端来了一杯雨前龙井,让魏洛桑润润喉。
她刚放下茶杯,听到叶远提到聂府家的三姨娘,便插话道:“不知姑娘们谈论的,可是征蛮大将军府上的三姨娘?”
魏落桑喝着茶,微微点了点头:“你知道此人?”
卉娘慢慢回想:“我偶然在路上遇见过她一次,她和我本是老乡在路上遇到就寒暄了几句,听说她嫁给了征蛮大将军为妾。”
听卉娘说她竟和这三姨娘是老乡,魏落桑继续追问:“你对她有什么了解,把你所知的通通说来。”
卉娘道:“自从她嫁人之后,我们之间倒没有什么联系了,只是听说她嫁人之后,家人全被盗匪杀光,可怜得很啊!”
卉娘露出不忍的样子。
“大抵是老乡,听闻她的这种遭遇,我还为她感叹过一阵。”
“不过她也是命苦,在未嫁人之前爹娘不详,从小跟着杂技班的师傅谋生,在未出嫁之前一直在杂技团里表演口技,嫁了人之后好不容易过上安生的日子,丈夫全家又死了,不得已才嫁到这聂府为妾。”
“等等!”
魏落桑抓住卉娘的袖子:“你说她未嫁人之前是干什么的?”
卉娘一片疑云:“是表演口技的!”
“什么是口技?”魏落桑问。
叶远抢答道:“口技是优秀的民间表演技艺,是杂技的一种。在金陵一带盛为流行,表演者用口、齿、唇、舌、喉、鼻等发声器官模仿大自然各种声音,如飞禽猛兽,风雨雷电等等,能使听的人达到身临其境。”
“你的意思说口技就是模仿各种动物或事物发出的声音?”
卉娘和叶远均点头。
魏落桑低头冥想了一会儿,继续问:“如果是模仿人呢?模仿人的声音可以吗?”
卉娘不假思索道:“可以的,我曾经在金陵就见过有口技之人,一人可以模仿男女老少的各种声音。”
“怎么了?姑娘!”
卉娘看魏落桑十分关心这件事,怕有什么不妥,急忙问道。
魏落桑联系到最近所掌握的证据,心下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这是这个猜测,还要她去对过傅云事发当日参加宴席的男子名单再说。
她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将傅妄告知她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给叶远,让叶远去长生那儿领从礼部誊抄的名单。
转眼间,休沐的日子已经结束,魏落桑抱着卉娘从古市给她淘回来的箜篌进了宫。
第二项要比的是乐器,魏落桑仔细想想,七公主那边人才济济。
虽然她在乐器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但是若要对上北越的第一才女刘若之,那可难分胜负。
于是乎,魏落桑打算来个出其不意。
她特地去调查过柳若之擅长的是琵琶,其他人大部分擅长古琴和玉箫等传统乐器。
如果想要取胜,就得另辟蹊径,所以魏落桑选择了北越大部分人并不擅长的冷门乐器箜篌。
这次她想要挑战的是箜篌中最难的曲子——春江花月夜。
回到华威宫,魏落桑第一时间放下行李,赶往傅妄的住处。
她站在傅妄的屋外左右张望,正在给傅妄研墨的长生看见了她,便搁置了笔墨,慢慢退到后面走了出来。
他迎面而来,脸上一片和煦。
“魏姑娘,你回来了?”
魏落桑笑着点头,眼睛一直盯着屋内一动不动的那座石像。
明明知道有人来了,却看都不看一眼,傅大人,就是如此淡定自若。
长生伸出手指了指屋子,又指了指魏落桑,嘴里小声说道:“你走那日送来的桂花羹,主上似乎是尝了一点,似乎还挺合主上的口味。”
“真的吗?”
魏落桑的眼光中瞬间含光,亮闪闪的。
长生认真地点点头。
送了那么多日的膳食,均是魏落桑亲手做的,终于能有一样入了他的法眼。
她就是在明目张胆地讨好他。
魏落桑扶在门檐上,悄悄往里面望了一眼,心里满足笑脸盈盈转头对长生说道:
“那我去厨房准备一些膳食,顺带再做些桂花羹来。”
长生只当是魏落桑倾慕他家大人才会如此做,心里面也如同抹了蜜似的表示赞同。
魏落桑在小厨房一边想着如何改编曲谱,一边将上次做出来的桂花羹如法炮制了一份出来。
不多久,一碗淡淡花香氤氲着的桂花羹就做好了,她将其放在食盒里,小心翼翼地提着准备去送与傅妄。
刚穿过长廊,就在院子里遇见了南安王世子。
他隔老远就闻见了魏落桑盒子里飘出来的香味,好奇地问道:“魏姑娘,这是做的什么?可以给在下尝尝吗?”
他从小就被南安王放养长大,因此没有什么礼节,还不等魏落桑出声便动手掀开了她手上的食盒盖子。
这可是她用来讨好黑面阎王的东西,怎么能随意被他人染指呢!
魏落桑提着食盒围着地上的一个石墩子转圈圈。
她往左,沈岸也往左。
她向右,沈岸也向右。
不管她往哪里躲,沈岸的手总先她一步。
没办法她只好将食盒护在怀里,犹如母鸡护着小崽子般横冲直撞,在花园的十字路上左摇右摆。
紧接着她一个箭步扎扎实实地撞在了一个厚实的胸怀里。
头上的疼痛令她浑身发麻,脑海中一片空白。
抬头,犹如森林般浓密的眼睫毛压着一双幽深的眸子带来丝丝凉意。
是傅妄!
她撞进了他的怀里。
于是她不好意思道:“失礼了,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