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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1章
    第 161 章

    白圖也是從黑蕭那邊聽到的,鷹族的習慣是孵化蛋的父母親自将蛋扔掉,這麽做有個原因是要讓蛋的父母記住這次慘痛的教訓,下次孵化他們就會更加小心。

    親眼看到死蛋被摔碎,記憶确實會深刻,但心痛也是永久的,哪怕不親自摔,鷹綿也會小心孵蛋,所以摔不摔已經不重要,沒必要因為這件小事給鷹綿留下太多傷痛。

    鷹綿确實不舍得動手,聽到白圖的話,像是看到了救星,不過沒有立刻将蛋遞過去,而是找了一個之前給幼崽準備的衣服,小心将蛋裹住,遞給白圖。

    羽族亞獸看到了這場景,不過沒說什麽,和白圖想的一樣,這個習慣也不一定是好事,鷹綿成功孵化四只幼崽,已經比絕大多數鷹族都要成功,确實不需要加深印象。

    三個人照顧四只幼崽基本能忙得開,白圖已經在這裏待了一整天了,肯定不能陪着 鷹綿過夜,接過蛋後就準備回去。

    “綿你好好照顧幼崽們,蛋我帶走了,池、諾,麻煩你們了。”

    幼崽剛出生,白池和白諾現在走不開,白圖是有幼崽要照顧,不然也會留下幫忙。

    “你放心吧,”白池道,他們兩個人時間比白圖充裕多了,“如果我有事,會再安排人過來。”部落這麽多亞獸,随便找兩個都能過來幫忙。

    白圖答應着,又跟鷹綿說兔木那邊會準備幼崽的食物,他或者熊潦可以随時過去拿。

    部落裏的幼崽多,但不是每一個幼崽的父母都會做飯,許多獸人做飯的手藝和狼澤相似,水平忽高忽低,也有兔族一胎兩三只,沒有精力再做飯,為了幼崽能夠吃得更好一些,白圖特意跟兔木說了,經常準備一些幼崽的食物,方便這種沒時間給幼崽做飯的獸人用。

    從鷹綿家裏出來,狼啓已經在門口等着了,白圖走過去,看對方懷中是空的,疑惑了一下:“幼崽呢?”今天狼啓竟然沒把幼崽帶過來?那幾只小混蛋會願意?

    狼啓伸手,從右口袋裏掏了一下,将白色小狼崽放進白圖懷中,又從左邊口袋拿出另外兩只。

    白圖等了一會沒等到最後兩個,揉揉正往他懷裏鑽的幼崽,問狼啓:“歲和熒呢?”

    狼啓沉默了一下,回道:“在家。”

    白圖驚奇:“願意在家待着?真乖。”幼崽其他地方都好,只是有些黏人,幾乎每次他或者狼啓出門,所有的幼崽都要跟着,如果讓狼雅過來照顧,幼崽也是拼命往外跑,只有确定他們走遠了才會放棄。

    今天狼歲狼熒竟然沒跟出來,而是乖乖在家裏等着,白圖十分驚訝:“看來幼兒園的教育有成效了。”

    現在部落裏的幼兒園說起來也只是給幼崽提供另一個玩耍的環境而已,因為這麽大的幼崽大部分時間都是獸形,成年獸人能教給他們的事情也有限,一般是仔細盯着點防止幼崽受傷。

    對他們來說,把幼崽放到一起還有個好處,節省了自己的時間,畢竟三只幼崽黏人和五只幼崽黏人還是有點不同的。

    狼啓看看他,欲言又止。

    白圖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了不對勁,小聲詢問:“難道不是學乖了?”那幼崽還能是因為什麽原因放棄出門?

    “和其他幼崽打架,打累了。”

    狼歲狼熒在幼兒園和其他小狼崽打了一天,狼啓過去接的時候正趴在老師桌子上睡覺,其他幼崽也睡得四仰八叉,據說這是今天下午最安靜的一個班級。

    确實安靜,都睡着了,一個睜眼的都沒有。

    狼啓将兩只幼崽接回家喂了飯,連食物都是閉着眼睛吃的,吃完趴下又繼續睡。

    白圖:“……”

    怎麽說呢,在他意料之外,但放在幼崽身上又十分合理,畢竟幼崽一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好像也只有和其他幼崽一起玩鬧這件事可以做了。

    只是打架累到睡着,閉着眼睛吃飯……白圖怎麽都覺得這種事情有人做過,只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懷中幾只幼崽又亂動了,怕它們爬來爬去掉下去,白圖擡手按住:“算了,先回家吧。”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沒必要着急想,更何況,白圖低頭看看懷中的幼崽,從到他身上就沒安靜,大概是餓了。

    他從早上到現在也沒怎麽吃東西,熊潦去拿了他們的食物,只是幼崽破殼這件事更重要,大家恨不得多幾雙眼睛盯着所有的蛋,自然也沒心情吃。

    即使不是自己的蛋,也一樣緊張不已,現在有四只幼崽順利破殼,大家也能松口氣,至于最後一個蛋,白圖摸摸口袋,微微嘆了口氣。

    “不太好?”狼啓問。

    白圖慢慢走着,搖搖頭:“破殼了四只。”放在哪個部落,這都是一件可以慶祝的好消息,畢竟四只幼崽很少見,但小五是死蛋這件事打斷了大家的欣喜。

    “前兩天看的時候明明很正常。”之前檢查蛋狀态的時候都十分正常,最近幾天他時不時就去看一下幼崽,鷹綿也會每天聽一下動靜,只是這一只很少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叫過。

    早上他和鷹綿都發現了只有這只沒聲音,白洛作為羽族亞獸顯然也是聽過後就發現不對了,只是三個人都沒有說出來。

    總覺得只要沒到最後的時間,就還有一絲希望。

    只是最終結果還是讓他們失望了,另外幾只幼崽已經全部出來了,這顆蛋還是沒動靜。

    這時候自欺欺人都不行,大家都明白這只幼崽不可能出殼了,它不像之前黑蕭的第三只幼崽,當時雖然沒破殼,但能聽到聲音。

    同一窩幼崽孵化的環境完全相同,另外幾只幾乎是同時破殼的,也代表平時十分注意,這只在今天還沒聲音,那就是真的死蛋了。

    差一步就能成功破殼的幼崽停在了最後兩天,這種事情就連白圖也沒辦法一下子接受,太可惜了。

    “回去找個地方埋起來。”白圖道,胚胎順利活到了即将破殼,也算是一只幼崽,和孵化幾天或者一兩個月就沒有生命跡象的蛋還是有點區別的。

    所以他從鷹綿手中把蛋帶回來了,明天找個地方埋起來。

    “好。”狼啓知道他是可惜那只幼崽,直接答應了,“明天我去找地方。”

    白圖呼了口氣,努力抛掉那些不開心的事情,畢竟幼崽的生死已經成了定局,這時候想這些也是徒增悲傷,不過下次孵蛋他們一定要更加注意。

    帶着三只幼崽回到家,狼歲狼熒還在睡,睡夢中的幼崽嗅到了白圖的氣息,往白圖的方向挪動了一下。

    白圖将懷中的幾只掏出來,兩只大點的都願意出來,只有最小的白色小狼崽,抓着白圖的獸皮不願意下去。

    “怎麽了?”白圖揉揉幼崽,“等爸爸吃完飯就陪你們好不好?”

    幼崽哼唧兩聲,還是不松開。

    怕傷着幼崽,白圖并沒有用力,發現它确實不願意下來,只能放任它在上面待着,小心翼翼地托着它去吃飯。

    狼啓将食物準備好,看到白圖身上還挂着一只,伸手去抓。

    本來挂在白圖身上的白色小狼崽像是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瞬間鑽到白圖懷中,看那動作速度,不像小狼崽,倒是有點像兔子。

    “讓它待着吧。”白圖道,他本來以為幼崽們都餓了,只是回來後幼崽都比在外面的時候安靜,而且小肚子也鼓鼓的,證明狼啓剛喂完沒多久,所以不是餓。

    不用吃飯,幼崽們就比較自由,想玩會就玩會,在他身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一只幼崽還不到半斤重,這麽大的幼崽再來幾只也累不到他。

    聽到白圖的話,狼啓收回手,幫白圖分好了食物。

    晚飯是從食堂拿的,有些是半成品,比如炸過一遍的雞排雞腿雞塊,加熱一下就可以吃,已經配好的丸子湯,同樣是放在鍋裏煮一會就能吃,也是白圖和兔木商量出來的結果。

    部落中大部分工作都是早上開始下午結束晚上休息,晚上停工時間也差不多。

    但有幾種工作例外,比如燒窯,磚窯開啓時一直需要人盯着,還有一些工作一旦開始就不好停止,比如燒玻璃,現在又多了個挖地下通道,地下通道倒是可以随停随挖,但架不住大家都着急。

    做這些工作的獸人不能随便休息,吃飯的時間也不固定,一旦這樣食堂就比較難辦。

    留多了怕沒有這麽多人過來,留少了怕不夠吃。獸人的胃口是彈性的,但也有個峰值在,總不能因為不浪費硬把人撐着。

    還有一些食物再次加熱味道就不太好,那些加班的獸人也不是一起過來的,食物反複加熱,最後根本沒辦法和新的比,而且食堂的鍋大,點火一次要用不少木柴和煤炭,雖說部落不缺這些東西,但白白浪費也讓人心疼,都是部落裏獸人辛辛苦苦運回來的。

    為了解決這件事,白圖又在原本的基礎上給食堂加了幾個小點的竈臺,每個竈臺上都能放四口鍋,每口鍋都比給幼崽準備食物的鍋大一些,可以同時加熱四種食物。

    食物上,不給加班獸人留做好的,是留一些配好原料的,到時候直接加熱一下就好,四口鍋一起工作,吃飯的獸人不用等太久,食堂也不用留太多人,手快的獸人一個人就能做好。

    而且這麽做出來的食物還是新的,味道也好。有些人不想在食堂吃,也可以帶回家自己做,比從倉庫拿原料再琢磨吃什麽簡單多了。

    不過大部分獸人還是習慣直接在食堂吃,白圖這邊不同,狼啓一直喜歡給他準備現成的,所以在去接他回來之前已經從食堂拿了半成品回來,做好了等着,白圖回來剛好能入口,又不至于太涼。

    這種方式只适合現在的季節,等過段時間天氣再冷一些就不行了。不過冬天大家都不出去,也不需要等太久,出鍋就能吃。

    白圖一邊吃一邊想,這種半成品可以擴大一下配制比例,給冬天不喜歡出門的獸人,畢竟一些獸人是真的不擅長烹饪食物,這種直接下鍋煮的食物就簡單多了。

    白色小狼崽在白圖懷裏亂動,白圖吃到一半停下來,幹脆把它拿出來。

    只是要把它放旁邊的時候手又被抱住了,小狼崽四個爪子都抱着他,怎麽都不松。

    白圖無奈,幹脆把這只手放在腿上,讓它随便抱,反正吃飯一只手就可以。

    發現白圖不管自己了,白色小狼崽瞬間松開爪子,往他口袋裏跑。

    “嗯?”白圖立馬發現了不對,小狼崽跑的方向,是他放小五的口袋。

    “這個不能碰。”白圖道,這不是可以讓幼崽随便玩的東西,怪不得幼崽們從到他身上後就不消停。

    白圖現在懷疑它們是不喜歡蛋的氣息。

    白色小狼崽哼哼兩聲。

    白圖看看手中被裹得十分嚴實的鷹蛋,輕輕把鷹蛋送到了床邊的櫃子裏。

    小狼崽這才消停下來,占據了白圖口袋的位置。

    白圖:“……”合着費了這麽大勁,是你想進來。

    白色小狼崽安靜後,白圖終于能安心吃飯了,他的飯量一直不大,食物當然吃不完,不過有狼啓在也不用擔心會剩飯。

    回到卧室,其他幾只小狼崽已經睡着了,白圖低頭看看自己口袋裏的白色小狼崽,這只睡姿和另外幾只有些不同,不過也睡熟了。

    幼崽睡眠的時間更長,白圖将白色小狼崽抱出來放到床上。

    雖然不是自己想待的地方,但這邊的氣息依舊是熟悉的,小狼崽并沒有掙紮,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白圖:“……”另外幾只本來排成一排,現在白色小狼崽調整姿勢後和幾個哥哥一模一樣,從大到小排列有序,特別整齊。

    放好了幼崽,白圖拿了身衣服去洗澡,再次看到那顆蛋,輕輕嘆了口氣。

    本來回來的時間就不早,又吃了晚飯,等白圖收拾好已經半夜了,幾乎是沾到枕頭就睡着了。

    狼啓幫他蓋好被子,又檢查了一下幾只幼崽,确定幼崽就算半夜醒來也不會掉出去,摟着白圖閉上眼睛。

    最近部落的事情多,兩人都沒閑着,狼啓即使早回家也不想休息,只有在白圖身邊才能睡着,不然心中空空的。

    抱着白圖,狼啓安心陷入熟睡。

    夜半,旁邊似乎有動靜,狼啓耳朵微動,抱着白圖的手不由用了點力氣,确保懷裏最重要的人還在,繼續陷入深度睡眠狀态。

    狼族休息的時候十分警惕,但也不是所有聲音都會讓他們驚醒,在潛意識分辨出沒有危險時會自動忽略一些小動靜,不然以狼族的聽覺能力,周圍有人說話就沒辦法睡覺了。

    長久以來的群居生活,讓大家會自動辨別聲音的來源是自己人還是入侵者,如果是自己人,多半不會理會,如果是入侵者,會毫不猶豫進攻。

    空氣中的氣息沒有變化時,多數狼族連眼睛都懶得睜。

    另一邊,狼歲狼熒維持原本的姿勢許久,确定父親和爸爸都沒有被自己吵醒,相互看看對方。

    兩個剛學會走路沒多久的幼崽已經變回了人形,今天上午一直在打架,下午和晚上又一直在睡覺,連吃飯都是被父親灌下去的,現在則十分精神。

    幼崽們已經不想像以前那樣安安分分了,就想搞點事情做。

    這種全家都在睡,只有自己醒着的感覺讓幼崽覺得十分有趣,兩只看看另一邊正在熟睡的父親和爸爸,又看看旁邊的弟弟們,最後把目光放在不遠處的衣櫃上。

    在幼兒園這些天打的架不是白打的,之前能防住幼崽的圍欄,幼崽們現在已經掌握了應對方式。

    圍欄比獸形的幼崽高很多,到人形的幼崽肩膀,這種程度無論是獸形還是人形都不好出去。

    但他們有獨特的技巧。

    兩只幼崽擡起手,抓住欄杆最上端,這個動作不算危險,就算白圖看到也不會說什麽,畢竟幼崽只有肩膀以上的部位露了出來。

    抓住上面的橫杠後,兩只幼崽突然用力,接着變成了獸型。

    獸型比人形小很多,但現在的他們,前面兩只爪子是挂在橫杆上的,這個平時用獸型難以爬到的位置,現在輕松夠到了。

    獸型比人形更加靈活,幼崽抓着上面的爪子用力,整個身體都爬到了橫杆上。

    一下就自由了,兩個幼崽回頭看看父親和爸爸,然後靜悄悄地跳到了圍欄外面的床上。

    兩只幼崽走到床邊的櫃子旁,聞到了裏面不同的味道。

    櫃子有一部分是半敞開的,用來放明天穿的衣服和一些不需要收起來的物品。

    現在上面有顆蛋。

    這個高度對幼崽來說有點難度,無論是人形還是獸形都夠不到。

    狼歲看看弟弟。

    狼熒看着哥哥。

    過了一會,兩個幼崽似乎達成了共識,狼歲突然趴下。

    狼熒爬到哥哥背上,兩只前爪夠到哥哥頭上,後爪搭在哥哥肩膀上。

    緊接着,狼歲變成人形。

    狼熒一下挂到了狼歲頭上,先是吭哧吭哧爬到狼歲頭頂,接着開始蓄力。

    狼族幼崽的跳躍能力比不過貓族,但這種高度已經不是問題了,狼熒順利跳到了放蛋的那一層。

    跳到獸皮上的狼熒沒有弄出一點動靜就走到了蛋旁邊,只是看着這顆蛋又不知道怎麽好。

    這是爸爸帶回來的,上面還是爸爸的氣息,這點狼熒能從味道上分辨出。

    不能讓爸爸再養新的幼崽,這是狼歲狼熒內心的想法。

    但怎麽将蛋趕出去還不被爸爸發現?

    這個問題不止難住了狼熒,連狼歲也不知道。

    兩只幼崽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對視了好久,同胞的默契讓兩只幼崽都明白對方的困惑。

    幼崽安靜了許久,最後狼熒動了,張開嘴咬住蛋的外套,将蛋拖到邊緣。

    這時候只要再推一下,蛋就會碎掉。

    但狼熒沒有,将蛋叼住後,狼熒開始試探着下去。

    哪怕是身形比另外幾個弟弟大了一點,拖着一個蛋往下跳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狼熒挪動了好多次,終于找到了一個好位置。

    狼歲挪到他的正下方,擡起小肉手,打算接弟弟。

    一個在下面搖搖晃晃地接,一個在上面試探着跳,實力不行的兄弟倆全靠勇氣和對同胞兄弟的信任。

    最後狼熒一閉眼,向下一跳。

    狼歲接住了蛋,弟弟順着他的手滑到了地上。

    好消息,床上太軟,沒摔出聲音。

    狼歲捧着蛋坐了下來,狼熒變成了人形,兩個光着屁股的胖娃娃看着中間的蛋。

    狼歲伸出小胖手推推,狼熒同樣用小胖手戳戳。

    兩只都是一次見這種和每天早上吃的雞蛋差不多的幼崽,十分好奇,推來推去沒看出什麽,忙活小半天已經累得不輕的幼崽幹脆變回了獸形。

    獸形節省體力,但不太方便。

    兩只想回去和弟弟們一起睡覺了,耗費了太多精力的幼崽已經沒有剛醒時能折騰了,看着比自己高很多的欄杆,放棄再翻一次,決定在外面睡。

    反正都是床,在哪裏都一樣,只要不吵醒爸爸,是不會挨打的。

    絕對不會。

    就在兩只準備走到欄杆旁邊睡覺時,蛋突然動了一下。

    兩只幼崽瞬間跳了起來,背上的毛發全部豎了起來,盯着中間的蛋。

    然而這顆蛋好像只願意動這一下,兩只盯了許久,蛋都沒有新的變化。

    狼歲狼熒小小的腦瓜想不明白怎麽回事,猶豫了一會,推着蛋一起睡。

    既然不明白,那就再研究一下。

    三歲以上的幼崽第二次生長,兩只小狼崽要比弟弟們大不少,兩只狼崽剛好将蛋圈在中間。

    天蒙蒙亮的時候,一聲“咔嚓”驚醒了熟睡的一家七口。

    幼崽們半夜會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別說狼啓,就連被狼啓環住的白圖都聽到過很多次。

    一般只要不是需要吃飯,他們很少會專門起來看,甚至幼崽跑酷他們一樣能睡得很香,幼崽們一天都能玩鬧,他們可不是一天都會休息。

    昨晚白圖吃飯時間晚,幼崽們吃飯的時間也沒比他早多久,因為白圖和狼啓都打算早上再喂下一頓。

    不需要投喂幼崽,加上本來就忙活了一整天,兩人睡得格外沉,半夜的聲音自動忽略了。

    連小點的三只也半歲多了,餓了渴了或者不舒服會叫,醒了沒叫就是在玩,沒必要一直盯着。

    因此半夜那點聲音兩人都沒睜眼,而淩晨的聲音不同。

    白圖剛剛見過鷹綿的幼崽們破殼,對蛋裂開的适應格外熟悉。

    狼啓嗅到了不同的氣息,瞬間睜眼。

    抱着蛋睡覺的狼歲狼熒直接跳起來,全身毛發全部站立着,遠比半夜反應大。

    半夜蛋只是稍微動了一下,而現在可不是稍微。蛋外面本來有一層外套,但兩只幼崽睡着後覺得不舒服,給蹬到一邊去了,現在只剩下光禿禿的一枚蛋。

    三只小點的狼崽距離蛋不遠,也聽到了聲音,加上幼崽對陌生幼崽的氣息敏銳,現在又不是半夜熟睡的狀态,本來就有點餓了,加上聲音和氣息,可不立馬醒了。

    狼啓的目光直接鎖定了氣息的來源,确定不是危險,緩緩放松下來。

    白圖看到了已經裂開的蛋以及蛋旁邊受到驚吓的兩只幼崽,沉默了一下。

    幼崽們如臨大敵地盯着又開始動的鷹族幼崽。

    在一家七口的注視下,鷹族幼崽推了推擋在自己頭上的半面蛋殼,接着停下了動作。

    狼啓沒有見過鷹族的幼崽出生,疑惑地看向白圖。

    “中場休息。”白圖解釋,鷹族的幼崽經常動一會休息一會,十分正常,黑蕭的幼崽和鷹綿的幼崽都是這麽破殼的,一只幼崽有時候需要小半天的時間才能完全出來。

    “我去準備食物。”既然破殼沒這麽快,而且也沒有新的危險出現,狼啓就不打算在房間裏看了,他只關心自己的幼崽,至于別人的幼崽,看在白圖的面子上會關注一下,但也不會關注太多。

    幼崽破殼和他關系不大,他只知道這只幼崽是活的,白圖會很高興,有這點就夠了。

    白圖點頭,将蛋旁的兩只幼崽抓到了自己懷裏,狼啓不在,他可能沒辦法在幼崽動的一瞬間将他們抓起來,所以還是抓着比較好。

    三只小的狼崽看到爸爸抱着哥哥,在圍欄裏面撓床。

    從上面爬是不可能的,三只幼崽想從圍欄過去。

    白圖迅速把三只一看就有兔族基因的幼崽抱出來:“好了好了,在這看,乖乖的不準動。”

    為了不影響正在出殼的小鷹,白圖連蛋的位置都沒動,把幾只幼崽抓得死死的。

    幼崽們對蛋的狀況十分好奇,但被爸爸抓着,只能探頭看,只是看來看去,看了很久,那顆蛋都沒有變化。

    本來防備蛋中幼崽的幾只小狼崽安靜下來。

    這麽久不過來打架,是活的嗎?

    其中最疑惑的是狼歲狼熒,畢竟他們是感受到蛋的變化的,知道這是活的,只是活的為什麽不找他們打架?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狼族的幼崽不會像鷹族幼崽那樣去傷害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妹,但領地意識也十分強,幼崽們進入幼兒園第一件事是打架,甚至需要打很長時間,除了玩鬧以外,也是在确認地位,贏了的幼崽是老大,其他幼崽只能聽他的。

    狼歲狼熒已經在幼兒園打過無數次了,對他們來說,這顆蛋也是外來的,需要防備,趁他們睡覺動就是偷襲。

    只是他們沒見過這樣偷襲過一次就不動的幼崽。

    白圖不知道幾只幼崽在等着打架,他在等幼崽休息結束。

    只是等啊等,狼啓都端着早飯進來了,蛋還是維持着狼啓出去時的狀态。

    “還在休息?”狼啓問,原來鷹族需要休息這麽久,怪不得昨天白圖在鷹綿的住處待了這麽久。

    白圖:“……”他昨天待得久是因為有四只幼崽,而且最開始幼崽還沒開始破殼,這種飯都做好了還沒開始動一下的,他也是第一次見。

    要不是隐約能看到幼崽胸口的起伏,白圖都要擔心幼崽的生命安全了。

    “難道是溫度太低了?”白圖皺眉,跟狼啓道,“你去鷹綿那裏将孵化箱帶回來。”

    按道理已經有裂縫的蛋就不需要繼續暖着了,畢竟鷹族感受到了幼崽出來也會站起來看,而且他們這個房間的溫度,特別是床上的溫度,不比孵化箱低多少,幾只幼崽喜歡直接趴在床上睡,還喜歡蹬被子,哪怕現在還沒到冬天,幼崽睡的這塊區域也是燒炕的,他和狼啓那邊才是正常溫度。

    白圖摸摸獸皮,這溫度絕對可以了,只是這只畢竟特殊,先試試放孵化箱有沒有用吧。

    狼啓聽到他的話直接去找熊潦,作為白熊部落的首領,不應該長時間待在別的部落,但幼崽破殼也是大事情,白熊部落的獸人現在已經接受了自己首領會有幾個羽族幼崽的事實,現在只希望數量上多一些,于是熊潦順利留了下來,幾個能做主的白熊獸人甚至給他五天時間。

    熊潦大概是白熊族第一個享受到育兒假的獸人,只是哪怕有時間,他接觸幼崽的時間也不多,有鷹綿和白池白諾三個亞獸在,他甚至連抱抱幼崽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在送食物的時候多看一下,幼崽一旦表現出不喜歡,他就要被趕出那個房間。

    幼崽是羽族,熊潦是白熊族,氣息完全不同,哪怕身上攜帶了熊潦的基因,現在的幼崽對熊潦也十分排斥。

    狼啓到的時候熊潦正在院子裏,看似很忙,實際上也沒幫上什麽忙。

    “熊潦,”狼啓沒有廢話,直接道,“去拿孵化箱,有用。”

    白圖特意交代過,不要說小五在破殼的事情,因為那只幼崽的不确定性太大,哪怕孵化了一整年的雞,白圖也沒碰到這種情況,怕最後幼崽不健康或者出現其他問題,所以決定等幼崽順利出來再通知鷹綿,免得鷹綿白高興一場。

    如果不是部落裏其他的孵化箱保溫箱都在用,新的又需要組裝,他也不會讓狼啓去找熊潦要鷹綿那個。

    熊潦聽到狼啓要孵化箱,二話不說去房間拿,幼崽出生後房間裏就已經開始燒火炕了,裏面溫度比外面高,幼崽的窩直接放在床上,不需要孵化箱,雖然孵化箱能精準控制溫度,但健康出生的幼崽不需要再放孵化箱。加上鷹綿這邊是四只幼崽,如果全用孵化箱,怕是要不停燒水換水,遠不如火炕方便。

    孵化箱從昨天就已經閑下來了,就放在旁邊,聽到是狼啓需要,鷹綿自動理解成了部落又有新出生的幼崽。

    救回來的亞獸有一部分是懷着身孕,今年部落出生的幼崽特別多,只是亞獸的生活是雨季開始才變好的,幾個月的時間,身體沒有完全補回來,加上亞獸生的幼崽本來就小一些,很多幼崽出生就十分虛弱。

    大家怨恨黑林部落和西河部落的獸人,對幼崽的感情卻有點複雜,即使沒有看待正常伴侶生的幼崽這麽驚喜,也做不到看着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因此能救的也會救。

    鷹綿讓熊潦将孵化箱拿了出去,他身後的白池和白諾對視一眼。

    鷹綿不知道,他們還不知道嗎,确實有不少亞獸懷着身孕過來的,但要知道從被救到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也就是說懷孕的亞獸都已經生完了,不然他們兩個也不會從昨天一直留到現在,最後一個體弱的幼崽用的是黑蕭那邊那個孵化箱。

    沒有亞獸生幼崽,部落裏的羽族又不多,最近孵化蛋的除了黑蕭和鷹綿也沒有幾個,答案呼之欲出。

    只是兩人不約而同搖搖頭,白圖那邊既然沒說,那就是還不确定,如果幼崽是正常的,健康的,白圖肯定第一時間跟鷹綿說。

    另一邊,白圖看着從狼啓出去後沒有動作的幼崽,微微嘆了口氣:“崽,動一動行不行?”是活的,但也讓他看看是不是缺胳膊少腿呀!偏偏這只還不是黑蕭家的小三那種沒辦法呼吸需要幫助的,這都推開半個殼了,顯然有力氣,有力氣卻不出來,讓人着急卻無可奈何。

    他幫助黑小三是為了幼崽安全,鷹小五這種有能力自己破殼的,他幫忙反而是揠苗助長。

    白圖要被這只慢性子的幼崽急死了。

    偏偏幼崽自己不着急,等狼啓回來弄好孵化箱,白圖把幼崽原封不動地捧回孵化箱後,幼崽也沒有任何動作。

    白圖從各個角度觀察了一遍幼崽,又往裏面噴了點水,防止薄膜幹掉不好出來,跟狼啓道:“先吃飯吧。”

    他覺得還有得等。

    果然,這一等就是半天,白圖哪都沒去,一直照顧這只沒完全出殼的幼崽,直到中午吃飯,幼崽才不慌不忙地蹬開蛋殼,自己出來。

    健康的,有頭有嘴有翅膀,腿也是兩條,白圖檢查完幼崽,松了口氣:“可以和鷹綿交代了。”是只健康的幼崽。

    幼崽蹬開蛋殼就開始啾啾叫,白圖立馬拿了溫水和準備好的食物。

    他這邊早就準備好了,先給幼崽喝了一點溫水,然後喂食物。

    第一頓沒給太多,幼崽嘴張了半天沒等到食物,知道是沒有了,閉上嘴巴,頭一歪,直接倒下。

    剛放下碗的白圖一轉身就看到這場景,瞬間懵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另一邊,被白圖放到床頭櫃上的幼崽們排成一排,看着爸爸的新幼崽,不約而同瞪大眼睛。

    新崽崽又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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