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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开堂会审
    天刚蒙蒙亮,狱卒就敲着每间牢房的铁门,铛铛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吵醒了,王远从一堆干草中爬了出来,昨晚太冷了,阴风刺骨,他把草都拢在一起盖在身上保暖,他有些想念在学校的日子,还有陈景文他们。

    狱卒大喊道:“今天上午,镇守亲自审案,从现在起,你们好好想想自己都犯了什么事,开堂会审的时候都如实招来,胆敢有所隐瞒,别怪我手中的棍棒无情。”

    王远又想着自己父母,他们此刻应该还认为自己在悟道院里刻苦修炼。

    狱卒来回叫喊了两遍,确认每个人都听到了,才满意的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有狱卒在每间牢房前都放了一个脏兮兮的瓷碗,然后提着一个木桶,一瓢一瓢的从桶中舀出清澈见底的小米粥,倒在碗里,这让王远想到了自己的村子里猪也是这样喂得。

    王远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他想告诉罗三叔,计划终止,可眼前总是浮现那白皙娇美的脸庞,将王远所有的想法统统扼杀。

    分到最后几个牢房,桶里没有粥了,狱卒熟练的往桶中灌了半桶水,接着分发。

    王远看看四周的学子皆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也叹口气托着腮帮子,痴痴的看着铁栅栏那边的瓷碗,数着里面的小米。

    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吸溜声,王远顺着声音看过去,罗三叔正津津有味的喝着,一仰头,整碗粥都进了肚。

    王远小心翼翼的张望一下,见狱卒走远,压低声音说:“喂,三叔,这粥你怎么喝的下去呢?”

    罗三叔看他一眼,晃了晃手中的空碗,竖起来个大拇指。

    啊,粥很好喝吗?

    也不像能喝的东西呀。

    尽管家中拮据也不曾喝过这样的粥,王远犹豫一下,一闭眼整碗粥送进肚,和喝水的感觉差不多,王远能清楚的感觉到小米粒和细沙子划过喉咙。

    喝完粥王远就开始想自己家里妈妈炒的菜,还有在陈景文身边混吃混喝的日子。

    又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屋子里涌进来许多衙役,打开牢房门将里面的学子一个个拉出来。

    走过一条漫长的甬道,王远被左拐右拐的带进镇府正堂,堂内八名衙役分列两边,衙役身后数个肃静回避牌,正堂高处一块匾额,上书明镜高悬。

    匾额下镇守坐主位高高在上,一甩惊堂木,众人一字排开依次带上堂前,走出一个穿着紫色长袍,长须束发自称师爷的老者,师爷一晃头精神抖擞的逐个问道。

    “姓名”

    “回大人,唐小天”

    “年龄”

    “回大人,一十六”

    “修为”

    “回大人,一阶”

    “你在那个院子里干嘛?”

    “回大人,我是三眼门外门香主,院子是本门的分门。”

    。。

    “你在那个院子里干嘛?”

    “回大人,我是开土门大弟子,院子是本门的临时驻地。”

    “你在那个院子里干嘛?”

    “回大人,我是天启盟清风堂堂主,院子是本盟的盘口。”

    很快就轮到王远。

    “你在那个院子里干嘛?”

    王远有样学样的说:“回大人,我是天衍宗弟子,院子是本宗的据点。”

    又一连问了几个,得到的回复各有千秋,没有一个相同的,师爷手不停的捋着胡须,眉头拧在一起,额头上浮起一层薄汗。

    “这这。。这,你们既然不是一个门派,在一起干嘛?”

    台下众人诧异的相互看着,仿佛是刚刚才认识一样。

    “好好好,我换个问法,院子里摆放的塑像是谁?”

    众人异口同声道:“我们的老祖。”

    师爷不停的用袖子擦汗说道:“荒谬,哪有不同的门派有同一个老祖的。”

    众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再问你们,你们这边可有领头的?你们这些门派的掌门是谁?”

    台下瞬间就乱套,大家相互指着对方,王远指着罗三叔,罗三叔指着之前放愿钱时他称香主的人,香主又指着其他人。

    师爷又面露难色。

    抓耳挠腮好一会儿后。

    向坐在主位温文尔雅的冷面中年男子道:“镇守大人,他们不说实话,定是有所预谋,串通一气,不如先打上三十大板。”

    镇守摆摆手,说道:“不必了,一群受骗的修士罢了,用不着动刑,镇府里没那么多房间,暂且带回牢里吧,通知他们父母认领。另外,再问问他们有没有损失什么?”

    这一下,众人仿佛如梦初醒,七嘴八舌道:“啊,没有三眼门呀。我还想修炼绝世神功呢?”

    “呀,我的开门大弟子身份是假的吗?”

    “我的钱呀,呜呜,我还偷拿了家里不少呢?”

    “不是说好的交五十两升我当堂主吗?这这”

    王远听到受骗,大脑一片空白,不可思议的望向罗三叔,见罗三叔仰头望天,脸不红心不跳。

    即使早就有了预感,可真听到事实,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一瞬间觉得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剥离出去。

    猛地想起来自己那一小堆金山。

    还不算坏,王远暗暗窃喜,却也跟着哭丧着脸哭道:“我早知道这是骗局,有这借口,就不还陈景文他们钱了。”

    见台下此幕,镇守叹口气,对坐在一边的师爷交代道:“把他们先带回牢房,再仔细闻讯吧,你记住他们不是犯人,万万不可用刑,开导为主,中午的话,饭里加个鸡腿。”

    镇守起身踱步到壁墙前,仰头审视着上面绘制的大幅红日东升飞鹤图。

    自言自语道:“真伤脑筋,朝廷呀朝廷你到底在搞什么。”

    所有修士面露土色,灰头丧气的被押回牢房,不时传来阵阵哭泣声。

    师爷拿着纸笔走进每间牢房,依次录笔录,还要安慰痛哭的学子,忙的团团转。

    轮到王远时,师爷同样的话说上几百次,已经很不耐烦了,开门就道:“别伤心了,吃一堑长一智,你们年纪还小,提前知道下江湖的险恶不算坏事,好了你把这几天的经历和我说一下,然后就可以走了。”

    王远从地上爬起,心想这可是我擅长的,要好好表现,清了清喉咙,开头道:“五天前,我在学府看了汪疯子在演武台上和人比武,哦,汪疯子就是汪子枫哈,她虽然是女儿身,长的也不错,可出手及其凶狠,在学府内也是恶行累累,当时与她比试的是学府里的武师傅,武师傅十年前就是三阶了,混元掌也是练的有些火候,可面对汪疯子还是棋差一招”

    讲了一个多时辰,王远站起来问师爷讨了碗水,抿了几口润润嗓子又说道:“武师傅被打下台后,汪疯子很是不爽,又从台下抓了两个学弟”

    从茅厕跑回来时午饭正好端了进来,王远拿起鸡腿啃了两口,又道:“我就是在茅厕里看到的字条,条子贴在墙上,我当时就很奇怪,条子像是刚刚贴上不久,现在想想当时跟着上面的地址直接找过去,还是太草率了,这点我要反思要检讨哎,那可是黑市,梨花镇上居然有黑市,还有没有王法了后来我就遇上了这个叫罗三叔的,哦,他现在就在对面的牢房,然后呀”

    “停停,打住。手写抽筋了容我缓一下。“师爷痛苦的扶着持笔的右手歪倒在地,毛笔也掉在地上,墨水飞溅到脸上,形成几块大小不一的黑斑,额头不停的往外渗出冷汗,浑身都在颤抖。

    过了好久,人才缓过来,爬到椅子上喘着粗气。

    王远见他又捡起笔就又开口道:“当时罗三叔还不长这个样子,我是在黑市遇到他的,那是的他,和你现在的样子有一拼,当时我就说”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我已经了解情况了。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一把年纪了还想多活几天。“师爷求饶道。

    也不等王远回话拿起厚厚一叠笔录就往外跑。

    回到会审的正堂的路上正好遇见往二堂走的镇守。

    镇守看看他抱着一摞写的满满的纸张。说道:“笔录都弄完了吗?那把人都放了吧。”

    师爷欲哭无泪道:“这就只是一个人的笔录。”

    镇守从一摞纸张中抽出几张,扫了两眼哭笑不得道:“有意思,还是个当师爷的料子嘞。他叫什么?”

    师爷咬牙切齿攥紧拳头,从牙齿缝隙处,露出两个字:“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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