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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秦湘眯了眯眼, 那不正是之前因為爬她家牆頭被拘留的田中梅和秦軍嗎,算算日子也有個十來天了,沒想到現在才出來。
只是看着這樣子, 總不會是要來她家吧?
田中梅和秦軍也看到她了,臉上露出比哭都難看的笑來,“秦湘啊……”
秦湘東西都收進來了, 聞言哼了一聲, 當着田中梅的面把門給關上了。
田中梅的爾康手都沒收回來, 頓時傻了眼,“秦軍啊,秦湘這是還沒原諒我們?我們都受了這麽大罪了她竟然還不原諒我們?她的心是鐵做的嗎, 怎麽這麽冷血啊。”
在派出所的時候他們吓都要吓死了, 覺都沒睡過一個好的, 飯也沒過一口香的, 就盼着趕緊出來能吃口熱乎飯。可她那個小姑子這是怎麽回事兒?真的恨上他們了?都多久的事兒了啊, 還嫉恨他們呢。
別說田中梅了,就是秦軍也不敢相信, 田中梅好歹算個外人, 他可是秦湘的親哥哥啊,把他們扔在公安局那麽長時間不管不問不說,現在他們出來了看到他們就跟沒看到一樣, 怎麽會有這麽冷血的人啊。
秦軍生氣的不行, 快走幾步到了後門那兒,砰砰砰的敲門,“秦湘, 我看見你了,你開門。”
屋裏秦湘早就做飯去了, 誰管他在那兒幹嘛呢。
要麽就說人的運氣是件很玄學的事兒呢,上一次秦軍和田中梅爬牆頭被劉老太太抓住送派出所了,這一次在這拍後門,結果又被劉老太太抓住了。
劉老太太掐腰喊道,“嗨,那倆幹什麽呢,你敲門幹什麽,敲壞了你們賠嗎?”
兩口子吓了一跳,回頭一看就看到了劉老太太。
倆人對這老太太印象太深刻了,一言不合是什麽也不管就把公安喊來抓他們。
他們可才出來啊,他們可不想在進去了,被拘留的這幾天可是吧他們都要吓死了,煎熬的不行,以為都要死在裏頭了。
他們這點本事怎麽逃得過劉老太太的眼睛,她哼了一聲道,“我跟你們說,你們再敢在這敲門,我還得去找公安去,你們這剛出來吧,也好意思再來找秦湘,呸,真一把年紀臉都不要了,我要是你們倆麻溜的找地方藏着去,還敢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老太太年紀不小,中氣十足,掐腰吼了這麽一下子,直接将秦軍兩口子給鎮住了。
田中梅驚恐的扯了扯秦軍的衣袖,“咱們回去吧,咱們找媽做主,秦湘再能耐又怎麽樣,還不是媽生的,回頭讓媽收拾她。”
這會兒秦軍也沒其他主意了,便點點頭,深深的看了眼關着的後門,咬牙道,“我們走。”
夫妻倆灰溜溜的走了,劉老太太得意的跟看熱鬧的人說,“看見這倆了吧,之前爬我家牆頭讓我送公安局去了,剛出來。”
衆人一陣嘩然。
這老太太看不出來啊,還這麽厲害呢。
劉老太太板着臉說,“別以為我這院子租出去了什麽事兒就不關我事兒了,只要人住在裏頭一天,我就得負責一天,想欺負人的,得先過了老太婆這一關再說。”
秦湘開了門,看着劉老太太笑道,“大娘,謝謝您了,我做了午飯,進來一塊吃點。”
劉老太太不好意思的把臉板起來了,“不去。”
“來吧。”秦湘直接将人拉進門,然後在堂屋裏吃飯,“大娘,剛才我都聽見了,很謝謝您。”
她倒是不懼怕秦軍夫妻倆,就是覺得厭煩,這倆就跟狗皮膏藥是的,不要臉到了極致。
劉老太太擺手道,“我說的是實話,你住在我的院子裏,如果安全都不能保證,以後誰還敢租我的院子啊。”
秦湘午飯就簡單的做了倆菜,就着饅頭和劉老太太吃了。劉老太太說,“你這丫頭長的好看,怎麽廚藝沒跟上啊。”
秦湘樂了,“能吃就成,我對吃的不怎麽講究。”
真講究也得有這條件,她的想法很簡單,現在就好好賺錢,以後有錢了請個保姆專門給她做飯吃。
送走劉老太太,秦湘收拾了一下,然後又開了門繼續擺攤賣衣服了。
秦湘難得悠閑,有人過來問就賣,沒人就看書學習,時間還真的快。
第二天一早秦洋就帶着米紅軍回來了,秦湘拉着板車過去車站接的,足足有兩千件衣服,但這裏面卻包含了五百件夏季的短袖,這是之前她跟何副廠長打電話的時候要求的。
如今雖然才開春沒多久,但他們這邊要說暖和也非常快,陽歷三月底已經比正月的時候暖和不少,棉衣棉褲早就脫了,晌午的時候一件薄毛衣也就夠了,等到四月底的時候差不多就能穿短袖了。
她知道這件事兒,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那麽多年的老百姓們也明白,秦湘這一次弄這麽多貨就是為了賣上這一波,等這一批貨的錢收攏回來,她就準備南下進貨了。
之後還得去省城找門頭房,辦營業執照,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有的忙活。
秦湘不怕忙碌,就怕閑着沒事兒。
忙碌起來才有錢賺。
縣城周邊有十幾個鄉鎮呢,他們找的分銷的個體戶也沒有布滿整個縣的鎮子,所以這一回秦湘打算讓秦洋和米紅軍去沒有人占領的集市再擺上幾天,以快速出貨為主。
三人忙的腳不沾地,秦軍和田中梅也終于回到了家中。
從一進村就被人詢問,一直問到家裏。
問他們這十來天幹什麽去了,是不是跟着秦湘發大財去了。
又問秦湘幹那買賣掙不少錢吧,能不能帶着他們一塊幹。
聽着這話秦軍和田中梅更是窩火的不行,“掙什麽掙,人家掙再多錢不認識我們這窮親戚也白瞎。”
到了家田中梅再也忍不住了,趴在連鳳英的懷裏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個凄慘。
這麽多天兩人不在家,村裏人風言風語的可是沒少傳,鬧的家裏的倆孩子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現在田中梅和秦軍回來了,心裏的委屈總算有個宣洩的着落了,跟連鳳英哭訴完了,跟村裏人哭訴,等秦保田回來的時候秦家屯就沒人不知道這事兒了。
村裏都在讨論這件事兒,有人覺得秦軍和田中梅不知所謂,秦湘早都說了跟他們斷絕關系了還上門去找不自在,得了報應活該。
也有人覺得秦湘這人實在冷血無情,連親哥嫂都直接送公安局去,沒有一點人情味兒。
反正說什麽的都有,秦保田想阻止都阻止不了,連鳳英更是不止一次的跟他哭訴,“這丫頭實在太狠心了,這麽多天都沒說去看看他們哥嫂,這人出來了都不說給一口吃的,太狠心了啊。”
“行了。”秦保田怒吼一聲,連鳳英陡然止住哭聲,被吓了一跳。
“你、你吼我幹什麽大軍難道就不是你的孩子了,你心眼裏就只剩下秦湘了,你怎麽這麽偏心啊。”
“我偏心?到底是你自己偏心還是我偏心,這話你也能說的出口。”秦保田臉色陰沉,看着連鳳英道,“你這麽心疼他們,要不以後就跟他們過日子去吧。”
這無異于晴天霹靂,按說分家後當老的是要跟老大兩口子過的,但是秦保田不樂意,覺得他們還年輕不用麻煩兒子也不想跟兒子在一塊。
在連鳳英的想法裏,自然是男人在哪兒她在哪兒,現在秦保田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想要她了啊。當即又委屈的在那哭開了。
秦保田心累的不得了,得虧秦湘離婚不回來也是個有主意的,就這樣的家不回也罷。
秦保田咬牙一字一頓道,“我再說一遍,如果你再跟着秦軍兩口子鬧騰,這個家你就別回來了。”
看着他的神色,連鳳英知道男人這是發狠了,她幾乎不待思考的,直接搖頭,“以後不敢了。”
真的不敢嗎?
秦保田也不知道,他也不明白他怎麽就娶了這麽個蠢貨。如果只是蠢點老老實實的也好,可蠢不算還自作聰明這就是要命的缺點了。
秦湘三人忙着賺錢,至于別人怎麽說他們還真是沒那閑工夫去管。
有了米紅軍的加入,三人忙起來更加得心應手,秦洋和米紅軍趕大集賣貨,剩下的沿途村子叫賣,秦湘則在縣城擺攤零賣。
三人連軸轉,幾乎将整個青山縣十幾個鎮裏頭沒有他們個體戶拿貨的大集都給走了一遍。
但到了這時候變化也多了起來。
賣衣服的個體戶比之前多了,之前只是偶爾有像趙明趙亮兄弟這樣的拿少量貨試水的,進了四月後個體戶就多了,雖然大部分人拿貨量不多,款式也沒多好看,但是也帶來了競争。這讓從秦湘這兒拿貨的個體戶苦不堪言。
在開始的時候他們每天哪怕出貨量沒有秦湘多,但也能賺到錢,一天下來掙個三五十的沒問題,但多了競争者之後他們的優勢不只是他們的優勢了,他們出的貨自然而然的也就少了。
秦湘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趕集的時間比較長,很多人都已經知道秦湘的攤位,來她這買衣服也成了一種習慣。
等米紅軍回來跟她說的時候秦湘也有了準備,卻并不打算将衣服降價,本來就是清倉甩貨的東西,一旦她降了,那些個體戶也得降價,後頭生意就不好做了。
好在後來打聽了一下,多出來的幾個個體戶衣服款式并沒有比他們好哪兒去,都是定位農村市場的,弄時髦的衣服農村的大娘大嬸兒也不會認。
倒是蔡紅豔的襪子生意得到的沖擊最大,畢竟襪子這東西不比褂子褲子,成本高,進價也高。襪子進價便宜,本地又有生産襪子的紡織廠,稍微有點本錢有點門路就能弄來襪子。
再進貨的時候蔡紅豔跟秦湘念叨了好久,然後說,“這次我要多進一點踩小人的襪子,我有辦法賣出去。”
秦湘疑惑,“你真打算多拿踩小人的?”
之前的時候蔡紅豔也捎帶踩小人的襪子,但是拿的貨不多,畢竟比普通的襪子要貴,不少人舍不得。
但這次卻咬牙直接拿了四百雙踩小人的襪子,普通的襪子反而成了添頭,“對,我就是這麽決定的。”
這幾乎花了蔡紅豔全部的存款,她敢這麽幹也是擔了很大的風險了。
秦湘并不管她怎麽賣,反正給錢她就給貨。
過了幾天秦湘才紅米紅軍那兒聽說一個事兒。
說是下面孫祖鄉有個流傳的說法,說今年小人多,得踩小人才能平安。一開始的時候沒幾個人信,但傳言這東西就是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之後大家将信将疑的也就信了。現在又不是那十年,對這方面也沒人管,傳言就越傳越兇,接着就有人出了解決的法子了。
然後趕集的時候蔡紅豔的攤位前人格外的多,全是買踩小人襪子的,而且還不是一雙兩雙的買,很多人直接給全家人手一雙了。
秦湘無語,瞬間明白過來,“不會是蔡紅豔找人宣傳的吧。”
要不然也太湊巧了。
米紅軍撇嘴,“我覺得有可能,不過這種話看上去就不可信,怎麽那麽多人信啊。大集上就那麽幾家賣襪子的偏偏就蔡紅豔和另一家有賣踩小人襪子的,賣的也最好,不是她也得跟她有關。真是想不通,大家怎麽就信了呢。”
秦湘笑了,“大家不知道這世上沒有神靈嗎?過年的時候大家還不是照樣祭拜,不過是找個心靈的寄托罷了。甭管她,也就這麽一陣子,過一陣子,有其他的流傳了誰還記得這個啊。”
隔了兩天蔡紅豔興沖沖的來找她補貨,秦湘還特意問了兩句,蔡紅豔震驚道,“你知道這事兒啊,你咋知道是我傳的?”
秦湘無語,“誰讓這兩天就你踩小人的襪子賣的多呢?”
“嘿嘿。”蔡紅豔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事兒還真不是我傳的,是另一個賣襪子的人傳的,我只不過跟在後頭撿漏掙點小錢罷了。”
于是蔡紅豔便把另一個襪子大戶的事兒說了,秦湘倒是知道附近幾個大集最近多了一個專門賣襪子的大戶,沒想到這人竟這麽有腦子,想出這樣的法子過來。
不過秦湘并不看好這樣的營銷方式,有點糊弄人的感覺。大家一時信買了你的襪子,還能一直有這樣的傳言啊,而且襪子也不是說穿一次兩次就壞了,誰會整天去買踩小人的襪子穿啊。
等蔡紅豔走了,秦湘又繼續算賬了。
而在這時候,歷經千辛萬苦的崔紅,終于找到王俊生的學校了。
要說崔紅走的時間也不短了,可在火車上的時候崔紅被一個女人騙了,差點就回不來了。還是她偷聽見那女人跟一個男人說要把崔紅賣到南方洗頭房的時候,才知道她遇上人販子了,她這輩子雖然沒什麽眼界,但是在夢裏她可是有見識和本事的人,于是趁着人不注意才逃跑出來的。
只可惜半路上她的東西都丢了,渾身上下就剩了幾塊錢和一張介紹信,去報警也沒找到人,她的東西也找不回來了。
去首都坐火車還得兩天一夜呢,崔紅又不想回去,幹脆在當地在公安的幫助下給一個老人當了半個月的保姆,掙了十五塊錢,這才得以重新上路。
這樣的經歷讓崔紅無法接受,在夢裏她前半生過的雖然不是很好,但也一直有人養着,後來她和王俊生好上後更沒過過苦日子。
夢裏看到的情形哪有這樣的啊。
這半個月來崔紅都不知道自己怎麽熬過來的。
就為了那十五塊錢,她給一個老太婆擦洗身上,拉了尿了的褲子也得洗幹淨。做飯做的不好了還得挨罵。
只要一想到那個味道,崔紅都想吐。
站在首都火車站的時候崔紅整個人才像活過來了。
但同時心裏也有些埋怨王俊生。
如果不是當初王俊生故意丢下她偷偷跑了,她哪至于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王家和王俊生到底什麽想法她也能猜到一點兒,不就是想着一走了之她也找不到學校來嗎。
王家村的人只知道王俊生考上了首都的名牌大學,卻不知道王俊生具體上的什麽大學,就是秦湘以前也沒跟她說起過王俊生就讀的學校在哪兒。
但崔紅早有防備,結婚那兩天她趁着王俊生睡覺的時候偷偷看了他的筆記本,不光知道了王俊生就讀的學校,地址都拿到了。
所以王俊生臨走前你,崔蓮花哪怕故意摔傷讓她伺候她也沒慌。要不是路上的變故她早找到學校來了。
王俊生想甩開她?
沒那麽容易,這輩子王俊生的太太都只能是崔紅。
崔紅花了三塊錢找了間招待所,将自己收拾幹淨,這才往王俊生學校去了。
站在學校門口的時候她呼了口氣,也終于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等她一路打聽到了王俊生宿舍樓下,看到王俊生跟一個女生親密的靠在一起的時候,她的整顆心都涼了下去。
“王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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