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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98 不讲基本法的吹牛逼
    “对啊。”“小孟”方正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罗教授有国家级科研项目,针对患者的情况,也可以算是一个极难见的病例,符合规定。”

    对方闻言直接怔在原地。国家级科研项目的经费,用来报销什么不好,非要砸在ICU的治疗上?

    “罗教授也是这个意思。““小孟”不卑不亢,“最迟今天就能确诊是否真的脑死亡。“

    “等等!“对方突然打断,指着“小孟“厉声道,“你是罗教授新招的研究生吧?怎么连基本常识都没有!患者现在完全依赖呼吸机维持,哪来的自主呼吸?“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变得刺耳。

    剑拔,弩张。

    “就这,他跟我说今晚就能看出来是不是脑死亡?”那人问道。

    “小孟”停住,也看着罗浩。

    “小孟说的的确不准确,要更精准一点。”罗浩微笑。

    “今晚,预计患者能苏醒,要是患者家里没钱继续治疗的话,明天一早就能好好的出院回家了。”“小孟”笃定的说道。

    重症监护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病床上那个苍白的躯体上——没有自主呼吸,全靠呼吸机维持着生命体征。

    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微弱但规律,像在无声地嘲弄着医学的局限。

    可“小孟“却语出惊人:明天这位患者不仅能转出ICU,还将自己走下病床。

    这话说得如此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临床预期。

    可能么?

    完全不可能,这违背了医疗常识。

    倒不是说一例类似的情况都没有,而是极其罕见。

    窗外的夜色渐深,将监护仪的蓝光衬得愈发冷冽。

    罗浩站在病床旁,白大褂下摆随着空调气流轻轻摆动,既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观察着患者的瞳孔反应。

    变魔术呢!

    李秋波今天算是开了眼——原来罗浩胡搅蛮缠的本事,连AI都能完美复刻。

    虽然那些天马行空的话并非直接出自罗浩之口,而是通过那台AI机器人转述,但这和罗浩亲口说也没什么区别。

    罗浩就站在这儿,一点都不打圆场。

    这也太离谱了!就算是吹牛,好歹也得讲点基本法吧?

    秋波院长望着“小孟“的眼镜,忽然觉得科技与无赖之间,或许只隔着一层代码的距离。

    监护仪的滴答声在沉默中格外刺耳,仿佛在替所有人发出无声的吐槽。

    “你!罗浩罗教授,你这也太欺负人了!”那人一脸不高兴,瞪着罗浩,双手握拳。

    “您提的意见以及建议我这面都有解决办法,只能说不凑巧,东莲矿总按照正规流程走,刚好我这面接到了提示,都是正规流程,只是我的流程等级要高一点。”

    “你什么流程?”

    “涉密,能不问的就不问。”罗浩微笑,一脸要气死人的表情。

    那人火冒三丈,刚要说什么,罗浩打断了他的话。

    “千万别说是谁让你来的,说了的话大不了我含糊一下,不会怎样,但两面的压力这么大,您在中间,左右不讨好。”

    威胁,这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李秋波叹了口气,走过去,“小罗,患者能醒?”

    “秋波院长,按照数据分析,醒的可能性很大。今天晚上就差不多,明天她可能会要求自动出院。”

    这话从罗浩嘴里说出来和从“小孟”嘴里说出来完全是两个概念。

    那人和李秋波都怔了一下。

    “那这样,您大老远来的,先休息一下,罗教授说明天,那就耽误一天。”李秋波现场拍板。

    罗浩极少如此斩钉截铁地给出结论,即便只是权宜之计,此刻也必须先应承下来——李秋波心知肚明。

    趁着双方还没彻底撕破脸,秋波院长给林语鸣递了个眼色。林语鸣会意,半劝半拉地将人带离现场。

    走廊上,林语鸣的道歉声渐行渐远。

    他刻意将责任揽在东莲矿总头上——什么“流程启动过早“、“至少需要24小时观察期“之类的说辞,既给了对方面子,又为罗浩争取了缓冲时间。

    等他们离开,icu主任叹气,“小罗,你这也太爱抬杠了。”

    “钱主任,我哪有。”罗浩拿了个椅子递给icu主任,“我说的都是真的,实话实说而已。”

    “真的?没有自主呼吸的患者你说明天就能自动出院?”

    “哦,是这事儿啊。会不会自动出院不好说,也可能要在矿总养几天。”罗浩终于给了一个比较明确的答复。

    摔!

    Icu主任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我说的是明天自动出院的事儿么,我说的是患者现在连自主呼吸都没有,处于类似脑死亡的状态。

    你罗浩凭什么说明天就能好。

    ……

    ……

    “花老师,您别生气。”林语鸣出了icu的门,小声劝道,“先吃口饭,您尝一尝我们这面的特色烧烤。”

    “林院长……我没生气。”花教授有些无奈,想要说什么,最后所有的话都化作一声叹息。

    “的确是我们这面的流程不对,最起码应该等24小时以后再说。”林语鸣再次把责任揽过来,“这面是我负责的,要是您上级有意见,都是我的不对,是我管理混乱。”

    花教授无可奈何的看着林语鸣,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林院长,我听说过您是罗教授的大舅,我知道您帮亲不帮理,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

    患者什么状态,咱们医生心里都有数,那患者能醒?醒都不算,罗教授竟然说明天能自动出院。”

    “变魔术呢?还是说着玩呢,一点都不严肃。”

    “害,他年轻,嘴上没个把门的,回头我说他,我说他。”林语鸣不断地解释,赔笑脸。

    “花教授,咱们去家小店。”李秋波笑道,“现在管得严,院里面的小灶食堂被关了,咱们三个人属于聚众,就不去大店了,附近的萉垟烧烤可是我们这面的特色,老板也特色。”

    “啊?”

    花教授被突如其来的话闹懵了,转念之间才知道李秋波的意思。

    “哈哈哈,没事没事,随便吃一口就行。罗教授也是,明知道是谁要器官,还这么倔。”

    “您多包涵,多包涵。”林语鸣可怜巴巴的看着花教授。

    但这位没有接话。

    他和罗浩不熟,没理由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林语鸣心知肚明,这种和稀泥的差事除了自己没人肯接。

    他堆着笑脸连声道歉,半哄半请地把花教授带到对面的萉垟烧烤。

    花教授显然也不愿与罗浩交恶,即便对方今日表现得蛮横无理。但他太清楚这潭水的深浅——那根本不是自己这种级别能蹚的。

    罗浩关于患者状态的判断或许存疑,但那个“夹在磨盘中间“的比喻却精准得可怕。

    两股势力的角力,确实像两片沉重的石磨,而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即将被碾碎的豆子罢了,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花教授决定不与罗浩过多纠缠,打算晚餐后再查看患者情况,再向上级汇报。这中间预留的时间,算是他释放的善意。

    但罗浩今日反常的言行,让花教授越想越不对劲——这位素来严谨的三青教授,怎会突然信口开河?

    思来想去,他认为罗浩罗教授的异常举动或许涉及南北学派的陈年积怨。

    柴老板与已故吴老板的私人恩怨,不是他该过问的。

    即便吴老板故去多年,其门下势力依然不容小觑。

    窗外的霓虹闪烁,将花教授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劈啪作响,几人说笑着来到萉垟烧烤。

    “丁老板!”林语鸣进门就招呼。

    “林院长,李院长!”小伙计认识对门矿总的院长,一看是两位院长,亲热的打招呼,“我家丁老板去烧纸了,里面单间请。”

    “烧纸?这个点烧的哪门子纸?”林语鸣有些不解。

    “害,我家丁老板愿意喂流浪猫流浪狗的,今天一早有只流浪狗死了,丁老板带着去火化,然后给流浪狗烧点纸。”

    “……”

    “……”

    几人沉默,这也太隆重了吧。

    “丁老板说,现在给狗子们烧点纸,它们下去有别墅,有钱,算是启动资金。等他有一天老了,下去的时候一大堆狗子都有家,他想住哪家住哪家。”

    “哈哈哈,这还挑上了?”林语鸣错愕,大笑。

    “一个总来吃烧烤的客人说的,有一天晚上她梦到自己死了,来接自己的不是牛头马面,是她养过的一只大狸花。”

    “大狸花说了,地府的小动物都在打工挣钱买房。”

    “喂喂喂,人过的已经很辛苦了,就别让猫呀狗呀的也这么辛苦了好不好。”林语鸣道。

    “您还别说,那客人说她的大狸花死了没多久,说是攒的钱不够,都急哭了,抱着客人呜呜一顿哭,最后把客人给撵回去,说等攒够钱买了房子再说。”

    “等客人醒过来,发现胸口疼。她呢,是哭醒的。当时没注意,但很快喘气也不舒服了,就来咱矿总看了一眼,是心梗,来得早,用点药也就好了。医生说,这种情况一般睡着睡着人就没了。”

    “……”

    “……”

    几人沉默。

    “丁老板就信了,他一直喂着周围的流浪猫流浪狗,反正家里每天都有剩的东西,也不好放冰箱里第二天再卖。都是老邻居,来吃串的人也都是奔着丁老板实在来的,实在是没脸卖昨天的剩饭。”

    小伙子说着说着话题开始没了逻辑,不知道要扯到哪去。

    进了屋子,几人坐下,小伙计拿着菜牌不知道交给谁。

    “花教授,您点一点,剩下的让语鸣来。罗教授从前在东莲矿总的时候,总来萉垟烧烤。”李秋波笑眯眯的说道。

    见花教授神色如常,李秋波不禁莞尔。

    看来罗浩在省城确实混出了名堂——即便说了那么离谱的话,这位花教授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个中深意,不言自明。

    花教授随手点了几样烤串,便将菜单递给林语鸣。烧烤店的灯光将他的金丝眼镜映得闪闪发亮,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

    “丁老板什么时候回来?”林语鸣问。

    “回来了回来了!”丁老板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他个高,头差点没撞门框上。

    “二位院长今天有兴致来我家萉垟烧烤,蓬荜生辉啊。”丁老板说着客气话,“知道二位和贵客一起来,我肯定要马上赶回来亲自动手。”

    “嘿。”林语鸣笑了笑,“我就不点了,拿手的给上,就三人份,别上多了,浪费。”

    “好咧!”

    “丁老板,你去给流浪狗烧纸了?”李秋波问。

    “这不是前几天我去香江那么玩,找了个老师傅给算了下,说我还是温和善良点好。”

    “老师傅?”花教授有点兴趣。

    “对对对!我本来也就是随便一看,但听人说那面的算命师傅都有执照,有固定摊位,算不准好像还要被告之类的。您说,这才叫公正透明。”

    “哈哈哈。”

    “和咱们这儿不一样,骗子居多。现在不是说么,经济不好,身边的托尼都去马出了。”

    “赶紧去忙吧。”林语鸣见丁老板越聊越偏,挥手让他去烤串。

    “花教授,招待不周,实在不好意思啊。”林语鸣客客气气的说道,“但这里吧,我们经常吃,我毕业的时候就在这儿,那时候丁老板也才毕业,他做的东西我吃着放心,现在可不敢随便吃。”

    “那倒是,食品安全真是没地儿说去。哪家店没点科技与狠活?话说啊,我从两年前就很少在外面吃东西了。”

    坐在萉垟烧烤里,气氛比在医院时轻松不少。

    李秋波借着这份平静旁敲侧击,花教授却守口如瓶——但凡涉及罗浩的话题,一概滴水不漏。

    不过他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看不出半分敌意,只是感慨如今科研不易,尤其脏器移植领域更是举步维艰。

    烤架上的肉串滋滋作响,腾起的烟雾模糊了众人表情。

    花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的灯光恰到好处地遮掩了眼底的深意。

    “几位,喝什么?我家丁老板让我来问问。”小伙计推门进来,客客气气的问道。

    “我喝水就行。”花教授看向李秋波和林语鸣。

    “那就都喝水吧。”

    “我们这儿有啤儿茶爽,娃哈哈的。”小伙计推荐到。

    “噗嗤~~~”

    花教授刚喝了一口白水,本来是示意自己喝水就行,没想到听见小伙计的话后直接把水喷出来。

    他狼狈到了极点,水喷出来的一瞬间花教授下意识的闭嘴,结果因为压力太高水从鼻子里喷出来。

    鼻子里滴滴答答全都是鼻涕和水,说鼻涕一把泪一把绝不为过。

    小伙计愣住,林语鸣连忙拿起纸巾递过去。

    “这是?”林语鸣一边帮着擦花教授身上、桌子上的水渍,一边试探。

    啤儿茶爽,这玩意连林语鸣都见过广告,什么老师你out了的那版。

    怎么花教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花教授连连道歉,收拾完后眼睛里都是眼泪,狼狈到了极点。

    “我是华西的研究生。”花教授解释。

    但他看见李秋波和林语鸣都一脸懵,只能叹了口气,继续解释,“川普里有一句骂人的话——劳资给你啤儿茶爽。”

    “?!”

    “?!”

    我艹,竟然还有这个意思,难怪花教授会直接喷水。

    “您没见过?”林语鸣笑着问道。

    “害,最近这几年我在爬坡期,忙的连家都很少回。”花教授无奈的摇摇头。

    “劳资给你啤儿茶爽,难怪据说蓉城除了电线杆子是直的,其他都是弯的。”李秋波若有所思,还在琢磨啤儿茶爽的事儿。

    “哈哈哈,李院长,就别说了。其实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儿,在我读书的时候,没这么多。”花教授解释道。

    “是是是,肯定没有么。”李秋波一下子说出了心里话,刚刚也是用川普学那句——劳资给你啤儿茶爽。

    这话真上头,李秋波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这话。

    略有尴尬,李秋波拿起手机。

    忽然,他愣住,一言不发,呆若木鸡。

    林语鸣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秋波院长?”

    “秋波院长?”

    尴尬的沉默。

    几秒钟后,李秋波拿着手机对林语鸣晃了一下,“患者醒了。”

    “?!”

    花教授刚端起水杯,想要喝口水润一下,结果听到李秋波说这句话,又一口水喷出来。

    噗嗤~~~

    幸好花教授对面没人坐,要不然肯定会被喷的满身满脸。

    只是这次林语鸣没动,他怔怔的看着李秋波,“是那个?”

    “是。”李秋波霍的站起来,桌子发出嘎吱的声音,被硬生生撞偏了半尺。

    这时候谁还有心思吃饭,当然是要回去看一眼。

    不久之前离开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患者还没有自主呼吸,只能靠着呼吸机吊命。

    怎么烤串还没上来就有意识了?

    三人鱼贯而出,一脸心事。

    “林院长,马上就烤好。”

    “丁老板,再多烤几人份的,直接送icu,就说是我订的。钱,回头转给你。”

    林语鸣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好像是跑起来了似的。

    萉垟烧烤的丁老板目送三人急匆匆的离开,用力抽了抽鼻子,“我怎么感觉小罗回来了呢?”

    “老板,你这鼻子比狗都灵。”

    “别瞎扯,你啥时候见李院长跟林院长一起吃饭。”丁老板喃喃道,“腰子,切十串。”

    “干嘛?”

    “小罗好像订婚了,正是要补一补的时候。”

    ……

    重症监护室的单间里,罗浩坐在床旁,“小孟”站在罗浩身边。

    “放轻松,现在你还没有力气,要靠机器带着你呼吸。”

    “对,你不要抵抗,呼吸末正压数值很高,不利于气体交换。呃,你想舒服点,就顺着机器的力量喘气。”

    “最多一个小时,抽血化验,如果没事的话就能给你撤机。”

    罗浩和患者絮叨着。

    Icu钱主任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小罗,这是怎么回事?”钱主任问。

    “啊,哦,咱们吃安眠药自杀的人不多,现在东北人口流失,年轻人都不回来,所以见的少一点。”

    罗浩自言自语的说着,肉眼可见的他很开心。

    眨眼间,罗浩醒悟,起身笑道,“钱主任,口服安眠药过量的患者有很大一部分都这样,用呼吸机吹几个小时,再做血滤,要是有咱这种设备就更好了,能恢复,而且很快。”

    “这也……太快了。”icu钱主任怔怔的看着患者。

    刚刚罗浩已经给患者上了绑手带,“小孟”正在床边安抚着患者的情绪。

    Ai机器人竟然能聊天,而且像模像样的,这是钱主任没想到的。

    但现在可不是感慨ai机器人有多牛逼的时候,钱主任怔怔看着患者的心电监护以及呼吸机上的数值。

    有自主呼吸,而且越来越强,正在和机器对抗。

    虽然有“小孟”的安抚,患者还是躁动,很难适应。

    “安定,10mg,静脉给药。”罗浩下医嘱。

    钱主任马上招呼护士。

    一出一进,钱主任心念电闪,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这特么要是患者做脏器移植的供体,相当于把活人杀掉。

    要是刀落下去的时候刚好赶上体内安眠药物浓度到了阈值,患者被疼痛唤醒……

    钱主任想到美国有一个患者就是在手术台上醒过来,一路爬出去的。

    可那是美国,基本已经合法化,甚至有无数途径可以走私,供体从欧洲到南北美洲,大家早都见怪不怪。

    这要是国内发生这种事儿,不光是东莲矿总,连带着东莲市都要地震,还是10级以上的。

    甚至省里的大佬也讨不到好。

    虽然钱主任“只是”重症监护室的主任,但他把这件事捋了一遍,哪怕不从患者的角度去想,从自身利益考虑,刚刚也险之又险。

    “小罗,还有别的处置么?”钱主任客客气气的弯腰,询问,一脸虚心恭敬。

    “没有了,我再看一会,要是没意外,1小时后查个血气,要是没事就拔管。”

    罗浩说着,顿了一下,“明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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