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最好的通讯手段不是南国流行的琏接,一种通过无线电频道连接的对讲机,而是吼。
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一声声“堂姐”灌入耳帘。
堂妹跑到的时候嗓子都哑了,
“堂姐啊,堂姐,我听说你出门琏接也没带,没想到你在这里,我怕你又…”
赵亭往返跑了1公里正停下来休息:
“怕我又?”
“不瞒你说,你,这两天前后差距太大了,我怕你又,想不开…”
说完堂妹脚尖抠着沙子。
眼看沙滩的沙子都快被她抠出三室一厅了,赵亭拉着她往椰树下的阴凉地方走:“我没事,先歇歇吧。”
来得正好,这里的风土人情还需要你这个向导呢。
在以前的工作中,搜集情报打探消息对赵亭来说是家常便饭。
先从熟悉的话题开始。
“今天有什么新消息吗?”
堂妹一说到这个眼睛就充满了正道的光:
“堂姐,白露昨天没有回家,听说七名家长联名起诉她,作为嫌疑人她已经被关进小黑屋了,
因为白露,邱高材的名声也臭了,真是出了一口恶气,哼!”
这效率,赵亭暗暗有些吃惊,听闻南国的法制严明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这也可能于父亲赵天亮的施压有关,毕竟爱女为情自杀。
她又说自己回来后很多事情不记得了,堂妹点头一副交给我吧的样子说出更多信息。
这南国有大大小小的港口一百余个,其中最大的三大港为商港,角港,大羽港。
因为把礼乐政刑作为治国安邦的纲领,谐和的音律可以教化民众,去恶为善,使尊贵有序,
所以第一届南国国主将校订音准的玉尺放在海港,测定北港为商(re音,中港为角(mi音,南港为羽(la音。
又挑选音调对应的乐器作为标识,商港以锣,中港以笛,大羽港以古筝表示。
赵亭看着大羽港港口立着的海神手执古筝的巨大石像,
“嗯,那个海神是?”
“传说中北宫玄武长相为龟且有蛇相伴,那个海神便是玄武大人的神蛇。”
赵亭默默的记下了。
堂妹眯着小眼睛,“伯伯他们的船今天又出海了。”
赵亭望向出港的船只,有一艘大船约莫17层楼高远看十分巍峨。
海水的蓝,天空的青映射着这艘船如青山缓缓移动。
堂妹骄傲的说道:“国主人选为禅让制是效仿尧舜禹禅让制,现在的国主年事已高一直在考虑继承者,伯伯的呼声最高,但他非到万不得已不露头,说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比较幸福。”
赵亭问:“那现在的国主是?”
“这三年的国主是镜海啊,
堂姐忘了什么也不能忘了这个!”
堂妹小嘴嘟了起来俨然一副小老师模样。
镜海!
这两个字在赵亭心脏炸开,从昨天到现在她都来不及整理所在的历史时间。
由于南北国的发展速度不一样,南国的信息开放互联网发达,北国相对封锁很多消息都出不来,就算在南国也查不到。
如果现在镜海上任三年,那么她在北非的死离现在已经过去一年。
堂妹讲得口干舌燥,赵亭叫住了路过的水果小贩开了两个椰子解渴,说钱记在老爹头上。
小贩得知老爹是谁后连忙摆手说我请我请,赵先生平时对我们非常好你们要多少都拿去喝。
赵亭给了个眼神,堂妹付了个整数说了些好听的话小贩才收下。
看着小贩的背影变成一个点,
堂妹就着吸管吸了一口甘甜清凉的椰汁问:
“堂姐,”
“嗯?”赵亭忍不住伸手擦去她额头上的汗。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堂姐还会自由恋爱吗?”
“噗!”赵亭一口椰汁喷出来。
这小鬼!
“你今年是十六?”她反问。
“我今年十七了,下个月就可以吃蛋糕了。”堂妹撅起嘴。
“哟这么急要当大人了?”
“堂姐,你别转移话题,我不是小孩子了。”
赵亭看着她严肃的样子心想我也没有自由恋爱的经验啊,要说包办婚姻我更是没经历过,怎么会知道该选哪个?
“要不”,她脱口而出:“随便?”
“哎呀,堂姐,我跟你说真的啦,你又糊弄我~”
两人打打闹闹,椰汁也喝了个底朝天,赵亭继续问,
“我听说镜海年事已高,如果你伯伯不出头,那国主会是谁呢?”
堂妹收起椰子,打算拿回去破开吃里面的椰肉,听她这么一提放下了椰壳。
“堂姐,现在三大港的老大,镜海是商港的渔业老大兼国主,但是他好像不太在乎自己的名利。”
赵亭点头确实是,听闻南国国主是个德高望重的吃货,吃货嘛哪还在乎什么名利,他的快乐很容易被吃所满足。
堂妹又接着讲,
“角港嘛,老大是柯勉,他们主要做渔业的批发和零售,
前些日子伯伯拿着上好的鱼鳔鱼翅去拜访他,就请了一顿工作餐,
送了几个以前做的船模,伯伯乐呵呵的带回来,可我看了觉得他很小气呢。”
赵亭也点头,小气嘛,你要说勤俭可以要说抠门也行。
“再者就是伯伯赵天亮了,不仅将渔业的船只数量翻倍,而且敢于挑战深海渔区,捕捞的鱼不仅批发零售,还建厂加工海产,为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
赵亭看着已经出港的巨轮,自古发展才是硬道理啊。
休息得差不多了,两人准备回去吃午饭,赵亭起身后眼前一片漆黑,大概呼吸了三次才缓过来。
身体还羸弱着体内的神能过强,有点负荷不来。
堂妹扶着赵亭,以为她晒晕了。
“没事,”赵亭指着地上,“你不是要带椰壳回去吗,记得带上。”
“哦差点忘了。”
就在堂妹蹲下去捡的时候,赵亭见离港口不远处有座岛草木繁盛遮天蔽日。
嗯,是个适合练功的地方。
“好啦,走吧。”堂妹蹦起来少女感十足,赵亭猛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十八岁,也是个少女呢,呵呵呵。
做少女太爽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进村口的时候她听到旁边有人在低声议论,“好帅啊。”
堂妹也听到了忙凑到赵亭耳朵边,
“听说国主镜海专门派人来慰问那些少女的家属。”
“嗯,”好家伙,所以堂妹才会问自己会不会自由恋爱。
如果是这样,赵亭完全没兴趣。
堂妹要去看热闹,赵亭摇了摇头表示不去。
身体的原主年纪轻被外表吸引可以理解,不过现在是她,北国最年轻的上校战功赫赫深谋远虑,又怎么会肤浅到看脸。
一路上上坡的人越来越少,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不到这么好的风景。
现在是盛夏时分艳阳高照,海风在树荫下打转,汗水粘着头发和皮肤经这么一吹,
凉爽!
老大爷骑着摩托车上坡,见了她笑得很慈祥:
“亭啊,回家啊,我载你啊!”
赵亭看见他摩托车后面拖着板车上面固定着一艘铁皮小船上面放着塑料帆布,笑着摇头表示自己在锻炼。
老大爷笑了,脸上的褶皱都是海风藏在皮肤里的故事:
“让你妈多喂你吃一点,瘦的~。”
说完又慢慢加速往坡上去。
此时的赵亭不明就里,之后就知道了。
这个大爷,能处。不知道为什么赵亭对他感到天然亲切。
就在她望着大爷的背影时,老大爷的车突然往下溜。
赵亭定睛一看谁家的母牛和小牛放在路中间,小牛受到惊吓。
母牛在生完小牛后脾气会变得反常充满了攻击性。
老大爷的车倒退反倒让它有了加速的机会。
母牛鼻孔呼呼喘气牛眼通红,俯下身牛头朝着摩托车顶来。
摩托车与铁船为避险急速向后,再往后就是半山腰的悬崖。
糟糕
赵亭顾不得许多冲上去从铁船上抓起塑料帆布一抖像旗帜般展开。
沙沙!
帆布挡在了大爷与牛之间,赵亭抓着红白蓝相间的布就像斗牛士一样从牛眼前扫过,牛的注意力停留在了赵亭身上,不仅没有减速反而低了头朝向她拱来。
赵亭瞳孔的颜色深了点,就在牛角快挨到她手上的布时,一阵狂烈的海风涌入人与牛之间的间隙。
赵亭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超短裙乱飘,但也顾不上形象了,
借着海风的风势她绕了一圈将塑料布紧贴牛头,风的方向就像被操控似的,剩下的两圈全靠风向带起来,塑料布将牛头紧紧的捆了三圈。
周围的树叶扬天而起,待风停止后纷纷下落,老大爷将摩托车停好,眼神寻着赵亭的身影,却见她已牵着蒙着头的牛将牛鼻上的绳绑在树林中的粗木上。
“亭啊,你没事吧!”老大爷着急的朝她跑去。
“没事,”她走两步将受惊的小牛犊也牵了过来绑在母牛身边。
“亭啊,”老大爷眼眶湿润,“你刚刚救了头爷。”
原来叫头爷,赵亭从母牛头上卸下塑料布展开后折了折笑着扶着阿爷,
“头爷,虚惊一场,倒是这牛的主人…”她看向头晕眼花的母牛。
“你不说我都忘了,不知道哪个老夭寿把牛放在路中间,你先回去,我去找他算账!”
说着头爷拎起裤腿往摩托车方向走。
赵亭跟在后面将收好的塑料布放在铁船上,俩人检查了设备都没事后,头爷又道谢了一番,催了油门去找牛主人算账。
呼。
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及时转移注意力,头爷才没注意到那阵海风的蹊跷之处。
海风是她借助体内神力唤来的。
这神力爆发后,身体也有点扛不住低血糖耳朵嗡嗡响。
午饭会吃什么呢,她还有点小期待。
南国的海鲜我来了。
不远处闪过一道瘦长身影只是轻轻扰动了周围的草,赵亭脸上飘过一丝不容察觉的警惕,随即捏着小手臂像个十八岁少女的样子咕哝:
“好饿啊。”
待身影消失后,她思索着人生地不熟还是多加小心的好,这功夫是不能外露了,在这之前还得找找玄冥,问问关于神力的事。
就在进家门的一刻,饭菜飘香叫人口水都要接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